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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毒販子像剛從泥地里滾出來,灰塵泥土滾了滿身,腦袋上還留著血印子,狼狽得像條狗。
拖著殘腿的毒販子呸得吐了口濃痰,黑短褲被血色暈得顏色更深,他痛得五官扭曲,撕下塊衣服下擺死死裹住傷口,語氣又沖又急,:「你他媽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有種自己去試試呀!保不齊,冒頭就被打死了!」
這群烏龜王八蛋!他們在外頭打生打死,差點兒被巨象從天而降的象蹄子一腳踩死!
這些傢伙在村子裡悠哉悠哉,啥事兒沒有,還好意思反過來嘲笑諷刺他們。
哪來的臉!
瘸腿毒販罵罵咧咧,髒話問候對方十八輩祖宗。他因為槍傷失血臉色發白,憋了一肚子火氣,全把對方當出氣筒了。
話越說越難聽,最後,他怒從心頭起,猛地伸手,狠狠推了說話毒販子一把。他眼睛裡冒著火,一團團地從眼睛竄出來:「老婆都跟人跑了的廢物,你講話小心著點兒!再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子講話,老子一槍崩了你!」
趙德柱看起來老實巴交,是那種很典型的憨厚長相。他摔了個屁股蹲,憨厚樸實的臉如陰雨天似的,也跟著猙獰起來。
全沒了往日的忍讓懦弱,他猛地爬起來,冷笑著踹中瘸子傷口,瘸子左腿一軟,撲通半跪下去。
村子裡的變故似乎也刺激了趙德柱,這會兒大家都一樣,頭頂都沒有人壓著,誰都不想憋屈著。
趙德柱往腰裡掏槍:「死瘸子,換了老子上去,比你強十倍!至少不會叫人打成孫子,還好意思說大話!以前老子懶得跟你計較,沒了強子給你撐腰,你就是個屁!再敢出言不遜,現在就把你丟山里餵狗!」
「趙德柱!」
兩個人罵著罵著,開始動手。紅著眼打起來,你推我搡,互相拉拽。
旁邊兒人見勢不好,趕緊伸手去拽,卻晚了。兩個人抱成一團滾進泥里,滾地葫蘆似的滾進了土路更深處。
泥土路上,濺起漫天煙塵。
「他媽的,一群王八蛋!都什麼時候,還內訌!」
兩個毒販子被強行扯開,趙德柱一手血,瘸子痛得直抽冷氣。他們被人拉著,嘴上互相問候。
「再吵,你們就出去!」
「都什麼時候了!」
得趕緊想法子。現在,外圍的那些掩體矮牆和堆積的柴火全被大象踹翻了,村子已經擋不住敵人了。
毒販們失去了領頭羊,吵吵嚷壤各抒己見,好半天都是各說各的,各有各的道理,還分成了三個陣營,互相對峙,沒人能壓得住其他人,鼎定乾坤。
有人想繼續跟外頭的公安干到底,有人想放棄村子逃跑,也有人想借村子的地利跟外頭逃跑,三方人吵翻了天。
氣氛逐漸焦灼。
烏合之眾,終究只是烏合之眾。
這邊,毒販子們吵得面紅耳赤,三波人對峙著,差點就開槍幹起來。
冷不丁,後頭有人喊了一聲:「他媽的,你們別吵了,有村民跑了!」
毒販子們一驚,趕緊往回跑,順著一毒販子指的方向看去,村東口的小路有十幾個村民著急忙慌往山道上跑了,估計是從籬笆牆翻出去的。
有的直接翻過圍牆,鑽進了叢林。逃跑的村民有老有少,有被迫給他們做飯幹活的,也有跟毒販子們混跡,算販毒集團外圍成員的青壯年。
公安代表著政府國家,他們打上門兒來,就是晴天霹靂,會給人一種清晰的認識你犯了罪,你犯了法,你以後都是有案底甚至會上通緝令的罪惡滔天之人,
毒販子們膽大包天,為了錢放棄所有,且四處遊蕩,清楚自己的定位,能承受住販毒的後果。
可是,村民們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就算有些人鬼迷心竅,為了錢誤入歧途,跟毒販混跡到一起。可他們一直被鎖在這處村落里,李二龍不敢相信村民,把他們當看守用,頂多交易時當成馬仔跑腿的去壯聲勢。
更多的事情,村民們一概不知,他們也沒怎麼跟外界人接觸。
這樣的村民,遇到這種大場面不慌才怪。
還槍戰!那簡直是電影電視劇里才有的事情啊!
