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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行。」
秦蕭清俊的眉眼攏著,眼神黑沉沉,幾乎是立刻反駁了江平的話。
白夏夏還在猶豫著呢,沒想到秦蕭態度這麼堅決。
江大夫白拋了那麼多好處,皺眉抬頭——他跟小白做生意,秦蕭這傢伙瞎摻和什麼。
江平唇線抿緊,不太高興:「你跟著摻和進來做什麼?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只要小白同意了就行。」
你又不能做小白的主。
青年軍官正襟危坐,眼神冷肅,義正言辭,格外嚴肅地開口:「的確跟我無關,但是我必須管。從前,小白只是只貓,跟著你去無所謂。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人,未婚男女怎麼能同居一室?」
「這絕對不行!」
「這破壞了小白的清譽。她還是個女孩兒,你怎麼好意思開口?」秦隊長眼神冷嗖嗖,寸步不讓。
那雙黢黑深邃的眸落在江平身上,只讓人感覺帶著沉甸甸的壓力,隱隱的,還有三分針鋒相對。
江平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遲疑了下:「她不是普通女孩兒,這事也不會有人知道……」
「那也不行,她是個女孩兒。」
秦隊長寸步不讓,反而是當事貓被丟到了一邊兒。
江平有些意外秦蕭的抗拒態度,他坐直了身子,手摩挲著茶杯邊緣,那雙帶著溫潤疏離笑意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
嗯?秦蕭這傢伙……不太對勁啊。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帶著點兒打量的目光落到了秦蕭身上。
對面兒,秦蕭眼神平靜。
然而,江平與他四目相對時,卻感覺到那股子好似是老虎護食的霸道。
這傢伙……江平眉眼彎彎,桃花眼笑眯了起來,突然就放鬆下去,懶散靠上了沙發椅。
他不動聲色地從秦蕭身上轉過,眼神掠過這會兒有些糾結的雪白波斯貓,輕笑出聲。
有意思。
秦蕭這傢伙……難道真的開竅了?
還是只是本能的,把小白當成了懵懂的孩子保護?
秦蕭性子冷硬,但要說他霸道,倒也不是。
在除了任務之外的事情上,這傢伙,格外好說話,甚至算得上是隨和。
有些時候,都比郭朝明那傢伙好說話。
因為別人在意的,他根本不在意。
這種性子,通常只有吃虧的份兒。
江平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秦蕭此刻的坐姿和眼神,眼神微動,他翹起二郎腿,試探性開口:「小白可以一直當貓,住在我那裡,用貓身。」
「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行。」秦隊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即便是貓身,也不是貓了。」
「這好像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吧,秦隊長?」江平今兒個也格外的執著,不好說話,執拗地想要白夏夏跟他一起回去。
這兩個傢伙針鋒相對,一個故意拱火,一個寸土不讓。
很快,氣氛變得僵硬起來。
被夾在中心變成餡兒餅的當事貓:「……」
我是去還是不去呢?
其實,剛才她挺心動的。
江平這傢伙好享受,在90年代人人存錢的時候,他算是個異類。
...消費觀超前得很,他那裡好玩意兒很多。
可現在……
這倆傢伙吵起來了,白夏夏就有點兒不太好決定了。
如果她答應了跟江平走,就駁斥了秦蕭。
要是斬釘截鐵地拒絕,江大夫對她也很不錯的,貓不太忍心。
這事兒就有點兒不好辦了。
等等。
白夏夏想到什麼,爪爪一縮:「這事以後再說。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兒,我就先……」
然而,白夏夏話沒說完,兩雙眼睛已經同時落在了貓身上。
一雙含笑盈盈,眼尾微微翹起,一雙眉目冷肅,眼神深邃如海。
江平歪斜著側身,右半邊身子壓在木質沙發椅上,悠閒地用手指敲打著扶手,眼神似乎帶著白夏夏讀不懂的深意:「小白,你想不想跟我走呀?」
「這畢竟是你的事情,應該由你來決定,秦蕭說了不算。」
秦隊長沒有說話,只是眸子沉沉地凝望著白夏夏。
他沉默了下,嗓音低沉卻溫和:「夏夏,已經不是一隻貓了,你變成了人,在基地里行走,也要保護好自己。」
「秦隊長這話說的,我好似是那罪大惡極心懷不軌要禍害貓的壞蛋似的。」江大夫慵懶地支起了身子,眼眸似笑非笑盯著秦蕭,故意拖長尾音,明顯是話裡有話。
——將來,咱倆還不知道是誰要當壞蛋,去禍害貓呢。
你這傢伙,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我讀的那些心理學,可不是白讀的。
就秦蕭剛才那坐姿……呵呵。
啊呸!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小白肯定不知道你對她心懷不軌。
江大夫坐姿悠閒,雙腿交疊在一起。
秦蕭眼神如刀,兩人目光相撞,都隱隱帶著針鋒相對的硝煙味兒。
白夏夏:「?」
禍害貓?啥意思?白夏夏壓根沒往別的方面想,秦蕭的確是她的理想型。可她一隻貓,從前也就欣賞欣賞男色,自己饞一饞,真沒往現實方面聯想過。
畢竟,她只是只貓而已。秦蕭又不可能喜歡一隻貓。
這兩個傢伙打什麼啞謎?
