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便要打開大門,讓眾人看看,打虎武松是如何為自己的娘子洗腳的,好讓大夥傳頌一番!」
武松大笑著,走到房門前,他心中坦蕩,並不覺得如何,伸手就去打開房門。
「二郎!」潘金蓮這次語氣非常焦急,而且帶了幾分嗔怒。
潘金蓮認為,便是武松真給自己洗腳了,也是兩人之間閨房之樂,豈能讓別人看到,況且武松是江湖上讚頌的豪傑,若然給別人看到了,對他聲譽影響極大,她知道武松的性子,還真不把這事當回事,她視武松比自己重要得多,看到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聲名,不禁有點不高興。
武松心中一愕:「金蓮從來沒對我發脾氣,今日因何為這等小事發脾氣呢?對了,對了,這是北宋,女子的腳豈能被其他人看去了!」
「哎呀!我真傻!」武松在自己額頭上打了一下,把門栓帶上,「金蓮的美腿豈能被那等凡夫俗子看去了!」
「噗!」潘金蓮轉嗔為喜:「什麼美腿,你在這裡說便好,給外人聽了要笑話,那不過是走路的傢伙而已。」
「可這小傢伙凝脂如玉,那些賣弄文字的傢伙,還把美人的腿形容為蔥瓣,玉筍呢!」
「你是越來越沒正經了!」潘金蓮笑罵道:「什麼蔥瓣,什麼玉筍,還能吃麼?」
「估計能吧!」
武松撓撓頭,也是覺得莫名其妙,估計能寫出那樣文字的讀書人,按現代的話語,便是戀足狂了。
他蹲下身子,把潘金蓮的雙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潘金蓮開始還有一點羞澀,可房中無人,卻又童心未泯,調皮起來,雙腿如同撥浪一般,在武松大腿上輕輕挑起。
「嗯!」她眉頭一皺,扯動了傷處,武松憐惜的在她腳背上輕輕打了一下,罵道:「你呀,明明是受傷了,還四處跑,那傷口篤定是傷上加傷。」
「二郎,你就捨得打我麼?」潘金蓮撇撇嘴。
「你不聽話,脫了你裙子打你屁股都捨得!」
「才不要!」
潘金蓮還真害怕武松說得出做得到,身子微微向後一仰,可武松沒有半點要上前的跡象,她心中倒是有一絲的失望。
武松褪去她那對翠綠色的繡花鞋,沙,從鞋子裡倒出了一點泥土,潘金蓮囧得羞澀不已,以為武松一定會揶揄一番,可武松並無半點要揶揄的意思。
他輕輕的替潘金蓮把襪子也褪去了,撩起襯褲,解開那布帶,潘金蓮感到腳上一陣痛楚,是布帶沾惹了凝固的鮮血,扯痛了傷口。
這次她是有了心理準備,沒有喊出聲來,可秀眉緊蹙,銀牙咬著朱唇。
「定然是很痛了!」武鬆柔聲道。
「方才很痛,有了你的疼愛,此刻不痛了。」
「胡扯!」
武松笑著用手試一下那水溫,點頭道:「稍微有一點熱,你腳下去時候忍耐一下,一陣子便適應了。」
潘金蓮知道武松看似大咧,也有細心的時候,可沒想到細心如斯,只見他一隻手輕輕抓著自己左腳的腳踝,放進水裡,溫柔到極點,她不禁心中一陣懊悔,伸手輕輕撫摸著武松的臉頰。
「二郎,對不起了。」
「什麼?」武松十分狐疑的看著她。
「方才我對你說話大聲了。」
「不礙事,做錯了便要罵!」武松笑道,可笑容一下子收斂了,他看著潘金蓮兩條小腿上那傷口,比之前的又深了些許,估計是她來回奔走的緣故。
「二郎,怎麼了?」
「看來我還真要打你屁股了,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看,傷口又加深了。」武松臉上既是怨恨又是憐惜,「看你受傷的關係,暫且記在賬上,日後再打。」
「奴家遵命便是,都頭大人!」潘金蓮笑靨如花,世上有如此憐惜自己的人,便是責罵,也是幸福。
「呸!你何時學了那潑賴的嘴臉,如此的無賴!」武松忍不住笑罵道。
