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傍晚的時候她們才來到s基地,基地挺大的,很像軍隊裡的訓練場,四周有鐵絲網攔著,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有一個觀望台,看台上幾個人相互交替放哨,一看到她們來,那放哨的人頓時就將哨子吹得篤篤響,也不知道傳遞的是什麼消息。
基地中修著一座座矮小的平房,這些平房的造型都是一模一樣,而且平房與平房之間間隔距離也都一模一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對s基地特別熟悉的人,只要走到裡面有很大的可能會迷路。
白墨淵帶著她們回到基地的時候,那個三槓墨綠彩親自帶著人來迎接,木小柔沒想到這個三槓墨綠彩的命這麼大,被蟒蛇圍攻竟然還能活著回來。
那個三槓墨綠彩應該就是這邊的頭領,看得出來他非常器重白墨淵,在兩人交涉的時候連著好幾次對他豎起大拇指。
基地中央的一個草坪中已經點起了火把,有幾個身強力壯的黑人正在火把邊上烤肉,白墨淵跟三槓墨綠彩交涉完了之後便讓人將她們綁在火把前面的柱子上,而這些人便圍著火把坐著一邊吃烤肉,一邊挑人。
就像挑一件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挑中了誰,誰今後就成為他的玩物,專供他消遣。
木小柔被綁在最後面並不顯眼的位置,她身邊很多人都陸陸續續的被人帶走了,伊蘭就被綁在她身邊,在被一個臉上有著刀疤,長得面目猙獰的白人帶下去之時,不忘一臉恐懼的向她求救。
木小柔面對她的求救也是無可奈何,她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了,自身尚且難保,更何況是別人了,所以對於伊蘭的求救她只得默默的轉回頭,就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聽著那些被帶下去的女孩子響起的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木小柔絕望的閉了閉眼,她現在突然有點後悔了,當初不應該只顧著眼前的享樂就放過白墨淵,她應該斬草除根,將他和整個白家一起除之而後快,如果當初不是她一念之差,現在她也不會落在他的手上了,她也不知道等下會被誰帶走,會被怎麼對待,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已經堅定了要保住自己清白的決心,與其被這些人玷辱,她還不如直接死掉。
其實這樣一想,倒是也沒有剛開始那麼恐懼和害怕了,反正死都已經不怕了,還有什麼好怕得呢?
「這個女人我要了!」
就在木小柔這麼想著的時候卻聽得白墨淵突然說了一句,她猛地睜開眼睛向他看去,卻見他臉上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這句話顯然是說給她聽的,見她看過來了,他便又向三槓墨綠彩用不知道什麼國家的語言說了一句,那三槓墨綠彩在木小柔身上看了看,很快便點頭同意了。
白墨淵這才起身向她走過來,而守在她身邊的兩個官兵也非常懂眼色的將她鬆開,白墨淵走到她跟前,面上依然是那高深莫測的笑意,卻只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丟下一句:「跟我來吧。」便轉身走了。
木小柔知道在這裡反抗只會讓她死得更慘,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再見其他人那虎視眈眈的目光,無奈的深吸一口氣,她只得跟上去。
白墨淵將她帶到了一處小平房裡,房子裡的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他進門之後就將那迷彩服外套脫下,往椅子上一座,雙眼微眯,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他的頭髮剪成了板寸,皮膚也比原來黝黑不少,可即便如此,他的五官依然精緻得像一個個藝術品,他身上穿著一件迷彩短袖,下面是一條迷彩長褲,這樣的穿著倒是讓他看上去少了一些女人的柔媚,多了些男子的強硬。
木小柔淡漠的在他身上瞟了瞟,實在不想跟他廢話,索性直接沖他道:「如今我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
白墨淵目光眯了眯,「看樣子,讓我家破人亡,將我逼到只能躲在這裡的田地也還是沒能消除你對我的恨啊?」
木小柔閉著雙眼,完全一副隨便他如何的表情,他的話就當是沒聽到。
「說吧,要我怎麼做你才能不恨我?」
木小柔慢慢睜開眼來,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的笑意微微收斂,眼中的神色也是格外認真的,顯然並不像是隨口一說,木小柔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麼注意,略思索了一下才道:「你放了我。」
白墨淵目光微閃,卻並沒有多想便點點頭,「好啊。」
「……」木小柔吃了一驚,其實剛剛那句話她不過是試探,並不會真的認為他會放了她,她定睛向他看去,「你說真的?」
「當然!」頓了頓又道:「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你逃跑,在這一個小時候里,外面的人不會阻攔你,一個小時候之後我開始追捕,能不能順利逃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雖然他加了條件,但是能有逃跑的機會對於木小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她很快從驚愕中回過神,一臉嚴肅的沖白墨淵道:「但願你說話算話。」
白墨淵笑得格外好看,「我一向說話算話。你是從現在就開始跑呢,還是休息一下再開始?」
木小柔連在這裡多呆一刻都不願意,聽到他這麼說,自然是想也不想便道:「我現在就開始跑。」
白墨淵抬腕看了看表,「好,開始吧。」
木小柔也不再跟他廢話,聽到他這麼說便直接轉身向外跑去,可是跑到外面她卻犯了難,這邊的布局每一處都是一模一樣的,到底哪裡才是出路呢?
