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馳歡從前還只在頓森軍校組織的蟲族模擬戰爭之中看見過蟲族的身影。
之前在伊頓的幫助下,他還拿到過蟲族模擬戰爭的滿分,幸虧提前見過那些蟲族醜陋猙獰的模樣,以至於他現如今看見眼前的男人長出蟲族的鞘翅以後——
雖然反胃噁心。
但是卻是沒有吐出來。
一旁的陳慕澤在看見那男人長出鞘翅以後,就已經迅速捂住了樂樂的眼睛。
然後同時用力按了他後頸的位置。
頓時。
樂樂昏迷了過去。
據說頓森軍校說這是考古出來的幾百年以前的一種穴位手法,想要快速打暈自己的對手或者敵人,只需要按摩正確的穴位,就可以令他們在短時間內快速暈倒。
這種方法對身體無害。
所以陳慕澤此時就用在樂樂身上了。
畢竟他看得出來樂樂和他的爸爸感情很好,倘若要讓一個孩子直面自己的爸爸變成這副模樣,實在太殘忍了。
「三哥。」
路馳歡握緊精神力光刀。
強忍著嘔吐的欲望詢問道,「你看得出來這是什麼蟲族嗎?」
路澤雖說對機械原理以及各種物理化學方程式更感興趣,但是平時偶爾也會研究下蟲族的習性,外加上他現在是三年級的學長,之前也曾經帶隊去其他小星球上獵殺過蟲族。
所以幾乎是一眼。
他就認出了這蟲族是什麼種類。
「是厄爾諾米蟲!」
「他的鞘翅比較軟,膜質的後翅呈現出鮮紅的色澤,邊緣的地方有鋸齒狀的弧度,這方便它們寄生在人類身體以後,切割他們的血肉並且吸收當中的營養。」
「到最後取代寄生的宿主。」
認出來以後路澤反而鬆了口氣。
畢竟厄爾諾米蟲戰鬥力比其他蟲族還是要差了點。
它最大的特點是寄生。
在悄無聲息的寄生在人類或者動物的身體裡以後,它們便是釋放出一種能夠麻醉宿主的液體,繼而啃食宿主的血肉、吸收這當中的營養,在這個過程當中——
宿主只會毫無察覺。
待到血肉啃食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會輕而易舉的泯滅宿主的意識。
奪走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這個時候它們吸收了宿主的全部記憶,除了並不習慣用人類的聲帶來發聲以外,他們幾乎可以偽裝得天衣無縫。
偽裝成人類以後。
它們則是致力於將自己的同類寄生在其他人的身上。
久而久之。
一整個城市的人都會變成蟲族。
這種動作是潤物細無聲的,以至於當人類發現的時候都已經太晚了。
最先被這種蟲族寄生的是個小星球上的國家,他們被蟲族寄生以後尚且沒有發覺,等到發覺以後情況已經是危在旦夕,因此他們不得不向其他星球發去了求援信息。
然而——
等到其他星球的人手持裝備來到這個國家時,發現幾乎已經沒有活人了。
那裡只有披著人皮的蟲族。
這件事情給了人們慘痛的教訓。
因此他們便是用那個小星球上國家的名字給這種能夠寄生的蟲族取了名,厄爾諾米蟲的名字也由此得來。
「沒想到……」
「…你們人類還挺有…見識……」
那隻厄爾諾米蟲斷斷續續的說道。
他貪婪而又垂涎的目光落在了路馳歡的身上,好似是把他當成了什麼大補的食材般,口水滴答滴答的流了出來。
「好香…好餓……」
說到這裡他活動了下手指。
指尖驟然冒出了尖銳而又鋒利的爪子。
下一刻便是向著路馳歡撲了過來,那強有力的後腿帶來了顯著的彈跳力,因此此時他幾乎是從上至下抓過來的。
路馳歡自打聽到這厄爾諾米蟲說話就感覺後背一陣惡寒。
此時他手持光刀格擋。
只聽得見一陣刺耳的嘎吱聲。
那爪子頓時在光刀上濺出了一陣火花。
但是與此同時那厄爾諾米蟲也發出了聲慘叫,它快速的縮回雙手,只見爪子內側似乎是被光刀灼燒得血跡斑駁。
攻擊有用!
