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明殤 第十二章 羽翼初成

    「外面巡哨的人都招回來了嗎？」蕭驀然道。

    「嗯，從流民中選拔的一百人，加上我的兄弟二十人，我們如今有一百二十人。」孟州看了看手下這些全副武裝的將士。

    根據蕭驀然的吩咐，不僅是孟州的人，他們還從流民中選了一百人呢當斥候，分發精良的武器裝備，這會兒接到蕭驀然的消息，他們都收攏回了崖州城。

    蕭驀然精通觀察敵情之道，猜出敵人片刻就到，道：「你們都知道了，城裡城外的五千流民都剛剛喝了有蒙汗藥的酒，一時間恐怕很難做出什麼靈巧反應，等下必定是一場血戰，你們趕快把武器分發下去，任何鐵器都行，然後回城頭集中。」

    孟州嗯了一聲，趕緊指揮屬下的一百二十人去分發兵器了。

    蕭驀然亦知海盜人數既多，又都悍勇狠辣，他遂在城頭盤膝坐下，默默運轉八正心法，讓十八個竅穴都充滿真氣，準備養精蓄銳，等待血戰。

    一刻鐘後，海盜終於來到，聽得城外的嘶叫，他們把崖州城團團圍住，一時四周全是殺氣騰騰的海盜，看得眾流民心膽俱寒，因為聲勢上實在相差太遠了。

    不過，亦有膽氣壯的流民，兼之剛才被海盜暗算，他們叫罵幾句就和海盜打在了一處。

    裡面的流民見有人動手，他們也躁動起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和海盜拼了！」

    頓時雙方人馬在城裡城外都混戰在了一處。

    蕭驀然知道這只是海盜的先頭人馬，試探虛實，吩咐孟州和一百多弟兄留守城頭，沉著氣不要輕舉妄動。

    忽然大量海盜由海濱登陸，由灘涂殺上來，口中發出尖銳的呼嘯，確是令聞者心寒。

    忽然最前排的海盜慘叫連連，不是掉進布滿朝天尖刺的陷坑，便是給繩索弄倒，紛紛跌下陷阱，累得跟在後面的海盜亦橫倒直跌，滾了下去，連鎖反應下，兩隊近百人的馬賊傷亡過半，潰不成軍。

    城頭眾人不禁一起低聲歡呼，士氣大增。

    蕭驀然心叫僥倖，知道對方只是輸在大意輕敵，在不及防下著了道兒。忙下令所有人藏身不動，架起弓弩，準備應付後續敵人的到來。

    海盜們亮起了數百個火把，照得海濱一片血紅。

    只見大船上走出一個壯漢，傲然坐在馬背上，戳指喝道：「殺千刀的，我汪跖若教你有一人留得全屍，以後再不在道上混了。」

    蕭驀然暗罵對方愚蠢，這樣一說，豈非硬迫己方的人決死力戰嗎？

    號角聲中，海盜由四方八面發動攻勢。

    第一波的攻勢由持盾牌和長刀的海盜，在火把照明下，沖入城中，後面則全是箭手，不住放箭射往城中。

    頓時傳來一陣陣慘叫，流民無處可逃，只能亡命搏殺，反而將先期進入城中的海盜逼到了城門外。

    蕭驀然約略估計，海盜現在尚能作戰的人仍近千人，就算能把現在攻來的四百多人全部解決，對方實力遠勝己方，何況根本沒有可能盡殲現時攻來的敵人。加上己方必有傷亡。

    這時第一批海盜被擊退，後面的海盜只能緩緩迫來，氣氛緊張。

    汪跖則和三百名手下，一邊清理海濱的陷阱，一邊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衝上來大開殺戒。

    這種場面，蕭驀然並不是首次遇上，說白了，海盜和毒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下令道：「放箭！」

