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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一千萬兩黃金,保科正之也是接受不了的。若是賠付耿精忠一千萬兩黃金,整個幕府的財政便會立馬崩潰。不說他與德川家綱不會同意,就是隨便一個倭人來,也不會同意。不過,人老精鬼老靈,保科正之也是見多識廣,眼前這位靖南王世子不是沒有談判的誠意,只不過是漫天要價而已。
一旁的王振邦、曾養性以及唐治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種談判他們以前是沒有見過的。乍一聽到一千萬兩黃金,全都血往上涌,興奮的手腳直抽抽。這該是多大一筆數啊,堆起來只怕便是真正的一座金山了吧!
保科正之沉吟了一下:「世子殿下及靖南王鎮守福建,應該知道操持一國的難度。敝國國庫現下是真的沒有這麼多金銀,連世子所說的一半也沒有,不知世子可否寬容一下?」
耿精忠可不管他說的有多可憐,他清楚的記得,後世十九世紀末,清國與倭國簽訂的馬關條約的那幾條。中國割讓遼東半島、台灣島及其附屬各島嶼、澎湖列島給倭國,賠償倭國兩億兩白銀。中國還增開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商埠,並允許倭國在中國的通商口岸投資辦廠。
這主要的幾條,中學的歷史書上就有詳細的記載。那個時候,倭國可沒有給清廷什麼退路,基本上是榨乾了中國的油。讓中國進行了三十餘年的洋務運動所取得的近代化成果化為烏有。割地賠款。不僅使得中國主權淪喪。也大大加深了中國的半殖民地化,中國當時的國際地位急劇下降。
現在,敵弱我強,這個場子必須要找回來,不然根本就過不了自己內心的這一關。現在還沒有本錢要倭國各地,但是賠款卻是一分也不能少!
耿精忠正了正色說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我要的一千萬兩黃金並不多,而且我又不是叫你們一次性拿出一千萬兩黃金。先支付個五六百萬兩。剩下的分為幾年支付不就可以了!」
&個,這個......」保科正之見到耿精忠的態度如此堅決,不由的語塞起來。
&西拿過來!」耿精忠對著身後的楊建說道。
楊建從文件夾里掏出一張白紙,遞給了耿精忠。這張紙上面寫滿了文字,不過排列的很整齊清晰。這張便是耿精忠與李光地事先商量好的條款內容。
&你看看吧!總共也就這幾個條件,看完了簽個字就好了!」耿精忠接過條款,立刻轉遞給保科正之。
保科正之接到條款便仔細的逐條查看了起來。只見上面整齊的寫著:
第一款,戰爭賠款,總計黃金一千萬兩作為賠償軍費。該款分作八次交完:第一次五百萬兩。應在本約批准互換十日內交清;第二次一百萬兩,應於本約批准互換後十二個月內交清;餘款平分四次。遞年交納。其法列下:第一次平分遞年之款於兩年內交清,第二次於三年內交清,第三次於四年內交清,第四次於五年內交清,其年分均以本約批准互換之後起算。又第一次賠款交清後,未經交完之款應按年加每百抽五之息;但無論何時將應賠之款或全數或幾分先期交清,均聽倭國之便。如從條約批准互換之日起三年之內能全數清還,除將已付利息或兩年半或不及兩年半於應付本金扣還外,余仍全數免息。
第二款,增開通商口岸:大坂、名古屋、江戶。本約批准互換之日起、新訂約章未經實行之前,所有中華臣民及商業、工藝、行船船隻、陸路通商等,與倭國最為優待之國禮遇護視一律無異。倭國約將下開讓與各款,從兩國全權大臣畫押蓋印日起,兩個月後方可照辦。
一、見今倭國已開通商口岸以外,應准添設下開各處,立為通商口岸;以便中華臣民往來僑寓、從事商業工藝製作。所有添設口岸,均照向開通商海口或向開內地鎮市章程一體辦理;應得優例及利益等,亦當一律享受:大坂、名古屋、江戶。同時所有中國輪船得駛入各口附搭行客、裝運貨物,中倭兩國未經商定行船章程以前,上開各口行船務依外國船隻駛入倭國內地水路見行章程照行。
二、中華臣民在倭國內地購買經工貨件若自生之物、或將進口商貨運往內地之時欲暫行存棧,除勿庸輸納稅鈔、派征一切諸費外,得暫租棧房存貨。