傻子才跟毒販們一條路走到黑,硬扛到底呢。他們自然是能跑就跑,最好裝成被迫的,反正公安也不知道。
扶老攜幼逃跑的普通村民只是想單純地想要尋求庇護。
他們留在村中,被毒販子驅使做工。實際的生活狀況跟被拐來做黑工的工人們差不多,稍微自由些而已。
不過,他們能給毒販子們打掩護。李二龍擔心對他們壓迫太過,會起逆反心李。就給他們比工人好一些的待遇,每月發固定工資,還會給肉吃。
「回來!」「再跑我們就開槍了!」
「砰砰砰!」槍聲連續,兩三個人拔腿衝出去追,衝著逃跑的村民們開槍。
槍口下,一死一傷。傷的那個被強行拖回村子,其他村民們心肝兒都顫了,恨不得生了八條腿,頭也不回地加快速度。
「別追了,留下這些也夠了。」人質不需要太多。
一隻窩在草叢裡的雪白波斯貓目睹了過程,她有些憤怒地握緊爪爪,大眼睛裡充滿憤慨。
王八蛋!
她看見了。那個死去男人是替他的妻子擋了一下,臨死前,還在催著妻子快跑。
另一個被拖拽回去的少年瞧著才十七八歲,似乎是腿上中了一槍。
白夏夏氣到貓臉變形,之前,她只當毒販子是為了錢喪心病狂而已。現在看來,他們不僅僅是為了錢,他們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白夏夏不停張望著四周的叢林,兩隻爪爪抱在一起希望,她的任務獎勵對動物們有吸引力。
上百隻大小傢伙的伙食費已經夠多了,白夏夏不敢再承諾吃的了。因為,這波如果能搖人成功,數百大大小小的毛茸茸,想餵飽,不是容易事情。
白夏夏還不想被宋團長賣出去當伙食費,她只得想別的法子找動物們幫忙。
雪白波斯貓心怦怦亂跳,如果這次可以成功,以後,她就是有毛茸茸團的貓貓了。
誰再敢欺負她,白夏夏就搖毛茸茸圍毆那些王八蛋!
「千萬要來啊……無量天尊,阿彌陀佛,阿門……」
白夏夏祈禱,肉墊墊滲出汗水現在,情況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刻。
毒販子們露出頹勢,接下來,他們大概率不會逃跑,會利用人質鉗制秦蕭他們,給自己當盾牌。
果然。
毒販子們還是達成了一直,將所有人質綁到一起,他們帶著人質聚集到村中心的大榕樹下頭,派出代表喊話:「我們要談判,想保住這八個人的性命,必須按照我們的要求做!不准再開槍!」
臉色蠟黃、雙腿顫抖的人質被被毒販子們拽著擋在最前頭。
毒販子很有經驗,選擇了無遮無攔的空曠場地,附近沒有任何能掩藏的地方。
秦蕭他們想救人,偷襲幾乎是不可能,必須正面碾壓,頂著火力衝上去。
「咱們沒別的要求,你們退出這裡,放我們走,相應的,我們會放他們走。」
村口附近安安靜靜,沒有丁點兒動靜。
行動隊員們悄無聲息躲著,不停地移形換位,各自選擇合適的攻擊地點。
奈何這群毒販子老奸巨猾,他們身後是大榕樹,前頭是人質。有兩個毒販子坐在人質後頭,徹徹底底把自己藏了起來。
秦蕭和郭朝明額頭滲出汗水,郭朝明煩躁得很,壓著唇角,隱隱顯露出兇狠的煞氣。秦蕭也是眉心緊鎖,眼中藏著洶湧波濤,手背上隱隱有青筋顯露。
還是失敗了。
他們想趁著混亂潛入村子救人,可是,這村子似乎被李二龍改造過,地形複雜。秦蕭他們手中的地圖是工人們拼湊起來的,剛才他們照著地圖跑,差點出了岔子。
