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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華從宋冉家回去的時候,正好趕上家裡人在院子裡吃飯。
婆母葛瑞雲見她回來,便陰陽怪氣地說道:「喲,還知道回來呀!怎麼著?出去這麼久,事情辦得怎麼樣啦?我看你那副衰樣,估計也沒什麼好結果吧。」
李倩華默默地看了一眼正低頭吃飯的丈夫,沒有說話,徑直走進廚房拿了自己的飯碗出來,然後默默地坐在桌子的角落裡。
她看著桌上的菜碗,裡面只剩下一些菜葉子,甚至連炒菜用的豬油渣都被吃光了。
再想想剛剛在宋冉家看到的那一桌的肉菜,李倩華突然覺得嘴裡的青菜變得異常寡淡無味,仿佛嚼蠟一般。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自從嫁過來這些年,她每天都要忙前忙後,卻得不到半句好話。
婆家人對她總是冷嘲熱諷,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甚至還沒有見兩面的宋冉來的熱情,她心裡頓時覺得委屈極了。
葛瑞雲狠狠地瞪了一眼,「真是三棒子打不出個悶屁來!」
李倩華默默地說著:「我想去城裡做工。」
付武猛地把筷子拍在桌上,怒氣沖沖地罵道:「也不知道你被什麼迷住了心竅,我一回來就變得瘋瘋癲癲。」
李倩華出門前,兩人便吵過,付武在李倩華背後罵,篤定李倩華得不到啥好結果。
等付武發完火後,李倩華才緩緩開口:「那位東家,你應該也認識吧,她在城裡做滷肉生意呢,之前你還帶回來過一份滷肉呢。」
雖然她當時連一筷子都沒能夾到,但那股誘人的香味至今讓她難以忘懷。
「城裡那些黑心的老闆多的是,就算沒日沒夜地拼命幹活,也掙不了幾個錢。」
葛瑞雲附和道:「是啊,你看看人家也是在糧店裡當了好些年的苦工,這才當上了管事,就憑你,恐怕連洗碗的活都輪不到你頭上呢。而且你要是走了,家裡的孩子誰來照顧?地里的農活又有誰來干?」
李倩華看著付武一臉怒意,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丈夫會如此強烈地反對?再看到婆婆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
要不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妥協吧,至少高興的是多數。
「娘,給我添飯。」大兒子習慣性地將碗遞了過來。
李倩雯看了看空蕩蕩的飯碗,輕聲對兒子說:「願兒,你已經長大了,完全夠得著,自己可以去盛飯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婆婆打斷了:「咋的,你天天待在家裡,連我大孫子都不想照顧了?」
李倩華心裡一陣苦澀,成婚七年來,她辛勤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家中內外的事情都是她一個人扛下來的,田裡的農活她也沒有絲毫懈怠。
然而,到了最後,她卻成了全家人眼中的無用之人。
想到這些年所受的委屈,李倩華緊緊握著筷子,說道:「我要去城裡做工!」
「誒!你咋還死心眼上了!」
李倩華繼續說道:「東家說了,可以包吃住,前面她會帶我上手,如果我做得下來,就會給我開一兩月錢。而且鋪子的生意很好,到了年底還會有紅利分給我呢。」
「一兩!這怎麼可能?」付武一臉的不可置信,他一個月才一兩銀子啊,而且東家還不包吃住呢。
「怎麼不可能,我回來就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下,那裡可以住兩個娃娃,我想著把姐姐妹妹也一起帶過去。」李倩紅看著自己丈夫漲紅了臉,心中有些疑惑。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丈夫每個月的工錢是多少。
自從去年,丈夫當上管事之後,家裡的活計,他是一點都不管了。最近村里也有些風言風語,看見他在城裡跟一個寡婦有染,她的心裡就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哪一天就被拋棄了。
葛瑞雲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一兩銀子啊,還包吃住,這樣算下來,一年就可以給自己家賺到十二兩的工錢了。
坐在上頭一言不發的付從海,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那你先去試試吧。」
葛瑞雲輕聲嘟囔著:「可是家裡的那些活兒……」
付從海回應道:「讓倩華把最小的那兩個孩子帶到城裡面去。剩下的大一點的孩子可以帶著小點的,我們去田地裡面幹活兒的時候,就把孩子們都帶上。如果真的忙不過來,那就花錢請個人幫忙。忙碌的時候,請兩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
葛瑞雲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的,但還是趕緊補了一句:「你可不許花這個錢。」
看到公公婆婆終於鬆口了,李倩華心裡挺高興,她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問道:「相公,你是覺得呢?」
付武一聲不吭地只顧埋頭吃飯。
付從海則開口說:「就讓她去試一試吧。」
付武低聲嘟囔了一句:「她肯定會上當受騙的,等吃了虧她就知道厲害了。哼!你去試試唄。」
李倩華喜笑顏開:「誒,好!」
秧子種完後,宋冉就開始著手打理屋後的那口塘子。
這塘子裡的水已經養了好幾個月,如今變得沉靜。
這塘子下面連著好幾塊田地,宋冉之前花費了些錢,跟別人置換了過來。
這些田是她的後,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來挖她的池塘壩子。
既然現在已經沒什麼後顧之憂了,那就乾脆開始種藕!
