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眼神怔怔,靈兒知道她沒明白這字條的由來,於是附到她耳邊悄聲說:「這是瑞王爺用飛鴿送過來的。」
秦雨蝶這才恍然間大悟,想起了那簇小箭,那張小弓,以及靈兒指尖上的血跡。她拿起靈兒的那隻手看了看,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看來並無大礙了。
然後她重新看了一遍字條上僅有的五個字,第一個「拖」字與後面的四個字分開了一些。
他要告訴她什麼呢?就不能多寫幾個字麼?非得讓她像猜謎一樣的去費腦筋想?
他想讓她拖什麼呢?忽然,秦雨蝶記起了昨日晚宴時他約她去御花園中對她說過的話。
難道,他的意思,是讓她拖延和董斌-成親的時間麼?
他、他、他想做什麼?他不讓她和董斌成親,是、是……
秦雨蝶羞於再想下去了。那怎麼可能?他們兩人的身份……
他是她的大伯子,而她是他的弟媳。雖然,她跟董斌並沒有成親,但她此來就是來嫁給他的,不是麼?這樣子,是不是就相當於他們已經定親了?
秦雨蝶雖然是從現代而來,但是也了解古代的禮教習俗。在古代社會裡,女子如果訂了親,基本就相當於成了親,如果被退婚的話,是會被世人恥笑的,其程度不亞於成親後被休妻。
而如果在成親以前,與她定親的男子意外去世的話,她也就等同於寡婦了,這就是俗稱的「望門寡」。
所以,在如此禮教森嚴的環境中,她與他,弟媳與大伯子,這、這怎麼會有可能?
如果他們真的要……估計就會成為全天下唾棄的對象了。
秦雨蝶將那紙條撕碎了,這才想起來問道:「這字條是如何來的?你又去放箭了麼?」
靈兒搖搖頭:「公主又沒有吩咐有什麼事情,奴婢怎麼能貿然去聯絡他?是奴婢在門外候著公主起床的時候,那隻信鴿就突然飛過來了。」
秦雨蝶默然不語。這再平常不過的五個字,卻在她的心中掀起了驚濤巨浪。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本來,她是抱著做一隻只有胃口沒有大腦的米蟲的打算去過以後的生活的,卻沒有想到,她的心還是脫離了應有的軌道,跑偏了。
她忍不住一次一次的捫心自問:如今的她,還願意心甘情願、沒有任何的、絲毫的遺憾,嫁一個可能一生都會是有名無實的丈夫嗎?
她問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可是,得不到回答。或者說,是她最真實最深處的內心,不敢回答。
主僕二人正沉默著,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喚:「靈兒妹妹,公主起身了麼?」
靈兒連忙走到虛掩的門口,回答著門外的人:「蓮兒姐姐,快進來吧,公主醒是醒了,還沒來得及梳妝呢!」
蓮兒應聲走進屋來,對秦雨蝶行了禮,然後微笑著說道:「公主昨晚歇息的可好?奴婢那會子奉了娘娘之命,想來問問公主早膳想吃些什麼,見靈兒妹妹候在房門外,就知公主還沒有起身,所以沒敢過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