還好行動隊經驗豐富,及時更換路線。可是,卻錯過了最佳時機。
此刻,他們仿佛融入了周圍的環境,周圍安靜無聲,只盯著榕樹下的那群人。
四周迴蕩著毒販子們肆無忌憚的笑聲,他們扛著槍,叫囂著,張狂著,得意極了:「來呀!開槍呀!只要你們敢開槍,開槍打死我一個弟兄,我們就殺一個!」
「不敢吧?」
「不敢,就答應我們的條件!咱們各走各路……」
秦蕭他們始終沒開口,郭朝明壓住了冒頭的想法還不知道村子裡到底有多少人。他們人太少了,貿然暴露一個,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
肌肉粗壯的中年壯漢冷不丁伸手,彎腰抓起了縮一老人懷裡才五六歲的小孩兒,那老人連忙去搶自己的孫女,直接被粗暴甩開。
壯漢硬生生將驚怕的娃娃提到半空,獰笑著,湊近她。
「妞妞,別傷害我的妞妞!」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顧不得自己,踉蹌著爬過去,抱住壯漢的腿,眼含淚花,伸手去抱不停在半空裡踢蹬腿的娃娃:「求你了,你行行好,孩子還好,你換我!換我好不好?別驚著孩子,你換成我,我來!求求你……我就這麼一個孫女,她膽子小……」
老人痛哭流涕,壯漢抬腳踹她,「老不死的!滾一邊兒去!」
老人摔在地上,這次,她好久都沒爬起來。
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哭成了小花臉,大大的眼睛溢滿了驚恐。她張開嘴,想哭,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喊出啊啊啊啊的聲響。
「混賬!」
「該死!」
郭朝明咬得牙都快碎了,秦蕭眼神沉沉,仿佛隱藏了暗流洶湧,藏著暴風雨來臨前的猙獰信任。
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太熟悉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同樣的憋屈憤怒,無力又無可奈何。
他們的只能憋著,憋在這裡,等待時機。
「要不?先叫烈陽從礦井那邊兒繞過去。」
「不行!」秦蕭目光始終在空地周圍盤桓,中途略過了哭泣的小女孩,只是微微停頓了下,又立刻挪開,嗓音低沉冷厲,似是冬日寒風料峭:「繼續等。」
他恨不得立刻開槍殺人。可是,不敢。
逞一時之快,後果難料。
「喵嗚!」雪白漂亮的波斯貓生氣地炸開了毛髮,像是頭憤怒咆哮的小獅子,大尾巴拖在地上掃來掃去,不停踱步,焦躁不安地回頭逡巡。
怎麼還不來?
白夏夏從開始的期待慢慢到了失望,或許,她應該用食物勾的。管團團是不是會暴跳如雷,先救人再說。
「咻」
白夏夏驚喜抬起毛絨小腦袋,頭頂有色彩斑斕的鳥飛過,絢爛羽毛沐浴著陽光,居然映出了漂亮的光華。高亢的鳥鳴聲悅耳動聽,它們盤桓著飛了一圈,經過村子上空,最後,又飛進樹叢。
沒人知道,這幾隻報信的鳥兒飛進樹叢,又偷偷摸摸,蹦躂著跑了出去。
白夏夏心跳猝然加快,貓瞳豎成立一條直線,帶著點冷厲地瞅還猖狂的毒販子。
哼!