    藏在城頭的一百多人紛紛現身，弩箭像雨般往下灑去，下面的敵人正徐徐後撤，那有反抗能力，紛紛中箭滾下，又傷亡了百多人。

    眾人軍心大振，高呼喝彩。

    汪跖氣得暴跳如雷，道：「怎麼回事？」

    「中計了，老大！他們並沒有喝蒙汗藥。」旁邊一個海盜提醒道。

    「難不成白世仁在騙我們？快，找三當家過來。」汪跖怒道。

    旁邊一個海盜說道：「三當家據說是也喝了酒，被送回島上去了。」

    「哼，雅子呢，不是說他們已經糧盡等死嗎？這是怎麼回事？」汪趾怒火中燒，大聲喊道。

    旁邊閃出那個黑衣女人，惶恐的單膝跪倒，道：「大當家的，我…我得到的情報是這樣的。」

    「哼！」汪趾怒目圓睜，心中正躊躇不定，旁邊閃出那個武田勝，不屑的瞧了一眼雅子，道：「大當家的，我早說過，這女人肯定是從了漢人，拿假情報來誆我們呢？」

    「武田勝，你胡說…我！」雅子俏臉漲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誰胡說了，你明明被他們俘虜了，怎麼會全身而退？不是出賣了我們，你還有別的資本嗎？」武田勝猙獰的笑道。

    雅子還要辯解，汪趾怒道：「來人，把她吊起來，等下得勝回來，任憑弟兄玩樂之後，再陳屍江中，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大..」雅子還要辯解，早有人上來把她給五花大綁了，吊在了旁邊的小船桅杆上。

    「哼，不管了，殺進去。」汪跖高喊道，號角聲起，海盜又從四方八面攻來。

    城下城內早已遍地屍骸，海盜畢竟強悍，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後，終於攻入了城內。

    蕭驀然沒時間觀看結果，他和孟州率領一百多號人仍舊留在城頭，只是以弓弩招呼下面的海盜。

    這一場血戰持續了半個時辰，流民這一方才終於敗下陣，大範圍的抵抗逐漸消失，只剩下少數強悍的仍舊和海盜搏殺。

    汪跖帶著最後的兩百生力軍殺入城中，他準備要給崖州城致命一擊。

    這時，蕭驀然他們也收起了弓弩，原因是箭都射光，「準備最後的戰鬥了，今日之成敗就在此一舉。」

    蕭驀然率先拔刀從城頭衝下，汪跖的人剛剛沖入城內，不及防下給他們殺個人仰馬翻。

    蕭驀然心知這一著必大出敵人料外，汪跖並不知道他們還留有餘力。

    城下固是亂成一團，但其餘海盜紛紛來援，一時殺聲震天，蕭驀然的隊伍也被衝散了。

    前後左右都是海盜，蕭慕然的八卦刀法左支右絀，仗著在特種部隊掌握的熟練的殺人經驗和技巧，用短刀挑殺了幾個纏著他的海盜後，忽地肩頭劇痛，被勁箭射中。

    蕭驀然吼叫一聲，退到牆邊，側頭敲了一眼，才發現這些海盜用的箭比他們的好多了，乃是金屬箭頭的弓箭，而且箭頭還有倒鉤。

    他憑藉堅韌的意志力，咬著牙爬了起來，正預感有些不妙。

    東處露出一絲曙光，城外忽然傳來喊殺聲。

    只見的汪跖的臉色一變，城門處已經衝進來數百精壯漢子，很明顯不是他的人馬。

    這些人手中弩箭相當厲害，迎頭就是一片箭雨。

    隨著手下哀嚎連連，汪跖明白今日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打下去了，如果再執迷不悟，恐怕連自己的性命也要留下，匆忙喊道：「走！兄弟們，撤！」

    隨著海盜們從另一個門蜂擁而退，蕭驀然最終長出一口氣，還是活了下來。

    （贏了！）

    一瘸一拐的孟州出現在了蕭驀然的左邊，喊道：「簫大哥，你怎麼樣？」

    蕭驀然苦笑道：「死不了！」

    剛剛沖入城的是從龍王坡來的鐵頭和他的二百號人，見到城裡如此慘烈的情況，鐵頭也無法去追擊海盜了，只能先開始善後了。

    這一戰，面對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海盜，五千流民大半陣亡，最後活下來的不到五百人，孟州的一百二十人也剩下不到六十，不過城裡城外的海盜屍體也多達千人，可以說他們是慘勝，而狼牙島的汪跖乃是慘敗。