白夏夏想插進他們的話題,突然,江平悠悠的抱著茶杯,輕笑著點出了一件事實:「若秦隊長如此說,你也應該跟小白隔開。男女授受不親,未婚男女豈能同居一室?」
「你可不要毀了我們小白的名聲,秦同志!」江大夫加重語氣,「就算小白暫時不會結婚生子,那好歹也是她的選擇。跟秦隊長住在一起,成何體統。」
這王八蛋非要跟他作對,江大夫順其自然給秦蕭添了點兒麻煩。
你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偏要給你搗亂。
秦蕭微微蹙眉。
這個問題他之前壓根兒沒想過,因為,即便白夏夏變成了人身,他潛意識裡也不覺得小白跟他住在一起有不對。
習慣成自然,直接忽略掉了。
「你說的對。」
秦蕭沉默了下:「今晚我就搬出去。」
白夏夏:「??」
等等,你倆發展這麼快的嗎?你搬出去了,誰給我收拾屋子,誰給我做飯?誰給我當暖爐?
「不用,不用。」
雪白波斯貓再次消失,套著寬大毛線衣的女孩兒急忙擺手:「我變成...貓身,不需要……」
這事兒在她看來,真不算什麼。
「我今晚就搬出去。」秦隊長語氣堅定。
白夏夏:「……」
你也太較真兒了吧?
白夏夏決定挽回下自己的魚,畢竟沒有這傢伙,她懶得很不想收拾屋子:「你可以繼續把我當成貓。」
「貓身的我,真的只是一隻貓。」
秦蕭瞥了白夏夏一眼,並未開口講話。江大夫悠悠然翹起嘴角,啜了一口熱騰騰的茶水。
——有好戲看了。
江大夫給秦隊長找了個茬,心情甚好地悠悠然走了。
小白同志窩在沙發椅里,微微抬頭瞧著站在身旁的秦蕭,拽住了他衣袖,眼巴巴開口:「你別走啊。」
秦蕭習慣了面對一隻貓,低頭,看了眼揪住自己袖角的纖細手指,眼神恍惚了下,有點不太適應。
秦蕭努力讓自己忽略掉衣袖上的小手,偏開眸子,「你先住在我這裡,放心,我會給你帶飯的。你要是變成人出去逛,先到基地門口那邊兒登記,再過來尋我,不要隨隨便便的就這樣子跑出來。」
白夏夏明顯很不樂意,用力拉拽秦蕭袖子,差點把他衣服扯下來,「不行!」
「你搬走了,睡哪兒?」
秦隊長按住衣袖,「放心,我有的是地方住。」
他邁開長腿,轉到白夏夏身旁坐下,不動聲色避讓開白夏夏拽他袖子的手。
青年突然接近帶來的壓迫感,也讓白夏夏有些不適應,她不自在地往後挪了挪。
秦蕭左手手指曲起,在她額頭輕輕彈了一下:「變成人,就不要瞎胡鬧。」
「做人跟當貓是不一樣的。」
對貓可以寬容以待,對人就不一樣了。
白夏夏撇撇嘴,她當然知道。
最近一直都在適應人的身體,短時間內,她其實不打算光明正大出現在基地里,用人的身份行走。
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是個黑戶呢。
秦蕭只坐了片刻,就有些著急地起身走了:「我去收拾下。」
白夏夏:這麼著急?