雪白貓咪清了清喉嚨,毛絨小爪拍拍胸口,開嗓。
「喵」
「喵喵喵喵」
拖長尾音的貓叫宛如利劍,又穿雲裂石。悽厲地響徹在村落四周,甚至,突然壓過毒販子們猖狂又肆無忌憚的笑聲和討論聲。
那貓叫聲太滲人,聽得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手提著小女孩兒的壯漢被嚇了一跳,摸摸胳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哪來的貓?」
他們村子裡似乎沒有養貓兒啊……
「大壯,快看,林子!」
這處偏僻的小村坐落在較平坦山腰處,村子外十幾米就是叢林。
「看啥?貓嗎?」下一刻,大壯偏頭,看到了令他畢生難忘的震撼場景。
樹枝在搖晃,樹木在竄動,泥土在向上翻滾。
山石後、灌木叢中、樹冠里、草叢中……所有地方都無聲無息地冒出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毛絨腦袋,有的可愛軟萌、有的尖牙利齒、有的醜陋肥胖、有的瘦削似人……它們千奇百怪,它們姿態各異,它們睜著大眼睛看你。
「嘶」哪裡來的這麼多動物?好像還是不同品種的。
平日裡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小動物都冒頭了,野兔、狐狸、山雞、松鼠、土撥鼠……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
這群突然出現在村子外圍的小動物數目之多,令人咋舌。
平日裡還算可愛的野生小動物們冒頭或跳或跑著出來後,選好位置,突然就一動不動了。
安靜地或蹲或站,或揣著爪,無聲默然凝望著大壯,凝望著毒販子,眼神帶著動物特有的澄澈和一些讀不懂的情緒。
一隻兩隻,十隻八隻不算什麼。
可是,太多了!多到你數不過來,就會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大壯放眼望去,一時竟數不過來,心突然不安起來。
為什麼來了這麼多動物?哪裡來的?
他提著小女孩兒的力道鬆了松,皺眉:「怎麼回事兒……」
大壯說著,眼眸瞪大,嘴巴張開。驚異疑惑的眼神慢慢演化為不可思議和驚恐,帶著濃濃的忌憚和警惕。
小動物離開的樹叢後,亮起了一雙雙兇殘的眼。
那些兇殘而又慎人的目光,大壯很熟悉,它們屬於狼。
翠蓮山里,從來不缺兇猛的大型猛獸。
不,不僅僅有狼……大壯晃了晃腦袋,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他看見草叢突然晃動,咕嚕嚕滾出了個大傢伙。
一身黑褐色的毛,皮肉敦實厚重,大傢伙巴掌拍地,立刻塵土飛揚。
「吼」
齊人高的大黑熊混的有些暈乎,懵懵地抬起腦袋,發現自己居然一腳踩空,沒藏好就暴露了,有些訕訕。
說好的,隱藏在樹叢里,露出眼睛看兩腳獸來著。
這實在不能怪它,大黑熊委屈,誰叫它太胖,石頭承受不住,自己滾開了呢。
大黑熊感覺到毒販子們的眼神,抬起黑乎乎的毛絨腦袋,打招呼般地咧嘴笑了,熊爪友好地搖擺:「嗨,兩腳獸們,我來賺外快了。」
山風呼嘯吹過,毒販子們突然手腳冰涼。
黑熊不小心滾出來,反而證實了那些隱藏在樹叢間的眼睛屬於誰。
那都是些兇猛的大傢伙啊!他們心驚肉跳地盯著隱藏了好多雙眼睛的樹林看,覺得裡頭仿佛隱藏了幾十頭可怕的大傢伙,隨時會跑出來吃了他們。
空曠的地界擋住了偷襲的公安,可是,這樣空曠地方反而給了動物們發揮的場所。
幾十米的距離,對它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還沒反應過來,獠牙已經到你眼前了!這就是它們的速度!
這個村莊似乎吸引了很多動物,小動物們一個個冒頭,一個接一個,一個接一個。
「誒呀,別擠我!」又有一頭鬣狗不小心鑽出半個身子,它急急忙忙扒住樹幹往回鑽開玩笑,說好的藏起來嚇唬兩腳獸,冒頭不算任務完成,它豈不是白來了?!
鬣狗跟被狼攆了似的,著急忙活地重新鑽回去。準備了下,在原來的縫隙露出一雙眼睛,安靜盯著兩腳獸們看嗯,只要我裝作沒冒頭,誰也不知道。
毒販子們:「……」
好了,這下徹底實錘了!
他媽的,樹叢里藏著的都是能吃人的兇狠的大傢伙們!