路馳歡雙眸微微一亮。
他只後悔自己這回並沒有把伊頓帶出來,否則收拾這區區一隻厄爾諾米蟲估計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他用力地抿了下唇。
手持光刀主動攻擊了過去。
大抵是因為路馳歡全神貫注,那手中的光刀簡直是如臂揮使,一時之間看得見光刀的殘影在空中掠過,幾乎是瞬間那隻厄爾諾米蟲身上就多了好幾道嚴重的傷口。
濃綠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滲透。
繼而滴在地板上。
幾乎是把地面上腐蝕出了個小洞,與此同時那股腐臭味更加明顯了。
路馳歡幾乎是要吐出來了。
他伸手捂住口鼻。
現如今什麼心思都沒有了,一心只想著速戰速決把這隻厄爾諾米蟲弄死。
「三哥!」
路馳歡蹙眉喊道,「配合我!」
路澤瞬間就明白了路馳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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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聚出精神力光刀以後就開始擾亂這隻厄爾諾米蟲,時不時地就出手騷擾它一下,讓它不知道該向誰攻擊才好。
因此。
這隻蟲族被兩人當成狗般溜來溜去。
身上的傷口又是多了好幾道。
一直到最後那隻厄爾諾米蟲已然是無法忍受了,他尖嘯一聲,突然猛地向路澤撲了過來,那酸液從它的口中噴涌而出。
幾乎是要路澤腐蝕殆盡。
路澤臉色微微變了變。
下一刻路馳歡卻是用精神力光刀挑起了床上的床單,猛地扯住以後便是往那厄爾諾米蟲身上一罩,一甩!
盡數就把酸液擋了下來。
隨後。
路馳歡一腳踹在了被床單籠罩的蟲族背上,他面無表情地舉起自己手中的精神力光刀,直直地向下刺去。
只聽見撲哧一聲。
床單被酸液滋滋的開始腐蝕。
那隻蟲族身體掙扎而又抽搐,但依舊被光刀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幾分鐘以後。
這動靜慢慢弱了下來。
「死了。」
路馳歡呼出了一口氣。
在靜靜感受了下,卻是什麼動靜也沒有察覺到的時候。
他冷酷地下了判斷。
路澤不自覺地揉了下額角。
剛才幸虧路馳歡幫忙,否則那腐蝕的酸液萬一潑到他的臉上或者身上,估計他這張臉就要毀了,雖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必那麼在乎自己的容貌,但是——
也沒人願意頂著張毀容的臉吧。
不得不說。
他這個弟弟當真是長本事了。
這已經是他幫自己的第二回了,一時之間路澤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言語感謝顯得輕飄飄的。
但是其他感謝方式……
他又不太會。
畢竟他不是那種圓滑的人。
而且從前他和路馳歡的關係也不是很好,這時候要讓他驟然對路馳歡釋放出熱情,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還是慢慢來吧。
「我先聯繫一下周執。」
路澤提起了另外個話題。
他的面色有幾分沉重,「帝國所在的星球入口設置了檢測器,幾乎可以檢測出目前為止出現的所有蟲族,然而頓森軍校附近依舊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了厄爾諾米蟲。」
「這是不是意味著蟲族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入侵帝國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
路澤就覺得自己有幾分毛骨悚然。
他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後看向路馳歡以及陳慕澤他們倆。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上報。」
「我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等到周執他們到的時候,我們估計還要配合下軍部的調查以及檢測。」
路馳歡收起精神力光刀。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我沒意見。」
陳慕澤也沒有異議。
畢竟他們倆都知道蟲族入侵這件事情相當嚴重,若是一個不慎,他們身邊朝夕相處的朋友甚至都會被蟲族取而代之。
所以還是嚴肅處理比較好。
顯然軍部也相當重視這件事情,沒過幾分鐘的時候周執就帶著手底下的士兵來到了這間小屋外,放眼望去——
外面停留著十幾架飛行器。
周執穿著身黑色的軍裝,肩膀上金色的穗帶隨著走動輕輕搖晃,他手上的手套也是黑色的,此時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抬了下帽檐,繼而露出了雙冷冽十足的雙眸。
他面沉如水。
整個人好似一把已經開刃的鋒利名劍,身上裹挾著強烈的殺意以及威嚴。
叫人不敢直視。
然而他一來。
所有人仿佛吞下了定心丸般。
此時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他一進入房間就看見了站在旁邊的路馳歡,那冷漠的目光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此時他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了路馳歡一眼,片刻以後才是裝作若無其事般鬆了口氣。
幸好。
他沒事。
「檢查下屍體。」
他輕抬下頜。
抬手示意身後穿著防護服的士兵上前,檢查床單里裹著的那具蟲族屍體。
只見士兵們把床單拿走。
裡面那具滿是傷口的屍體便是露了出來,然而更叫人覺得噁心的是,興許是這厄爾諾米蟲想從這張人皮里掙脫出來,所以前胸的地方破了個大洞,隱約可以看見裡面的足肢。
路馳歡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就忍不住衝出了小屋。
然後找了個地方開始乾嘔。
讓生長在和平年代的人看見這種屍體,簡直是晚上要做噩夢的程度。
路馳歡眼淚都快嘔出來了。
他吸了吸鼻尖。
努力想要忘記自己剛才看見的那一幕,下一刻他身後就有陰影籠罩而來。
「誰!」
路馳歡睜大含著水光的漂亮眼眸。
兇巴巴的會看過去。
就見周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他瞥了路馳歡一眼。
然後咬住指尖的手套。
將手套扯了下來。
下一刻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便是按在了路馳歡的唇瓣上摩挲了下,也不知道他手裡是拿了什麼東西,有個硬硬的東西便是順著路馳歡微啟的唇縫塞了進去。
好涼。
但是又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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