「奴家只對你無賴,也只有你能夠忍受奴家的無賴。」潘金蓮說了這兩句話,自己不禁也羞澀起來,她低著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是奴家不對,奴家這身子無論哪處都是你武松的,便要替你好好憐惜。」
她這句話比任何調情的話語都要撩動武松的心,若非潘金蓮腳上有傷,若非在客棧,若非是大白天,若非是有幾名公人在等候喝酒,他一定把潘金蓮推倒在床上。
其實沒有任何的「若非」,只是武松無論他是如何的英雄了得,也逃不過那一點的禮教約束而已,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非常可笑的行為。
武松透過潘金蓮的小腳,也能感受到她身體的火熱,他不敢多想了,用手舀起熱水,落到潘金蓮的腳背上。
那草藥溶入熱水中,竟然是透明的,潘金蓮那茭白的小腳丫落在水中,真如同兩塊美玉在水中蕩漾。
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窗,灑在水裡,和水中的芙蓉交映生輝,武松把潘金蓮的左腳丫輕輕放在自己大腿上,用那毛巾拭擦著,那小腳丫美極了,在武松心中還真是只有那文人形容的「蔥瓣」和「玉筍」
「也能吃麼?」潘金蓮方才那嬌柔的聲音在他腦子裡不斷的縈繞,「嗯,是可以的!」,武松點點頭,看著那小腳背上幾乎透明可見的青色脈絡,他不是戀足狂,可還真想在上面輕輕吻一口。
潘金蓮聽武松說得奇怪,眼神異樣,關切的問道:「二郎,怎麼了?」
「哈哈哈!」武松搖頭大笑,他不會撒謊,只得說道:「我看你的腳漂亮到極點,竟然想在腳背上輕輕的吻上一口。」
咯噔!潘金蓮心中一怔悸動,「你...你....」,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語。
在她腦子裡出現了今日早上武松背她回來的時候,她跟武松的話語,她問武松:「二郎,待你我洞房花燭的時候,你也會對我如此.....如此粗野麼?」
當時武松回答是:「自然不會,我還會十分溫柔的伺候你呢。」
潘金蓮羞澀反問道:「怎麼溫柔的伺候?」
當時武松沒有回答,她也是十分羞澀,十分矛盾,擔心武松真是把那閨房蜜語說了,可也十分願意聽,她畢竟是個黃花閨女,未經過那閨房中的事兒,春暖花開,聽著窗外貓兒的**,不免會胡思亂想,自顧自的想著那事兒。
此刻她心中雪亮,也不需要武松再回答野豬林的問題了,她自己有了答案:「我真傻,二郎對我如此憐惜,這便是他對我溫柔,便是他對我的伺候。」
想到這裡,心神激盪,一對玉手向前伸出,把武鬆緊緊摟住懷裡,武松臉面上枕到的是溫軟柔滑,鼻子裡聞到的是女兒幽香,也不禁動了情,雙手也是緊緊摟著潘金蓮,輕撫著她的玉背。
「嗯....痛!」潘金蓮嬌嗔道,是武松只顧著緊緊抱著她,令她雙腳落到水裡,扯動了傷口。
「哎呀,對不住了!」武松慌忙挽起她的雙腳,放在自己大腿上,用毛巾拭抹掉那如珍珠般的水滴,潘金蓮的雙腳輕輕往後挪了挪。
「怎麼了?弄痛你了麼?」
潘金蓮臉上紅得似火,久久才說出幾個字:「我就愛向後一點。」
武松看她目光奇怪,是羞澀,是調笑,又帶幾分玩弄,尋著她目光一看,不禁大囧,原來自己方才情動,又急著把潘金蓮的腳抹去水滴,竟然把她的左腳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本來尋常是沒什麼的,可方才身體起了極大的變化,她的腿是碰到了他身體某些長長了的部分。
「哈哈哈,那該死的小傢伙!不老實了!」武松只得大笑著把尷尬的氣氛消掉。
