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右湊到穆左旁邊認真的觀察起了眼前的喉骨,然以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中毒之人死後,血液會停止流動,毒物不再流動,慢慢就進入骨頭發生反應,從而骨頭變為黑色。」
穆左點點頭:「楊尚全身只有喉骨變為黑色,應該是被人灌下了見血封喉的毒藥,立即斃命。」
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眼,看樣子楊尚的死因可以確定了,是被人殺害的。
穆左伸手將那塊發黑的喉骨取出棺材,用一塊手帕包了起來,當前環境簡陋,他們沒法判斷楊尚死於何種毒藥,但是他們的老大,暗羽五應該是很有這個興趣去查到底是什麼毒藥。
兩人站起身對著站在一邊的暗羽衛下令道:「封棺吧。」
「是,大人。」
這幾個暗羽衛手腳麻利的將楊尚的墳頭恢復了原樣,然後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楊家祖墳,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以最快的速度將查出來的東西送去京城,不得耽誤。」
穆左幾人在山西的事還沒有處理完,從楊家祖墳出來後,穆左立馬下令,然後就繼續帶著人去處理手頭的事了。
收到從山西送回來的信和喉骨後,暗羽五微笑著將東西給了副統領:「你們的猜測是對的,前工部尚書楊尚被殺人滅口了。」
副統領看向暗羽五,然後指著用帕子包起來的喉骨道:「這是什麼東西?」
「楊尚的喉骨啊。」暗羽五笑眯眯的打開帕子,露出裡面有些泛黑的喉骨。
副統領看著帕子中的骨頭,眼角忍不住抽了抽:「你的人不光把人家的墳刨了,還把人家的骨頭拿走了?」
「理解一下,這可是證據。」暗羽五笑眯眯的打量著手中的喉骨,「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副統領最終還是問道。
「當然是中毒啊,你看著骨頭都黑了。」暗羽五隔著帕子戳了戳那一小塊喉骨,「至於是什麼毒藥,我還得花幾天時間才能判斷出來。」
「儘快判斷出來。」副統領見暗羽五一臉吊兒郎當的樣子,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暗羽五將喉骨收了起來,然後看向副統領問了一個問題,「你說楊家人知道楊尚是怎麼死的嗎?」
「這個難說啊。」副統領眼睛眨了眨道。
如果楊家人真的知道楊尚是怎麼死的,卻又知情不報,那這件事的牽扯就更多了。
金城。
蔡老先生翻看著這些年新發現的鐵礦記錄,看著看著蔡老先生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肅州未開採的小型鐵礦也未免太多了吧。
「怎會有這麼多?」蔡老先生看向一邊的賀青山問道,他依稀記得當年他在肅州的時候,這種鐵礦還很少啊,如今怎麼就這麼多了。
「師祖有所不知,這些年因為銀城的鐵礦開採量逐漸下滑,工部虞衡司的人為了保證鐵礦的開採量,便加大了對著周邊的鐵礦的尋覓力度,這些小鐵礦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發現的。」賀青山解釋道。
開採量下滑?
蔡老先生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看起了手中的記錄。
賀青山見狀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師祖這是擔心小師叔呢,這小師叔要是不找回來,師祖遲早有一天急暈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披著一件狼皮大氅的暗羽三疾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暗羽三一進來就說道:「去山中查看的暗羽八回來了。」
跟在暗羽三身後的暗羽八看見端坐在堂上的蔡老先生後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對著蔡老先生行了一禮:「暗羽八拜見先生。」
「不用多禮。」蔡老先生也沒有再說別的,直接就問道,「山中可有發現?」
暗羽八將發現的白綢血書和金錁子從懷中掏了出來:「我們在山中發現一座人去樓空的大宅子,在宅子中發現了這些東西。」
賀青山接過暗羽八手中的東西,小心的放在了蔡老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蔡老先生在看清那一小塊綢緞後,眼神立馬就變了,他認識那一小塊綢緞,那是散花綾。
今年秋天,黎老夫人意外得了一匹散花綾,之後將這匹散花綾送給了賈敏,給林家兄妹一人做了一身衣服,林瑾玉失蹤的那天穿的就是散花綾做的衣服。
蔡老先生的手有些顫抖,他緩緩展開疊在一起的散花綾,在看清上面的血字後,蔡老先生心如刀絞。
他捧在手心生怕出意外的寶貝徒兒,居然用自己的血寫下了這麼多字,瑾玉該有多疼啊。
賀青山注意到蔡老先生情緒不對,在一邊喚了一聲:「師祖。」
被這一聲驚醒的蔡老先生看向賀青山緩緩道:「這是你小師叔寫的。」
暗羽八有些懵的看向暗羽三,這又是哪來的小師叔?還是賀大人的小師叔?
暗羽三注意到暗羽八的眼神後向前走了一步,有些話現在說起來不太好,但是又不能不說:「老先生從何判斷出來?」
蔡老先生撫摸著手下的血書:「這是散花綾,瑾玉被綁架走的那天穿的就是這種布料做的衣服,而且——」
「瑾玉的字是我看著練出來的,我怎麼會認不出來?」
瑾玉?
暗羽八這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林瑾玉,那不就是與他一起共事過的那位林如海大人之子嗎?
只是他什麼時候被綁架到了肅州來,他怎麼不知道這事?
暗羽八心中想著,臉上的神色卻是沒有任何波動,他指著與白綢血書一起找到的金錁子道:「這枚金錁子是我們在發現血書的地方發現的。」
蔡老先生放下血書,拿起金錁子打量起來,然後搖了搖頭:「這不是瑾玉的東西。」
「啊?」暗羽八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也是林瑾玉留下的線索呢。
「這枚金錁子確實是江南那邊的風格,但確實不是瑾玉的東西,你們看這裡——」蔡老先生指著金錁子一角的花紋道。
「這是?」賀青山打量著這花紋,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蔡老先生看了一眼賀青山,用墨汁在金錁子表面塗了一層,然後將金錁子上的花紋拓印在紙上:「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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