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四皇子的事情落幕,京城陷入一種詭異的安定,就連街上都清冷許多,除了必要的採買沒人敢出門。
只有那些膽子大的人,才敢各處的去看熱鬧。
比如今日誰家被抄家了,明日誰家又被下大獄了,後天誰家被傳入問話。
總之,難得看到那麼多當官的出事,老百姓還是樂意看的。
尤其是誰家沒有兩個紈絝,沒有幾個糟心的親戚?
曾經被欺壓過的百姓,已經明晃晃的去官府府邸丟爛菜葉子,甚至有的披麻戴孝的過去為死去的親人哭上一哭的。
而沈瑤也終於迎來了解放的日子,她出月子了。
「姐夫要大操大辦,姐姐好歹給些面子,明日穿的隆重些吧。」
沈瑜又一次的來勸說,她給做了好幾身衣裳,可沈瑤都覺得太繁瑣了,說什麼也不肯穿。
沈二丫則是將一套頭面放在梳妝檯上,道:「不用勸了,明兒容不得姐姐不穿。太后娘娘都要出宮來賀喜,姐姐自是要給面子的。」
「得,我聽你們的還不成?」沈瑤舉雙手投降。
好不容易出了月子,沈瑤就想好好的吃一頓飯,再被嘮叨下去,她這飯可就吃不下去了。
沈瑜無奈,拉著沈二丫去給龍鳳胎比劃明日的穿戴。
這兩個出生就註定是萬眾矚目的,此生必定是被捧在手心的,自然給他們最好的一切。
沈瑤對此不置可否,她從來不認為孩子應該溺愛,但現在說這些都太早,還是等長大之後再說吧。
滿月宴定在晌午,沈瑤洗漱穿戴後,還不等她準備妥當,便已經有客人陸續登門。
先來的必定是熟識的人,也是有來幫忙照顧賓客的意思。
鍾清池果然也不當自己是外人,不想沈瑤累著,故而便主動幫忙,看看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倒是叫沈瑤看的不好意思了,因為她真的是當甩手掌柜的,最多是詢問她的時候,點個頭或者是搖個頭。
看著鍾清池忙碌著,沈瑤笑道:「大壯能娶你做媳婦,真是有福氣了。」
鍾清池虛指了沈瑤一下,打趣道:「你這下兒女雙全了,要不咱們結個親家?我可是早就打算好了,有了兒媳婦,我就嫁雞隨雞,追夫去了。」
想到書里鍾清池夫婦的慘況,沈瑤很是支持她的決定。
夫妻嘛,雖然說小別勝新婚,可若一直兩地分離,那簡直就是人間極刑。
尤其是對於這種夫妻恩愛的人來說,更是殘酷至極。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家的小輩,婚事要他們自己中意,不管販夫走卒,我不會幹涉。」
沈瑤忙表明態度,免得將來得罪好友,「不過你的決定我是支持的,哪怕那會大壯解甲歸田了,你們也該有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想著男耕女織的日子,鍾清池覺得似乎也不錯。
「天下那麼大,總要各處走走看看,才能不辜負此生不是?」沈瑤最嚮往的便是自由的那一天。
「到處走走看看嗎?聽著倒是不錯。」鍾清池眼神鋥亮。
身為女子,有諸多的規矩束縛著,除了去尋找夫君的時候,鍾清池還沒離開過京城。
兩人正說著話,陸續有客人上門。
而沈瑤卻發現趙詩悅的臉色不大好,眉宇間總是忍不住皺起。
讓沈瑜安排趙詩悅去休息,她如今也是顯懷的人了,去歇著也沒人會說什麼。
隨著賓客增多,沈瑤覺得自己快成臉盲症患者了,實在是稱謂本就相似,但背景卻大不相同。
好在沈瑤前世習慣了大場面,職業性的微笑就沒歇下過,但嘴角少不得有些酸澀,純粹是笑累了。
而京城的貴婦們,想看沈瑤的笑話是不成了,反倒是有種沈瑤是天生的貴氣,想要結交的人反而多了。
不管眾人如何想,在太后來了之後,沈瑤總算是找到能為她做主,又心疼她的人了。
幾句寒暄過後,太后便瞪了沈瑤一眼,「剛出月子,還不好好去歇著?待筵席開了你再出面,有哀家在呢。」
沈瑤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雖然已經為人母,可她才十幾歲,這個動作並不突兀。
「就知道母后最疼我了,那女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瑤立即閃人,半點猶豫都是她對太后的不尊重。
衣裳壓得沈瑤肩膀難受,珠釵也綴的頭皮疼,可惜又不能拆了,要不然梳妝起來太費勁兒。
但能靠著歇會,沈瑤已經很滿意了,立即讓人把趙詩悅請了過來。
「你懷著身子呢,什麼事讓你這麼上心,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不心疼孩子跟著你遭罪?」
沈瑤給趙詩悅把脈過後,拉著她的手說道。
「那日你去府上做客,之後我便暗中調查。結果」
趙詩悅臉色發白,嘴唇都哆嗦了。
沈瑤猜到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立即揮手讓下人退下去。
給趙詩悅倒了杯茶水,讓她先緩一緩,沈瑤才問道:「能跟我說說嗎?」
不是沈瑤八卦到趙詩悅頭上,實在是趙詩悅在京城怕是沒有能說心事的人呢,而她本身也沒有能力解決夫家的事,否則不會嚇成這樣。
「我」
趙詩悅打了個冷戰,撫摸著肚子,良久都沒有再說下去,眼淚卻是嘩啦啦的流著。
見狀,沈瑤也沒再追問。
既然趙詩悅不願意說,那就只能她自己承擔後果了。
可滿月宴結束後,趙詩悅還是拖著沒有離開,甚至故意摔了一跤,動了胎氣。
要不是沈瑜親眼看到趙詩悅的做法,沈瑤都不會相信,趙詩悅會拿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做筏子。
待趙詩悅喝了安胎藥,情緒穩定之後,沈瑤這才問道:「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沈瑤,你我相識多年,我可以信的對嗎?」趙詩悅抓著是沈瑤的手問道。
「若是不信我,你又何苦這麼做?」沈瑤無奈道。
看著趙詩悅驚恐的神色,沈瑤不免心疼,手被握疼了也沒有抽出來。
其實趙詩悅的年紀,如今也就是個大學生,可在古代卻是為人婦,還是在深宅大院的那種地方,當真是難為她了。
良久,趙詩悅才平復了心緒,但握著沈瑤的手沒有鬆開。
怕隔牆有耳,趙詩悅低聲道:「那藥,是我夫君的二奶奶給老夫人的,她竟然是賢王的親娘!」
「賢王的親娘?怎麼會成為你夫君的二奶奶?」沈瑤懵了。
賢王的親娘應當是先帝的妃嬪,是太妃的存在,怎麼會成為張家的二夫人?
沈瑤記得老皇帝為了彰顯對這個弟弟的厚愛,可是允許賢王將生母接到封地奉養的。
不對,即便這裡面有什麼,張家的二老太太,也不該給大房下這種藥,這不合情理啊。
沈瑤整理好思緒,又問道:「你還查到了什麼?慢慢說,別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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