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執言救下的那個孩子,臨走時,阮情本想帶她回齊家,她卻不肯跟著阮情走。書神屋 m.shushenwu.com
枯黃的小手,緊緊抓住霍水兒的衣擺。眼裡還是包了一包淚,眼圈紅通通的,看著讓人覺得可憐。「姐姐,求你帶我走。」
「你叫茵茵?」霍水兒蹲下來,看著她乾巴巴的小臉,這會子才有了點血色,剛剛真是蒼白得緊。
「嗯。」她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你的爹娘麼?」霍水兒揉了揉孩子的發頂,輕聲詢問。
「茵茵不記得了。」被問到這個話題,她似乎很低落,小聲說道。
「連怎麼到這來的都不記得了?」霍水兒有些心疼她,才多大的孩子,不記事也是正常,或許又是受了刺激都忘了。
看著穿得倒也整齊,應該是走失了,才被人販子盯上,面黃肌瘦,應該是原來的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或者是,許久不曾吃過飯了,如果她的父母還在,應該是心急如焚。
「茵茵只記得好多人叫自己茵茵,只是為什麼?」小女孩皺眉,愣是想不起來。
霍水兒總歸是要回京城的,這孩子跟著她,要麼在金陵找個人家寄養,要麼帶回去,跟她一起進宮,或者留在霍府做個小丫鬟。
「你當真願意跟著我走?」
「嗯。」茵茵其實懵懂得很,只是能夠分辨出眼前這個漂亮的大姐姐,有一股子不同於旁人的氣質,似乎是溫柔,又或者是善良。
剛剛,那個壞蛋惡狠狠得盯著自己,也是這個大姐姐保護自己呢。
「阿情,那我便先告辭了。」霍水兒牽著茵茵的手,與阮情告別。
阮情笑了笑,也知道霍水兒的糾結,做個霍府的小丫鬟又或者去宮裡磋磨年齡,哪裡有留在齊家給自己栽培前程好?
齊家不同於別處,是培養了許多識字的女孩兒專門算賬的,日後那些女孩子配的人家也是小富的人家,嫁過去只有作正頭娘子的道理。
她乾脆做個順水人情。「日後若是想給這丫頭尋個落腳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阿情幫我許多,倒叫我怪難為情。」
「嬌嬌何必同我客氣這些?這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互相扶持麼?」阮情一直是按照齊家宗婦的標準培養的,什麼時候打關係讓人最舒服,什麼樣的方式最真誠,她打小就開始學了。
要阮情說,即便齊柏衍和季淵關係再親近,兩家娘子要是處不好,也能讓這段關係岌岌可危。
霍水兒和她,都在彼此培養感情。
這世家的發展,離不開皇族的扶持,同樣,皇室想要天下長治久安,代代君王,也要扶持自己信任的世家,為自己的臂膀。
齊柏衍之於季淵,齊家之於大夏,就是如此。
有時候君王和臣子不能說,也說不清的事情,兩家主母才能說,才好說。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蘭芽看茵茵實在可憐,連忙取出馬車上一些好克化的吃食來餵她。
還小的姑娘,小聲得吃著東西,像只安靜的小貓咪。
「要奴婢說,這些拐子真是殺千刀的玩意兒。」蘭芽向來是見不得這種腌臢的人,頗為憤怒,「他們根本不知道,因為貪財,毀了多少家庭!」
霍水兒與蘭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剛剛茵茵被蘭芽的聲音嚇得一抖。
「還是得替茵茵找找爹娘,要是雙親還在,也好辦。」有爹娘疼,縱然家貧,也是不一樣的。
茵茵握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了頓,她眼底又有了濕意,這個大姐姐要給自己找爹娘麼?
爹娘,是什麼樣子的呢?
一路無話。
回去時,列英雖看到蘭芽牽了個小女孩,心裡疑惑,卻也什麼都沒問。他自己心裡知道,霍姑娘即便看著溫溫柔柔很好說話的樣子,也不是傻或者莽撞的人。
倒是晚間季淵回來,問起這事。
「今兒個見到張執言了?」
「嗯。」霍水兒將甜湯放在季淵面前。「見到了。」
「他在金陵知府那兒大鬧了一場。」
「鬧什麼?」
「為了這個小姑娘,倒是牽扯出一些事情。」季淵面色冷然,「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在大夏,還有人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