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這名字的瞬間。
周執不由得輕擰了下自己的眉頭,當即就要將自己的通訊器關機,又或者開啟免打擾模式。
而路馳歡雖說並沒有看清來電顯示人的名字,但是這會兒卻是連忙按住了周執那隻手,他眼巴巴地看著周執,然後催促般地開口道:
「那什麼。」
「周哥你還是趕緊接電話吧,指不定那邊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我就不打擾你們談事情了……」
他明顯是想找藉口偷偷溜走。
周執對此心知肚明。
他眉頭輕抬。
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垂眸凝視了路馳歡片刻以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略有幾分冰冷的眼底則是掠過了幾分促狹以及愉悅,唇角的弧度也跟著微不可察地向上翹了翹。
「沒關係。」
他伸出手握住了路馳歡的腰身,猝不及防之下竟是將對方整個人從座椅上抱了起來。
那姿態看起來還有幾分輕鬆。
「誒!」
路馳歡沒想到周執會突然將他抱起,現下瞪圓了那雙烏溜溜的眼睛,雙手也下意識地掛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你幹什麼……」
這話尚且沒說完。
周執已然是將路馳歡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他的下頜枕著路馳歡頗有幾分單薄的肩膀,輕蹭了幾下以後,溫熱的吐息裹挾著低啞的聲音傳來。
「你在這裡不打擾。」
「我們可以就這樣接電話。」
說完以後。
周執就徑自點擊了通訊器上的通話按鈕,不過卻並沒有開全息模式,僅僅只是開啟了聲音而已。
那頭的路野哼笑了聲。
「打你這麼久的電話也不接,而且也不開全息模式,怎麼…難不成是在和你那個一見鍾情的小情人鬼混,有什麼我不能看見的?」
那頭響起了打火機的清脆聲響,路野似乎是抽了根煙。
他深深地吐息了聲。
然後才是用似笑非笑的語氣故意膈應著周執以及對方那個小情人,「先前星網上都猜你喜歡我弟弟路馳歡,把他當成心裡的白月光,戲稱你在他去世以後為他守寡多年。」
「怎麼。」
「現在不打算繼續當所謂的鰥夫了,我還以為你會守得久一點呢…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周執聽出了路野話里的諷刺之意,不過面色卻依舊鎮定從容,現下僅僅只是垂下眼瞼,意味深長地瞥了眼自己懷裡的路馳歡。
路馳歡聽出了是路野的聲音。
他尚且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聽著對方那猶如連珠炮般的話,一時之間只覺得面紅耳赤。
這會兒。
他默默伸出手捂住了臉。
什麼白月光、守寡以及鰥夫之類的詞聽得太讓人羞恥了,尤其是他本人尚且還在這裡旁聽。
看著路馳歡的反應。
周執忍不住用微涼的唇碰了碰他滾燙的耳垂。
喉嚨里流瀉出幾聲低沉的笑意,現下心情似乎很好的對著路野開口說道,「你找我就是這個?」
「沒其他事情我就掛了。」
那頭的路野被周執這聲笑弄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頗有幾分陰陽怪氣地問道,「你吃錯什麼藥了,還是說被其他人給奪舍了,剛才笑得好噁心。」
而且。
按照周執平時的性格,在自己諷刺他不過如此的時候,對方估計就會直截了當地掛了電話。
今天怎麼這麼耐心。
不過困惑歸困惑,他也依舊還是將正事說出了口,「…目前邊境線的蟲族已經徹底剿滅,但是近來也不知道它們受了什麼刺激,正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加快繁衍過程……」
路馳歡聽著這話。
鴉羽般濃密的眼睫毛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面上的表情看起來好似是有幾分若有所思。
世界意識與主世界共生。
一旦整個世界開始衰敗混亂,世界意識的力量也會跟著衰弱下來,最終一切都會走向滅亡。
眼前這個世界的混亂,興許是世界意識的敵人樂見其成地的,蟲族迅速繁殖或許也有對方的手筆。
一想到這裡。
他就忍不住在周執的懷裡掙扎了幾下,這會兒打算找個無人的角落和世界意識簡單地說幾句話。
然而他一動。
周執握在他腰間的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便是不由自主地收緊了幾分,那目光也淡淡地垂了下來。
「別動。」
原本先前路馳歡的衣服下擺就因為打鬥而不自覺地卷了上去,因此現下周執那略帶薄繭的手指幾乎是毫無阻隔地貼在了路馳歡的腰側,划過時好似有無形的電流竄過般。
正巧。
那一塊是路馳歡的痒痒肉。
一時之間路馳歡不受控制地悶哼了聲,而哼出聲以後他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原本還在通訊器那頭侃侃而談的路野沒了聲音。
而整個車廂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原因無他。
路馳歡剛才的那聲輕哼聽起來軟軟的,帶著幾分甜粘,就好似小羽毛般拂過人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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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引起幾分顫慄。