    花了整整一夜，鐵頭的人才算是把屍體掩埋完畢，由於擔心海盜偷襲龍王坡，凌晨六點，他們就整裝返回了龍王坡。

    蕭驀然和孟州強撐著回到了府衙，府衙內外亦是血跡斑斑，可見昨晚的戰鬥激烈。

    走進內院，他們才看見方婷、陶公和他的幾個僕人，他們身上也都是猩紅點點，看樣子也沒少打鬥。

    「你們怎麼了？」方婷瞧見蕭驀然不禁關切的問道。

    蕭驀然苦笑道：「對不起，打虎沒成，反而差點讓老虎咬了一口。」

    方婷眼圈一紅，道：「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蕭驀然一屁股坐下，一邊用小刀切開自己的傷口，一邊呲牙咧嘴道：「關你什麼事情？」

    在場諸人都驚呆了，方婷衝到跟前，道：「你幹什麼？」

    蕭驀然笑道：「死不了，我以前…」他忽然想起來現在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了，只好訕訕的接道：「放心，沒有事情，去給我點個火。」

    方婷大惑不解，不過還是給他拿了個火把。

    蕭驀然將小刀放在火把上烤的通紅，才神情自若的一刀切開傷口，「嗤！」金屬烤焦白肉的恐怖讓周圍諸人頓時呆住。

    「你，你瘋啦！」方婷要去拉開蕭驀然，卻被一把推開。

    「我沒有瘋，這是消毒，你們看著。」蕭驀然痛苦的把傷口切開，終於拔出了箭頭，他自言自語道：「幸好沒有傷到骨頭。」

    「你簡直不是…！」方婷忍不住側過頭去。

    「不是人對吧！」蕭驀然淡淡一笑，心道：想當年在東南亞的叢林裡，我可沒少受這些苦。

    旁邊陶公這時終於開口，瞧著蕭驀然道：「簫公子真神人也，老朽佩服！」

    「好了，我們就別自己吹自己了，陶公去找人清理一下戰利品，統計一下戰果吧。」

    「好，我這就去。」陶公出門的時候又瞧了瞧蕭驀然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

    門外的孟州這時帶人進來，神秘的笑道：「蕭老大，你瞧，我逮到了誰？」

    「誰？」蕭驀然正疑惑著，忽然看見門外兩個漢子押著一個女人進來。

    「是你？」蕭驀然嘿嘿一笑，那女人憤恨不平的怒視他道：「你設奸計害我！」

    此女正是雅子，汪趾的人撤退匆忙，竟然使得他再次落入敵人手中。

    蕭驀然搖頭慘笑道：「得罪了，為了這一城人的性命，只能委屈你了。」

    「哼，我如今已沒有了退路，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吧。」雅子長長的嘆息一聲。

    「這個就不必了吧，若不是你的假情報，汪趾也不會這麼早來攻打崖州，那樣的話，勝負又是另一番局面了。你走吧，他日若山水相逢，還望你好自為之，千萬不要助紂為虐了。」蕭驀然短刀一揮，竟把她繩索給割斷了。

    雅子沉默片刻，又抬頭看了看蕭驀然，道：「我出身九州名門，因為戰亂而全族遭到屠戮，我不得已而南下，如今既然和汪趾的人決裂，我就已經沒有地方可去，如果你許可，我願意做你的一個女婢，如何？你能留我一條生路嗎？」

    眾人愕然，倒是蕭驀然瞧了瞧雅子，朗聲笑道：「這有何不可？做女婢就不用，你願意留下就留下照顧方姑娘。」

    方婷還想拒絕，不過瞧見雅子孤寂的身影，倒不好說什麼了，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此役慘勝，不過好在狼牙島的海盜也再沒有實力對崖州進行另一次攻擊。

    三個月後，蕭驀然終於痊癒，朝廷忙於北方滿清和西北災民鬧事，竟然並沒有派一兵一卒趕到崖州接管。

    索性蕭驀然聯合附近的幾個寨子，還有崖州的倖存者接管了崖州府。

    並讓孟州把倖存的五百流民收編，帶著戰利品，數百精良的刀具和鎧甲，還有兩艘被海盜遺棄的福船加入了龍王坡暫住，只在崖州保留必要的觀察哨，留意海邊的情況。

    這倖存的五百流民，加上孟州屬下的六十人，和龍王坡選拔出來的熟練船工，他們組成了蕭驀然船隊的主要骨幹，憑藉兩艘繳獲的福船，由陶公負責貿易交換棉布和白銀，孟州負責安全，取名梟龍社，來往於崖州和南洋諸國之間的航路。

