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陌面紅耳赤,尤其在顧承一臉促狹的笑容下,更是想蹲到牆角去數圈圈。
&主,盟主,出來吃飯了。」殷子陌正窘迫的手腳都不知往哪放的時候,左宴過來敲了敲門,喊了一聲。
殷子陌頓時如蒙大赦,逃一般地打開房門走出去。
顧承跟在他身後,笑眯眯地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心情甚是愉悅。
一晃十來天過去了,殷子陌終於有點開竅慢慢地領會了顧承的內功心法。
但並沒有什麼用。
不知道是他的體質問題還是什麼原因,顧承的內功心法完全不適合他練。
每當有進展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出現排斥反應,冷熱交加折騰的他難受的死去活來。
&兒,陌兒……」這一天又是這樣,還沒練幾分鐘,殷子陌就臉色慘白,額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身體痛的幾乎坐不住。顧承看到他這樣,心痛的恨不得把這份難受勁轉移到自己身上,緊緊地抱著他輕聲喊著他的名字,將內力緩緩地輸到他的體內。
殷子陌身心俱疲,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顧承去找殷子淵,殷子淵知道後,臉色凝重,對顧承說道:「看來陌兒的體質確實不適合練你的內功心法。」
顧承皺眉:「是因為他以前練得武功路數是偏陰柔的緣故嗎?為何我直接輸給他內功,他會覺得很舒服,但自己練卻總是不行?」
殷子淵說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但以前陌兒一直很討厭你這種純陽的內力,覺得太糙了。或許他雖然失憶了,但身體還殘留著以往的一絲記憶,下意識地排斥你的內功心法。」
顧承沉吟許久,下定決心說道:「既然如此,我把所有的內力都傳給陌兒,這樣他體內的寒氣也應該能除去了。」
&這是你辛苦練了二十來年的內力……」殷子淵看著顧承,說道,「說沒就沒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顧承笑了笑,說道:「有什麼辦法呢,陌兒的性命更要緊。」
殷子淵原本是想告訴顧承除去殷子陌身上寒氣的最佳方法的,但如今聽到顧承這樣說,他便咽下了那些話。
在他心裡,殷子陌能得到顧承的一身內力,比殷子陌被顧承按在床上翻雲覆雨要好上一萬倍。
但殷子陌並不同意。
他說道:「總會有辦法的。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症狀出現,等不行了再說。」
&擔心萬一有什麼意外。」顧承說道,「這寒氣遲早要除去的,不然總有一天會出大事。」
殷子陌始終不肯要他的全部內力,堅持道:「不管怎樣,我不會要你的內力的。若你敢點了我的穴道強行把內力輸給我,以後我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也不跟你見面。」
&兒……」
殷子陌一臉嚴肅道:「我是認真的。到時候你沒有內力了,我隨時都可以離開,你找都找不到我。」
顧承見他一臉堅決的樣子,只好說道:「我再想想辦法。」
殷子陌嘆了口氣,還有什麼辦法呢,最好的辦法說不定就是到床上滾上一滾……
正說著話,門外有人喊:「請問顧盟主住在這兒嗎?」
兩人相視一眼,殷子陌好奇道:「是誰來找你啊?」
&清楚。我出去看看。」顧承走出去,殷子陌跟在他身後一起來到院子裡。
門口站著一名老人,臉色焦急,顧承驚訝道:「葉伯,你怎麼過來了?」
來人是葉粱的管家葉伯,見顧承出來了,他小跑著過去,說道:「盟主,我家公子失蹤了。」
&麼?」顧承皺眉,「葉粱失蹤了?」
&啊,公子已經有兩天沒回家了。」葉伯焦急地說道,「前幾天他還說這兩天要開始準備釀菊-花酒,但整整兩天,他突然就不見了。」
&不會有事出去了?」
葉伯搖頭:「不會的。我家公子若要出遠門,都會事先安排好酒坊里的事情,而且他也沒有帶任何包裹,隻身出門,說是出去買點東西,結果一出去就兩天了。這在以前從未發生過。」
&去酒坊看看。」顧承說著往外走,見殷子陌跟在他身後,便說道,「陌兒,你留在這裡,我去去就回來。」
殷子陌點點頭,叮囑道:「你小心點。」
顧承笑著揉了把他的腦袋,然後跟著葉伯去了酒坊。
殷子陌站在門口目送他們,一直到看不到顧承的背影了,才轉身要往回走。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院子外面的那個拐彎處像是有一枚玉佩掉落在那裡。
殷子陌撓撓臉,走過去一看,是他送給葉粱的楓葉玉佩。
他彎下腰撿起來,抬眼看了看四周,想著葉粱莫不是真的被人抓走了,然後玉佩掉落在這裡。
他正要拿著玉佩回去,突然間從牆頭那邊閃過一個人影,接著那個人影飛快地躥過來,一把撈起他的身體迅速地點了他的啞穴,然後抱著他離開。
殷子陌大驚失色,他掙扎著想叫出來,但苦於被點了啞穴發不出一點聲音。
抱走他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臉上蒙著一塊黑色布條,見殷子陌一直在掙扎,又出手點了他的全身穴道,然後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整張臉。
殷子陌看清後,頭皮一麻。
這人就是當初把他擄走說是他的愛人的那個男人!
