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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鈴聲響前,歐老師一手叉腰,一手放小腹上,做出懷胎5月的樣子攔住了秦星雨。
「小秦老師,我這身子有點重,稍後麻煩你幫我去打掃一下校長辦公室了!」
秦星雨心裡願意,但不想表現出自己上趕著願意。
尤其她感覺到對方是特意過來找自己事的。
前幾天,大家關係沒惡化,處於摸索階段的相安無事時,歐老師不知從哪聽說她會醫,便央求她幫忙看看為何懷不上孩子。
結果得出她宮寒嚴重,孕育困難。
「歐老師,我沒空!再說我可一點都沒看出你的身子有多重?」
秦星雨說完便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平時表現的太過像軟柿子了,誰都想過來欺負她一下。
歐老師聞言差點吹鬍子瞪眼,指著肚子說:「我這有了2個月身孕,你怎麼一點人性都沒有?還有你那醫術真是垃圾,還好你沒當醫生,要不然就是一庸醫。」
秦星雨最討厭被人道德綁架與人身攻擊,於是指著她的肚子說:「我覺得你可能孕育的是一堆藥……」
大同大隊的歐老師結婚十年,為了要孩子,吃了無數的藥,這事在紅心小學不是個秘密。
秦星雨發誓她說的是真心話,並不是人身攻擊。
所以面對歐老師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她一點都不心虛。
上課鈴聲響了,秦星雨直接越過歐老師回三年級喊學生出來上體育課。
這刻她想,大不了今天就放棄任務。
反正面子不能丟,不能當軟柿子。
然而,很多事兜兜轉轉結果都一樣。
正在秦星雨為了省體力,坐在石頭上組織學生玩二人三足比賽時,被霍一然打的鼻青臉腫的陳強風突然出現。
他以命令式語氣說:「秦老師,你放學後去將我的辦公室打掃乾淨,如果不去,我就在你的月末小結里打差評。」
秦星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不想被對方居高臨下,於是站在了石頭上,低頭對他說:「寫啊,隨便寫,寫完我拿去報社、拿去教育局,我自我犧牲,讓廣大群眾吃我的瓜!」
陳強風不知這才是秦星雨的本性,嘴巴哆嗦了句吳老師『唯小人與女子難養』的口頭禪。
但下一秒,他顧不上去想這婆娘怎麼與傳聞不一樣,他的視線落在了對方的耳朵下脖子上那抹暗紅上。
「你、你、你不知廉恥!」
陳強風一副良家婦男的模樣,可把秦星雨噁心壞了。
她見他瞳孔震裂盯著自己的脖子,想到了點什麼。
於是落落大方將頭髮撩起,「我家的蚊子真大,陳代校長麻煩你幫我數數我被叮了多少個『包』!」
陳強風被她的不要臉氣得連續說了三句『荒唐』,然後指著她班上長得最俊俏的一個小男孩說:「既然你不去,那就讓他去給我打掃辦公室!」
秦星雨磨牙,正要罵他無恥時,那名被陳強風點名的小男孩霍招才好像一直有關注這邊,居然一臉受寵若驚的說:「好的,校長!」
秦星雨斂回對陳強風的兇悍神色,秒回頭笑著對著霍招才,說:「霍招才同學,老師去就行了,你不要忘記你今天還要負責班裡的值日喲!」
有點官癮的霍招才小朋友衡量了一下,最終還是對著自己的直接『領導』秦老師屈服了,乖乖回道:「好的,秦老師。」
陳強風突然沒有了成就感,惡狠狠瞪了秦星雨一眼才背著手離開。
這邊的對戰落幕,學生的二人三足也完了。
秦星雨掏出5顆奶糖給贏了的4個人,與落單只能與她組隊玩不參與比賽的同學做獎勵。
然,就在這時候有兩個小男孩不願意了,他們嚷嚷著那個落單的小女孩池二丫憑什麼不參加比賽,還能獲得獎勵。
秦星雨認真聽完兩男孩的話,直視所有認為她不公平的同學們,與正無助地看向自己的池二丫。
等他們都安靜了後,秦星雨笑了笑,語氣溫和說:「各位同學,咱們班今日一共來了15位同學,遊戲開始之前,我有沒有說過,落單的那位同學不能參與比賽,但會獲得一份獎品做補償?」
兩個小男孩不吭聲了,但是贏了比賽的四位同學卻大聲回答「秦老師有說過。」。
在四位同學之後,也不少的同學附和。
那兩位小男孩頭垂得很低,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
只是當他們看見秦星雨走近神情恍惚,眼神無焦距的池二丫時,池小栓,也就是剛剛反對的其中一個小男孩,他直接拉住了秦星雨的手。
他說:「老師,別太靠近池二丫,我娘說她渾身虱子。」
另一個小男孩池小風說:「老師,你看她髒得要命,脖子和手都跟個黑軸子似的,你還是離她遠點,我娘說的准沒錯。」
「吧嗒!」
秦星雨見到池二丫抿緊雙唇掉淚時,仿佛聽見了淚水掉落的聲音。
秦星雨的視線環視了一圈班上的學生,見其他人的神情都是贊同池小風、池小栓。
她伸出自己乾淨的手,在陽光中展示,語氣無奈道:「你們把手拿出來,看看誰的手和我一樣乾淨?」
池二丫雙手背在自己破爛的衣服上,垂著頭,默默掉淚。
秦星雨沒勉強她,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大道理。
反正她知道池二丫的手是她班上第二乾淨的手。
她將視線放在那十四隻黑乎乎的手上,語氣嚴肅,「池二丫的,手甚至指甲縫都一直很乾淨,你們覺得自己比池二丫乾淨多少?」
有人不信,吵著要看。
池二丫在秦星雨的眼神鼓勵中,伸出了自己的手。
看到對方的手如秦星雨所說那般乾淨,全部人都悄悄的了。
「我剛當你們班主任的時候,有沒有強求過衛生問題,病從口入,你們的手這麼髒……」
等秦星雨藉機再次上了次衛生課後,下課鈴聲響了,同學們沒再嚷嚷池二丫髒,也乖乖去洗手了。
而池二丫呆呆站原地直勾勾盯著秦星雨,眼裡仿佛升起了無數的星光。
她第一次被老師說乾淨!
秦星雨走上前,視力極好看見她的發頂上有虱子在跳躍,於是停在她的四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