秦蕭也沒有多少東西好收拾,帶了一床被子,幾件衣裳。
衣裳都是軍裝作訓服和常服,這傢伙平時也就穿這兩身兒,行李很少。
「你去小郭子那邊兒睡?」白夏夏踩著大了好幾號的鞋,拖拖拉拉的跟在秦蕭身後進臥室。
正在拉抽屜取東西的秦蕭起身:「你之前叫我什麼?」
白夏夏當貓當久了,有些拿捏不住根人的距離分寸,跟的其實有些緊了。
秦蕭轉頭,兩人差點兒撞上。
秦隊長眼疾手快,拉了白夏夏一把,後退開。
他後背幾乎貼上了柜子,高大的身形憋屈在了角落裡,有點僵硬地躲著白夏夏。
白夏夏歪著腦袋,假裝沒聽懂:「秦蕭啊。」
「我當然喊你秦蕭啊。」
死不認賬,白夏夏的拿手好戲。
青年冷峻的眉目挑起,右手臂彎里掛著衣裳,左手食指微微彎起,又輕輕在白夏夏額頭上敲了下。
他本打算好好跟著貓算算賬,可對上女孩兒看過來的鴛鴦眼兒,澄淨漂亮。
眼裡,倒映著...他的身影。
長發划過他指尖,觸感冰涼柔軟。
白夏夏眉眼彎彎,用手捂住秦蕭剛才打過的地方,有些不忿:「再打我,我打回去了啊。你這傢伙,打不過我的。」
小白同志絮絮叨叨嘟囔幾句。發現秦蕭似乎好久沒說話了。
「誒?秦蕭?」
這傢伙今天特別愛走神兒,剛才在客廳那會兒就是。
時不時就不說話了,搞得白夏夏挺尷尬。
白夏夏心裡琢磨著。——自己變成人了,跟貓的確不同,這傢伙故意搬出去,是不是想趕她走?
畢竟,他剛才都說了,當貓跟當人是不一樣的,白夏夏倒是給忽略了這事兒。
秦蕭這家火,其實臉皮薄得很,他可能不好意思開口趕他走。
最關鍵的是,自己還是個女孩子。
之前郭朝明那傢伙就提起好幾次,秦蕭不太喜歡應付女孩兒。
他覺得麻煩。
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可秦蕭這傢伙也的確沒多少女性朋友。
白夏夏有點兒失落地猜測著,秦蕭收拾好東西,突然又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說的都是些日常瑣事,叮囑白夏夏小心,說完這個說那個,好似是老媽子上身,一直說個不停。
最關鍵的是……秦蕭從頭到尾,講話都不看她的。
白夏夏瞅著秦隊長忙完了,還來來回回晃悠的背影,眨了眨眼:「你還沒收拾完嗎?」
「我在找本子。」
白夏夏伸手,抽出個本子:「這呢。」
秦蕭愣住:「哦,原來已經拿過了。」
秦蕭的臥室其實相當狹窄,本來他一個人住,還算寬敞。
可夏天那會兒,隔開了一小塊兒空間給白夏夏。
能供他們行走的地方很少。
秦蕭轉個身都會撞上白夏夏,這樣近的距離令秦隊長很不習慣。
他喉結滾動了下,微微偏開頭,拿過白夏夏舉起的筆記本塞進包里,嗓音溫和:「我快收拾好了,你去外頭吧。」
「我不需要你幫忙。」
女孩兒嗯了聲,她嘴唇動了動,仰頭看一眼秦蕭。
青年冷峻的面容被夕陽映得微微泛紅,白夏夏想開口說話,但終究不開口,踩著不合腳的鞋噠噠噠走出了臥室。
很快,客廳里響起熟悉的電視聲。
秦蕭一人站在臥室里,手按住額角,無言地坐在床邊。
他低頭,張開手掌,慢慢擦掉了掌心裡滲出來的汗。
剛才,他居然感覺到了緊張。
在白夏夏眼神追隨著他到處晃,像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後頭的時候,秦蕭拿東西的手都是僵硬的。
其實,要帶走的東西根本沒有多少。
而且,他去郭朝明那邊兒住,也可以隨時過來取東西。
就是這點兒東西,他愣是收拾了十幾分鐘。
青年靠著床頭櫃,手捂住額頭,他這是怎麼了?