藍冽抱著殷子陌來到一處偏僻的院子,把他放到房間的床上。
&兒,你不許尖叫,我就解開你的啞穴。」藍冽彎下腰看著他說道。
殷子陌本想點頭,但發現他全身都動不了,只好用眼神跟他交流,示意他自己一定不會大聲喊人。
藍冽出手解開他的啞穴,殷子陌頓時尖叫一聲,藍冽迅速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說道:「你不乖的話,我就只能一直點住你的啞穴。」
殷子陌悶悶地閉上嘴巴,不滿地看著他。
藍冽的表情很激動,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說道:「陌兒,你猜猜看我把你帶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殷子陌一聲不吭。
藍冽並沒有介意他的無聲抗議,繼續說道:「三年前,我們的約定,我終於做到了。」
&麼約定?」殷子陌問道。
&為天下第一。」藍冽興奮道,「三年前,我跟你示愛,你卻說你只想跟武功天下第一的人在一起。當時我們便約定好,若我的武功成為天下第一,你就答應跟我在一起。」
殷子陌:「!!!」
原來他哥真的沒有騙他,他真的說過若要找個人過一輩子,就要找天下第一的人!
藍冽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說道:「如今我已經練就了玄心**和藍域神功,想必顧承也不會是我的對手。陌兒,我已經如約完成了你開的條件,你也該履行當初你的承諾了。」
殷子陌眨眨眼,說道:「顧承才是天下第一,整個江湖公認的。」
藍冽笑了笑,說道:「那是以前。如今江湖上最厲害的兩門武功心法我全都學會了,他不會是我的對手。」
殷子陌趁機說道:「不如你帶著我去找顧承,跟他比試一番看看究竟誰厲害。若你贏了,我就跟你走。」只要見到顧承,顧承一定會救他出去!
藍冽微笑著看著他,殷子陌:「……你老看著我做什麼?」
藍冽:「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等我練成了玄心**和藍域神功後,就去找顧承比武,等我打敗了顧承就成了新的天下第一。那麼你自然就是我的了。但如今不行。」
殷子陌捉急道:「為什麼不行?」
&為……」藍冽俯下身,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太長了,我擔心事出有變,所以要提前準備,確保你是我的人了,再去找顧承比試。」
殷子陌心裡一驚:「你要如何確保我……嗯……是你的人?」
藍冽眼神幽暗,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臉上,說道:「把洞房花燭夜提前到今天。」
殷子陌:「!!!」
他深吸一口氣,冷靜道:「你一定在逗我玩。」
藍冽笑道:「陌兒,你真的變了,以前你從不會說這種話。若是以前的你,聽到我說這種話,必定二話不說直接出手。而且以前的你也沒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一直都是冷冷的,不愛笑,更不會哭。」
殷子陌:「……」
他充滿希望地瞅著藍冽,說道:「所以不如等我恢復記憶變成以前那樣,我們再來談約定的承諾?」
&必等那麼久。反正你變成什麼樣的我都喜歡。」藍冽伸手撫-摸上殷子陌的臉,殷子陌被點了穴道躲都躲不開,只能幹瞪眼。
藍冽細細地撫-摸著殷子陌的臉,著迷道:「雖然你從來都不對我笑,但我就是喜歡你,就連你對著我露出不屑的模樣我都愛。以前我太聽你話了,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殷子陌聽得毛骨悚然,他說道:「那個,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現在我一點兒以前的記憶都沒有,你若是強行跟我做那種事,我自然是萬分不願意的。不如我們都等一等,等我恢復記憶了,兩廂情願的,不是更好?」
藍冽看著他笑,說道:「我等不了了。陌兒,我怕再等下去,你就徹徹底底不是我的了。」
&麼意思?」
&沒發現嗎,最近你跟顧承走的太近了。」藍冽冷下臉,說道,「一周前我就練好玄心**了,我追隨到這裡,躲在暗中觀察你跟顧承。原本我以為你靠近顧承是為了得到他的內功心法然後一統整個江湖,但我觀察了幾天,發現你現在絲毫沒有統一武林的念頭,反而整天都跟顧承甜甜蜜蜜地膩在一塊。陌兒,我不懂你為何突然跟顧承這麼好了,以前的你不是很討厭他麼?你們玄天教向來跟武林正道不和,為何現在你竟跟他如此親熱?而且顧承對你的親熱似乎有點過頭了。」
殷子陌:「……」
&得先下手為強,萬一顧承對你有了非分之想,按照他那種行動派的風格,我擔心他會比我更早下手。」
殷子陌:「……」原來這個江湖中有這麼多人知道顧承是行動派!
見藍冽就要親過來了,殷子陌忙說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藍冽微微皺眉,說道:「你連這個都忘了。」
殷子陌一臉無辜道:「我連我哥都忘了……」
&叫藍冽,藍域教的教主。」藍冽想了想,又說道,「是你的情人。」
殷子陌:「……」
他反應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藍域教這個教派!
這不就是顧承曾經說過想要統一中原武林的來自西域的魔教麼!
為何這個身體的主人以前會跟藍域教有如此深刻的聯繫?
殷子陌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驚人的想法,他試探性地說道:「藍冽,我……我以前是不是想跟你合作進軍中原武林,設計顧承讓他下位,然後我們一起統一整個江湖?」
藍冽點頭,隨後欣喜道:「你都想起來了?」
殷子陌沉默不語。
藍冽說道:「六年前,我們在西域那邊偶遇,我對你一見鍾情,曾追著你追了整整三個月,你就跟我說,若想得到你,必須要是江湖上的第一高手,然後還要能統一整個江湖。不然就別痴心妄想。」
殷子陌:「……」原來的他竟然如此野心勃勃
&域教是西域第一大教派,若不是因為你,我何苦辛辛苦苦地離開自己的大本營來到中原武林。不過……」藍冽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說道,「只要想到我若完成了你的要求就能擁有你,再苦再難我也沒什麼怨言。」
殷子陌默默地別開視線,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想統一江湖武林了,也不想定下目標說要跟天下第一高手在一起。」
藍冽皺眉:「那你想要什麼?」
殷子陌眨巴著眼睛,說道:「是不是我提的要求,你都會滿足?」
藍冽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殷子陌:「我想回到顧承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