她閉著眼睛仔細的想了想,她們進來的方向,剛剛白墨淵帶著她來到這間屋子時轉了幾個彎,時間緊迫,木小柔略微回憶了一下便睜開眼來,向左側斜上45°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沒多做猶豫便直接向那邊跑去。
白墨淵是篤定了在一個小時之內她是不可能從基地跑出去的,所以她跑出去之後他倒沒有多慌張,只過了好幾分鐘才走出門來,可是當他出了門來看到她跑去的方向之時,心頭頓時一緊,急忙沖她叫道:「你跑錯地方了,快回來!那邊是蠍子園!」
木小柔只聽到白墨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倒是沒挺清楚他說了什麼,只以為他是在調侃她,讓她別跑太快,所以她更是不多猶豫,腳下不停的往前面跑去。
好不容易得來的逃跑機會,她絕對不會讓它從手中溜走,她必須要加足馬力,必須要從這裡逃出去,陸寒霆還在等著她,念安也還在等著她,她不能讓她的生命結束在這個地方。
因為心頭被這些信念占據,木小柔倒是沒有注意到地下,直到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木小柔才急忙剎住車,低頭向下看去,卻見一隻蠍子正高舉著尾巴虎視眈眈的望著她,想來剛剛那陣劇痛就是被這隻蠍子給蟄了一下。
被蠍子蟄到,輕則昏迷,重則死亡,說不定為了保命還會截肢的,這些想法頓時在木小柔腦海中閃過,她顧不得許多,正要蹲下處理傷口,卻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突然竄出一大堆蠍子,此刻都高豎著尾巴,一臉兇惡的看著她,而木小柔見此便一動也不敢動了。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蠍子?這下該怎麼辦?她該怎麼從這裡逃走?
就當她不知所措之時,只聽得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頭看去,正好看到白墨淵舉著一根火把疾步向這邊走來。
蠍子怕火,白墨淵走近一步他們便紛紛往後退一點,待得白墨淵走近,蠍子群已不知道退到哪裡去了。
白墨淵將火把往一旁一丟,也不及詢問,急忙將她打橫抱起便快步往小平房走去。
木小柔知道此刻情況緊急,怕亂動,蠍子毒液會更加蔓延到全身各處,便由著他抱著。
白墨淵將她抱到了小平房中,二話不說,拿出一把小刀來,將她褲腿向上一撩,刀刃往蠍子蟄到的地方一划,虎口緊緊握住她的的傷口兩側,直接埋頭湊上去,用嘴將她的毒液吸出來。
木小柔被他的動作給嚇到了,下意識的就要將腳收回來,才剛動一下卻聽得他冷冷道:「不想殘廢的話就別亂動!」
被蠍子蟄到了已讓她嚇得不輕了,這時聽到她這麼說她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白墨淵將毒血幫她吸出來之後又兌了高錳酸鉀給她消毒,待將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之後他才用紗布幫她包上,他也不看她,一邊給她纏裹一邊向她道:「毒液是無法清理乾淨的,殘留的毒液會讓你的腳連續腫上幾天,不過你不用擔心,你這條腿算是保住了。」
聽到他這麼說木小柔頓時鬆了一口氣,想著剛剛他也是幫了她的忙的,雖然心頭極為抗拒,但她還是沖他說了一句:「謝謝你。」
白墨淵給她包紗布的手一頓,猛然抬頭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她,他眼中帶著一抹灼人的光亮,嘴角也帶著一抹興奮不已的笑容,「謝謝?從你口中聽到你對我說謝謝可真是難得了,想來你是原諒我了?」
木小柔的面色瞬間冷了下來,「白先生,跟你說謝謝是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禮貌,但是這不代表我就可以原諒你曾經對我所做的一切。」
白墨淵雙眼中那明亮之色瞬間黯然下來,他面上帶著一種掩藏不住的失落,苦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
將紗布幫她包好之後他才慢慢站起身,「如今你的腳受傷了,要跑是不可能的,不過等你的傷好了,我還會再給你機會的。」
木小柔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說得可是真的?」
白墨淵點點頭,又道:「我現在要出去一會兒了,沒有我在身邊你在這裡會很危險,所以你若是想上廁所的話等我回來之後再陪你上,如果你實在憋不住的話,可以在床邊那個鐵通里解決。」
木小柔目光在鐵通上看了一下,裡面是裝垃圾的,她不想再跟白墨淵談論這個問題,索性直接沖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白墨淵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很快就只剩下了木小柔一個人,望著這陌生的地方她重重的嘆息一聲,慢慢靠在床上,她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她的腳被蠍子蟄了,短時間裡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陸寒霆這個時候在做什麼,是不是已經得到了她被抓到的消息,會不會已經來救她了。
當陸寒霆知道木小柔被抓之後整個人都快要急瘋了,可是因為要等著念安回來他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煩躁的在房間走來走去,手頭一大堆工作他也來不及去處理了,心頭只盤旋著一個念頭,怎麼將那個鳥不拉屎基地連根拔起!
