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蹲在路邊,在和大寶小寶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嗤一聲,「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大寶搓搓小臉,唉聲嘆氣的,「媽媽,你怎麼說爸爸來接我們啊?」
爸爸今天早上可沒有說過,要是爸爸不來,這麼重的東西,他們怎麼弄回去?
林枝白他一眼,「要你爸爸來幹嘛?就這點東西,還能難得到你媽我了?」
林枝找了些枯枝蓋在背簍上面,美其名不想讓人看見,可實際卻借著鋪枯枝的動作,偷偷收了一大半的魚進雜貨鋪里。
面對著大寶小寶的不相信,林枝什麼也不說,只是拍拍肩膀,當著他們的面,一咬牙一跺腳,就把背簍背起來了。
大寶張著小臉看林枝的動作,走了兩步後,才反應過來鼓掌,「哇,媽媽好厲害啊!」
小寶眼睛閃了閃,遲了兩秒,才和大寶鼓起掌來。
「哇哦,媽媽好厲害啊!」
林枝在小寶腦袋上輕拍了下,笑罵,「太違心了,不想夸可以不夸啊。」
小寶抿抿嘴,聽話地把手放下了。
三人走到半路時,正好遇到結隊去買魚的軍嫂們,林枝就跟沒看見一樣,一個招呼都不想打。
她呲牙咧嘴的,悔的腸子都快青了,這魚越背越重,她後悔收太少了。
反正雙胞胎也不看,她就該收到就剩兩條的,再加上雞和兔子,重量也夠她喝一壺了。
其他軍嫂跟她不對付,也沒有打招呼,倒是劉玉香就好像沒看出來她不想搭理人一樣,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林枝實在沒心情理,於是就當沒有聽到。
大寶和小寶經常和她家的陳小西玩,倒是沒有不理人,乖巧地喊了聲「大娘。」
兩方人別過,林枝悶頭往回走,等進了院子,她把背簍往地上一扔,趁雙胞胎還沒有進門,把雜貨鋪里的魚都扔在了地上。
扔完她就不管了,進屋後把爐子裡的煤換了,然後洗手脫衣服往床上躺。
累,實在是太累,走這一趟,她又要掉兩斤肉了。
大寶和小寶十分自覺,他們把魚一條一條抱進大盆里,才帶著一身魚腥味進屋。
林枝本來想打個盹的,可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她就知道自己暫時是睡不成的了。
找了身乾淨的衣服給他們,她又去廚房裡煮了幾碗面,也不管雙胞胎了,吃飽後倒頭就睡。
冬天的被窩是纏人的妖精,能吸乾人的精氣神,林枝睡了幾個小時,感覺自己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她覺得自己應該起床了,可動了動手指,思考了三秒鐘,她覺得自己還是再躺躺吧。
以前總能在網上刷到說每月給你十萬,沒有手機沒有網絡,你願意去山裡住三年嗎。
林枝那裡很是不屑,覺得別說三年了,每月十萬,她能住十年。
可現在真過上了沒有手機沒有網絡的日子,她才發現,這破日子,她真是連一天都不想多待。
冬天種不了菜,外頭又那麼冷,無聊時只能在屋裡團團轉,說真的,上個廁所都不願意放下手機的她,開始抑鬱了。
賀庭回來時,林枝還窩在被子裡,大寶和小寶乖乖在一旁看書,沒有打擾到她。
賀庭進來後靠近,見林枝蔫蔫的,先是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又用自己的額頭貼貼,感受對方比平時高的體溫,他微微皺眉。
「枝枝,你發燒了,我去衛生院拿藥,你躺著別動。」
林枝有點懵,她這壯如老牛的身子,還有生病的時候?
她伸出手摸摸臉,感覺是有點燙,不過應該只是低燒,沒什麼大事。
她拉住賀庭的手,微微搖了下腦袋,「不用去,我捂捂就好。」
就這點燒,她出一身汗就能好,哪用得著吃藥啊。
賀庭沒聽她的,拿了毛巾過來幫她擦臉擦脖子後,叮囑大寶小寶看好媽媽,然後走路帶風地出去了。
聽到林枝生病了的雙胞胎早就放下了書,現在正跪坐在林枝旁邊,低頭跟瞅國寶一樣盯著她。
「媽媽,我去給你倒杯水好不好?」
林枝不想喝水,她現在就想睡覺,於是搖搖頭。
「媽媽不渴,媽媽再睡會兒,你們自己玩兒啊。」
大寶和小寶沒說話,見林枝閉上了眼睛,他們對視一眼,撅著屁股下床了。
「嘶——」
額頭傳來一陣冰涼,剛準備睡著的林枝倒抽一口涼氣,頓時精神了一瞬。
睜開眼睛,看著大寶再次把沾了冷水的毛巾往她額頭上放,她呲牙。
「寶啊,你想放也可以,但能不能把毛巾擰乾點啊?」
就這麼一下,她頭髮都濕了一大塊了,現在還能感受到有冰水往脖子裡滑呢。
大寶不好意思地笑笑,「媽媽,我擰不干啊,你看——」
大寶說著抬起毛巾咬牙擰著,然後無辜朝她眨眼。
林枝:……好個大孝子。
她現在身上沒什麼力氣,也懶得說他了,濕就濕吧,冷水滑過,她感覺還挺舒服的。
等大寶把林枝的頭髮就只剩個後腦勺沒有打濕時,賀庭拿藥回來了。
聽著明顯的粗重喘氣聲,林枝半睜著眼,看向胸口劇烈起伏的賀庭,沉默。
她就只是發了個低燒而已,哪就至於這麼著急啊。
賀庭用干毛巾把林枝濕了的頭髮巾包起來,再去倒了杯溫水過來餵她吃藥。
林枝深吸一口氣,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她抬起手,無力的拍拍賀庭的手背,「今晚吃粥。」
賀庭點頭,不過沒急著去煮,而是先幫她把頭髮擦乾了。
吃了粥,林枝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等到賀庭要睡覺時,林枝又醒過來了。
她半側著身,盯著賀庭看了許久,等賀庭脫了衣服準備睡覺時,才幽幽開口:「賀庭,我想洗澡。」
「不行!」賀庭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你現在不能洗。」
林枝抿著嘴,無聲反抗。
現在沒啥力氣,就先不罵他了,先記在小本本上,等好了再連本帶利的罵回去。
「不洗我睡不著。」是真的睡不著,身上感覺黏糊糊的,跟糊了一層泥一樣。
「這兩天不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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