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對著凱蘭動手以後……
就有點後悔了。
當然。
倒也不是後悔打了凱蘭這個花花公子,而且在宴會上動手實在是太引人注目,現如今周執尚且還在宴會上,倘若將他吸引了就糟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凱蘭的慘叫聲過後響起的便是極大的騷動聲,隨後軍靴叩擊在地面上的聲音又是再度響起。
路馳歡低著頭。
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
心裡忍不住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然而那腳步聲依舊是停在了他的面前,一捧如同雲霧般的滿天星也跟著遞了過來。
周執的嗓音聽起來低沉而又帶著幾分篤定。
含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好似在說——
找到你了。
「你願意收下這束花嗎?」
這話一出宴會當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原本正在圍觀的貴族少爺小姐們也跟著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不通為什麼皇帝陛下會把滿天星送給這個名不見經傳的beta。
他們不由得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小聲交頭接耳。
「那個beta什麼來頭啊?」
「皇帝陛下是對他一見鍾情了麼,我靠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吧,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見這一幕……」
「不過那個beta為什麼遲遲不接花啊,他是不想嫁給皇帝陛下麼,這樣的話也太尷尬了吧。」
「不想嫁參加什麼宴會啊,就不能把機會留給別人麼。」
「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如果皇帝陛下被拒絕的話,估計明天應該會上星網頭條吧,到時候標題就是帝國皇帝示愛慘被拒,一片痴心付錯人……」
聽著耳邊傳來的議論聲。
路馳歡也不好意思讓周執下不來台,因此只好是接過了周執手中的滿天星,那鴉羽般濃密的眼睫毛輕顫了下,聲音軟軟糯糯。
「謝謝。」
周執一怔。
然後又是輕勾了下自己的唇角,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自覺地觸碰了下路馳歡的臉頰,好似在擔心眼前的他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幻覺。
「謝什麼。」
「原本就是為你準備的。」
不枉他特意叫人放出風聲…說是他在處理完秘庫的事情以後就已經離開主星,這僅僅只是為了叫歡歡放鬆警惕而已,如此一來自己出現在宴會上時才能叫他措手不及。
甚至是無處躲藏。
果然。
現在他抓住這隻小狐狸了。
周執的指尖略有些微涼,路馳歡被觸碰的時候下意識地顫抖了下,烏玉般的眼睛困惑而又不明所以地看向眼前的周執,唇角抿了抿。
不是。
為什麼眼前的周執表現得如此熟稔,就好似……
與他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
明明這個世界支線的周執與他還是第一回見面,難不成他已經認出了自己就是路馳歡,但是這個世界的「他」已然在七歲前就去世了。
周執依舊還記著「他」麼。
想到這裡。
路馳歡不由得歪了歪腦袋,然後忍不住試探地問了幾句,「你認識我,你早就知道我要來參加宴會,但是明明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那這些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周執聽著他清亮而又偏軟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淺灰色的眼眸不自覺地深了幾分。
內心好似也跟著湧起了輕盈的氣泡,帶著如夢似幻的光景。
但不可避免的……
他還是有點焦慮。
因此這會兒周執並沒有正面回答路馳歡的問題,反而是用略帶占有欲的動作圈住了路馳歡的手腕,他慢條斯理地回答道,「這裡人太多了。」
「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吧。」
停頓了下。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點強硬的意味在裡面,於是又放輕了聲音詢問著路馳歡的意見。
帶著幾分誘哄。
「好麼。」
路馳歡向來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分危險。
總感覺……
周執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對勁。