兇殘的狼、成群行動的鬣狗、憨厚笨拙的大黑熊……
艹!想想都叫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
「窸窸窣窣……」聽,那是蛇在草地上爬動發出的聲響。
這一刻,仿佛蟲鳴鳥叫聲都消失了,萬籟俱靜。
唯有冒出草叢的動物們的注視,掩藏在樹叢縫隙間一雙雙兇狠食肉動物的眼神,神秘莫測,又危險迫人。
白夏夏充分拿捏住了動物們的特點,利用它們打造被圍堵的氣氛,驚嚇住了毒販子們。
動物們擺著pose,不敢亂動開玩笑,動了就白來了。
它們本來就是想跑一趟蹭點便宜來著。
毒販子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詭異,完全沒發現那些個安靜的小動物們在偷偷做小動作。
誒呀,屁股好癢。撓不撓呢?這是個問題。
那邊的土撥鼠好漂亮,哪裡的?我要不要上去勾搭下?占便宜重要還是老婆重要?誒呀,怎麼選呢?
動物們直勾勾的眼神只盯著毒販子們看,目光匯聚到中心處提著小女孩兒的大壯。
這本身,就足夠神奇詭異了。
食肉動物……食草動物……大壯進了翠蓮山這麼久,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種類的動物。
而且,它們匯聚在一起,居然沒有互相獵食攻擊。它們涇渭分明,卻又融洽地聚集在了一起,似乎短暫地成為了一個團體。
屬於動物的,詭秘而又神奇莫測的團體。那好像是屬於動物的默契,人類讀不懂的默契。
大壯突然有些怕了,他不信鬼神。可是,這些動物的眼神令他突然恐懼起來。
他視線所落之處,都有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微微仰頭,或是平靜,或是帶著食肉動物特有的攻擊性,凝望著他。
仿佛下一刻,這些動物都會一擁而上,遵循著某種指令,咬住他的脖子,一層一層地將他包裹。
白夏夏:你想多了,那是另外的價錢。窮且默的可憐貓給不起,快要破產的摳門團我給不起。
大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都沒心思搭理慢慢停止哭跟著凝望動物的小女孩兒。粗魯地隨手甩到一邊兒去,他忌憚地往後退了兩步,退回到人群里。
老太太強忍著腰痛撲過來,急急忙忙把瑟瑟發抖的小女孩抱在懷裡。
老太太痛哭不止。小女孩兒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望向那些將包圍過來的小動物們。
小動物們都是比較可愛的,至於隱藏在叢林間威懾烘托氣氛的猛獸……小孩子還想不到那麼多。
「怎、怎麼回事?」
「突然冒出這麼多隻動物。咱們這兒有什麼東西吸引它們?」
毒販子們還沒到害怕驚恐的份上,他們只是覺得心裡毛毛的。
「別動,這些傢伙過來了!」
動物們都有獨特的行走方式,或快或慢,或跳或跑,還有的匍匐在地上爬動。
聚集在一起,小動物們有快有慢,行走的方式令人發笑。可是。這種場景落在毒販怎麼眼中。就一點兒也不覺得好笑了。
動物們走著,目光始終不離開毒販子們半分。
緩慢卻又堅定地步步逼近,毒販子們頭頂有猛禽振翅飛翔,它們也盤桓在毒販子們頭頂,好似準備著,隨時都會俯衝而下。
動物集結成群,最前方是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們在跑動跳躍,有蛇在樹叢間遊走。
最後的食肉動物隱藏在樹叢里,露出一雙雙獸瞳,眼神裡帶著食物鏈頂層動物們特有的高傲和森冷。
偶爾,能看見縫隙中的利齒反光。一個個尖牙利齒,那種攻擊性,想想都駭人得緊。
此刻,毒販甚至忘記了近在咫尺的威脅,忘記了那些行動隊員們。
秦蕭他們的日子不比毒販子好過,郭朝明心驚膽戰的看著逐漸向他們逼近的鬣狗。
鬣狗嘴角還流差剌子,兇狠地伏低身體,呼哧呼哧喘氣。
關鍵時刻,秦隊長伸手薅過被擠在外頭的兩頭狼,努力跟狼群融入在一起。
默默偽裝自己也是狼,是動物這一撥兒的。
郭朝明:「……」
山野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努力往他這邊兒縮的兩隻兩腳獸,不太開心,從鼻子裡哼出白氣,扭臉兒,對那三隻鬣狗發出低低的警告吼聲:「看啥看,咱們是一夥兒的,傻子!」
三隻鬣狗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繞過去,默默地融進狼群。
秦隊長:「……」你這是不是太自來熟了點兒?
