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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傭在醫院哭嚎大鬧了一番,打死也不願意相信會有這種事,她失去的是孩子嗎?不是的,她失去的是未來光明奢華的坦途,是能讓她從此不用工作也能擁有一切的金山銀山啊!!
「我不信,我孩子肯定沒事的!」她癲狂地拉著歐陽老太太,「媽,這是庸醫,他胡說!」
歐陽老太太似乎也備受打擊,但是還不到她這麼癲狂的地步,一把推開她,遷怒道:「你個廢物,連個孩子都保不住,要你有什麼用?把我給你的卡都還給我!」
沒了孩子,女傭跟歐陽老太太就沒有任何關聯,她自然不會再給她花一分錢。
歐陽老太太氣沖沖地走了,留下女傭在那裡嚎,還想甩鍋給歐陽夫人,可惜警方一調出咖啡廳的監控,看到那個男人,就分析出這是那個變態連環殺手,雖然出乎意料,但是仔細一想好像也能理解。
只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因果報應。
這消息一被無孔不入的媒體記者發在網上,眾人大呼一聲好爽。
【笑死了,不是指望著母憑子貴嗎?這下好了,沒了,金山銀山徹底拜拜咯】
【這是那變態殺手乾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哈哈哈哈哈該!!】
【渣男賤女利用殺手的名號來謀殺,遭到反噬了吧!】
歐陽夫人一早醒來就聽說這個消息,都呆了,呆完後也笑出了聲。
連剛剛從公安局裡出來的妹妹,都拍著大腿仰頭大笑出聲。
雲錦州。
雖然單眼少年拼了命的逃走,但是他怎麼可能能敵得過這麼多的追捕人員?更別說他正在不穩定的返祖期。
絕望感在逼近,難道這個世界上連報仇都不允許了嗎?當法律無法給他公正的時候,他使用私刑又有什麼問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有什麼不對?這個世界就這樣不公?!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強烈的不甘心引發了強烈的求生欲,他本能的希望有人能幫助他,可是周圍都是看戲的人,大馬路上都是因為紅綠燈停下的車子,可是哪怕他在其中穿梭,身體不停撞在一輛輛的車身上,也沒有一扇門為他打開。
身處如此繁華的大都市,人流車流如此之多,光天化日,成千上萬雙眼中,他卻找不到一隻援手,雲錦州已經入夏,一早溫度就已經快三十攝氏度,他卻仿佛身處凜冬。
龍玲站在遠處和其他人一起觀望著,心中惡意的念頭滋長,希望周家的人能弄死他,憑什麼這種人居然都是返祖人,居然都能返祖,而她卻不行?
但與此同時她也在思考,除了死之外,這個人是否還有別的可以利用的地方,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如果她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忠誠,她會選擇等這個人墜入地獄後再伸出手將他拉起,只有這樣,他才能將她當做世界唯一的光,為她獻上無上的忠誠。
因此她在這時絕不會動手,只會看著,如果這個人命不好被打死了就算了,要是沒死,她再伸手拉他一把,讓他為她所用。
眼見著那些人已經逼近,他已經不奢求能夠有人伸出援手,然而當他身體再一次因為奔逃而撞到一輛車子的時候。
不可思議的,這輛車子的門開了。
他呆了呆,隨後什麼也顧不上地鑽了進去,躲過身後伸來企圖抓他的手,並「砰」一下關上了車門。
他看著門外的壯漢,呼吸急促,慢了半拍地一轉頭,倏然對上了景姵那雙貓一樣慵懶美麗的雙眼,她姿態懶散,手支著腦袋,歪著看著他,看起來如此輕描淡寫。
龍龍錦
這時,周家的人已經都過來了,圍住了這輛車子。其中一人踹了車子一腳,正要對車裡的人罵少多管閒事,不料同伴眼利地看到了車身上的龍族徽章。
他們為返祖家族的人工作,對這種返祖家族的族徽是比一般人要敏感的。
「是龍家人。」他連忙抓住踢車子的同伴,緊張地提醒道。龍家最近重歸返祖大家族行列,風頭正盛,眼前這個女孩氣質不俗,神態高貴,不會就是龍家少主龍錦吧。
「龍小姐,這人剛剛試圖謀殺我家小姐,是個犯罪者,請容許我們把他帶走。」一個人謹慎地說。不知道是不是龍錦,不過返祖大家族的血脈都是一個姓氏,這樣叫准沒錯。