簡直不像是自己。
與此同時,客廳里的白夏夏手抱住膝蓋,有點呆愣地窩在沙發椅上。
電視裡還在放著《西遊記》,白夏夏眼神盯著那電視畫面,心裡還轉悠著剛才在臥室...的事兒。
秦蕭今天很不對勁。
剛才,白夏夏其實想開口問他怎麼了?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她變成了人,有些話,好像就說不出口了。
是啊,人跟貓是不一樣的。
當貓那會兒無所顧忌,重新變成了人,分寸還是要把握的。
愛吃的零食就放在手邊兒,白夏夏卻沒什麼心思,眼神有點茫然。
她一直想變回人,可當貓這麼久,多多少少對她造成了一些影響。
白夏夏努力琢磨,秦蕭,為什麼是這種反應?
好像對她,有些不親近了,一直避著自己。
她跟進臥室那會兒,秦蕭就一句話也不說。
只背對著自己,態度冷冰冰的,很像是他們一開始認識的時候。
她剛住進秦蕭家裡那會兒,他們不熟悉,秦蕭就有些硬邦邦的,態度挺冷淡。
剛才……白夏夏搖搖頭,好像也不能說冷淡。
或許,是不習慣而已。
因為秦蕭後來又絮絮叨叨,又跟老媽上身似的叮囑關心她。
這傢伙,今兒個怪得很。
女孩兒抬手敲了敲額頭,有點兒煩悶,隨手撕開了一包零食,一顆顆往嘴裡塞。
——秦蕭今兒個跟悶嘴葫蘆似的,有話還憋著不跟她說了。
真是的。
白夏夏有點失落,她從貓變成人,過於興奮。
忽略掉了這些現實的狀況,貓就是貓,人就是人。
白夏夏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想那個,回過神時,嗅到了濃郁的飯香。
秦蕭如同往常一般,擺好了飯菜:「先過來吃飯。」
「哦。」
白夏夏扒拉著米飯,眼角餘光時不時偷瞟下對面兒,想從秦蕭那張冷峻淡漠的臉上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奈何,秦蕭腦袋頂上空空蕩蕩。
此刻,秦隊長拼了命地清空思緒,放空大腦。
拿出了做任務時的精準控制力,不去想與白夏夏有關的任何事情。他等白夏夏變成人,等了很久,甚至等得都憋屈煩悶了。
可這會兒,人真的坐在自己對面兒,秦隊長突然有些茫然,還有點忐忑緊張。
——我、該怎麼做?
他入伍以後很多年的人生里只有緊張的任務和訓練。
平日跟女性接觸的機會很少,偶爾幾次,也大多是首長領導特意安排的相親活動。
因為他所在的隊伍是特戰單位,高度保密。
特別行動隊連訓練都是保密級別封閉訓練,一群男人,哪來機會去認識其他女性。
連醫療隊的都是群男人,他極少有機會跟女性相處。
相親見面的時候,大家就是在各種正式場合禮貌地互相點頭問好,再就沒了。
秦隊長那時候都很淡定,權當出去吃飯而已,根本沒什麼想法,不需要考慮其他。
現在,情況不一樣。
秦隊長在貓兒沒變人的時候,想了很多很多很多。
然後,在貓真的變成人,就坐在他眼前,距離他咫尺之遙。
秦隊長大腦空白了,連吃飯都是在機械地夾菜咀嚼。
若...非有強大的控制力在,秦隊長怕是要立刻起身,帶著行李跑路。
——太不自在了。
每次白夏夏眼神繞著他打轉,秦隊長都會本能地不自在,甚至想去找個鏡子整理儀容。
他對白夏夏熟悉到了骨子裡,可,貓身跟人身到底是不一樣的。
「我吃飽了。」秦蕭突兀起身,椅子拖出了刺啦聲。
白夏夏捧著碗,揚起小臉兒,有點兒被秦蕭嚇到了:「哦哦。」
秦蕭今天好像還有點心不在焉,居然會把椅子拖出聲音來。
「郭子應該回來了,我先去他那邊看看。」話音還在耳邊縈繞,青年軍官冷靜挺拔的身影已經快速消失在門外。
那背影……透著奪路而逃的狼狽感,白夏夏歪著腦袋:「……這傢伙該不會是才意識到我是貓妖,然後,害怕了吧?」
被我嚇跑了?
