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宋玉致此時穿的是男裝,一襲乾脆利落的勁服使她更顯出一股尋常女兒家沒有的英姿,反倒是更貼近那般豪爽大方的江湖女俠,然而她又在你面前顯露出一番小女兒姿態,更是有一種從其他女子身上體味不到的感受。~ ..
羅凡凝視宋玉致玉容上那豐潤的唇微微撅起,忽而就「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宋玉致被羅凡這沒來由的笑笑得渾身不自在,一雙捏著摺扇的玉手一會放在胸前,一會放在腿上,最終發現放在哪兒都不合適,不由怒視著羅凡跺腳道:「你笑什麼?」
羅凡攜著小龍女在中央兩個刻意留出來的位置上坐下,淡笑著答道:「久別重逢,心情暢快,自然要笑,玉致這話問得好沒道理。」
宋玉致頓時不再說話,別過頭去,不再看他,似乎獨自生著悶氣。
宋師道見狀不禁搖了搖頭笑道:「三妹任性,還請羅兄弟勿要見怪。」
因為羅凡事先特地讓徐子陵囑咐過的緣故,所有人皆按照以前的稱呼,因此也沒有人再稱先皇之類。
羅凡微微一笑道:「豈敢,怕是羅某什麼地方得罪三小姐了,在此賠罪,還望三小姐勿要責怪才是。」
說罷向宋玉致抱了抱拳。
宋玉致仍是別過頭,不再看他。
這時候,宋玉致身旁一名紅衣女子淡然道:「宋小姐怕是在責怪羅兄一別數年,連半點消息都沒有,雖然表面上慍怒。實則心中怕是擔心不已哩,只是天高路遠。要傳回消息哪有那般容易?不知羅兄這些年在那兒過得可還好?」
雖然僅以尚秀芳之名,無論男女老少。傾慕而來皆為情有可原,然而縱觀全場,除了小龍女之外,貌似只有她一人穿著女裝。
她的神態沉著老練,嫻靜端莊;但她專注堅定的眼神,又使人感到她不僅貌美動人,且有不讓男兒的果斷大膽,無所畏懼,對自己充滿信心。似是對自己所做每一件事的正確性都會深信不疑的樣子。
烏黑髮亮的秀髮,白嫩的嬌膚,苗條勻稱的身段,秀而彎曲的眉毛下深邃修長的鳳目,配合著身上散發淡淡的天然幽香,構成了一幅令人傾倒的美女圖,其氣質美貌絕不失在場任何一名女子。
羅凡看著這風華絕代卻又無比熟悉的女子,仿佛又回到了當年懵懂於塵世之時,那個懷著滿腔熱血與對未來無限期望的青年。
當年的他。白手起家,除了武功還在年輕一輩中處於上流之外,一無所有,當時幾乎沒有人看好他。然而曾有一人拒絕了秦王許給的大好前程,或出於朋友道義,亦或出於江湖兒女個性的耿直。毅然選擇站在了羅凡這邊,跟隨著羅凡南征北戰。轉戰天下,輾轉已是十數年過去了。雖然歲月沒能在她容顏上留下任何痕跡,卻在羅凡心中印下了深深的烙痕,羅凡首次收起他那副淡然且又愜意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我……一切總算是順利了,紅拂近年可好?」
紅拂女冷漠的眸子此時才露出些許神采,淡然答道:「一如既往,聽你的言語,看來這些年只怕沒有你話語中的順利。」
她話語雖然平淡至極,然而與其相交十數年的羅凡,如何不能從中看出語意見隱隱透出的關切。
羅凡輕笑著搖頭道:「當年那樣的絕境不都渡過來了,如今又還有什麼是難得倒我羅凡的?」
當年瓦崗寨一戰,他傷得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隨便一個人便能威脅到他的生命,然而他最終仍是挺了過來,相較之後,對手縱然強大無比,也沒有再令他遇到過那樣的絕境。
紅拂女絕美的容顏上露出淡淡的追憶神色,想說什麼,最終卻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默然無語。
或許,很多事情,也不需要言語,有些事情,通過言語亦難表達,唯有用心感受。
良久,只聽得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無論是天上天下,又有誰人能阻得住我大乾國聖尊?」
羅凡不禁白了寇仲一眼,佯怒道:「今日還提什麼聖尊不聖尊,也不知哪個蠢人給取的這樣狂妄的名號,索性全都給我撤了。」
寇仲不由大呼冤枉道:「師父您乃神人之身,不是聖是什麼?九五之尊,不稱尊又如何稱呼?這實在是天下人共同的稱呼,而非誰人強行捏造上去的。」
羅凡聞言不禁輕嘆一聲,道:「待得日後有機會,你們能夠出去,見識到天外之天的時候,便知道這些響亮無比的名號,不過是個笑話。」
宋玉致道:「果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家父常言,武者,最不可缺乏的便是信心。」
這時,只聽得坐在羅凡身邊的小龍女淡淡地道:「宋前輩的話確實很有道理,然而名號與武者又有何關係?」
紅拂女道:「確無關係,即便宋閥主沒有天刀,單以宋缺這個名字,也足夠震懾世人,更何況羅兄。」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只要自身實力強橫,即便只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也足以驚天動地。
眾人聞言先是一楞,不斷咀嚼著話中的意義,不禁覺得也是,即便是單以羅凡這個名字,天下又有誰人不知?