單眼少年緊張地握緊了拳頭,滿頭都是汗。
景姵姿勢不變,問:「你家小姐哪位?」
說話的人一梗,憋屈地說:「周家,周永姿。您是龍家少主嗎?」
「我家小姐是龍家少主龍錦。」景姵的司機說。
真的是龍錦。這樣一來,他們更加謹慎了。如果是龍家其他人他們還能用周永姿壓一壓,可這是只真龍。
景姵:「既然是試圖謀殺返祖家族的人,那按理這事歸裁決司管,大家都是返祖家族的人,你們回去跟你家小姐說,我幫她送這人去裁決司了。」
他們面面相覷,犯案送警局確實沒毛病。
然而這時,他們中有人的手機響起來,是經紀人打來問怎麼回事的,那邊聽說景姵要幫他們把人送去裁決司,臉色大變,一通吩咐。
「龍少主,這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我們自己送去就可以了。您還得上學吧,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浪費時間。」聽了經紀人的吩咐後,他連忙跟景姵這樣說。
景姵詫異地看了他們一眼,再看向少年,單眼少年心跳劇烈,緊張地看著景姵,眼中滿是哀求。
景姵笑道:「不費心,其實我正準備去裁決司呢,順路罷了。還是你們要一起去?那就一起走吧,我正好還沒見過周小姐呢。」
「不!不、不用了。是這樣的,我們小姐說是跟這位少年有些誤會,沒到需要去裁決司的地步,我們打算私下和解。」那人聽了電話里經紀人的話,又改口道,滿頭都是汗。
「哦?這都要和解嗎?」景姵意味不明地看向少年。
單眼少年面上看不出情緒,跟他們說:「既然想要和解,那就約個地方談吧,這裡是大馬路,不適合吧。」
「是,你想在哪談?什麼時間?」說著目光警告地看著單眼少年。
少年說了時間地點,然後看向景姵:「龍小姐,可以請你送我一段嗎?」
景姵:「可以哦。」
周家人比少年更害怕去裁決司,只能眼睜睜看著龍家的車子開走。
龍玲沒想到居然會這樣,她墊著腳尖,可惜不是返祖人,距離太遠,她看不到龍族族徽,不知道少年被誰給帶走了。
安靜的車廂內飄著淡淡的香氣,景姵看著他臉上頭上跌跌撞撞出來的傷口,拿了一包消毒濕紙巾遞過去,「擦擦吧。」
少年垂著頭,接過紙巾,聲音沙啞:「謝謝。」
景姵一看,看到眼淚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掉,不知道是因為後怕還是因為其他。
於是景姵問:「所以,要送你去裁決司嗎?如果是在返祖家族那裡受到什麼傷害的話,現任的裁決司司長是個公正的好人,可以幫你哦。」
他抬起頭,那隻眼睛通紅地看著她,「能確保一命償一命嗎?」
這還真不好說呢,如果死的是普通人,返祖人是不可能償命的,畢竟在現行的法律來看,返祖人的命就是比普通人的命更高貴,除非殺的普通人夠多。畢竟單純的一命償一命這種公平,在普通人的世界裡都不一定存在,更何況普通人和返祖人。
他顯然早就知道,所以看起來毫不意外,又問:「這一次,為什麼幫我?明明之前都是對我視若無睹。」
這話在這時說出來,搭配他哭的樣子,居然有些委屈的樣子。
景姵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像是才認出他似的,恍然:「啊,是你啊。」
他沒想到她原來根本不知道是他,頓時眼淚流得更凶了,耳朵都瞬間紅了起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我只是剛好在去上學的路上,看到一個少年被人追著毆打,所以順手阻止而已,如果不是周家人要跟你和解,我只會送你去裁決司,跟你是什麼人,我認不認識,並沒有關係。不過,」景姵疑惑地看著他,「你跟我求助過嗎?」
他一愣。
「沒印象啊。」景姵捏著下巴,自言自語。
這少年面紅耳赤,不知道為什麼,景姵明明什麼難聽的話也沒說,他卻感覺十分羞愧起來,好像自己之前擺出了什麼天王老子的姿態,坐在那裡別人就得主動來噓寒問暖,問他需不需要什麼幫助。
這時,景姵忽然湊到他的頸側,一團香氣瞬間將他籠罩,他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睛,渾身僵住一動不動,手指不自在地蜷縮起來。
「你身上有一點返祖之力的味道啊,你在發生返祖耶。」她忽然說,熱氣噴灑在他的皮膚上。
「什麼?」少年一怔。什麼意思?返祖?他?