片刻以後路野才是罵了句不太好聽的髒話。
他就好似是碰見了什麼髒東西般,此時頗有幾分嫌棄地嘟囔著開口:「…我去…周執你還真是在做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就不怕我在這邊大吼一聲,把你嚇得不能人道啊。」
「我難不成是你和你小情人之間見不得光的一環麼。」
「還是說有我旁聽你們才更來勁,要不要我現在給你們鼓掌喝彩,順便加加油啊!」
這話一說完。
路野就迅速掛了通訊。
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酒精給自己的通訊器消毒了。
一分鐘以後。
他才是發了條消息來,「我明天去你那裡拿這回開會的資料,麻煩不要讓我看見什麼辣眼睛的東西。」
周執一挑眉。
卻是並沒有回覆什麼。
他反而是低頭看了看一頭扎在他的懷裡,好似鴕鳥般試圖躲避現實的路馳歡,因為並沒有太多安慰人的經驗,所以周執思考了片刻。
之後才是抬手試探性地拍了拍路馳歡的後背。
「沒事。」
「他那些話都是衝著我說的,不關你的事情,而且也是路野腦子裡裝了堆亂七八糟的廢料,所以才會誤會我們在做奇怪的事情。」
他的話越說越順暢。
到後面一錘定音,然後給整件事情下了個判斷。
「是路野腦子不好。」
路馳歡也不知道把他這話給聽進去了沒有。
他僅僅只是用腦袋撞了幾下周執硬邦邦的胸膛,片刻以後才是用羞恥而又有氣無力的聲音小聲說道,「我以後估計是沒臉見人了。」
「要不直接換個星球生活吧,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
這話原本僅僅只是路馳歡情緒激動之下的胡言亂語而已,然而周執聽見這話以後目光卻是沉了沉,雙手也將路馳歡抱得更緊了些。
兩人胸口貼著胸口。
路馳歡有點呼吸不上來,因此便是小幅度推了推周執。
他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周執這又是怎麼了,就見他抵著自己的額頭胡亂蹭了下,面上的表情冷漠中又帶著幾分慵懶,「讓路野走。」
「不如把他放在邊境鎮守十幾年吧,十幾年過去以後指不定他就已經忘記這件事情了。」
路馳歡:啊?!
等等。
這麼做路野也太倒霉了吧。
然而周執依舊還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是還不滿意的話,我再看看能不能把他這段記憶洗掉……」
「你別啊。」
路馳歡哭笑不得。
他忍不住伸出手,揉了幾下周執那頭略有點扎手的短髮。
然後小聲嘀咕道,「你這麼做可是犯法的,身為帝國的皇帝陛下可不能以權謀私,不然的話這暴君的名號估計是要真坐實了。」
周執對暴君這個稱號嗤之以鼻。
他只做自己認為的正確的事情,也會承擔相應的後果,而所謂的暴君稱號只不過是貴族們故意放出來噁心人的風聲而已。
壓根傷不到他絲毫。
從前周執僅僅只是因為騰不出手來收拾那些貴族,因此才讓他們逞一下口舌之快而已。
現下他低頭看向路馳歡。
原本略顯冰冷的淺灰色眼眸中好似有幾分繾綣,他喉結滾動了下,片刻以後才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不喜歡其他人叫我暴君?」
路馳歡果斷地點了點頭。
「你不是那種人。」
在他的眼中——
周執向來都承擔了許多原本他大可以不必背負的責任以及期望,甚至因此受了傷而從不輕易宣之於口,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人們內心的心靈支柱,以至於旁人甚至漸漸認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責任感如此強的人。
又怎麼會成為暴君呢。
似乎是看清了路馳歡那雙清亮眼眸中的痛惜以及關切,周執的心口好似被包裹起來了般。
又軟又甜的。
他握住路馳歡的手輕輕晃動了下,然後再度輕描淡寫的說道:「你不喜歡聽,我讓他們都閉嘴。」
說著。
周芷已經在心裡開始盤算著如何改變人們對他的刻板印象了。
兩人聊著天。
倒是忘記了先前在路野那裡遇見的尷尬事,之後他們便是回了皇宮的住處,因為次日路馳歡還打算去做志願者,所以他簡單洗完澡以後,就直接睡下了。
睡著以後。
就連周執什麼時候上床的都不知道。
只不過估計是當志願者的時候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以至於他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等迷迷糊糊抓起通訊器看了下時間以後才發覺……
自己已經錯過了集合時間。
路馳歡哀嚎一聲。
然後急急忙忙地開始洗漱,這會兒抓上頂鴨舌帽戴在頭頂以後,就直接往盤旋的樓梯下衝去。
然而。
他才下樓梯下到一半,就見路野正頗有幾分不耐煩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他來來回回的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臉上笑容淡下來的時候,面上的神色便是顯得有幾分不羈。
似乎是聽見了動靜。
路野一抬頭。
正巧就與路馳歡對上了視線。
喜歡穿成星際軍校唯一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