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刺史府上下傳的沸沸揚揚的,關於新進的大小姐宇文嬋與武元衡定親的事。www.
一石激起千層浪。賀姚氏他們聽到這消息都很驚訝,宇文拓則氣的眼睛都紅了,宇文嬋……還沒起床……
「嬋姐姐,起了沒啊?!」門外,蓮兒緊張的拍著宇文嬋的房門。本來張建封有送些服侍丫頭過來,但是蓮兒卻執意要自己親自侍候宇文嬋。結果,送來的丫頭除了賀姚氏要了一個,其他的也只能在凝紅居打打雜什麼的。宇文拓那邊,壓根就沒人敢接近他,整日裡寒著一張臉。他的屋子除了宇文嬋嘴裡的『家人』,根本就不讓別人進。樂翼也沒要個丫頭伺候。
武元衡沒有在凝紅居住,張建封安排了其他的住處。自從住進這刺史府,武元衡和張建封整日裡不知道在商談什麼事,總是湊在一起在書房裡貓著。
「恩……蓮兒麼?進來吧……」宇文嬋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聲,翻了個身,繼續。
「嬋姐姐,快起吧,已經午時了。」蓮兒搖晃著宇文嬋的身子,「老爺叫您過去一起用膳呢」
「哦……」宇文嬋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瞅瞅蓮兒圓圓的小臉。要快點搬出去,不然真被老頭子給賣了就完了。今天得先解決定親的事,哎!
宇文嬋無奈的起來梳洗一翻,仍是隨意的扎了個馬尾。對於昨晚那種插了一腦袋金釵的裝束,打死她都不想再來了。當然,出門前又被灌了一碗黑黑的藥汁。
來到飯廳一看,人還真齊。基本所有的人都在坐。只是宇文拓的臉色很難看罷了。
「抱歉,我起晚了」宇文嬋訕笑著來到右手邊謝如的身旁坐下。
「無妨,子都身子不適,昨晚又勞累。既然都到齊了,就動筷吧」張建封一臉溫和的笑意。
一頓飯吃很溫馨。張建封不停的給賀姚氏夾菜,弄的賀姚氏總是紅著臉不敢抬頭。張如不停的給宇文嬋夾菜,搞的宇文嬋都不好意思吃了。菜色很豐富,宇文嬋胃口大開,愣是吃了兩碗飯。武元衡美滋滋的看著宇文嬋的吃相,從頭笑到尾。宇文拓則是低著頭,除了偶爾看一眼宇文嬋,其他時間都沉著臉。
「小拓多吃點,這樣傷才好得快」宇文嬋嘴裡嚼著,往宇文拓碗裡夾了一塊蘿蔔。宇文拓一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頭吃掉,臉上似乎有了一絲笑意。蓮兒在旁邊睜著大大的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宇文拓吃蘿蔔。
「蓮兒看什麼?快吃」宇文嬋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
「嬋姐姐,拓哥哥可是最討厭吃蘿蔔的……」蓮兒小聲嘟囔。
「……」宇文嬋詫異的看看宇文拓,剛才他明明吃的很高興啊。宇文拓默默的低著頭吃著,仿佛沒聽到她們的談話似的。
一種奇怪的氣氛在眾人間迴蕩。「我吃飽了」宇文嬋輕輕的說,然後站起身,「子都先行告退」說完轉身就要溜。
「子都留步,為父還有事相商,先去書房等著」張建封止住了宇文嬋的腳步。
「是,爹」宇文嬋飄飄一福,跟著丫頭前往書房。
張建封的書房很大,對著門的是暗紅色書桌。書桌兩旁各擺著幾把太師椅,中間夾著茶几。太師椅後面就是暗紅色的書櫃了。林立著好幾排,上面滿滿的都是書。碼的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宇文嬋一臉好奇的這摸摸,那瞧瞧。幸好小時候跟師傅看佛經,繁體字卻難不倒她。
不要說繁體字,就是書法也不在話下。忽然想到,難道師傅就是為了自己能在古代生活,才讓自己學這些的麼?可惜現在也見不到師傅的面,不然可要問個清楚。
書桌上放著一疊文書,攤開著。宇文嬋溜達過去一看,落款是:建興王李希烈。心中『咯噔』一聲,立刻拿到手中從頭看了起來。原來,李希烈準備攻打襄城,這文書的意思是說要向張建封借兵。
借兵?哼,隔了這麼遠,跟一個小小刺史借兵。恐怕借兵是假,刺探是真吧。宇文嬋看完文書,好笑的搖搖頭。怪不得張建封和武元衡總是貓在書房,原來是這件事啊。
「怎麼,子都對借兵一事有何見解?」張建封微笑著推門而入,身後跟著武元衡。
「見解不敢當。子都一介女流,怎敢妄談政事?」宇文嬋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文書,從容的一福,毫不見慌亂。
「子都莫要晃點爹」張建封把宇文嬋攙扶起來,讓到旁邊坐下。「武賢侄可是都跟老夫說了,子都對天下事頗有見地。」老爺子笑著坐在書桌後,拿起文書晃了晃。「子都以為,爹該如何應對?」
宇文嬋想了想,道:「爹可對建興王客氣些,予以周旋,不發兵就是了。現在建興王士氣正旺,不可強拒.」
「哦?」張建封雙目一亮,說道:「子都怎知爹不會投誠與他?」
廢話!你這個大唐的死忠派,你要是投誠,太陽會打西邊出來的。宇文嬋心裡嘟囔著,嘴上卻說:「建興王並非正統,你我皆大唐子民,當然不可能與叛逆同謀。」
『啪!』「說的好!子都果然見識不凡!老夫真是撿到寶啊!哈哈哈……」張建封高興的拍桌大笑,武元衡也是一臉讚賞的點頭微笑。宇文嬋狠狠的瞪了一眼武元衡,我們倆的帳還沒算呢!武元衡也似乎心裡有鬼似的,竟然別過臉去。
「爹,女兒有一事不明……」宇文嬋站了起來,目光平視著張建封道。
「哦?子都有何事不明?儘管說來!」張建封心情很好。
「女兒何時與大哥定親了?」一句話,張建封頓時被噎住了。武元衡也低下了頭,雙頰微紅。
「咳……這個……子都啊。武賢侄才貌不凡,文武雙全,這樣的佳婿難覓啊。子都還有何不滿?」張建封有些尷尬的咳了一下,接著,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
「爹,女兒與大哥早已結拜為異性兄妹,並無男女之情。而且女兒心中早已有了意中人……」沒待宇文嬋把話說完,張建封就打斷她,道:「此事伯蒼已經跟為父說過了。子都啊,那花名劍乃是草莽之人。而且據為父所知,他還是暗地裡與那建興王賣命的,你切不可與他交往才好。」
聽張建封一席話,宇文嬋頓覺一口惡氣堵住喉頭。怒目看向武元衡,只見他別過臉去,一臉尷尬。張建封看到宇文嬋的樣子,低嘆一聲搖搖頭,轉身坐回書桌後。
武元衡!你這個小人!宇文嬋心裡咒罵,臉色青白變換著。她氣的是,武元衡竟然在她新爹面前說花名劍的壞話。而且用這種不光彩的方式想要拴住她,怎麼可能!要知道宇文嬋可是21世紀新女孩,又不是僅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人。再者說,大唐朝是所有朝代中婚姻戀愛堪比現代的朝代,用這種迂腐的方式想得到她,多麼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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