這時,車子已經開進了十二生肖學院,景姵說:「就送你到這裡了,不知道你跟周家是什麼矛盾,嗯……自己小心吧。」
單眼少年愣愣地下車,站在原地,看著龍家的車子開遠,就這樣走了?為什麼一句也不多問?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樣子?不是說他正在返祖嗎?不在乎嗎?
腦子裡忽然又回想起她的那句「你跟我求助過嗎?」。
如果……如果我跟你求助,你會幫我嗎?
他從校門口走出,回到一直以來坐的地方,目光警惕地盯著四周,周家的人嘴上說和解,肯定不是真的和解,他們只是害怕鬧到裁決司,他們幹的好事被曝出,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怎麼辦?他不慎暴露了自己,雖然他們一時間可能猜不到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總之得藏起來,等自己的返祖完成。
這時,龍玲也來了,她看到他居然就在校門口,一愣,同時立刻調整了表情下了車,擔憂地小跑過去,「你還好嗎?」
……
景姵今天來得早,原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班級的,哪想到看到班裡坐著一個人,正是唐俏俏。
她坐在位置上,正在哭,一抽一抽的,看到景姵進來,立即把身體一轉,背對著景姵。
景姵撓了撓臉頰,當做沒看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繼續修煉返祖之力。
唐俏俏坐了一會兒,見景姵居然關心一句都沒有,又猛地轉頭瞪她,「你都不問一下我為什麼哭嗎?一點同學愛都沒有!」
「你看我長著一張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臉嗎?」景姵繼續修煉,隨意道。然後她突然想起什麼,對唐俏俏說:「對了,能不能跟我打一場?我想看看跟同期比,我的實力到哪了。」
唐俏俏震驚地看著景姵,這、這是什麼討人厭的直男發言?女孩子在為了愛情哭耶,她居然還想著跟她打架?嗚!
唐俏俏又狠狠轉回腦袋。
景姵遺憾。
唐俏俏一夜沒睡,她按照和龍玲之前的計劃,又一次對溫雨弦告白了,但是也又一次被拒絕了,她哭了一晚上,眼睛都紅紅的,害怕被家人看到給溫雨弦帶來麻煩,所以一早趁著家人還沒起就出門了。
不過,難過歸難過,她習慣性從玻璃碎片裡找希望,於是又狠狠轉頭看景姵:「溫老師這一次沒說他有女朋友!你胡說!」
景姵訝異地看著她。
唐俏俏頓時揚起眉梢,都不哭了,得意地看著她。
這一次告白,溫雨弦沒有再用已經有女朋友這種理由拒絕她,雖然那時他那種似乎有些痛苦的表情她看不懂,她淺薄的閱歷,以自我為中心的年輕任性的視界,都讓她無法讀懂他飽含故事的眼神。
她能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某一種鴻溝,可是她不在乎,鴻溝就跨過去,困難就去解決,解決不了……解決不了再說嘛!大不了找爸媽家人幫忙啊,有什麼事是他們這種返祖大家族解決不了的呢?