自從木小柔被抓了之後念安就一直啼哭不止,小魏也拿他沒辦法,這一路上哄他都快將嗓子哄啞了,可是這樣也絲毫無法讓念安緩下來,直到回到陸家小魏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急忙將念安遞給陸寒霆道:「念安可能是被嚇到了,一直哭,都是我無能,哄不好他,先生不要怪罪!」
陸寒霆眉頭擰得死緊,將念安接過,一聽到他的嗓子已經有些微沙啞,他頓時心疼不已,急忙輕柔的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念安不哭了,已經回家了,不用再害怕了,爸爸會幫你將媽媽找回來的。」
或許是聞到陸寒霆身上熟悉的味道,念安的哭聲果然慢慢平復下來,哭了這么半天他也累了,被陸寒霆抱在懷中很快就睡了過去。
陸寒霆走到椅子上坐下,望著懷中已經睡著的小肉團臉上那一道道的淚痕,一顆心像是被誰給狠狠揪了一下。
一向在人前高貴冷艷的他此刻的表情卻溫柔得不像話,看向念安的目光也別提有多慈祥了,倒是讓一旁的小魏等人看得直詫異,沒想到那個高貴冷艷,霸氣側漏的陸家掌門人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陸寒霆輕柔的幫他將淚水擦乾淨,又在他嫩嫩的臉蛋上吻了一下,這才輕聲對他說:「雖然我有時候會吼你,跟你爭你的媽媽,可是我對你的愛一份都不會少,你明白麼?我會幫你將媽媽找回來的,這幾天就委屈你喝奶粉了。」
懷中的寶貝睡得很熟,陸寒霆又在他的臉上吻了吻便將念安遞給站在一旁的陳姨,又沖小魏等人說道:「在我回來之前一定要好好保護好他,他好,你們所有人都好,他不好了,你們所有人都一起遭殃明白麼?」
剛剛的溫柔和慈愛全都不見,此刻的他面色冷凝,語氣中也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冷意,小魏自然是立刻應是,不敢有任何的違抗之意,可即便這樣答應著,小魏還是一臉擔憂的向他看過去,「那先生您接下來……」
陸寒霆已站起身了,「我去找邊防部隊要點人,這一次要一舉將那個鳥不拉屎基地拿下!」
小魏面上的表情卻是越發擔憂了,「可是先生……這一次……」
「不用擔心!」他說得斬釘截鐵,小魏聽到他這麼說便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了。
其實陸寒霆也知道小魏在擔心什麼,在七年之前,他曾經就在那個鳥不拉屎基地的人手中栽了一個筋斗,若不是有木老爹相幫,他恐怕早就成為那群流氓中的一員了,只是,如今已經不再是七年前了,而這一次,他一定會將那個地方連根拔起。
白墨淵去了許久了也不見回來,木小柔憋尿憋得有點難受,雖然他說了可以在鐵通里解決,可是作為女生該有的矜持,她還是不想那麼做,所以只得一直等他回來。
白墨淵進門便看到她縮在床上渾身發抖,一張臉憋得通紅,他略想了想便也明白她是怎麼回事,便故作意味深長的打趣,「很急?」
木小柔被他那樣的目光看得極不好意思,也不敢跟他對上,將臉轉到一邊,沒好氣的道:「快……帶我去吧。」
白墨淵卻是輕笑一聲,直接走過來將他往懷中一攬,抱著她便往外面走,木小柔在被他抱起的那一刻,全身便不由自主的一僵,她拿眼瞪著他,厲聲道:「白墨淵,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有腳!」
白墨淵一點要放她下來的表示都沒有,只輕笑著說道:「如果不想你的腳腫得更厲害需要浪費更長的時間與我周旋的話就最好別動!」
「……」白墨淵這句話結結實實的就將她給堵住了,她的確是比誰都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可即便如此,即便要浪費更多的時間在這裡,她也不想跟白墨淵這種人靠這麼近!
「白墨淵!你快放我下來!」
她的聲音已然帶著怒意,白墨淵也是清楚她的性子的,再跟她拗,他也擔心她直接從他懷中滾下去,便妥協的嘆了一口氣,慢慢將她放到地上。
只是望著她走得那麼吃力的他多少有些難過,即便疼痛難忍她也不願意被他抱一下,就這麼嫌他髒麼?
白墨淵苦笑了一下,那種像是被人用刀子剜在心上的感覺再一次侵襲而上。
在廁所解決完了之後木小柔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雖然腳痛走得慢,回去的時候依然是靠著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回去的。
白墨淵卻沒有跟著她進去,而是拐到了另一個地方,再進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瓶熱水,又給她拿了個桶,再將一疊衣服並一張毛巾遞給她道:「都是乾淨的,洗完之後就換上,小心不要讓傷口沾到水。」
也不等她回答,將衣服放在床上他便直接出去了。木小柔將衣服拿起來聞了聞,上面並沒什麼異味,應該真是新的,昨天在叢林中折騰了一天,身上早就髒得不像話了,她也不多計較,簡單的洗了個澡。
白墨淵進來的時候只在身上穿了一條迷彩長褲,他的身上和頭髮上還滴著水珠,看樣子應該是在外面洗了澡回來,木小柔只在他身上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有女士在這裡,你進來之前好歹還是注意一下形象吧?」
白墨淵擦頭髮的動作一頓,隨即不以為意道:「我又不是□□,哪裡不注意形象了?」
「……」木小柔發現白墨淵跟以前比起來變了許多,要知道,白家人一個個的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面子工程做得比誰都好,白家人在人前也都是教養良好的,而白墨淵自小就受到白家嚴厲家訓的管教,自然是非常注重禮貌和修養的,若換作往常,在人前打赤膊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做的,可是現在,他卻做得這般理所當然,也不知道他在這鬼地方究竟經歷過什麼。
木小柔見他擦完了頭髮也沒急著出去,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道:「你今天睡這裡?」
白墨淵一臉詫異的反問,「我不睡這裡睡哪裡?」
木小柔心神一緊,待要再說話卻聽得他又道:「你要知道,這邊的人可都不像我這麼好相處的,如果讓他們發現我對你沒有興趣,他們就會趁機將你霸占過去的,你希望這樣麼?」
「……」木小柔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他的話的確也有一定的道理,白墨淵雖然並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其他人也不會比他好到哪裡去,最起碼她現在在他手中還是安然無恙的不是麼?