不能啊。
我嚇唬你那會兒,你都淡定的不得了,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樣子。
難道是細思極恐?
白夏夏捧著飯碗,陷入了沉思。
她倒是不擔心其她,因為白夏夏太了解秦蕭了。
就算是秦蕭這傢伙冒出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甚至真的難以接受,也絕對不會傷害她。
甚至,這傢伙就算真的很想把她趕出去,嘴上也開不了口。
想到這兒,白夏夏淡定了。
她突然又有了食慾,抱起飯碗美滋滋繼續吃起飯來。
——讓我看看,你這傢伙心裡盤算什麼呢。
大半年的訓練,秦蕭這傢伙做飯的手藝直線上升,白同志很滿意。
秦蕭說去找郭朝明,卻徑直跑下去,一路狂奔出家屬樓,直奔操場。
他在跑道上一圈圈兒地瘋狂奔跑,跑得完全甩掉其他想法。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刮過,秦蕭不知疲倦地跑了很久。
跑到呼吸粗重,滿頭是汗,他才放緩了速度,終於能冷靜思考事情了。
冬日的冷風吹拂過面頰,秦蕭沿著跑道慢慢行走,呼出的熱氣很快被風吹走。
他偏頭看了一眼家屬樓那邊亮起的燈光,停住了腳步。
手慢慢捂住胸膛里怦怦直跳的心,秦蕭喃喃自語:「我到底在幹什麼。」
他隨意尋了個地方,不管不顧的,直接在冰涼的跑道坐下。長腿微微伸直,仰頭,望著頭頂格外明朗澄淨的天空。
夕陽西下,橙紅色的光輝映照的整個山林,都成了暖紅色。
秦蕭安靜坐在跑道,手撐著地面,眼神盯著頭頂飄散匯聚的白雲。
「老秦,你坐在這兒幹什麼?」
肩膀冷不丁被打了一下,秦蕭沒回頭都知道是誰。
郭朝明大喇喇彎下身,手壓住秦蕭肩膀,嘿嘿笑:「你這傢伙,思春呢?」
「還沒到春天呢哈,收斂著點兒。」
秦蕭又吸了一口氣,冰涼的氣體灌入肺部,他頭腦清醒很多。
他好似在喃喃自語,又好似是在問郭朝明:「你覺得,喜歡一個人該是直接告訴她呢,還是循序漸進,讓她慢慢知道我喜歡她?」
秦蕭擔心嚇到白夏夏,也怕白夏夏因為這事情被他嚇跑。
秦蕭回頭,對上了郭朝明瞪大的眼。
...
——完了,完了,完了。
郭朝明心裡暗罵。江平這傢伙效率也太低了吧,這才幾天,秦蕭的病情發展到如此嚴重的程度了!
郭朝明想著,不能刺激秦蕭,嘴上認真問:「你這傢伙……認真的?」
啊呸!
太陽打西邊出來,你都不可能談戀愛。
「什麼時候有的?一見鍾情?」
在郭朝明琢磨著要把秦蕭拐去醫務室的時候,江平坐到了宋北對面。
他慢條斯理地敘述了下事情經過,表示秦蕭很正常,並未得病。「他真的有心上人了,團長你不用緊張。」
江平隱瞞了白夏夏從貓變成人的事情。
這事兒要說,當然得白夏夏自己願意,親自來告訴宋北。
宋團長差點兒被茶水嗆著,江平態度堅定:「秦蕭很正常,沒得病。」
宋北:「真的?」
江平這傢伙行不行啊?