潘金蓮也是抿著嘴,卻不敢笑出聲來,可忍不住頑皮的罵道:「小壞蛋!」
她的一句「小壞蛋」真是要了武松的命,武松用力的吸了兩口氣,才緩過神來,可仍不禁抓狂道:「你這小丫頭,在天神村,不該病卻病了,此刻不該受傷卻是受傷了,你是要急死我了!」
潘金蓮自然明白他話語裡面的意思,心中甜甜的說道:「是你自己愛惜我,若然...若然....」,她不敢「若然」了,也不敢再說話了,恐怕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令武松不能自已,可是他就算不能自已,自己也是順從的,她呆呆的看著武松,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想怎樣,是想他以禮相待,還是想他....咳咳.....無賴一點。
「金蓮,你忍著點,我用消毒水給你清晰傷口了。」
「消毒水?我的傷口中毒了?」
「哦,哦,那是在番邦說的話語,我忘記了!」武松笑著解釋道:「反正就是把傷口表面的污穢之氣洗去,再敷藥,不然傷口容易擴散。」
潘金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武松輕輕的把藥水淋在她雙腳的傷口上,「嗯!」,潘金蓮銀牙緊咬,可還是痛得從喉嚨發出一點聲響。
武松聽了,心神為之一盪,罵道:「你這小丫頭,還嫌撩動我的心不夠麼?」
「我...」潘金蓮委屈道:「我沒有....」,可心中隨即一甜,武松對著她越是焦急,她越是歡喜。
武松繼續替她清洗了傷口,潘金蓮無論怎麼痛,也不敢發出聲音了,她還真怕武松說她故意在誘惑他。
武松清洗完傷口,忍不住罵道:「金蓮,你真是不懂愛惜自己,哎,看著令人心痛!晴兒那....」
他本來想說「晴兒那丫頭不是好人,你以後不要輕易的相信人了。」,可轉念一想:「何必讓不需要放在心上的事情令她難過呢,便讓快活林給她留一個美好的印象不好麼,反正不會回去了,也無所謂。」
「晴兒怎麼了?」潘金蓮關心道,她以為晴兒出事了。
「沒什麼,她好得很,一早回快活林了。」武松胡亂的說了,隨即正式道:「以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在我身旁,沒我在,真擔心給壞人欺負你了!」
「嗯,以後便在你腰帶上打一個結,把我綁在上面,像那戒刀一般,常伴你左右!」潘金蓮笑道。
「不要像佩刀,那佩刀是從賊頭陀那得到的,殺氣太重,不是一般人能抵禦,便像那匕首吧!」
「藏在你靴子裡麼?」潘金蓮吐吐舌頭。
「對了,我的腳是臭的,不能藏在靴子裡,哈哈哈,真怪,為什麼你的腳卻是香的!」
「呸!不准你說那個!」潘金蓮又低下了頭,她久久才說道:「那我以後都留在你身旁,你不要厭倦我就可以。」
「自然不會,你以後便跟在我身旁吧,吃飯跟著,喝酒跟著,睡覺跟著,洗澡跟著,上茅....哈哈哈,那個不能跟著!」
「才不要,什麼睡覺洗澡都跟著!」潘金蓮是芳心大喜。
武松替她敷好藥,脫去身上的髒的衣裙,扶她躺在床上,柔聲道:「你好好睡一覺,我待會便去跟他們喝酒。」
潘金蓮用小手刮刮自己的俏臉,調皮道:「方才才說處處都帶著我,便是片刻後,你自己卻要離開了。」
「對了,是我食言了!」武松尷尬的笑道。
「我就愛看天下聞名的打虎武松,如此的尷尬。」潘金蓮側著身,從被窩伸出雙手緊緊摟著武松的一條手臂,過了一陣,才說道:「二郎,你吃完酒之後,到快活林替我把衣物都拿過來,不然今晚便沒有洗換了。」
「那些都不要了,待會我給你出去買過新的!」
