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他們……」殷子陌回頭卻只看到遠遠的黑點,忙開口提醒顧承他們跑的太快了。
但他還沒說完,顧承卻又加快了速度,縱馬揚鞭,在他耳旁笑著說道:「我們玩我們自己的,等會兒再跟他們會合。」
殷子陌有點擔心,說道:「他們會不會找不到我們?」
顧承:「若真的找不到,我們就直接去杭城,到那兒再跟他們會合也一樣。」
說完這話後,顧承笑了笑,加了一句:「其實這樣更好,一路上就只有我們兩人。」
殷子陌:「……」
他緊張地往後扭頭看了一眼,顧承抓緊時間湊過來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
殷子陌:「!!!」
風中傳來殷子陌的吼聲:「你不是答應了我不會亂來的嗎?!」
顧承笑眯眯道:「我說的是不會在左宴他們跟前亂來。但現在,他們不在這啊。」
殷子陌:「……」
&顧承揮動韁繩,身-下的駿馬疾馳前行,耳旁的風呼嘯而過,道路兩邊的楊柳成排地往後退開。
這種迎風疾馳的快感讓殷子陌頓時忘記了剛才被顧承親了一口的羞惱,他既緊張又興奮,雙手牢牢地握著韁繩,身體微微前傾,睜大眼睛看著前方。
兩人衣袂翻飛長發在風中飛舞,殷子陌的墨黑長髮被風吹起划過顧承的臉頰,顧承低下頭親了親,然後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緊握韁繩,帶著他騎馬越過山丘穿過樹林,最後停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
半響過後殷子陌才從剛才騰雲駕霧般的感覺中緩過來,他用力呼吸了幾口這片草原上的新鮮空氣,聽見顧承問他:「開心嗎?」
殷子陌用力點頭,轉過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顧承笑道:「這麼看著我,等會兒我又親你,你可別怪我。」
殷子陌:「……」
顧承:「是不是想自己騎馬?」
&殷子陌眨巴著眼睛,說道,「可以嗎?」
顧承摸了摸下巴,說道:「你今晚繼續讓我跟你睡……」
殷子陌憤怒地打斷他:「不用了!等會兒我跟小宴他們學!」
顧承當然不會真的惹他生氣,見他就要炸了,忙說道:「自然可以。不過這匹馬性子太烈,我擔心你第一次騎不好要被它甩下來。等到了下一個鎮子,我們買一匹尋常的、性子溫和一點的馬,等你稍微掌握點騎馬的技巧後,再讓你騎這匹馬,好不好?」
殷子陌頓時好奇道:「你這匹馬是什麼品種的?性子這麼烈?」
顧承笑道:「這馬是我從西域那邊機緣巧合下得到的,是照玉夜獅子,跑起來速度極快,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無影。」
無影通體雪白,身上幾乎看不到一根雜毛,眼大眸明四肢強健,毛色泛著一層光澤,看起來非常漂亮。
殷子陌抬手摸了摸馬背上的毛,無影突然嘶吼一聲,抬起四蹄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又慢慢停了下來。
&怎麼了?」殷子陌縮回手,問道。
顧承笑道:「它不太喜歡被陌生人摸,換做平常時候,要是有不熟悉的人摸它的馬背,鐵定被它踹一腳。不過今天我抱著你,它也不會發飆,就只是吼兩聲抗議一下。」
殷子陌:「它這麼通人性?」
&馬通人性。我抱著你騎兩天,它就會明白我們的關係,然後會對你非常溫馴,到時候你就可以騎了。」顧承想了想,補充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讓我抱著騎。」
殷子陌斜眼看他:「你這是一萬匹草-泥-馬都拉不住要往流-氓方向發展嗎?!」
顧承笑眯眯地說道:「主要是欲-求不滿。」
殷子陌:「……」
說話間,祁朗跟封萊已經趕了過來,見他們沒什麼事,封萊鬆了口氣。
&萊,小宴呢?」殷子陌見只有他們兩人,忙問道。
&還在後頭跟著馬車一塊兒。」封萊說道,「你們一眨眼就跑不見了,小宴擔心萬一遇上什麼窮兇惡徒,讓我們趕過來幫把手。」
&們沒事。我想體驗一下騎馬的感覺,顧承就帶我跑起來了。」殷子陌說道。
祁朗在一旁笑道:「教主,小萊他們是擔心你被盟主……咳……」封萊踹了他一腳,瞪眼看他,滿臉威脅。
祁朗摸了摸鼻子,見顧承始終緊緊摟著殷子陌,頓時好生羨慕。
再看看封萊不僅不跟他共騎一匹馬,連摸個手都要被揍一頓,更別提還能像顧承那樣晚上還能蹭到一張床上睡。
想起他每晚都打地鋪睡在封萊的床邊,祁朗就覺得前路漫漫好生難過。
雖然被封萊及時打斷,但殷子陌一琢磨就懂了剛才祁朗還未說出來的話。
左宴他們已經知道了顧承連續兩晚都睡在他的床上!現如今肯定是擔心他們若不在身邊,說不定整個人就被吃干抹盡了!
