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香梅下意識地低頭,不敢看李玉貞。
李玉貞早看到了。
張香梅的臉是腫的。
眼瞼也是腫的。
嘴角,開裂了。
「玉貞……」
李振國笑眯眯地看著李玉貞。這個女兒今年十二歲了,個子抽條了,臉上也有肉了。
靜靜地站在那兒,小樹苗一樣。
是能賣個好價錢。
娘說得對,女兒家,都是要嫁人的。
都是嫁,不如嫁個有錢人。誰給的彩禮多,就嫁給誰。
舅舅家那邊的那個傻兒子,就不錯。
李玉貞冷冷地問:「爸,你打我媽了?你欺負她了?」
李振國臉一紅:「她不聽話……」
李玉貞像個被激怒的小牛犢,衝著李振國就撲過來。
她彎腰,低頭,猛地抵住李振國。
李振國毫無防備,被李玉貞抵住。
嘭
往後倒去,屁股著地,摔了個仰八叉。
李玉貞一擊得手,對著李振國拳打腳踢:「李振國,你拋棄了我和我媽,你還有臉找過來。你還打我媽。以後你再敢帶我媽,我弄死你。」
李振國畢竟是個大男人,力氣大得很。
他爬起來,追打李玉貞。
張香梅嚇得護住李玉貞:「李振國,你想幹什麼?你還能打女兒?」
李玉貞哪裡會怕,她恨得要命。
她怒目圓睜,突然撿起地上的鋤頭,指著李振國:「滾,滾----」
在書本里,她學到一句話: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她,恨極了李振國,恨極了爺爺奶奶。
她們,都是喝血不用刀的。
她們,專門要喝自己和張香梅的血。
門口有人怒喝一聲:「玉貞,放下鋤頭,過來。」
是莫悍山到了。
李玉貞表面再怎麼堅強,要為母親出口氣,可畢竟是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只靠心裡強撐的那口氣堅持到現在。
面對人高馬大的李振國,心裡不是不害怕。
看到莫悍山,她委屈得直掉眼淚,小麻雀一樣奔過去:「莫叔。」
莫悍山微微點頭:「到我後邊去。」
他嗓音低沉舒緩,帶給李玉貞十足的安全感。
李玉貞就像小鵪鶉一樣縮到莫悍山身後面去了。
他身材高大健壯,站在門邊,把李玉貞整個人擋住。
李振國啥都看不到了。
這個男人,威風凜凜地站在那兒,眉目森冷,渾身的寒氣一陣陣往外冒。
那雙眼睛,審視地看著自己。
他氣勢威猛,仿佛猛虎一樣,雖然沒開口說話,可周身的氣場比得上戰場上的將軍。
這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李振國在看莫悍山,莫悍山也在看李振國。
消瘦,眼神躲閃不敢看人。
不過色厲內荏的小人而已。
說白了,也就是窩裡橫。
只敢欺負自己老婆孩子的男人,都不是人。
李振國看著莫悍山,知道這是一個厲害人物,馬上換了張笑臉:「這位兄弟,你看看玉貞這孩子,就是不懂事,讓她媽給慣壞了。都敢拿鋤頭打我。你看看,她把我給打的。」
「來,進屋喝口茶。」
莫悍山冷冷地一擺手:「玉貞是個好孩子,在學校里天天被老師誇讚。我看教育得很好。她心地善良,地上的蚯蚓,她都不捨得踩,會送到泥土裡去。她剛才拿了鋤頭打你,一定是你惹了她。」
「玉貞,你說,剛才為什麼打他?」
李玉貞探出來一個腦袋:「他欺負我媽,打我媽,我就要打他。」
莫悍山掃了一眼張香梅,張香梅果然不敢看他。
「張嫂子,他打你了?」
李振國立刻瞪張香梅,暗示她不要亂說話。
張香梅臉一紅,沉默。
那種事,她說不出口。
莫悍山明白:「張嫂子,今天太晚了,你們先休息。李振國,這裡是農場正式職工的宿舍,你是短工,不能在這裡住。請你離開。」
李振國傻眼了。
啥玩意兒?
讓他離開。
這麼好的房子,冬暖夏涼的新屋子,寬敞氣派得很,誰捨得走?
「這位兄弟,你未免管得太快了吧?張香梅是我老婆,我和我老婆住一起,你管得著嗎?」
莫悍山一挑眉:「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李振國傻眼了。
「啊,原來是莫廠長。哎喲,久聞大名啊。香梅在這兒住著,我能去哪兒?在外頭睡覺不方便,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莫悍山冷冷地打斷他:「這裡只有我們農場的職工才能住。規矩就是規矩,你一個打短工的,也想來蹭吃蹭喝?」
他轉向張香梅:「張香梅,農場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不經過我的同意,你私自留宿外人,扣除你一個月的工資,你有意見嗎?」
張香梅搖頭:「廠長,我壞了規矩,該罰。」
她聽到莫悍山要趕走李振國,差點兒要高興得笑出聲來。現在這句話,都是憋著笑說出來的。
一個月的工資算啥?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她樂意。
莫悍山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和李玉貞低語了一句,李玉貞連蹦帶跳地跑了。
李振國還 舔著臉不肯走:「廠長,廠長,你看看,通融一下。我也想做農場的正式工人。」
莫悍山回頭說:「把他趕走。」
李振國一愣,咋地,門外還有人?
兩個壯漢子,從門外進來,都比莫悍山還要高,還要黑。
抱著膀子站在莫悍山旁邊,表情都一樣,那就是一個字:主動滾。
張香梅把李振國的被捲兒扔地上,一言不發。
李振國不敢和莫悍山打架,可張香梅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
他立刻豎起來眼睛威脅張香梅。
王宏傑一個健步,拎起李振國的衣領往外一甩,李振國就被扔到門外,癩皮狗一樣打了個滾。
八千里捏著他的被捲兒往他身上一扔。
李玉貞帶著王嫂過來,莫悍山說:「王嫂,你陪張嫂子說說話。玉貞,如果李振國還來騷擾,只管打。」
「打出來人命,我負責。」
王嫂扶著張香梅進了房間:「妹子,你有啥事兒,和我說。咱們女人擰成一股繩,誰都不怕。」
張香梅的眼淚噗噠噗噠往下掉:「嫂子,他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
李玉貞就站在門外,聽著張香梅的哭訴。
她拳頭捏得緊緊的,眼裡噴出一股怒火。
喜歡穿越七零,糙漢廠長的農學小嬌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