想到這裡,不禁一股豪氣從眾人心中生出,隨即心中又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敬畏與沮喪,即便是羅凡也不敢以「聖」、「尊」之類自居,到底在這天外,是個怎樣的世界?那樣的強者,又有著怎樣的實力?自己這一輩子,真能與那樣的人物相提並論麼?如果沒有,那麼妄自取出一些這樣的名號,當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時整個廂房之中一片沉默。
這時,羅凡一本正經地著道:「玉致教訓得是,作為一個武者,最不可缺乏的便是信心,若是連戰勝對手的信心都沒有,還談何習武?諸位這般沉淪,當真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眾人聞言不由一楞,沒想到就在剛剛,眾人竟正在為天外之天,人外之人而對自身失去信心,不由暗道慚愧,再觀羅凡,似乎無論何時,無論何事,都不能撼動他的心神,臉上的表情,仍然是一片風輕雲淡。
更沒想到的是,一開始宋玉致用來教訓羅凡的話,他此事竟借來教訓別人,偏偏此刻還作出一臉誠懇至極的模樣,宋玉致不禁也氣樂了,隨即眾人反應過來,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
一番寒暄,紛紛見過宋師道,李靖等人,此時宋師道雖仍風度翩翩,然而滿頭烏髮也染上了霜痕,作為宋閥的二公子,他的年齡本就要比羅凡等大出不少,再加上宋閥的事務此刻大都已經交在他的手上,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瀟灑自在的豪門公子,然而過了這許多年,卻人令人感覺更加溫和了,反倒像是一個飽學謙和的兄長,而非高門大閥的世家子弟,令人一見便想與之親近。
而李靖則正襟危坐在西方的坐席上,表情頗為嚴肅,一雙虎目之中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任誰都知道,如今的李靖,乃是大乾國三軍統帥,地位僅在寇仲一人之下,鐵與血鍛造而出軍人的素養,令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會鬆懈,然而從他炙熱的眼光中卻能看出,那隱藏在心中的激動與難以言喻的高興。
廂房外頭,檐角起翹,牆闕相映,豆大的雨點灑下,由疏轉密。
迷濛的雨水,在庭院間騰起一陣輕霧,給周邊的街燈,都染上一股夢幻般的氣息。
當尚秀芳像從夢境中的深邃幽谷來到凡間的仙子般出現於眾人眼前時,整個大廳之內,不論男女,目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
她的美,既如師妃暄般清雅如仙的天生麗質,又擁有婠婠那種迷迷濛蒙的神秘美,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含情脈脈中帶著絲絲幽怨的情義。
步履盈盈間,每一步,皆份外強調出她絕世風華與起伏優美的輪廓線條。身下的長裙由多褶裙幅組成,每褶一色,輕描淡繪,淡雅高貴,有種說不出得輕盈瀟灑、秀逸多姿,亦顯得她弱不禁風、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風韻。
整個廂房的空間很廣闊,仿佛正是為這雨夜準備的,即便此時的情況並不適合在外演出,然而在這寬闊的廳中演繹一場歌舞,也綽綽有餘。
她一加入,原本熱鬧活躍的廂房內,卻是驟然安靜了下來。
只見伊人對琴安坐,調較絲弦,窗外園中融融密密的雨水,並不能打亂她一分一毫。
廳中寂靜無聲,一片寧洽。
「錚錚……」
素手撥弦,寂靜之中一道琴音響起,聲音竟是如此動人,沒有任何虛飾,宛如天生麗質的美人卸下盛裝,益發清麗脫俗。
「平台戚裡帶崇墉,炊金饌玉待鳴鐘,小堂綺帳三千戶,大道青樓十二重……」不知是否忽然給勾起心事,或由於別緒離情,又或為殿外的驚雷暴雨觸景生情,每音每字,明明是經由她香□吐出,卻有她的歌聲像是直接從自己深心處傳送出來的奇異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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