白墨淵不知道從哪裡翻了個草蓆鋪在地上,又拿出一套棉被鋪上,這才向她道:「你放心吧,我們各睡各的。」
木小柔見狀倒是鬆了一口氣,也不想再跟他多言 ,翻了個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白墨淵望著她冷漠的背影無奈的嘆息一聲,勾唇笑笑,也慢慢在草蓆上躺下。
木小柔現在只希望她的腳快些消腫她可以從這裡逃出去,只要白墨淵不做得太過分她也不想在意那麼多。可是跟他這麼一個大活人睡在一個房間她還是覺得不大舒服,躺在床上許久了也不敢睡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得白墨淵突然用著略帶惆悵的聲音沖她道:「其實我要感謝你。」
木小柔不想搭理他。
被她這麼無視,他卻一點受到打擊的表示都沒有,繼續說到:「雖然我訂婚那一天,你給了我最大的痛苦,可是在痛苦之外我卻感到一種難言的輕鬆。」
對於管夢瑤,他的確是有愧於她,只是他已經明白他愛著的人是封靜嫣,對於管夢瑤他就不想再多去糾纏,可是畢竟還是跟他在一起過的人,她多次來找他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對她也不是沒有愧疚的,在那段時間裡,他一方面痛苦於封靜嫣對他的絕情一方面又自責於自己沒有辦法再回應管夢瑤的感情,然後他決定藏在心底一直默默愛著的嫣兒就給他上演了那樣一齣好戲。
得知管夢瑤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他不是不痛苦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腦海中都不斷盤旋著她對他說過的那句話,她說,他髒得連跟他說一句話都不想,他那時候也覺得,他可真是是骯髒不堪,髒透了!每每回想著跟管夢瑤在一起的日子都讓他痛苦得想要死去,可是在痛苦之外他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是他的妹妹,他們註定了不能在一起,而他也不需要再為了不能回應她的感情而自責了。
那麼他就可以好好用他的餘生愛著他的嫣兒了。
床上的人半晌都沒有回應,白墨淵也不指望她能回應,他翻了個身,向她柔聲說了一句:「晚安,好好睡吧。」好好睡吧嫣兒,要好好愛你這件事情我自己一個人知道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木小柔醒來的時候白墨淵已經離開了,他在桌上給她留了一大碗飯,一串鑰匙還有一個有手掌心大的木質火炬,桌上還放了一張紙條,上面交待了如果她要上廁所就在隔壁的房間上,出門一定要戴上這個木質火炬,那樣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鑰匙有一把是這個房間的,另一把是隔壁房間的。
白墨淵給她留的飯菜並不豐盛,可是在這個地方能有白米飯吃就不錯了,所以她也沒有講究那麼多,乖乖的將一大碗飯都吃掉。
白墨淵是中午的時候回來的,他手上端了兩大碗飯,一碗是給她的,一碗是他自己的,他將她的這碗放下之時又沖她丟過來一個小本子,木小柔打開一看,卻見這小本子竟然是一本漫畫集。
木小柔一臉詫異的望著他,他便向她解釋一句:「在這邊也無聊,看這個可以打發時間。」
木小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倒也不忘說一聲「謝謝。」
白墨淵目光微閃,卻只是笑笑,沒回答。
漫畫的名字是「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一看到這個名字木小柔便不由得擰了擰眉頭,她是屬豬的,白墨淵是屬馬的,瘋與「封」同音,而黑正好是白的反義詞,她將漫畫書翻了個面,卻見後面作者署名處寫著「白大少」三個字。
木小柔的眉頭便擰得更緊了,「這個……是你畫的?」
白墨淵頭也沒抬,只道:「這本漫畫書是這邊自己印的,因為這邊的訓練非常艱苦又枯燥無味,我的漫畫便成了大家平時最奢侈的娛樂。」
「額。」木小柔點點頭,白墨淵從小學畫畫,他會畫漫畫也不奇怪。雖然瘋小豬這個名字讓她有些不舒服,但是每天呆在這裡也是無聊,所以吃過飯之後她便拿起漫畫書開始看。
其實她這是在高壓狀態下的一种放松,越是在緊張的情況下,她越是要讓自己放鬆下來,只有讓腦袋保持輕鬆才想出對策。
故事講的就是一頭豬和一匹馬的故事,它們兩個都生活在森林中,原本是一對無憂無慮的好朋友,可是後來森林遭到破壞,它們的生存也遭到威脅,所以不得不再另外尋找森林居住,可是尋找森林的路途卻不是一帆風順的,故事講的便是他們在路上或辛酸或溫暖的經歷。
說真的,白墨淵這個人編故事的能力倒是挺不錯的,最起碼她才看了一小段就看上了癮,可是看到後來她才發現這漫畫根本沒完。
所以晚上他再回來的時候她便故作無意的沖他說了一句:「那個漫畫……你什麼時候畫完啊?」
白墨淵眉頭微挑,意味深長的向她看過去,「你很感興趣?」
木小柔輕咳一聲,「還好。」
