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你真是這樣聽到的?那她給的這把摺扇豈不是很危險?」天茯苓將今日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單齊賢,單齊賢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
本來他是想將大本營設立在錦城裡應外合的,誰知早些時候狗皇帝就派了紅顏知己過來看守了,他們這一來豈不是撞上了。
更重要的是,他徒弟身份怕是要暴露了,得想個辦法處理掉這個仙妃才行。
天茯苓拿著手裡的摺扇有些猶豫不決,雖說她現在跟翠蓮不在同一個陣營,但她倆確實有過一段主僕之誼,若是兩方對起來,她該如何保住翠蓮的性命。
天茯苓心中想著事,也沒注意單齊賢見著她恍惚的神色以為她中了扇子的招數,立馬過來抓住扇子,怎奈還抽不出來。
天茯苓沒有察覺,手上還越抓越緊,惹得單齊賢急得一巴掌拍到臂膀上,這才鬆了手,可人也拍暈了過去。
單齊賢愣了一下,他好像也沒有拍那麼大力啊。
天茯苓本來還在和單齊賢對話,突然眼前一花,人都不知道哪去了,只知道自己躺在腐朽的長方形木盒裡,一顛一顛的整得她腦子發暈。
哎不是,她又穿到哪裡去了?她都還沒開始和魔族對上呢,咋又換地圖了?
「嗚嗚嗚小姐,小姐好命苦啊嗚嗚嗚,嗚嗚嗚我的小姐啊,這該殺的南子瞻,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小姐,再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天茯苓捂著耳朵,她現在頭暈得不行,還要遭受翠蓮的魔音攻擊,翠蓮是不是不知道,她的聲音真的很魔性,尤其是哭起來,明明是尖細的哭聲,硬是加了擴音器一樣,自帶回聲的!
好想從棺材裡爬出來阻止她。
不對,她怎麼在棺材裡的,她什麼時候又重生回到大小姐作死的時候了,而且還在棺材裡重生,那她要怎麼鑽出去,不會真的把她下葬吧!
天茯苓努力將頭貼近木板,企圖了解棺材外面的情況,正聽著外面一陣喧譁,又突然安靜下來。
「姚清風犯下欺君之罪,延誤戰機,導致邊城戰火紛飛,罪大惡極。」
天茯苓聽得一臉懵,不是她便宜老爹怎麼還有這一段呢?她怎麼記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她記得原劇情里她爹是被逼死的吧。
而且,這段裡面原主早就被南子瞻弄死了吧,還拿走原本的傳家寶,如果是她穿來的時間線,那也沒有在棺材裡的橋段啊,啥時候的事了?
天茯苓聽得一愣一愣,忍不住支棱起來想要聽個仔細,卻沒想額頭磕到了棺材頂,天茯苓立馬一手捂住額頭一手捂住自己的嘴。
外面也悄然失了聲,幾個抬棺的官兵額頭上冒著冷汗,雙手發白卻仍舊抓得死死的,只剩下翠蓮哭唧唧的聲音。
完了完了,詐屍被人發現了,這下不死也得再死一次了,也不知道這回死掉能不能直接回到現世。
天茯苓躡手躡腳地重新躺下,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躺的安詳,一臉死志。
抬棺的士兵見著沒聲了本來想要接著邁出步伐,卻見著棺材輕微的抖動起來,也不敢繼續動彈了,後排的官兵親眼見到雙腿都開始發軟,兩人忍不住卸了氣力,將棺材放了下去。
眾人一見這倆官兵拔腿就跑,皆四散奔逃。
一下子,熱鬧的街市就開始變得空曠起來,徐公公見到此景,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
「沒用的東西,這點動靜都要嚇得屁滾尿流,以後要是上了戰場豈不是一見敵人就投降。」
隨後指了身邊一圈人,「去八個人,將棺材抬起,咱家就這樣帶著面見皇上,我就看看在皇威面前能有什麼妖魔鬼!」
天茯苓在裡面聽著徐公公的尖細嗓門,心裡默默想著,這下可好了,鞭屍跑不了了,說不定還能再得個斬立決跟她便宜老爹在陰曹地府里見上一面。
這時翠蓮不顧旁人勸阻,直直衝了上來,兩手一張就攔在棺材前。
「誰都別想帶走我家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小姐死在一塊!」
徐公公顫抖著雙手指著馬下的人兒,「好啊好一個忠心奴僕,那就把這個奴僕跟這架棺材一起送到聖上面前,聽從聖上的定奪。」