三隻鬣狗沒有攻擊,隊員們也隱藏在狼群里,好歹是安全了點。
至少,不會被當成敵人。可是,他們不敢亂動。現在發出丁點兒動靜,可能都像是水滴落進沸騰的油鍋,炸起無數油花。
毒販不敢動彈,秦蕭他們亦是如此,生怕搞出問題來,刺激到這麼多的動物。
大家心驚膽戰的,秦隊長探頭,想去尋找那貓兒的所在。
奈何白夏夏窩藏得太隱蔽,秦蕭多次搜尋無果,心中暗暗嘆氣。他擦掉掌心濕汗這貓會搞事,現在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場子鋪的這麼大,待會兒怎麼收場啊?
等團長來發飯嗎?
動物們逐漸逼近,毒販子們緊張地脊背發麻,他們下意識握緊了槍。
有毒販後退,大傢伙慢慢都聚集在了一起,背靠著背。
「咱、咱要不開槍把他們……」
「閉嘴,現在開槍,只能打中這些沒用的小老鼠!這些大傢伙萬一跟它們是一夥的,咱們豈不是要被圍攻?」
槍是有用,可是,一旦動物多了起來,他們開槍的速度絕對比不過動物撲上來的速度。
更何況,還有公安的人在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著擊斃他們。
「還是試試吧,總不能這麼僵持著。咱們早點擺脫這些人,就有可能逃出去。等到他們徹底封鎖翠蓮山,就晚了!」
毒販子們正進退維谷,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隻雪白波斯貓主動蹦出來,跳上了很高的大石頭。她仰起毛絨腦袋,發出綿長不斷的貓叫聲:「參加外圍行動的,免費聽我講課!」
「你們之中有表現出眾的,有額外獎勵!我說話算話,白夏夏從來不撒謊!」嗯,不跟小動物們撒謊!我只忽悠!
「大傢伙,跟我叫,來一波,嚇死兩腳獸!讓它們知道,翠蓮山是我們的地盤!」
「嗷嗚」
「汪汪!」
「……」
大動物小動物們不明所以,不過,它們開心地附和,按照白夏夏吩咐做事兒,隨便跑一跑,回頭就能免費聽一堂課。
聽那些小動物們說,白夏夏的課,特別有意思呢。還能夠掌握更多尋找食物的辦法,避開兩腳獸們。
後者才是它們努力想學習的。
波斯貓一直沒有到這邊來講過課,因為它大本營在另一邊。
這邊動物們都沒聽過白夏夏的課,對白夏夏很好奇,能免費蹭一堂課也不錯。
能搖這麼多毛茸茸,全靠某貓名聲在外!
動物們興奮了,激動了,仰天長嘯。
不同的叫聲開始還嘈雜無比,慢慢的,宛如溪流匯聚成河,河水流淌進大海。
最後,詭異和諧地融在了一處。
連白夏夏自己都想不到,她只是想借著叫聲恐嚇住毒販子,給隱藏在地下和天空還有村子各處的動物們創造機會。
萬萬料想不到,此處數不清的小動物大動物們的叫聲,形成了極其玄妙的頻率和叫聲。
幾乎是喵叫聲幾十倍的叫聲覆蓋整片叢林間,慢慢向外傳盪。
白夏夏早發現不同動物間可以交流的。
它們的部分叫聲,好似能傳達出一樣的意思。白夏夏也不知是叫聲有特定的聲波頻率,還是其他原因。
動物的溝通隱藏著秘密,是後世動物學家門遍尋不得的大秘密。
數百不同的動物叫聲串聯,遠比白夏夏想像的更震撼人心,來得威勢赫赫,轟轟烈烈列。
不似人的鼓樂聲大氣磅礴,卻帶著原始的、仿佛來自於基因的遠古獸性和野性,迎合著風聲和這山林中的萬千聲響,形成特殊頻率的吼叫。
這種吼叫似樂章,又似單一的音符,偏偏,來回傳盪,震撼得人頭皮發麻。
一浪接著一浪,一浪高過一浪。
毒販子們都被震撼住了,有些大腦空白,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
那吼聲仿佛天上來,玄奇之中透出動物叫聲的純,又仿佛是山神的怒吼,帶著山林的蓬勃力量。
他們呆呆地又帶著些許恐慌,望著那些緩慢逼近的動物們,心中不約而同生出一種這些動物就是為他們而來的宿命感。
他們為我們而來,就是為了我們來的,我們畜生不如,我們觸怒了山神……
毒販子們震驚當場,隱藏著的行動隊全體成員同樣震撼莫名,說不出話來。