    方婷和雅子又從這五百六十人中挑選中十個身手矯健的，按照蕭驀然的方法培訓，硬是弄出了一個偵察班，平日就負責船隊的情報工作。

    經過這次的大戰，讓蕭驀然明白了目前自己的差距是在這年輕的新身體，他必須馬上讓自己的新身體強壯起來。

    蕭驀然特意找人打造了一對九十斤的黑色鐵鐧，取名蟠龍，每日白天背著這一對蟠龍鐧練習三百個俯臥撐，還有二十公里的負重越野，晚上著修行八正心法。

    一同在福船上的孟州頓時愕然呆住，原來是要這麼折騰？怎麼可能呢！三十次勉強還是可以，三百次的話……咳！

    這蟠龍鐧本就沉重，如果力量不夠，別說是殺人對敵，恐怕揮砍不了幾下這兵器都要扔出去。

    福船之上，「撲撲！」蕭驀然旁若無人的在和自己過不去，時時傳來一聲聲悶喝：「一百、一百零一……一百五十！」

    梟龍社的人都在驚訝的瞧著，終於有人也加入蕭驀然的隊伍，修煉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五百六十人一個不少。

    整整一個月的海上航行，蕭驀然領著梟龍社的人就窩在甲板拼命鍛煉，科目幾乎就是特種部隊的照搬。

    很快的，他鞏固了十八個已經突破的竅穴，真氣充溢滿盈，八卦刀法也達到了大成的境界，八個卦象一旦形成，便難以被同級別的高手所輕易去除。

    大海的天空，變得波詭雲譎，雖然沒人知道，但私下裡在海盜圈中已經盛傳，只要在海上遇到黑色的梟龍旗幟，十有**就會遭遇厄運。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天氣越發的酷熱，幾場雷暴大雨之後，海上已是風雨無度的天氣。

    蕭驀然依舊堅持在烈日下堅持鍛煉，渾身熱氣騰騰，《八正心法》終於在第十九個竅穴練出真氣，遊走全身，蟠龍鐧背負在身上也變的輕若無物。

    從准猛男升級成了猛男，能一口氣做出三百個俯臥撐，負重泅渡兩千米，多少是恢復了前世的肌肉水平。

    孟州等五百六十人親眼見著蕭驀然作到三百個俯臥撐，不禁個個目瞪口呆，全船上下又掀起了訓練的熱潮。

    蕭驀然解下背後的蟠龍鐧，一爪如同鐵鉗一般牢牢抓住了蟠龍鐧，凌空停住。

    輕鬆！

    在部隊的時候，蕭驀然曾經玩過各種兵器，其中以匕首最為擅長。

    可那是因為他主要使用各式槍械，槍械已經足以致命，匕首不過的防止敵人接近。

    如今這異度空間的大明朝可沒有什麼槍械，要想弄到一件稱手的殺敵利器，這蟠龍鐧可謂度身定做。

    這蟠龍鐧的想法來自蕭驀然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的主人公狄仁傑乃是唐朝的名臣，他手上就有一支鐧。

    鐧雖是一門重兵器，卻非常的講究技巧。習練之人需要力大、心巧方能熟練掌握。

    練成之後，不僅可以與錘、棍這些重兵器抗衡，亦可與矛、槍、刀比拼技巧。因此，能使得好蟠龍鐧之人，必是萬軍之中的殺將。

    蕭驀然不由得暗笑，他不懂鐧法，手上也沒有什麼秘籍，索性借用了特種部隊的軍用刺刀的方法。

    砍、刺、挑、扎，鉤、啄、開、闔，八個最簡單最基本的招式，務必練到熟能生巧才行。

    新一輪的魔鬼訓練開始了。

    蕭驀然自我加壓，每日一次兩千米的負重泅渡，然後熟悉蟠龍鐧用於八卦刀法，也算改成八卦鐧法。

    軍用刺刀並沒有蟠龍鐧的重量，蕭驀然照搬之後，就遇到了一個問題，揮使這樣頭重腳輕的重兵器，很難得心應手。稍有不慎，居然會失掉重心摔倒。

    蕭驀然也不知道自己摔下來過多少次，渾身上下大小的傷已經不計其數。

    苦練數月，略有小成。

    不知不覺間，蕭驀然本就練得很結實了的身體，現在已經渾身上下肌肉暴起，宛如鐵鑄門神。

    他手下梟龍社的人更是對他崇拜的五體投地，尊稱梟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