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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府衙的捕快便趕到梨花村把大麥帶走,同時移交給他們的還有李萬樹所做下的證書,顯然李萬樹他們是沒有把蘇笑笑的話放在眼裡。
蘇笑笑在昨日的混亂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她回到了那個她醒來的破敗小院。
然而,當她踏入院子時,就發現多了三雙眼睛。忽得想起「自己」已經嫁人,嫁給了這個家的大哥。而這三個孩子,正是她的三個小叔子。
這三個孩子年紀都在十來歲左右,他們顯然對蘇笑笑獨自一個人跑出去的行為感到不滿。
今兒一早,當蘇笑笑提出要去城裡時,三個小叔子都保持了沉默。最後,最小的那個孩子提出他來為蘇笑笑帶路。
他們剛走到村口,便看到出發去城裡的牛車。
蘇笑笑口袋空空,看著牛車有些羨慕。
林世帛拉了拉蘇笑笑的袖子,輕聲說道:「嫂子,我們身上沒錢,我們還是走去城裡吧。」
蘇笑笑有些為難,聽說去城裡的路有點遠的。她腳上的那雙布鞋已經很破舊了,也不知道是多久納的鞋底,磨得差不多了。穿著這雙鞋,從家裡走到村口走這段路,她都覺得腳底硌得疼。
「這個錢我給吧。」宋冉說道,她昨天被這個女子震撼到了。敢一人衝進去,把村長一干人懟得一愣一愣的。那些話她是說不來的,跟別人吵架吵急了,她都能磕磕絆絆。
蘇笑笑感激地看著宋冉,但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接受這份恩惠,「這我怎麼好意思?」
「這有啥的,大麥是我家小妹的朋友。」
蘇笑笑半蹲著,看著宋荔說道:「她是你朋友,小朋友你可以給我講講她的一些情況嗎?」
一下子有人貼這麼近,宋荔有些不自在,但她還是點點頭。
「我們該出發哦。」李昆吆喝道。
上了牛車,蘇笑笑便問宋荔:「平時你跟大麥玩兒,她有沒有過打人的舉動?」
宋荔果斷地回答:「沒有。」
「昨兒我聽著好像,大麥沒有和家人住在一起?」
「對。」
蘇笑笑不禁感慨道:「唉,實在不理解古代的分戶制度,按理家人應對她負責。」蘇笑笑嘀咕道,又問道:「她平時一個人住,那她有生活自理能力嗎?」
「沒有。」
「那她能正常對話嗎?就是說,她能理解你們說的,並且能表達清楚說話的意思嗎?」昨兒她被絆倒,大麥被捆著堵著嘴,她還沒和大麥正常對過話,所以她現在只能從旁人了解到她的「當事人」。
她以前接過的案子中,也存在這種特殊人群,但精神病也分很多種,有完全如孩童的,也有偶發性的。
宋荔回道:「只能表達自己的喜歡,不太能理解我們的意思。」
「這樣啊,我大概了解了。」蘇笑笑若有所思,然後說道:「我叫蘇笑笑,可以叫我笑笑姐,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呀?」
宋荔看著扯著笑臉的蘇笑笑,回答道:「宋荔。」
緊接著,蘇笑笑又問到宋冉:「這位姐姐?我如何稱呼你呀?你可以叫我笑笑。」
宋冉柔聲道:「宋冉。」
「宋冉。」蘇笑笑揚起笑臉,「你今年多大呀?我二……十五。」蘇笑笑想到這裡,有點小開心,一下子年輕了十三歲呢。但同時又為原身感到悲哀,才十五歲,就被那窮鬼老爹賣了,本來是被賣到窯子的,中途被林世嘉救下。
「我今年臘月十六。」
「那算算月份,我還比你大一點。」
蘇笑笑就是話癆,宋冉不喜與陌生人交談,也被帶著說說笑笑。
宋荔看著兩人,記得書中描寫應該是類似「敵對」關係吧。
同樣這個想法的,還有林世帛,一個是他現在的嫂嫂,一個是差點成為他嫂嫂的人。現在兩人,居然有說有笑。
蘇笑笑道:「宋姑娘,你們這是去城裡?」
宋冉回道:「你不是說要去敲鼓嘛,我家妹妹就說要去看看。」
蘇笑笑露出必勝的表情:「你放心,我就沒有平不了的案子,可何況這件事問題大大的。」
「可惜你有所不知,這個官,唉……」宋冉想著自己之前的遭遇,這昏官還秉公處理這件事嗎?
「宋姑娘,這有何問題?」蘇笑笑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這原主過得實在是悽慘,爹爹是獵戶,娘親早沒了,這十來年幾乎都是在山裡過的。所以對山下很多事情都沒記憶,以至於她連去城裡邊的路也不知道。
宋冉講起她前不久被抓起來的經歷,讓蘇笑笑聽得對接下來的事情少了幾分把握。
她不熟悉如今的法條,看樣子這官兒也不是好官兒。
但這問題,在蘇笑笑眼中都不算事,一路上蘇笑笑話沒個停。
「你們這是要去城裡面賣啥嗎?」
「家裡邊種的菜呢。」
「有什麼菜?有土豆、紅薯之類的嗎?」蘇笑笑問道。
她昨兒問她那三個小叔子當今皇帝叫什麼,結果三個小傢伙一副石化的表情。
「沒聽說過。」宋冉搖搖頭,「你說的那是山上長的?」宋冉聽說這蘇小小是山上獵戶的女兒,便猜測這蘇小小口中的莫約是深山的東西。
「沒呢,我就隨口問問。」她想從一些農作物判斷出來是哪個朝代,這裡的男人不是留的金錢鼠尾,那應該是清往前。
蘇笑笑湊近宋冉,小聲道:「那你可知如今國號嗎?」
「大夏。」宋冉回答道,她有些同情蘇笑笑,這姑娘在那山上估計都沒和人正常交流過,連這都不知道。
「大夏?我咋記得只有有夏啊。」蘇笑笑現在滿腦子的問號,「唉,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咯。」
「對了,宋姑娘你種菌子的時候,記得把口鼻捂好,長時間會對肺不好。」
「這我還沒注意過,以後我和妹妹得多加注意,多謝笑笑姑娘了。」
宋荔靜靜地看著眼前又說又笑的蘇笑笑,心中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她想起書中蘇笑笑不久將獲得機緣。開啟空間,那空間有處靈泉,可以洗筋伐髓,蘇笑笑現在乾瘦的身軀和臉上那塊明顯的胎記,她心中明白,不久的將來,蘇笑笑將會容光煥發。
靈泉!
宋荔忽得眼前一亮。
這可是好東西啊,她看向蘇笑笑的眼神變得熱切,得緊緊抱住這個即將崛起的大腿。
李蓉蓉一行人拿著小鋤頭來找宋荔時,被告知宋荔已經和姐姐一同坐牛車去城裡了,幾人坐在宋荔家門口。
「但願宋荔能好生記著,回來講給我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