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曉坐在廚房的門檻邊上,眼瞅著花時走過來,惡狠狠地瞪了花時一眼,悶聲悶氣的,像躲瘟疫一樣,躲開了。
花曉拽著花影,縮到院子的另一個角落,眼睛警惕地觀察著花時的一舉一動。
花時也沒搭理,徑直走進廚房。
廚房的木門後,被擱置在地上的木盆,上方用一塊木板壓蓋著,是為了防止夜深人靜沒人看著的時候,魚被旮旯角藏著的老鼠偷吃。
花時蹲下身,掀開蓋在上邊的木板,「咚——」。
木板剛一掀開,兩條胖嘟嘟的魚,爭前恐後地跳了出來,沿著木盆的邊緣,甩著魚尾,跳至空中。
「當。」花時嚇了一條,眼疾手快,將木板重新蓋了回去。
「咚咚——」木盆底傳來幾聲魚尾撞擊木板的聲音。
花時愣了一秒,下意識抬手,看向手掌心那淺顯可見的泉眼。
泉眼裡的泉水,果然有用。
昨天看著還奄奄一息,幾乎沒動靜的魚,過了一個晚上,又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院子裡的花曉,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廚房裡的聲響動靜,眉頭微皺著,似乎是擔心花時會在裡面整什麼么蛾子。
半響,就看見花時不知怎麼的,急匆匆出來,徑直回了自己的房屋。
裝作若無其事的花曉,聽見花時房屋傳來的關門聲,唰地站起身,奇怪地看著緊閉的房門。
她又在搞什麼不會又偷藏什麼東西,自己偷偷躲著吃吧
花曉抓了抓衣角,實在想不起廚房裡有什麼好吃的。
李氏一般會把能做成吃的食材,都鎖在柜子或箱子裡,除了每天定量的那點食材,誰也不知道李氏還藏了什麼好東西。
不過之前花時倒是會追著李氏,死纏爛打拿到鑰匙後,經常跑進廚房翻箱倒櫃,找到好吃的,就會偷偷藏起來自己吃。
有時候李氏記不得這茬,發現東西少了,總是會把過錯算到他們身上,受到牽連最多的,還是二哥
花曉想著,憤憤地咬著牙,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那緊閉的房門。
小房屋內——
花時從陳舊矮小的衣櫃裡,翻出那天自己用筐子裝起來,然後藏進房間裡的老鼠。
已經過去兩天,她都沒有給老鼠餵食
「吱吱吱」
打開筐子上方的竹編,裡面的老鼠,聽到動靜,發出吱吱的叫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什麼,叫聲似乎格外的亢奮。
「吱吱」
花時探頭看過去,窄小筐子裡面空間狹小,光線也很昏暗,看得不真切。
花時就將老鼠從筐子裡倒了出來,這一看,稍稍愣住。
原本肥實的大老鼠,才過去兩天,像縮水了一樣,肉眼可見地瘦小了一大圈。
被倒到地上的老鼠,卻絲毫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本能地蹲縮在地上,睜著點大的眼睛,看著花時,發出吱吱的叫聲
「吱吱」
花時伸手碰碰它縮小一圈的肚皮,老鼠也沒動,任由花時刮蹭它,兩隻小小的前爪,還伸出抱住花時的指尖。
花時甚至從它的叫聲中,聽出了親呢討好的意思。
花時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這隻老鼠明顯很親近她。
之前的也不是錯覺。
自從有了這泉眼後,小動物對她明顯有一種出奇火熱的親近感。
謝明池的那條大黃狗,黑貓,還有昨天抓魚的時候,那一條條爭先恐後游過來的魚,以及眼下這隻老鼠
都是被她手掌心這泉眼的泉水所吸引。
且這泉水不但能治療動物的大小傷口,還對動物的身體有明顯的強健作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老鼠似乎喝在了這泉水後,也明顯變得更加的有靈性。
花時蹭了蹭它的小肚皮,它就翻過身,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任由她刮蹭。
花時指了指桌角那塊不起眼的小石子,老鼠吱吱叫了兩聲,唰唰地爬起身,朝著那小石子跑過去,兩隻爪子撿起石子,又快速爬了回來。
討好一樣,把石子放到花時的手邊,眨著點大的眼睛看著她。
花時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心裡有了一定數。
果然是這樣啊
…
花曉瞪著眼睛,眼睜睜看著花時拿起笸籮樣式的小藍筐,和撿了把砍柴的劈刀,推開院門就要出門
花曉唰地站直了身,衝過去,憤然喊道,「你不准出去!」
花時低頭看著擋在門口的小丫頭,抬頭左看看,右看看,從容不迫地問道,「什麼?為什麼不准出去?」
花曉咬牙切齒地瞪著她,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是今天出去了,到時候奶回來發現了,怪下來,遭罪的不還是我和二哥他們!」
花曉說著,心裡又把花時罵了一個遍。
就是個害人精!
花時抬手撥了撥她亂糟糟,有些扎手的頭髮,把人按到一邊,平心氣和道,「放心,要是奶怪罪下來,有我頂著,絕對不會連累到你們的。」
怎麼說,那麼些天下來,她也算摸熟李氏那古怪的性子了。
錯在她的話,李氏雖會動怒生氣,要是她什麼都不說,李氏就會把氣撒在弟弟妹妹身上。
但只要她多哄哄,李氏最多罵兩句,不會怎麼樣。
花曉捂著自己的頭髮,被花時這樣輕輕一弄,就撥到了一邊,顯得自己氣勢很虛,惱羞成怒起來。
小臉因為氣憤,染上一層紅暈,斥責道,
「呸!你…、放你的狗屁!你就會哄騙人!到時候出了事,還不是我背鍋,反正你不准出去!」
花曉怕攔不住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死死抱住花時的大腿,不肯鬆開。
花時掙了掙被抱死的一隻腿,低頭看著幾乎坐在自己腳面上的花曉,「你這是幹什麼?」
花曉埋著頭,低吼,「攔著你!不讓你去!」
花時扶額,「我跟你保證,絕對不會連累到你們,行嗎?我又不會騙你,你看昨天不也說到做到了」
好說歹說,花曉都不願意撒手,最後還是花時強硬把她按住掰開,趁著間隙,脫身跑出去的。
真是服了
吃不飽,捂不暖,被限制出入自由
她也不是沒有找過李氏談過,但在一次次試探中,知道李氏對她的掌控欲,以及李氏那固執己見的性格後。
花時就大致知曉了,想要改變李氏的思想以及看法,很難。
算了,現在想改變李氏確實很難,等之後再打算。
她現在只想先試試,自己這個想法計劃的可行性,等能自己知足,能不愁吃穿了,別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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