白墨淵又笑了笑,沒再回答了,而木小柔也不好再繼續追問,畢竟她如今跟白墨淵的關係實在算不上熟,不過或許是看漫畫的人都有這樣的通病吧,當將一個故事看上了癮之後沒看到結局總覺得心裡痒痒,所以這天晚上她睡得便不是特別好。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白墨淵直接將一個大本子遞給她,木小柔一臉疑惑的接過,翻開一看卻是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她一臉詫異的向他看去,這才發現他眼窩凹陷,眼中還帶著紅血絲,她不免驚愕道:「你別告訴我這個是你連夜畫出來的?」
白墨淵不以為然的點點頭,「嗯。」
木小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低垂著頭,好半晌才道:「其實……你不用如此的。」
「要用!」他不暇思索的說了一句。
「……」
木小柔握著本子突然感覺有些侷促,為了將自己的侷促掩蓋過去,她便故作無意的將本子翻到最後,當她看到後面那大大的幾個「未完待續」之後她頓時就吃了一驚。
「這個……還沒完啊?」
「你放心吧,在你離開之前我會畫完的。」
木小柔目光閃了閃,她將本子放在桌上,面色凝重道:「白墨淵,你現在是在效仿一千零一夜麼?」
白墨淵笑了笑,「你想多了,既然你喜歡這個故事,那麼我也很樂意將故事講給你聽,只是這樣而已。」
「即便如此,等我的腳恢復的差不多了,我還是要離開!」
白墨淵點點頭,「嗯,你不用擔心,答應過你的事情我也不會食言,只是離不離得開,在於你,也在於我,明白麼?」
木小柔沖他笑了笑,「我會用盡一切辦法離開的。」
白墨淵沒再回答,他抬腕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出去訓練了,等下會有人給你送飯過來的。」
丟下這句話他便直接轉身離去了,在轉身的那一刻他還下意識的用手指按了按眉心,想來一夜沒睡他也是疲倦得不行吧,如今卻還要接受高強度的訓練。
木小柔慢慢收回目光,對於白墨淵她不需要有任何惻隱之心。
既然這本漫畫冊是白墨淵給她的,不看也是浪費,而且在這個地方,關在這狹小的屋中也的確是無聊,所以收回神的木小柔很快便沉浸在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中了,正看到關鍵處卻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陣沉重的敲門聲。
木小柔心神一緊,衝著外面警惕的問了一句:「誰?」
外面的人沒有回答,那重重的聲音依然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門上,白墨淵身上有鑰匙,要進來直接開門就行,用不著敲門,而且這沉重的敲門聲聽上去也給人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木小柔突然想到這裡面聚集的都是一些讓人膽寒的亡命之徒,當下也來不及多想,急忙將可以用到的東西全都推在門上,防止這個人進來。
現在該到中午了,也不知道白墨淵會不會回來吃飯,聽著門外的敲門聲不斷加重,木小柔的心也一點點的提了起來。
外面那人的力氣挺大的,即便她將桌子板凳都堆在了門口,可是那門還是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被拆下來的趨勢。
恐懼和擔憂瞬間瀰漫而上,木小柔急忙搭著板凳站上去,衝著那快開到房頂的窗戶外面吼道:「白墨淵!白墨淵快救我!」
她突然發現,這世上的事情還真是奇怪啊,她明明跟白墨淵之間有著血海深仇,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此時此刻,在這種地方,她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那扇門眼看著就要被推開了,木小柔便又沖外面吼道:「白墨淵!白墨淵你在哪兒?快來救我!」
話音剛落,只聽得啪嗒一聲響,那扇門搖晃了幾下之後,直接倒了下來,木小柔渾身一僵,還來不及動作卻見從門外走進一個身量高大的男子。
這男子看上去像是北歐人,長了一臉的大鬍子,那壯碩的身體起碼有三個她那麼大,他從門外走進來,一看到她便嘿嘿一笑,那雙眼中頓時綻放出兩縷讓人極不舒服的光亮。
他大踏步向她走過來,就像是野獸撲向自己的獵物一般,木小柔被他的樣子給嚇呆了,直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長得嬌小,所以身體的靈活度便比他好一些,在他撲過來之前,她急忙向一旁一閃,來不及多想便向門外跑去。
可是她被蠍子蟄了的腳踝此刻還沒有完全消腫,她跑起來也是格外的費力,還未跑到門口呢就被他給猛地拽住,那強有力的胳膊往她身上一撈,她頓時就像是一堆棉花一般被他輕而易舉的撈起來便往床上一扔。
在木小柔還為來得及從疼痛中回過神來之時他已經撲了過來,他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腥膻味,乍一撲過來那股濃濃的腥膻味道便嗆得她腦袋一陣發暈,那要出口的呼救也被直直的給嗆了回去。
這個人的力氣頗大,他一隻手就能將她的雙手牢牢的壓住,她那小身板在他那強壯的身體下,簡直就不算個事。
木小柔聽得他口中不斷發出的一聲聲奸詐的笑聲便感覺頭皮發麻,她自然也知道接下來他要對她做什麼。
即便此刻被他身上那陣氣味嗆得頭暈目眩,木小柔也還是保持著頭腦的清明,不斷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人得逞。