郭朝明聽著耳朵邊兒帶著靈動的自然樂章,極具野性力量的吼叫聲,喃喃自語:「百年難得一見啊……」
他們跟著這貓,真是見識到了以前完全不敢想像的場面。
村子裡上演著仿佛電影般的震撼場面,白夏夏他們完全不知,這片區域的山林也因它們而震動。
因為動物們融在一處的叫聲,寂靜的山林仿佛動了起來。
一處洞口,好幾隻土撥鼠聚集帶來一起,嘰嘰喳喳了會兒,突然一個接著一個鑽地,穿梭過黑暗洞穴,瘋狂往北方狂奔。
隱沒在山林中,懶洋洋曬著太陽打哈欠的斑斕猛虎甩了甩尾巴,毫無徵兆地跳躍而起。沿著吼聲發出的地方追尋而去,速度迅猛之疾,片刻間,已是不見蹤跡。
叢林突然被打破了平靜,樹葉沙沙作響,各種聲音都在此刻動了起來。
天空中盤桓的鳥兒越來越多,它們都在往同一個方向飛去。
「局長,這山里似乎不對勁兒啊。」
指揮車放緩了行進速度,王局長頭探出窗子,也發現了叢林間的不對勁。
他們這一路行來,道路兩旁安靜極了,仿佛沒有任何動物隱藏,頂多有一兩隻小野兔不小心竄出來被嚇到,也會很快跑走。
那處村子處在翠蓮山外圍,他們繞路走,車子就一併開了過來。
因為身處翠蓮山外圍,又這麼多人聚集,真沒碰見多少動物。
可是,安靜山林里突然變了,似乎有很多動物在快速奔跑,奔向同一個方向,不停地靠近他們。
「吼!」
一隻豹子竄出樹叢,駭得駕駛員連忙踩剎車,那豹子卻只是回頭瞥了他們一眼,極速狂奔,須臾間,沖向道路盡頭,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這山裡的動物好像突然被驚動了?」
王局長想了想:「可能是我們進山的人太多,又開著車……」
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基地的林參謀,她微微搖頭,輕聲提醒王局長:「並非如此,我們繞路而行,只是中途經過那段小路……就是車子難行的路靠近翠蓮山內圍。內圍的確會有很多動物,外圍一般不會有太多動物的。」
「特別不會有大型猛獸,小動物應該也少。」
「更別說達到現在的程度。」什麼程度呢?他們能清晰聽見山林里動物同時奔跑的動靜。
那不該是翠蓮山外圍有的動物,比如剛才的豹子。
它們似乎都在匆忙趕路。
「那這是怎麼回事?」
王局長皺眉,這些動物似乎跟他們走的是一個方向。他擔心突然出現很多大型猛獸,會對營救行動造成破壞。
「宋團長他們還沒跟上來嗎?」
「沒有。」
王局長沉思了下,手指敲擊著車窗:「繼續往前走,大家都注意些,不要跟動物撞上。」
車子剛剛發動,還沒走呢,前頭的樹叢間突然竄出七八隻山鹿,小鹿狂奔著,跑向道路盡頭。
王局長:「……」
眾人:「……」
大傢伙兒都好奇起來,這群動物怎麼會突然都往同一個方向跑?「嗯?」
副駕駛座上的林參謀長耳朵動了動:「前頭似乎有動靜。」
王局長表情沉靜,嚴肅下來,幾乎在同時,車隊上的公安和軍人們聽到遠遠傳來的、仿佛是許多動物發出的咆哮聲。
咆哮聲震盪耳膜,不似虎吼低沉,反而透著尖銳,摻雜著很多聽不懂,分辨不出來的動物鳴叫聲。
「這是誰在叫?」
經常出入山林的戰士們也疑惑了,他們聽習慣了猛虎咆哮、群狼嘶吼。類似於這種吼聲,很多種動物摻雜在一起的,還是頭一回聽到。
「好像是很多種不同的動物在叫……」
「不可能吧?怎麼可能是很多不同的動物一塊兒叫?」
聚集在一塊兒都不容易。
總不能是跟他們似的,上音樂課,聚在一塊兒唱曲兒呢吧。
有戰士故意調笑著這樣說,其他人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這邊兒隔得遠,聽的動靜模模糊糊,實在聽不出什麼來。
指揮車上氣氛沉凝,有些凝滯和嚴肅:「可以推測,動物突然行動與剛才的叫聲有關。」
王局長頭痛的不得了他已經從一線退下來很多年了。這回,要不是案件關係重大,他也不會親自跑出來到翠蓮山里坐鎮指揮。
可是,此刻的王局長覺得……嗯,他可能是太久沒有到一線,真的有點兒麻爪子。
這翠蓮山里怎麼就這麼多事兒呢?