秦隊長冷酷無情的形象深入人心,宋團長最了解。。
他之前尋摸過很多合適的相親對象給秦蕭,各種類型的都找過了。
先不說女方,反正秦蕭是丁點興趣都沒有。
「真的。」江平都有點兒無奈了:「團長,秦蕭,這傢伙精神有多堅韌,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跟秦蕭談過了,你再等段時間,說不準,那姑娘就來基地看他的。」
「不對呀。」宋北很疑惑:「他沒給人寫信,也沒人來電話。這是怎麼認識的?」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我也不知道,這事兒你去問秦蕭好了。」
江平笑了笑:「不過這事兒也不一定,我看那意思,人姑娘還不知道呢。」
「這事兒八字連一撇都沒。」江平喝了口茶水:「秦蕭這冷硬的性子,指不定還沒行動,就把人姑娘嚇跑了。」
白夏夏沒心沒肺的,秦蕭又是個內斂冷硬的性子。
想戳破窗戶紙在一塊兒,不容易。
「不能吧?」宋北還是相信江平的,見他說的信誓旦旦。慢慢就信了。
心裡鬆了一口氣,可聽這意思。秦蕭的事兒好似還沒開始呢就要結束了:「談戀愛追女孩兒這種事兒,秦蕭應該……手到擒來的吧?」
這種事,還需要人教?
話說到最後,宋北慢慢沒底氣了。
小秦是長得好看,可他冷冰冰的,之前相親就嚇跑了好幾個。
「小秦喜歡什麼類型的?那姑娘膽子大不?」秦蕭好不容易稀罕上一個,這要是黃了……宋北想想就要嘔死了。
江平回想了下:「年紀不大,估計啊,還不到20呢,就是個小姑娘。」
「膽子應該挺大的。」
宋北:「你見過?」
「沒有,我推斷出來的。」
「不過,大概率沒差。」
宋北點點頭,江平出了辦公室。宋團長立刻起身,焦急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臨近年底,他手頭上的事兒,差不多都忙完了。
要是能把小秦的事兒解決了,今年可真是皆大歡喜。
問題在於,怎麼解決?這事是秦蕭的私事,他不...好插手的。
可要是就這麼等著,就怕秦蕭把人家姑娘嚇跑了,自己都得不到定點消息。
宋北:「……」臣妾太難了。
「你要搬過去跟我一起?」
郭朝明驚訝:「你跟那貓吵架了?」
「我就一張單人床,哪有地方給你睡?」
「我可以睡沙發,打地鋪。」
秦蕭大踏步往回走,郭朝明摩挲著下巴——秦蕭這傢伙,似乎瞞了他不少事情。
「別啊,你睡地鋪,大冬天地感冒了,怎麼辦?不如,我跟你換換,我去你那兒睡。」
「小白一隻貓在家裡,害怕怎麼辦?」
郭朝明正說得起勁兒,秦隊長突然停步,聲音冷肅,斬釘截鐵:「你做夢!」
秦蕭忽然想起郭朝明這傢伙還打著小白主意呢,見縫插針地就想挖他牆角。
又想起了江平,秦隊長突然就著急了,緊迫感十足。
他忽然轉身,匆匆往辦公大樓去。
「哎,你去哪兒?」郭朝明懵了,秦蕭今天太奇怪了,這一出出的。
「打個電話。」
「叮鈴鈴~」
「叮鈴鈴~」
「喂,你好。」溫巧慧接起電話,表情有剎那的意外,回頭看了眼剛回來的秦正澤:「你等等。」
「秦蕭來的電話。」溫巧慧把話筒遞給秦正澤,秦正澤剛換好衣服,抬頭,也是滿臉的意外:「秦蕭?」
「爸。」
話筒里傳出秦蕭的聲音,秦正澤接起電話,嗓音含笑:「什麼事?」
自從他斷了秦蕭的生活費,把兒子坑到部隊去以後,這傢伙就沒給他打過電話。
每回都是秦正澤往部隊裡去個電話,電話里,也說不上幾句。
他們關係其實一直很僵硬。
秦蕭對秦正澤有怨,秦正澤自覺是為了兒子好,而且,鬥不過他自然就要認栽,所以理直氣壯。
也就是上回,秦蕭帶著白夏夏到秦家撲騰了幾天,有那隻貓在,這父子倆面上的關係融洽了些。
但,也只是能說上幾句話而已。
依舊不能像普通父子那樣相處。
秦蕭來電話,秦正澤很意外:「說吧,你有什麼事兒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