可是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要跟他硬拼顯然是不可能的,思來想去的,她只扯著嗓子不斷吼叫,「救命啊!白墨淵,快來救我!」
就在她的吼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的衣服也快要被他給扯下來之時,只聽得那人背後傳來一聲劇烈的槍響,隨著這一聲槍響,這人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手上的動作瞬間一僵,他僵硬著身體轉頭看去,他身後那人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又握著槍托在他臉上狠狠一砸,這高大的男人瞬間就被砸倒在地,白墨淵生怕他再怕起來作亂,握著槍又在他身上打了兩下。
木小柔慢慢回過神來抬頭向他看去,卻見他面上的表情一點也沒有殺掉人之後的後怕,就好似他殺掉的不是一個人,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動物一樣,那樣的默然簡直讓她心驚,白墨淵確定這人已經死透了之後才將□□慢條斯理的收起來,目光落在她身上,將她上上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事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沒有嚇到吧?」
木小柔望望白墨淵又望望那倒在地上血流不止顯然已經死掉的壯漢,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卻見那門口又衝進幾個人來,為首的一個正是那個三槓墨綠彩,木小柔心頭頓時一提,她有點擔心,白墨淵將這個強壯的白人殺掉之後這些人不會放過他。
卻沒想到這幾個人進來之後看到現場的情景好似也沒有當成一回事,那三槓墨綠彩只衝身後的人揮揮手,他們便知趣的將那個死了的壯漢給抬了出去。
他們如此冷靜的處理方式更讓木小柔感到恐懼,想來在這邊殺人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常事了,也難怪白墨淵的變化會那麼大,呆在這樣的環境裡,不管是教養多好的人大概也會被這樣弱肉強食的環境給重塑一遍吧,在這裡教養是沒有用的,只有拳頭和能力才是通行證。
白墨淵見她愣愣的,又問了一句:「怎麼了?真的被嚇到了麼?」
木小柔這才回過神來,沖他搖搖頭,想到剛剛是他及時出現救了她,她便又對他說了一句:「謝謝你。」
白墨淵在她身邊坐下,那俊朗的面容之上勾著一抹好看的笑意,「你最近跟我說謝謝也說得太頻繁了,如果集齊七句謝謝能不能求得你的一次原諒呢?」
木小柔轉頭向他看去,卻見他面上帶著一種調皮,可是他眼中卻透著一抹遮掩不住的期待,木小柔知道他在想什麼,深吸一口氣調息了一下自己,這才用著平靜一些的聲音沖他道:「白墨淵,我不想再糾結於過去了,我的仇已經報了,再追究過去的事情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我的未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所以我也不想恨你,我現在對你並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問題了,畢竟這一次你救了我,可是也只限於此,我跟你之間不會有任何的可能,不管你怎麼做,我們現在的狀況也不會改變。」
白墨淵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他嘴角彎了彎,笑容帶著苦澀,「嫣兒,我只是想對你好一點,難道都不可以麼?」
「沒有這個必要了白墨淵!你不管對我再好,一切都無法再改變。」
白墨淵閉了閉眼,面上透著一種掩蓋不住的痛苦,正要再說話,卻突然聽到外面響起兩聲槍響,然後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沖白墨淵道:「首領,c國人打過來了!」
白墨淵眉頭一擰,猛地從床上站起來,木小柔聽到這句話也是心頭一驚,c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陸寒霆心靈感應太強的緣故,她知道這一定是陸寒霆來救她了。
而白墨淵同樣也猜到了這個可能,見她愣愣的從床上站起來就要往外走去,白墨淵急忙一把將她拉住,聲音也變得緊繃起來,「你就呆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任何猶豫。
白墨淵卻好似被戳到了痛處般,突然提高了聲音沖她吼道:「好好聽我的話就呆在這裡!」
陸寒霆已經來救她了,她終於可以再見到他了,終於可以回去給她家念安餵奶了,他如今已經出現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她什麼都管不了了,只想去見他,所以這時候她也上了脾氣,沖他吼道:「他來救我了,我要去見他!」
她說得斬釘截鐵,不給人任何拒絕的機會!