又沉又深。
就好似是幾萬英尺下的深海,無邊的寂靜以及黑暗卷席著激烈的旋渦,仿佛隨時都能把人吞噬。
於是。
他又裝出副遲疑而又茫然的樣子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吞吞吐吐地詢問道,「可是宴會還沒有結束。」
「你身為宴會的主人公就這麼走了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周執似乎是被他可愛到了。
他骨節分明地手指把玩了下路馳歡的手,指尖輕撓了下他的掌心,看他怕癢似的縮了縮手,然後又是頗有幾分愉悅地翹了下唇角。
「沒關係。」
「我現在就吩咐下去,這場宴會馬上結束,我想應該沒有誰會違抗皇帝陛下的命令。」
反正。
他已經找到心愛之人了。
路馳歡忍不住扭過了臉頰磨了磨自己的牙,內心就如同打了個結的毛線團般,情緒糾結而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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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忘記這人是位高權重的皇帝陛下了,整個帝國都要聽他的號令,幾乎沒有人會敢不從。
正當他絞盡腦汁地想再找個理由時,目光就瞥見了站在他們附近戰戰兢兢的凱蘭,凱蘭面色隱隱有幾分泛白,雙腿打著顫。
似乎是想要逃走。
但卻又擔心引起了周執的注意,從而給他引來殺身之禍。
看到這裡。
路馳歡一方面想為自己出氣,一方面又是想試探下周執對他這個剛見面的陌生人會縱容到什麼程度,於是又是故意扯了下周執的衣角。
「他剛才……」
「想占我便宜。」
路馳歡倒也沒有誇大其詞,反而僅僅只是將事實擺出來,「之前不僅故意摸我肩膀,而且還說你絕對不會看上我這種人。」
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自己的這種行為…就好似是遇見了可以依賴信任的人以後理直氣壯地告狀般。
而聽見路馳歡的這幾句話以後,周執的臉色也跟著一點點地冷了下來,他站了起來,那雙淺灰色眼眸中罕見的柔和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森冷鋒利的殺意,以及無盡的寒意。
他看向旁邊的凱蘭。
尚且不等凱蘭說出什麼求饒之類的話,那洶湧而又凌厲的精神力就已然是將凱蘭壓趴到了地上。
凱蘭臉色青白。
四肢以及身體上似乎是壓上了塊巨石,因而現下幾乎是無法呼吸,他不受控制地痙攣顫抖,就好似是看見天敵以後無法逃走的老鼠般。
周執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武器,化成了一把光鞭。
他垂下眼眸。
目光好似結了冰的湖面般。
此時轉動手腕,光鞭便是如同雨點般抽到了凱蘭的身上,叫他不由得發出了陣陣嘶吼。
痛。
實在是太痛了。
幾十鞭的功夫只花了幾分鐘就抽完了,看著凱蘭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鮮血淋漓,周執才像是看見了什麼垃圾般擰了擰眉頭。
然後吩咐副官將人拖下去。
「關起來。」
「讓他父親親自來贖他。」
看見凱蘭這淒悽慘慘的樣子,一時之間在場的其他貴族們又是不自覺地回想起,當初尚且還是帝國上將的周執帶人殺入皇宮時那血流成河的模樣,於是所有人都噤了聲。
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差點忘記了。
皇帝陛下原本就是這麼可怕。
只不過這段時間皇帝陛下因為精神力而導致的頭疾沒有再發作,外加上近日以來行事頗有幾分低調,才導致他們忘記了他的本性而已。
要知道。
皇帝陛下可是被稱作暴君的存在。
唉。
被皇帝陛下看中的這個beta也不知道能活多長時間,鬼知道他睡在皇帝陛下身邊的時候,會不會直接被皇帝陛下給一刀砍了。
原本。
一部分人對路馳歡還有幾分嫉妒,但是看見眼前的這一幕以後,他們的心中就只剩下了同情。
「走吧。」
周執將自己的武器丟給身旁的副官,然後又是看向身旁的路馳歡,眸色平靜而又溫和。
副官在一旁欲言又止。
雖說他不知道皇帝陛下是否是對眼前的這個beta一見鍾情,但是連武器也不帶是不是太危險了點,萬一這個beta是潛伏的奸細呢。
皇帝陛下也太相信他了麼。
這難不成——
就是老房子著火的威力?
路馳歡剛準備說點什麼,就見佩林帶著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從人群當中擠了過來,他頗有幾分不滿地說道,「你們都擠在這兒看什麼熱鬧呢,讓開讓開,讓我過去。」
「歡歡我和你說。」
「我把我三哥他帶過來了,你們可以認識下,之前我和你說好了要介紹給你——」
這話尚且還沒有說完。
他就看見了捧著滿天星花束、瘋狂向他打眼色的路馳歡,以及站在他身旁面色冷冽的周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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