「那又怎麼樣?無論這個女朋友存不存在,溫老師確實不喜歡你,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還想怎麼樣?跟蹤他,窺探他的隱私?」景姵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甚至露出了罕見的嚴厲之色,「你也該長大了,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不是誰都會因為你是返祖家族的大小姐而喜歡你的。就像我就不喜歡現在的你。」
唐俏俏一下子站起身,面紅耳赤地瞪著景姵,「誰稀罕你的喜歡!」吼完她就紅著眼睛跑了出去。
這輩子她第一次聽到這麼嚴厲的話,從小到大,家人寵著朋友順著同學哄著,可以說是一點兒挫折都沒遇到過,除了對溫雨弦愛而不得外。可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反而對溫雨弦格外執著起來。
唐俏俏這一跑出去,這一天就沒再回來。
……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
「這些就是組織調查的住在江南區內的所有成年犬系男性返祖人的資料了。」司機將手上的一袋厚厚的資料遞給副駕駛座的女人,他們正是之前殺了流浪漢的那兩人。
「還挺多。」
「嗯,還包括跟他們有關係親密的人的資料。」
畢竟已經四年了,如果不是有著非常親密的關係,誰能擔任保護者擔任到這種地步啊,那就像是開著一輛沒有剎車的車,一頭衝進了死胡同。
女人翻看著這些資料,「文愷……姜傑……范熙則……溫雨弦……」
「溫雨弦?」女人動作一頓。
司機立即問:「是他?」
「不是,就是覺得這名字還挺好聽的。」女人回道。
司機無語。
資料都配有照片,女人拿起溫雨弦的照片看了看,溫文爾雅的類型,有點金毛溫馴的氣質,又有點德牧的警覺感,因此看起來攻擊性不強又不會讓人覺得是軟柿子。職業是歷史老師,嗯,感覺跟他蠻搭的。
他的資料非常薄,因為跟他有親密關係的人非常少,親人方面只有母親,不過母親在他成年後再婚,現在和丈夫在國外生活。
只交過一個女朋友,叫張絲妙。
「唔?」
「有不對?」司機問。
「這兩人名字聽起來就很般配,溫雨弦,張絲妙,溫雨弦,張絲妙。」
「……」
女人繼續看資料。
溫雨弦和張絲妙一起長大,初三的時候才因為溫雨弦返祖而分開。但是幾年的異地戀,兩人的感情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後來張絲妙考上了雲錦州的大學,畢業後和溫雨弦一起留在雲錦州工作,在一所小學裡擔任教師。
直到四年前,張絲妙突然和溫雨弦分手,離開了雲錦州,回老家跟別人相親結婚了。分手原因是溫雨弦在十二生肖學院裡太受歡迎,有女生跑到張絲妙面前說了些什麼,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最終張絲妙忍無可忍提出了分手。
這事給溫雨弦打擊很大,因此向十二生肖學院請了半年假。
這份資料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查到的,還沒有來得及去張絲妙的老家查證,但是光從這份資料的詳細程度、找到的照片來看,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合乎情理,溫雨弦確實很受學生歡迎,現在還有一個叫唐俏俏的女學生在瘋狂追求。
張絲妙的婚禮還邀請了同事的,受邀的同事名為梅煙嵐。
「四年前啊,時間上有重合啊。」女人微微眯起眼睛,「那個叫陳墨的小子,明明有強迫症,都查到那地步了,為什麼會突然停止往下查?要麼涉及到了他不該碰的領域,家人不讓,要麼涉及到了什麼人。」
而這個溫雨弦,剛好是陳墨那幾個的班主任。
不過溫雨弦不是唯一一個在四年前那一時間段里發生不少事的人,這些資料上還有兩個在同年發生了很多事。
「重點查一下溫雨弦的媽媽是不是真的在國外,以及張絲妙是不是真的在老家。另外這兩個也一樣。」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