三、中華臣民得在倭國通商口岸、城邑任便從事各項工藝製造;又得將各項機器任便裝運進口,只交所訂進口稅。中華臣民在倭國製造一切貨物,其於內地運送稅、內地稅鈔課雜派以及中國內地沾及寄存棧房之益,即照中華臣民運入倭國之貨物一體辦理;至應享優例豁除,亦莫不相同。嗣後如有因以上加讓之事應增章程條規,即載入本款所稱之行船通商條約內。
第三款,取締神道教,但可以信奉佛教。
第四款,禁止與中國之外的任何國家通商,同時禁止建造四百料以上的海船。
第五款,徵集戰馬兩萬匹,分作三次交完。第一次八千匹,隨第一次賠款交付。第二次六千匹,應於本約批准互換後十二個月內交清,即隨第二次賠款交付。第三次六千匹,再隨第三次賠款交付。
第五款,本約批准互換日起,應按兵息戰。
保科正之看完之後,便靜靜的凝神默想。看來想要削減黃金的數量是不行了,而且這上面的條款哪一條估計都不能刪減。即使他的心內在滴血,也知道自己簽下這條約,便會成為倭國的罪人,但是他沒辦法不簽。否則,他們德川幕府就真的岌岌可危了。飲鴆止渴,至少還能多一線希望,這也就是保科正之此刻所想的。
至於取締神道教?他們倭國佛教盛行,神道教只是處於依附地位。整個江戶城中也沒有幾座神宮,但是寺院卻到處都是。取締神道教之後,並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是不知道這靖南王世子為什麼要提出這一條?
徵集戰馬兩萬匹卻是的確有些多了,難道是想遏制倭國的騎兵數量?不然還能幹什麼?只能與中國貿易,這是福建耿家想壟斷對倭國的貿易,這與他們的閉關鎖國政策倒是沒多大的衝突,最棘手的是增開的三處通商口岸這條。
隔了好一會,保科正之才開口說道:「貴國來鄙邦貿易,會導致大量金銀流失,不利於幕府對貴軍的戰爭賠償,增開三處通商口岸,可否削減至大坂一處?」
耿精忠聽到保科正之開口,不由微微笑了笑說道:「削減是不可能的,我沒有要求在這三地駐軍就很不錯了!」
&軍!」保科正之心下一驚,在別的地方駐軍還不太打緊,若是在江戶駐軍那麻煩可就大了。馬尾艦隊的實力如此,其陸軍肯定也不會差,不然島津家不會那麼快就覆滅。真的要是讓他們駐軍江戶,德川幕府就得時刻受到他們的威脅,這是誰也不能忍受的。
保科正之低頭思考了片刻,才道:「這些條件,我們大致能夠接受,但各項物事的具體數目還須細細商議,這個草本,我必須回江戶與將軍大人商議一下,傍晚之前,給予肯定答覆可成?」
耿精忠笑著說道:「那就勞煩給你們的將軍帶句話,只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若還是沒有回應,我的艦隊就會再次進入江戶。昨天只有九百發炮彈飛進了江戶城,這一次,可就遠遠不止九百發了!」
......
江戶城,本丸殿。看著保科正之送上來的條款,條款的數量倒是不多,但是除了最後一條,其他每一條都叫人萬分的難受。德川家綱緊緊的抿住嘴唇,好半晌,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一千萬兩黃金,他們是想要把我德川家搬空嗎?」
&軍,咱們現在沒得選擇。那耿精忠放出話來,若咱們不同意,今天傍晚便會再次進攻江戶,到時候,整個江戶城便會毀於一旦。那個損失可不止黃金一千萬兩啊,而且,真的那樣的話,德川家也就會從倭國除名了!那些藩主們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保科正之憂慮的說道。
德川家綱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沉聲道:「看來只能這樣了。先將馬尾艦隊打發走,再以鐵碗手段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大名。條約可以先簽,將庫房的黃金全都交給那個耿精忠,其他的事情,等穩定了政局再慢慢公布。」
聽得這話,保科正之不由微微頜首,將軍的確是大了,思想也很成熟了。簽了條款,他德川家還有機會延續下去,若是出兵抵抗,傷亡過重,江戶也被焚毀,德川幕府馬上便會被取而代之。
&父,還是你去一趟吧!拜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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