白墨淵閉了閉眼,好歹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一些,「嫣兒,就好好呆在這裡,你忘了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了麼?我還沒有將故事給你講完,所以現在,我還不能讓你離開!」
「什麼瘋小豬,黑小馬,這些在陸寒霆和我的孩子面前什麼都不算!我要見他,我要回到他的身邊,白墨淵,如果你不想我再恨你的話,就讓我去見他!」
白墨淵臉上閃過無數種複雜的情緒,那握在她肩膀上的雙手也在慢慢收緊,他閉著眼睛,好似要以此將體內起伏的情緒都強壓下去,可是依然遏制不住那在他額頭跳動的青筋。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睜開眼來,他的雙眼中帶著紅暈,就像是受到致命傷害的野獸,他沖她點點頭,語氣透著讓人動容的沙啞,「好,我答應你,我帶你去見他。」
陸寒霆其實在一天前就已經到達s基地了,只是他並沒有貿然攻進來,而是一直在周圍觀察s基地的布局,直到將s基地的各個防禦弱點都弄清楚了之後他才帶著人攻進來。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都要將s基地一鍋端了,所以這一次的進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們是份兩批進來的,一批是由陸寒霆帶領的三百人步兵由四面包抄進來,另一批是以彩南軍區連長帶領的兩百人乘直升飛機由上而下攻陷。
s基地的人比陸寒霆想像的要能打,主要是這些人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沒有什麼顧慮,所以從外面攻進來頗費了些力氣。
當白墨淵帶著木小柔來到戰火地點的時候陸寒霆已經帶著人占領了s基地的一處制高點,猛然看到木小柔出現,他急忙揮了揮手,讓戰士們停止開火。
白墨淵帶著木小柔走到防線外,趁著木小柔正向高處打量陸寒霆在哪裡之時突然掏出槍來將她往懷中一拉,下一刻,那冰冷又堅硬的槍口便抵在了她的腦袋上。
木小柔心神頓時一緊,卻聽得白墨淵道:「陸寒霆,想讓她活命的話就親自過來將她帶走!」
正在制高點上被一群人掩護著的陸寒霆一看這情景就暗中罵了聲娘,周圍的戰士立刻勸他不要出去,可是那被白墨淵當做人質的是他老婆,他怎麼可能不出去!
陸寒霆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直接從那制高點上站了出來。
木小柔一看到陸寒霆露出一個頭就驚呆了,在這樣的時刻,他突然出現,那不就是被人當成是活靶子麼?
木小柔一時間又急又怒,忍不住沖陸寒霆道:「你快回去!快回去!」
穿著一身迷彩服的陸寒霆比平時看上去更加威嚴,那擰著眉頭瞪人的樣子只讓人覺得心驚膽戰,聽到木小柔的聲音他不僅沒有回去,而且還將武器往旁邊一扔,雙手舉起來做投降狀對白墨淵道:「白墨淵,你最好是說話算話!」
白墨淵勾唇一笑,「你放心吧,我說話向來算話,快過來吧!在你過來之前不會有人對著你開火的!」
木小柔閉了閉眼,此刻已是憤怒到極限了,她用著此生最寒冷最惡毒最痛恨的目光狠狠的瞪在白墨淵的臉上,語氣鋒利得像一根根毒刺:「我剛剛可真是腦子被狗吃了,你這種人怎麼可以讓我對你不計較呢?!我應該一直恨你,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將你追殺下去,你這種人永遠都不值得被原諒!」
白墨淵雙眼痛苦的閃了閃,卻還是一直保持著站得筆直的姿勢,目光注視著慢慢向這邊靠近的陸寒霆。
此刻雙方都處在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那躲在一座小平房後面正拿著槍對著木小柔的人,那人掩藏在牆壁後面,槍口放在牆壁的縫隙中,很難被人發現,他不斷調整著位置,槍口很快就對準了木小柔胸口的方向,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陸寒霆的身上,倒是沒多少人注意到木小柔已經被人給盯上了,那人瞄準以後嘴角慢慢勾著一抹弧度,不多猶豫,立刻扣動扳機。
陸寒霆快走到一半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猛地轉頭向那邊看去,待看清那隱藏在牆壁縫隙中的槍口中時,他猛地一驚,幾乎本能的脫口而出一句:「小心!」
話音剛落便突然聽得兩聲尖銳的槍聲響起,陸寒霆只覺得頭頂好似突然砸下來一道霹靂,世界好似在這一刻突然消音,他急忙轉頭向木小柔看去,那要疾步而去的身影一頓,因為已經來不及了,不管他跑得有多快都已經來不及了。
其實在陸寒霆發現那人之時白墨淵也發現了,他自然也意識到了那人盯上的是木小柔。
「砰砰」的兩聲槍響,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指引。
怎麼可以呢?他的嫣兒已經死過一次了,上天憑什麼要奪走她的第二次生命?!她應該好好的活著,認真的活著,而他只要能看到她幸福就好了。
剛剛他不過就是試探一下,試探一下陸寒霆究竟有多愛她,究竟可不可以為了她連生命都不顧,在她剛剛大聲對他吼著她要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了……
他不想看到她痛苦,不想再看到她難過,他已經欠了她那麼多了,他不想再虧欠她什麼。
所以嫣兒,我把你交給陸寒霆之後你一定要倖幸福福的生活下去,聽到了麼?