殷子陌頓時面紅耳赤,想到剛才顧承又親了他一口,頓時更是覺得不好意思,撓撓臉,小聲說道:「不會有事的。」
然後他回頭瞪了顧承一眼。
卻看到顧承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殷子陌頓時心生警惕:「你笑什麼?」
顧承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看來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陌兒,不如你就答應我吧。」
殷子陌乾脆利落地說道:>
一行人走走停停,沿途看看風景,到了鎮上就嘗嘗當地的民俗特色,一路來除了遇到一夥不長眼的土匪攔路搶劫,結果被封萊的迷-藥迷倒瞬間全都趴下,其他時候都特別順利,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左右,終於來到了江南水鄉杭城。
此時恰逢初秋時節,秋高氣爽天氣晴朗,再加上江南水鄉特有的詩情畫意,殷子陌一路走來心情甚是愉悅。
見殷子陌喜歡這裡,顧承買了一幢庭院住了下來,一來想帶著殷子陌看看這兒的風情,二來想在這裡把內功心法教給他,除去他體內的寒氣。
想到殷子陌體內那股怎麼都除不盡的寒氣,顧承就皺起眉頭頗為焦急。雖說暫時沒什麼大事,但因為這股寒氣,殷子陌的身體一直都不太好,這一路過來,趕路的時候若趕得急了,就很明顯看得出來他的疲倦。往往他們幾個都還沒什麼倦意的時候,殷子陌就已經臉色慘白出了一身虛汗,顯現出非常睏倦的模樣。
殷子陌自己倒沒怎麼著急,三個多月過去了,這股寒氣也沒怎麼折磨他,他自然就沒太放在心上。見顧承買下庭院,頓時震驚道:「你要在這裡長住?」
顧承:「看情況。我準備在這裡教你內功心法幫你出去體內的寒氣。若很快就成功了,我們就可以離開,去下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殷子陌瞪大眼睛看向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現在就要教我內功心法?」
顧承笑道:「以前你不是挺著急的嗎,怎麼現在反而不急了?」
殷子陌想了想,好像真的是這樣。
最初他來到顧承身邊,就是抱著一絲僥倖想看看他的內功心法能不能除去他體內的寒氣。那個時候因為隱瞞身份心中沒底,所以很是著急想快點能把顧承的內功心法弄到手,免得心法還沒弄到,結果身份被戳穿然後被顧承一掌劈死。
但他萬萬沒想到,顧承竟然喜歡上了他!
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臉溫柔的顧承,殷子陌默默地別開視線,心想若他哥現在在這兒的話,一定會讓他趕緊跟顧承在一塊,然後來個深入交流除去體內寒氣。
一次不夠的話,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反正次數多了,寒氣除的也多。
用他哥的話來說就是,男兒無需太過在意貞-操,反正就當是被針扎了幾下,痛過後就好了。
其實也不一定會很痛,小說中不都寫著第一次會痛但痛著痛著就爽了,說不定做多了就更爽了。當初他天馬行空寫小說的時候,不也經常這樣寫麼。
只不過他沒寫過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些小說中寫的做多了會分泌某種液體是不是真的?
&兒,在想什麼?臉怎麼這麼紅?」
顧承的聲音傳來,殷子陌頓時驚醒過來!
臥槽剛才他都胡思亂想些什麼鬼東西啊!連某種液體這種神奇的事情都能來一發腦洞,還能不能好了!
他趕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冷靜地說道:「沒什麼,就是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去喝你說的桃花釀?」
&喝桃花釀想的這麼臉紅?」顧承摸了摸他的臉,說道,「還很燙,會不會是發燒了?」
殷子陌忙搖頭,說道:「可能剛才跑過來跑的急了。」接著他岔開話題,說道:「今天可以去喝桃花釀嗎?還是要等到明天?」
見殷子陌一臉期盼的模樣,顧承笑道:「現在就帶你過去。」
殷子陌歡呼一聲,叫上封萊他們一起過去。
這家店據說是百年老字號的釀酒坊,一代代人傳下來,店的規模越做越大,口碑也越傳越遠。
現今這家釀酒坊當家老闆是顧承的好友,名為葉粱。
葉粱早就接到顧承的飛鴿傳書說要帶人過來嘗嘗他親手釀的桃花釀,於是一早就準備了幾壇他珍藏許久的桃花釀,見顧承帶著人過來了,便吩咐下人去把酒拿出來。
&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葉粱笑容滿面地出來迎接,然後裝作非常不在意的樣子飛快地看了眼跟在顧承身旁的殷子陌。
見到殷子陌的面容,葉粱頓時一驚。
顧承捕捉到他的神情,笑道:「葉兄莫非認識我這位朋友?」
殷子陌頓時緊張起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左宴封萊也都拿出了十二分精神來。
但葉粱笑著搖搖頭,說道:「如此漂……俊朗的公子,葉某生平第一次見到。」
殷子陌:「……」他瞅著這人剛才明明是想說如此漂亮,但想了想可能覺得不妥才改口俊朗的!