「不好,那群烏鴉走了!」吳大陸不關心什麼鳥叫動物狂奔,他一直盯著前頭引路的烏鴉。
但是,就在剛才!那些還在半空裡盤桓的烏鴉,仿佛也被動物的叫聲引走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振翅飛走,加快速度。很快,便消失在了蔚藍的天空中。
沒有烏鴉引路,他們根本找不到那處村落。
「王局,你們怎麼停下了?」
宋北他們開著車追上來,隔著老遠就看見車隊停在道路當中,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宋北彎腰,敲開車門,坐進指揮車,笑呵呵地揮手:「趕緊走啊!」
再不走!你們還想立功?還逮毒販?他媽的,連口湯都喝不上了!老子也要喝不上米湯了!趕緊著,一定要比這些動物跑得快,這樣我就有藉口拒絕付錢!
宋團長臉上在笑,心裡哀愁。焦急地去看道路兩邊搖晃的樹叢,偶爾,還能看見其中一閃而過的動物身影,比他們跑得快多了我的錢包啊!
白夏夏這小混蛋,他好不容易鼓起來的錢包,就是讓它這麼糟蹋的嗎?
你叫一隻兩隻就算了,你怎麼能喊這麼多隻?你這是抄家嗎?
我知道,你想抄傢伙組團圍毆。可是,你也不能太過分吧?宋北面無表情想:沒錢,把毒販子拆了當飯票吧!
宋北一路開車過來,道路兩旁的樹叢就沒有停止過搖晃。
那一聲聲的吼叫,還有很多動物在隔空應和,動物吼叫聲此起彼伏。
那是跑的動物嗎?那是宋團團飛走的錢包啊!每一隻都跑在了他心口上!
車隊繼續緩慢行駛,卻走得特別慢。百獸吼聲越發清楚了,這處山林好像都成了它們的演奏場。
王局長十分擔憂,哪裡敢走啊。這萬一半道上跑出來只老虎,還有,接下來往哪裡走?
「宋團長,給咱們引路的烏鴉不見了。」吳大陸還惦記著這事兒,焦急得很。宋北笑呵呵抬手,吩咐司機:「你跟著這道兩旁跑的動物走,它們往哪兒跑,咱們就往哪兒走。」
「哈?」
司機:「??」
宋團長拍腦袋的無厘頭決定又來了,來得猝不及防。
「宋團長,你認真的?」
王局長早聽說宋北了。之前,一直想認識,就是沒機會。這是他頭一回跟宋北打交道,只能說,的確不按常理出牌。
他們做安排下命令,好歹有個邏輯啊!宋北這一出出的,好似是想到哪兒就往哪兒走。
你跟著動物跑,還不被它們帶到溝里去啊。
宋團長正了臉色:「司機,開車!小心點兒,別撞到什麼動物。」
司機從鏡子裡打量了下局長的表情,跟著宋北命令走。默默開車,車隊重新行駛在路上。
越往前走,遠處遙遙傳來的,好似動物合奏般的嘶吼聲越發清晰起來。
同時,他們也都看到了在前方狂奔的許多動物。
有些明明是食物鏈上的捕食關係,此刻,卻都往同一個方向奔,彼此保持著詭異的平衡與和諧。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來晚了,但我萬更了,這個星期日九千,做不到就發紅包給你們,前三十評論有感謝在2021090823:16:442021090923:43: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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