那連著的兩顆子彈盡數沒入他的身體,在最關鍵的那一刻,他幾乎是本能的擋在了她跟前。
上一次,你最難過的時候我沒能在你身邊,這一次就讓我為你死吧。
木小柔已經驚呆了,在陸寒霆叫了那句小心之時她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在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她的過去,想到了她那還未完成的花園,想到了她還沒有給陸寒霆生下第二個孩子,想到了她的念安還等著她回去餵奶,想到了,她還來不及跟陸寒霆白頭偕老。
而她好不容易得以重生的性命就要再一次被奪走了。
就在她準備閉上眼,不甘卻無奈的接受命運的安排之時,白墨淵卻突然擋在她跟前,然後她清楚的聽到從他的口中溢出兩聲悶哼。
她驚愕的抬頭看去,他眉頭緊擰,顯然中槍的感覺讓他痛苦不堪,可是他嘴角卻硬生生的勾著一抹笑。
「嫣兒,我這樣可以讓你原諒我了麼?」
「……」
「對不起啊,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恐怕沒辦法再跟你講完了。」
「……」
「我真的就想是對你好一點而已,真的只是這樣而已,我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貪心了……」
「嫣兒,好好活著,我欠你的,全都還給你了,好好活著……」
他的身體一點點的倒下去,木小柔下意識的想要拉住,可是她太弱小了,她力氣不夠,拉不住他,他很快就重重跌在地上。
木小柔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沒想到白墨淵會為她擋下那兩顆子彈。剛剛她還說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為什麼會這樣呢……
白墨淵,你不是一直都扮演著傷害我的角色麼?你不是一直就為了你的管夢瑤鞍前馬後麼?你不是一直為了管夢瑤讓我痛苦麼?
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你死了?!你就要死了是嗎?你為什麼要死?!你應該好好看著,看著我即便沒有你也會活得很好,看著我怎麼愛上別人,看著我怎麼好好的過完我的一生!
可是為什麼……
鮮血很快從他的傷口中流下來,很快就在他的身邊瀰漫開,就像是一朵朵鮮艷的花在他周圍綻放,他雙眼微眯望著她,他嘴角翕動,像是要說什麼,可是努力了許久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想將手抬起來,想用手碰碰她的臉,像看看上面是不是被眼淚打濕了,可是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讓手指挪動一下。
嫣兒,你是在為我流淚麼?沒想到,你還可以為我流淚……
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他可以好好睡覺了,所有的愛恨情仇,將隨著在他閉眼的這一刻通通消失不見。
眼皮越來越沉重,他終於無法在控制,由著它們慢慢的合上……
後來發生的事情非常混亂,兩方的人應該是打起來了,因為她聽到不斷有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響,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她卻沒辦法在意那麼多了,她只知道她不斷的搖著白墨淵,不斷叫著他的名字,不斷的對他說,「我們已經兩清了,我原諒你了!」可是他好像並沒有聽到了,因為,他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閉上了眼睛,她說了什麼他都聽不到了。
木小柔是被陸寒霆拉走的,直到被他塞上了車她才慢慢回過神來,聽到陸寒霆說了一句:「你先回去等我,剩下的事情我還要處理一下。」
他正要鬆開手,木小柔猛地回過神來將他一把拽住,陸寒霆凝眉向她看去,卻見她淚眼婆娑,一臉緊張的向他道:「你千萬不能有事。」
陸寒霆沖她笑了笑,在她手上拍了拍,柔聲安慰,「嗯,放心吧。」
陸寒霆說完便轉身離去了,而木小柔則坐著車子逐漸遠去,車子是直接從邊境開過去的,倒是比從叢林繞過要快捷一些。
司機將她安全送到白五族便離開了,木老爹和木母看到她安全回來都鬆了一口氣,木母一顆心放下了,忍不住抱著她大哭,木小柔安慰了她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緩過來。
將木母和木老爹安慰好了木小柔才回到房間,準備換一身衣服,將外套脫下的時候裡面突然掉出一個東西出來,木小柔撿起一看卻是一本小小的漫畫本,漫畫本封面上寫著大大的幾個字:「瘋小豬和黑小馬的故事」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本漫畫書突然就想到了當初白墨淵對她說過的話,「你喜歡這個故事,那麼我也很樂意將故事講給你聽,只是這樣而已。」
想到了他一晚上不睡為她畫了厚厚的一本漫畫出來。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將這個故事對她講完。
白墨淵這個人也真是可恨啊,做了那麼多讓她痛苦,讓她難過的事情,到了後來卻還要她為他流眼淚。
以為這樣,她就能夠重新愛上他麼?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
她深吸一口氣,從抽屜里翻出一個打火機將漫畫書點燃,再往後院中一丟,火苗慢慢的將漫畫書吞沒,那漫畫上萌萌的小豬和小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和你兩不相欠了白墨淵。
從此以後,兩不相欠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章寫的都是白墨淵的內容,如果有讀者感到噁心,我覺得很抱歉,只是覺得女主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由白墨淵開始,現在也該在白墨淵這裡結束,白墨淵死了,女主也算跟自己的過去和解了。
其實這篇文,我構思的是寫兩個部分,一個是以復仇為主,另外一個是寫世家的小繼承者們,尤其是男主和女主的孩子,一個高冷霸道總裁,一個吃貨傻白甜,還有下一篇文的男女主角就是這些萌萌噠的繼承者中的兩個(一直暗戀女主卻不敢讓她知道的腹黑悶騷軍官和從小就怕他怕得要死,覺得這輩子絕對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女主)。
第二部分主要就是男主女主相親相愛,高冷又彆扭的老爸和孩子們之間的互動,還有小繼承者們之間或暗中較量或相互溫暖的故事,比第一部分輕鬆一些,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看,如果有興趣看的話我就按照原本構思的大綱繼續寫下去,如果沒有興趣的話,我就在這裡結束,之後放幾篇番外交待一下女主有孩子以後的幸福生活就行了,反正第一部分的矛盾基本都已經解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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