顧承心情甚好,也不在乎這裡有人,自然地牽過殷子陌的手,帶著他往裡走,說道:「陌兒,葉兄說給我們準備了十壇他親手釀的酒,等會兒我們先在這裡喝喝看,如果喜歡的話,葉兄說全都送給我們。」
殷子陌忙說道:「謝謝葉大俠。」
葉粱笑道:「我叫葉粱,跟顧承認識十來年了,你喊我葉兄就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殷子陌看了眼顧承,顧承笑眯眯地看著他,殷子陌一咬牙,說道,「我叫袁陌。」
&知我是否可以跟顧兄一樣喊你陌兒?」葉粱問道。
&喊他小陌。」殷子陌還沒說話,顧承就開口了。
殷子陌:「……」
葉粱是個極為會察言觀色的人,聽到顧承這樣說,頓時心中就有了幾分明了,笑道:「小陌,初次見面,葉兄送你一件禮物。」
說著招招手,身旁立即有人送上一個紅色的小盒子。
葉粱拿過來,將盒子遞給殷子陌,說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殷子陌頗不好意思,初次見面,他空手而來,卻要收人家的禮物,但這是葉粱特意為他準備他,他若不收更是不好,只好想著回去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做禮物回送。
想到這兒,殷子陌伸手接過盒子,感激道:「多謝葉兄。」
葉粱笑道:「無需客氣。我跟顧兄情同手足,你既是他……好友,自然也是我好友,往後若經過杭城,就到我這邊來住。」
&在這兒買了庭院,準備住一段時間再走。」顧承說道。
葉粱驚訝地看向他:「你要在這邊處理事情?」
顧承笑道:「是有點小事。不過這等明天再詳細告訴你,現在你趕緊把酒拿出來。」
葉粱笑著說道:「光喝酒哪行,我給你們準備了接風宴,這個時辰正好也快用晚飯了,不如就在這兒用了晚飯再回去。後面這幾位朋友,不知如何稱呼?」
祁朗走過來,笑道:「我們是公子的保鏢,葉大俠無需客氣,喊我阿祁即可。」
左宴也笑道:「公子一般都喊我小宴,葉兄若不介意的話,也喊我小宴。」說著指了指站在身旁的封萊,說道,「這位是小萊。」
葉粱笑著點頭,眼神落在旁邊一直沉默著的封萊身上,等到封萊快要察覺了,就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說道:「三位請。」
這頓接風宴準備的極為豐盛,尤其是放在餐桌中間的那道烤乳羊,簡直是人間美味!
殷子陌其實特別想雙手並用手撕羊腿,但看葉粱吃的特別斯文的樣子,他也不太好意思如此豪放,只好用刀切了一小塊,小口吃著。
&小陌,這是我親手釀的桃花釀,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緋影,不易醉,喝起來有點甜,顧兄說你酒量小,這個緋影正好適合你喝。」葉粱站起來給殷子陌倒了一小杯緋影,說道。
殷子陌對這個桃花釀慕名已久,說了聲多謝後,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果然帶著點甜味,淡淡的酒味中混著桃花的清香,聞起來也頗怡人。殷子陌喝了一口後,贊道:「果真是好酒!」
葉粱笑眯眯地說道:「酒窖里還有十來壇,等會兒我派人送到你們住所。」
殷子陌感激道:「多謝葉兄!」
顧承給他切了一小盤烤乳羊上最嫩的羊肉,又給他挑了點魚肉和青菜,放在他手旁,說道:「雖然這酒不易醉,但也別喝太多。多吃點菜,不然胃受不了。」
殷子陌難得喝酒,第一次喝到這麼對口味的酒,而且度數又低,自然是欲罷不能,很快就喝了兩大杯,臉頰浮上一抹緋色。
見他還想去倒酒,顧承按住他的手拿過他的酒杯,說道:「明天再喝,今晚不能喝了。」
殷子陌正喝到興頭上,哪會聽他的,見他按住酒杯不讓他倒酒,不開心地瞅他,說道:「你讓我再喝一杯。一杯就好了。」
顧承見他神色上已經有點醉意了,微微皺眉,說道:「聽話,明天再喝。」
殷子陌撅著嘴巴不高興,見顧承神色堅決,殷子陌想了想,湊到他耳旁非常小聲地說道:「你讓我再喝一杯,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顧承:「……」所以為了喝酒不惜誘-惑他?!
趁顧承發愣的那一瞬間,殷子陌搶過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酒,然後衝著顧承眨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面色緋紅臉帶笑容,那雙桃花眼顧盼生輝此時帶著點醉態,衝著顧承眨眼的那一刻,顧承就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般,一時間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他突然萬分期待今晚的同床共枕。
因為,今晚的殷子陌,七分醉意三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