翠蓮被身邊的官兵擒住,哭得紅腫的雙眼死死盯著這高高在上的閹人,「那可正好,正好我也想替我家老爺問問你家聖上,是怎麼狠心到給幫助自己贏得皇位的學士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甚至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唔唔唔...」
徐公公聽了一半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趕緊指使身邊的人去捂住她的嘴,只可惜手腳慢了一步給翠蓮將事情都說完了。
「呵,那又如何,將人帶走,我們還要趕著去面聖呢。」
翠蓮不再動彈,另外八人挽著袖子就來到棺材身邊,幾人抓著棺材板正要將其撐起,不料在幾人喊了兩聲「一,二」之後,棺材板被幾人一把揭開了。
天茯苓看著頂上冒出的亮光,兩手趕緊遮住眼睛,一把坐了起來,沒想到額頭又是碰到了一下棺材板。
「有鬼啊!」「詐屍啦!」幾個官兵立馬四處奔逃,棺材板被幾人鬆了力,又重新掉落下去,正好又砸到天茯苓的頭頂。
實木的棺材板不比下面挖空的棺材,那重量可是實打實的,要不是天茯苓穿來之前修過仙,這麼砸一下她必須是腦震盪的。
但她現在作為一個凡人的身體經歷了這麼一擊,也是痛到頭暈眼花起來,忍不住嗚咽哭出聲來。
「嗚嗚嗚好疼啊~yue~」
「真的有鬼啊!」「我聽到鬼的哭聲了!啊啊啊母親我要被索命了。」街邊本來還有零星幾個看戲的百姓,這下不得不跟著那些官兵到處逃竄起來。
徐公公在幾個官兵將棺材板扯松的時候就趕緊下了馬,意欲向前查看,可沒想後續聽到棺材裡傳來了哭聲和怪異的聲音,立馬嚇得腿軟癱軟在地,四周的下屬又跑得不見蹤影,現場就只留下了他跟不願意逃跑的翠蓮。
翠蓮嘗試了幾次終於將嘴裡的麻布吐出去,走到徐公公面前往他身上啐了一口。
棺材裡的聲音本來是輕微的哭泣聲,眾人跑走後,聲音就變得空曠又悽厲了起來,聽得徐公公心裡毛毛的,連忙手腳並用身也不轉地蠕動離開。
翠蓮看著眾人離開的身影心滿意足,連忙跑到棺材旁邊開始輕聲寬慰起來。
「小姐不哭哦,翠蓮這就帶你離開石城,離開這個讓人噁心的地方,我們去大江南北,去老爺經常資助的地方,去看看仙人,去找一個容得下我們的地方。」
翠蓮身上還綑紮著繩子,目前她還沒有辦法解開繩索,只能用兩邊稚嫩的肩頭一左一右地推著棺材往前走。
一刻鐘過去,翠蓮兩個肩頭都滲出了血跡,一人一棺材還在原地沒有動彈多少,天上還浠瀝瀝下起了小雨,似乎也是被倆人地主僕之情所打動。
隱藏在暗處的人終於忍耐不下去了,一個出現在翠蓮身後的黑影抬手就給了她一個手刀。
又小心翼翼來到棺材前,掀開一點點棺材板撒了點藥粉進去,這才敢將棺材全部打開。
只是用的力氣大了點,一下將棺材板掀到人家二樓招牌上。
南子瞻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在茶樓他剛剛坐的那個窗台上,嘴唇蠕動了兩下,卻沒多說什麼,將躺著的兩人一個夾在胳肢窩裡,一個扛在了肩上,便施展身法往樓頂躍去。
而被夾在胳肢窩裡的天茯苓還不知道,他們組建的傭兵隊在踏入租住的永悅客棧時便全軍覆沒,沉迷在夢鄉里了。
馬見成噙著一抹微笑帶著一位女子來到永悅客棧門前。
「瞧瞧這些仙人,睡得七仰八叉的,修仙看起來也沒什麼用嘛。」
女子身著青色羅裙,粉面如桃花,一輪彎月眉輕輕一蹙,「這批仙人倒是聰明,知道先從周邊城鎮下手,但是錦城是離石城最近的城鎮,王上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隨即眉頭一松,下巴輕抬,旁邊的馬見成立馬意會,立馬兩手托住對方的袖子,將她扶上樓梯,來到客棧最大的房間。
馬見成將房門打開,青衣女子一進去就見著一把精緻的摺扇掉落在地,眉眼又是一緊,連忙上前查看。
原來這青衣女子便是送出摺扇的翠蓮,送出去的扇子本是好意給人規避危險,哪想原來都是敵人。
翠蓮靜靜望著天茯苓的眉眼,細細打量道:「終歸不是那個人,白瞎了這麼好的眉眼了。」
而馬見成注意到仙妃似乎特別關注這個女子,便多看了一眼,卻沒想到就是這一眼,他眼前便出現了天茯苓夢中的景象,正是面前的兩個女子躺在同一輛馬車裡。
「仙妃,您或許與這名女子有些淵源。」
等到天茯苓悠悠醒來時,人已經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這熟悉的昏黃車頂使她立馬坐了起身,但周圍並沒有看見南子瞻的身影,倒是看到旁邊趴著的翠蓮。
難道這回不是南子瞻救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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