這口塘子足夠寬敞,她也不指望靠這個藕賺錢,只要能自給自足就行,所以宋冉只劃出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面積來種植蓮藕。
李炳昌高興,他又有活可做了。
他先將淤泥堆積到種植蓮藕的區域,然後再拉來一車牛糞倒入其中,用於製作肥料。
等到水面再次平靜下來後,就可以種下藕苗了。
隨著天氣逐漸變暖,宋冉也開始培育幼苗,村裡有很多人都在等待買她家的菜秧子呢。
宋冉忙得不亦樂乎,感覺自己種菜的技能越來越嫻熟。
宋荔則在一旁看著,菜苗快死的時候,丟一點異能進去。
其他時間,她就忙於自己的事情。
忙什麼呢……
「東妹,很抱歉,但我不能再繼續跟你上課了。」栗子說道。
「我也是啊,家裡以後也沒辦法給我交這筆束修費用了。而且我也長大了,應該幫忙做些農活才對。」
李蓉蓉也說道:「我娘親,讓我學著織布……」她家有個小小的布莊,得開始學著做家裡邊的事。
隨著三人的表態,原本熱鬧的東妹小課堂瞬間變得冷清了許多,剩下年紀較小的妙珍和宋荔。
東妹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失落感。
「哎~」
「哎~」
「哎~」
三聲嘆氣後。
宋荔疑惑地問:「難道是因為她們家裡沒有錢嗎?」
東妹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瓜兒,一邊喃喃自語道:「咱們這樣議論人家的家庭經濟狀況可不是什麼好行為。」
宋荔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表示贊同。
接著,她嘆了口氣說,其實她對上課學知識並沒有抱太大期望,只是覺得人多熱鬧,可以一起玩耍罷了。
半年之前,她還不太願意和她們一起玩兒呢。如今這裡變得冷清清的,反而讓她有些不適應了。
尤其是在上個月的雨水節氣那一天,大家竟然都貼心地為我準備了生日禮物。儘管那些禮物僅僅是一些五彩斑斕的雞毛或是造型別致的石頭而已,但她仍然感到無比的感動。
真沒想到,大家居然都還記得她的生日!
真是一種新奇的感覺,心裡有種奇特的感覺。
宋荔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道:「我們可以自己賺錢吧?」
東妹聞言,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道:「小孩子怎麼能自己賺錢呢?再說小孩子有錢也應該交給大人保管才對。」
宋荔想了想,覺得有些不解,她摸了摸口袋裡的銅板,然後揚起小臉說道:「我有呀,我阿姐會時不時給我一點零用錢呢,你沒有零花錢嗎?」
儘管她其實也沒什麼地方需要用到錢,但此刻她的手上還是有不少銅板的。
然而,宋荔的這句話卻猶如一記沉重的打擊,讓東妹瞬間無言以對。
東妹默默地低下頭,心中暗自感嘆。每年過年的時候,親戚們都會給她一些壓歲錢,但是娘親總是會幫忙攢起來,說是要留著給她買紙墨用。
場面有些許沉默,宋荔站起來,叉著腰說道::「我回去問問我阿姐,看看她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賺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