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閣中的年長宮女們雲妃基本都是了解的,只除了那些個粗使丫頭婆子因為不常出現在她面前,需要蓮兒做些補充說明以外,其他的她都按照以往每個人的表現做了安置,或走或留,走的人將被安排的地方雲妃說改日會去請示皇上的恩准。
隨著花名冊上的名字一個個念下去,大廳里的人也越變越少。直到最後一個名字自蓮兒唇間吐出來的時候,本來已經因為精神倦怠而注意力開始渙散的雲妃卻突然一個激靈,猶如被打了一針強心劑,精力突然間就集中起來了。
那最後一個名字是「夏荷」。
雲妃盯著那張很有些俏麗的臉蛋端詳了一會兒,名字耳生些,但面容卻是熟悉的。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丫頭就是秦雨蝶從天秋國帶過來的宮女之一,繼冬梅之後被召進雨花閣的那一個吧?
她前些日子不是與那個叫靈兒的丫頭一起跟隨秦雨蝶去了瑞王府嗎?怎麼,她居然沒有跟隨她的主子離開?還有,她又是什麼時候回到宮裡面來的呢?
雲妃隨即對蓮兒使了個眼色,蓮兒會意,立即將最後的一批六名宮女中的其他五位打發走了,獨留下夏荷一人-先前的宮女們都是六人作為一組被安置過來的。
待大廳里只剩下她們三個人的時候,蓮兒乖巧的走過去關了大廳的紅木門,而雲妃已在這邊迫不及待的開始發問了:「夏荷,你不是跟隨和碩公主去瑞王府暫住的那兩名丫頭的一個嗎?為什麼你此時卻出現在這裡?你不是應該跟你家公主在一塊兒的嗎?」
夏荷見雲妃將她一人獨自留下,心中早就預感到了不妙,於是變得很是緊張不安,情知這一劫是逃不過去了。
她伏在地上,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回答著雲妃的話:「奴婢、奴婢沒有隨公、公主離開……」
雲妃簡短又急切的問道:「為什麼?那你可知公主往何處去了?」
夏荷急中生智,心一橫,答道:「奴婢覺、覺得,公主不應當離、離開的,娘娘和王爺都是這麼好的主子……」
她沒敢再說下去,怕說多了不但馬屁沒有拍成,反倒惹怒了眼前這位正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的人。
停頓了一下,沒有聽到雲妃的回應或者繼續發問,夏荷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就連忙又說道:「奴婢也不曉得公主與靈兒去了哪裡。」於是把她們三人連夜混出瑞王府並在路口分開的事情略略講了一遍。
雲妃聽完,前半部分,即她們離開瑞王府的那一段與董博文所說毫無二致,情知這已是事實。而後面她們分手的一節是第一次聽到,因為董博文對這些並不知情。
但想來這丫頭也不會說謊。況且,既然她們想離開,又怎麼會把去向告訴留下來的夏荷呢?
知道再無所獲,雲妃就疲憊的閉了雙眼,揮了下手。蓮兒就趕緊把夏荷打發走了。
雲妃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蓮兒也不敢打擾她。她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