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覺得這日子過的沒什麼意思。」
她低下頭,一臉厭世表情,但很快又抬起來說:「你不用搭理我,我這就是間歇性抽風,自己調整調整就好了。」
畢竟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是。
雖然這個世界讓她不滿意,可她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也沒勇氣去死。
既然這樣,那只能繼續好好活著了。
反正這個時期很快就會過去,三年多不到四年,一千多天而已。
快的很。
凌自寒見她心情真的不是很好,便道:「不如明天跟大隊長請假,我帶你去鎮上供銷社買點東西。」
供銷社?
買啥都要票,要啥啥沒有。
剩下的那些她也看不上。
搖頭:「不去,不想買。」
「去國營飯店吃紅燒肉?」
紅燒肉是好吃,但這會兒付雨柔就突然提不起精神,對凌自寒道:「你去山上抓只雞好了,吃紅燒雞肉也是一樣的。」
見付雨柔心情還是不好,凌自寒擰眉,沒有再說什麼。
而付雨柔繼續喪氣。
等做好飯,廚房要給知青點其他人用,用飯盒裝好後,得拿出去吃。
周繼明掐點一樣,飯菜剛好,就冒了出來。
見氣氛不對,疑惑問:「你們這是怎麼了,不開心?」
「你開心嗎?」
付雨柔反問。
周繼明懵了一下,下意識看了凌自寒一眼道:「我挺開心的。」
「那你心態不錯。」付雨柔點點頭表示贊同。
也是,周繼明就是土著,又沒見過後世的繁華景象,沒有對比就沒有失落,又怎麼會理解她的心情。
而且最近清水村總是發生命案,雖然查出來不是徐長青和鍾玉做的,可她還是覺得很危險,這日子過的提心弔膽。
周繼明見付雨柔那表情,更懵了,湊到凌自寒身邊,撞了撞他胳膊,小聲咬耳朵:「你招惹她了。」
付雨柔抬眸看了兩人一眼,她又不是聽不見。
凌自寒只冷看他一眼:「端菜。」
「哦。」周繼明答應一聲,忙一手拿一個飯盒,三人一起出去。
走出去,院子裡不少人,視線都看了過來。
那大白米飯十分誘人。
顧清雅看見那米,一眼就認出來是從自己超市流出去賣的。
沒想到被凌自寒付雨柔給買了吃,想到因為不會做飯,她自己都沒怎麼吃過,心中不由一動。
「廚房我們用好了。」凌自寒招呼了一聲。
「今天是我做飯,我去。」李秋艷忙開口。
鍾玉此刻道:「清雅,這段時間,你跟我們一起吃吧。」
顧清雅順勢道:「好,那就麻煩大家了,我那邊有些米,我請大家一起吃,算是感謝上次大家半夜為我奔走。」
說的是,她半夜被黑市那些人抓走那次。
「清雅,你不用這麼客氣。」鍾玉道。
顧清雅卻堅持:「鍾玉姐,不過一些白米而已,我正好買了一些,就請大家吃一頓。」
多了她也不願意當冤大頭,但吃一次還是可以的。
「那行,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謝謝清雅。」鍾玉道謝。
其他人聽說要吃白米飯也紛紛道謝。
付雨柔看著自己手裡端的白米飯,總覺得顧清雅這行為有點刻意。
不過不管是不是她多心,這事都不能吃虧。
故意揚聲道:「凌自寒周繼明,我記得你們兩個那天晚上也去救人了,怎麼你們沒白米飯吃。」
這話一出,凌自寒和周繼明都看了過來。
凌自寒眼眸深邃睨著她。
付雨柔跟他對視。
周繼明卻沒察覺這話有什麼不對,還笑著說:「不用了,咱們也有飯吃了。」
顧清雅冷看付雨柔一眼,接著道:「凌同志周同志,我會把你們兩人的那份讓李秋艷一起做,你們可以過來吃,也可以拿走你們那份。」
「他們都有米飯了,為什麼還要做,你是不是直接給白米不行嗎?」
付雨柔一臉疑惑的扭頭問。
顧清雅一梗,繼續冷冷道:「好,我將他們兩個人的白米單獨拿出來,你們自己做。」
付雨柔點點頭,好似這才滿意,轉回頭自言自語,卻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嘆息道:「一條命,就值一碗白米,也不知道劃不划算!」
這話是說,顧清雅一條命就值一碗白米飯。
顧清雅呼吸都急促了兩分。
腳步下意識的往前一步,手卻被鍾玉攔住。
「清雅,雨柔不懂事,你別跟她計較,現在白米多珍貴,有糧票都不一定能買上,這麼多人吃,你的心意我們都知道。」
這裡是黑省,種植的大米不多,再上交公糧,剩下的村民都不夠分,自然不會給知青們。
知青領的都是玉米面。
李秋艷也怕打起來,這兩個可都是狠角色,忙點頭:「是啊是啊,大米很珍貴了。」
程招娣怕大米都沒得吃,也開口幫腔:「就是,你別聽付雨柔瞎說,你的命值一碗大米的。」
被這麼多人勸慰,顧清雅非但沒有平息心氣,反而更堵得慌。
她一面勸說自己,時代不一樣,大米很珍貴。
可大米堆積在她的超市倉庫里,根本不值錢。
也就是說,她的命不值錢嗎?
但很快,顧清雅就冷靜下來,她何必跟付雨柔計較,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而已。
以後兩人的生活天差地別,是她攀不上的高度。
「我沒生氣,我是去拿米。」
鍾玉忙道:「你受傷了,我幫你拿。」
「謝謝鍾玉姐。」
「不客氣。」鍾玉客氣了一句,又似不經意的說:「對了,昨天你跟宋同志一起回來,好像沒看見你買了大米,你是什麼時候買的。」
顧清雅隨意應付道:「是之前買的。」
付雨柔卻想到顧清雅被抓走,住的地方就那麼大,也不知道鍾玉和徐長青檢沒檢查過她住的地方。
要是檢查過沒找到,顧清雅忽然又將大米變出來,這可好玩了。
不過,顧清雅不小心是她自己的事,要是真暴露了超市空間,被這兩特務盯上,也是自己倒霉。
「吃飯。」
凌自寒忽然將一筷子菜夾到她碗裡。
付雨柔回神,看著碗裡的菜,有點嫌棄,她最討厭別人夾菜給她,有口水多噁心。
凌自寒從她臉上表情就看出她在想什麼,加了一句:「我還沒吃過,筷子是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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