「哦!」潘金蓮不會違拗武松,他說不去拿就不去拿了,只是心中扭捏道:「你去給我買過新的,只是裡面的衣服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買?哎,估計他是不會買的,只是胡亂買了外面的衣裙,但裡面的衣物也不能不換啊,怎麼辦呢,嗯,有了。」
「二郎,待會吃酒,你順道跟葉孔目說一聲,我有點話兒要跟小煙說,讓她今天無論如何也過來一下。」
「給她做媒麼?」武松笑道。
「哎呀,我差點忘了那事,方才唐牛來過,也沒有跟他說。」潘金蓮說著,把手伸進被窩,拿出一個紫玉釵,「你看,又回來了,是二娘姐姐給贖回來的。」
「原來唐牛的當鋪是施恩開的,張青大哥是施恩的結義哥哥,他們夫婦二人在牢城營安平寨,姐姐贖回來是假,估計是施恩吃了啞巴虧!」
武松笑道,本來江湖中人重義輕財,可施恩對他沒什麼好感,斷然不會為他輕了一千多兩的銀子,自然是礙於孫二娘的面子了。
「哈哈,金蓮,紫玉釵回來了,這便叫劍合釵圓,你可知道,我到番邦的時候,這可是戲台上的一個戲寶,其中有一句我還記得,叫『權勢盡看輕,只知愛情重,與你做過夫妻勝梁鴻。』,我是江湖名聲看低,只想跟你做夫妻!」
潘金蓮大喜,可也不解道:「為什麼做夫妻要勝過梁鴻?他是誰?」
「『舉案齊眉』你知道麼?」武松穿越前酷愛國學,自然深諳典故了。
「這個自然知道,以前在大戶家,凡是有婚宴喜事的,賓客總是說一句『舉案齊眉』,大概是好話,就不知道怎麼說來。」
「其實梁鴻是漢代人,他的妻子叫孟光,在《後漢書》寫到『梁鴻為人賃舂,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說這梁鴻,每次回家,妻子為他捧來食物,那盤子總是到了眼眉高下,剛好擋著了自己的視線,說明自己不敢仰視丈夫....」
「為什麼不要仰視丈夫?」潘金蓮不滿道。
「哈哈,你就是脾氣犟,總想著自己勝過男子!」武松笑罵道:「不過這也好,我不是跟你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麼!」
潘金蓮聽了,自己也樂了,「以前我真是那樣想法,可現在只想做你身後的小女人,也不要去爭搶什麼了,你還是說說那梁鴻吧,我就愛聽故事。」
「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他妻子把盤子舉到跟眉毛一般高下,他也是十分有禮的,彎腰接過盤子,在番邦,還有他們的塑像,是兩人互相跪著,寓意是相敬如賓,哎,做夫妻做到那樣,也是沒意思了,兩人在閨房,那麼有禮貌,估計連孩子也生不出來!」
「噗!你管人家生孩子的事情幹嘛?不過這紫玉釵的劍合釵圓那句話還真有意義,我們便要舉案齊眉....」潘金蓮臉上一紅。
武松接話道:「不錯,就要舉案齊眉,反正我們就當他是祝願我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便是了!」
潘金蓮跟武松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她經歷了一晚的恐懼,此刻在溫暖的被窩裡,旁邊又有情郎,心情放鬆,很快就睡著了。
武松看她睡熟了,在她俏臉上輕輕一吻,才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他走出客棧,徑直往豪傑樓走去,才沒走了幾步,從轉角處跳出一人,跪下便拜:「都頭,小人在此處等你良久了!」
武松低頭一看,這人並非別人,正是唐牛,他樂道:「唐牛,我也正好找你有事要談,走一起去豪傑樓!」
「都頭,我不能去豪傑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