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託瑞爾戰記 第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帝都

    日光島登陸戰役三天之後，麥浪城之戰爆發。在獸人有意的示弱引誘下人類北方軍團不斷派遣兵力增援麥浪城，最後被迫形成了決戰態勢。

    從兵力上來說雙方投入大致相仿，均為十萬人左右。但獸人破釜沉舟，戰意強烈。大酋長米瓦爾身先士卒，率軍突擊。而人類腹背受敵，完全沒做好決戰的心理準備。

    戰爭過程極為慘烈。僵持了一天之後人類軍隊因為承受不住傷亡而率先崩潰。在嗜血的獸人追擊之下，不僅投入的十萬左右大軍幾乎覆滅，囤積了全軍糧食補給的麥浪城淪陷，而且還被順勢連克數城，讓登陸的獸人軍隊突破帝國北方防線，與大草原上的獸人部落勝利會師。

    在戰鬥中獸人同樣損失慘重，傷亡接近一半，只有五萬人可以繼續戰鬥，酋長米瓦爾也受了重傷。但是和草原的獸人會師之後獸人的兵力和糧食都得到了補充，很快就再次糾集了接近十萬的大軍。隨著帝國北方主力軍團的覆滅，帝國北方的四個行省也難以堅守了。這樣人類直接淪陷的國土已近一半，帝都直接暴露在兵鋒之下。形式已經不能再糟了。

    人類剛剛被日光島登陸重新鼓舞起的信心，再一次落入冰點。戰爭的進程可謂是一波三折。

    帝國首相普萊斯默公爵在辦公室中仔細地閱讀著麥浪城戰役的戰報，反覆讀了三遍之後揉成一團，丟在廢紙筐里。

    他回想著國防大臣和參謀長聯席會議所指出的，精靈和獸人聯軍的三個戰略目的。消滅北方軍團。攻克帝都。掃蕩帝國富庶的南方行省。這三大目標，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個。剩下的兩個，看上去也並不太難了。

    他在黑暗地房間裡，矗立在窗邊看著天空，久久地沉默不語。

    次日，帝國最高議會召開第十三次緊急會議。首相普萊斯默公爵對議會發表講話。

    「議長閣下，各位尊敬的議員，我已經向大家介紹了麥浪城之戰的經過以及影響。正如我之前所描述的，儘管英勇的帝國軍人消滅了接近五萬的獸人，但是北方防線還是被攻破了。五萬的損失還不足以讓獸人放慢進攻的腳步。現在包括帝都在內的帝國核心地帶，都面臨著危機。」

    「對此，我作為首相，代表內閣提出解決的意見。」

    「首先，帝都必須放棄。」

    普萊斯默的第一句話就在議會中引起了強烈的反應。不少議員怒吼著站了起來。「胡說！」「不行！」「懦夫」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肅靜！注意議會秩序！」議長拼命地敲著木槌，好不容易才將聲音壓下。

    「現在帝都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第二個麥浪城。如果我們再保衛一次帝都，就是再把麥浪城的倉促決戰重新上演一次。如果再次失利，就沒有任何挽回的希望了。現在我們需要時間。」。當喧譁平息之後，普萊斯默公爵說道。

    聽了他的話，一些議員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但也依然有議員憤憤不平。普萊斯默公爵也不指望能說服所有人，他繼續開口。

    「放棄防守帝都是我作為首相提出的對策的核心建議。為了實現這一點，所需要的具體措施如下。」

    「首先，我們要停止向帝都繼續調動軍隊防守，相反已經來到帝都的軍隊返回原駐地防衛，避免在帝都和獸人展開不利形勢下的決戰。其次我要求議會廢除《權利法案》的第三、第四和第十七條款。具體而言，我希望取消對地方領主的限制，允許領主直接兼任自己領地的城主、總督等職位；取消對私兵數量的限制，允許領主擴軍；依目前局勢，帝國已來不及統一組織防線，因此應將防衛權利下放給各地領主，由他們動員和組織抗爭。」首相普萊斯默公爵總結說。

    他的話再一次讓已經平靜下來的議會掀起了軒然大波。他所提及的《國防法案》是帝國統治的基礎。依據這個法案地方的貴族的權力得到了限制，他們擁有大部分的土地，但是需要服從城市中帝國中樞派遣的官員的制約；他們可以保有一定的私軍，但是不能強大到足夠威脅帝國正規軍的程度。這個法案多年維持著貴族和帝國之間的平衡，從沒有人想過要挑戰它。

    「你竟然想廢除《權利法案》？還要將帝都棄之不顧？那麼皇帝陛下怎麼辦？」一個貴族站起來怒斥。「你這是叛國行為！」

    「也許我在叛國。但我沒有背叛人類。」普萊斯默公爵回答。「是否叛國請由歷史來審判。現在最重要的是人類的存亡。在帝都和獸人再次決戰，絕不可以！」

    「也許您在幻想建立普萊斯默公國的美夢吧？」一個貴族譏笑說。

    「無論什麼公國、王國，只要能站出來抵抗獸人軍隊的侵略，就是好事情。」普萊斯默公爵回答。

    「辯論到此為止，各位安靜。下面開始就首相提出的動議，從帝都撤軍及廢除國防法案部分條款一事進行分組投票。」議長盡職盡責地敲著木槌大聲說。

    議員們雖然停止了大聲喧譁，但依然紛紛交頭接耳。投票就在這一片嘈雜聲中開始進行。這將是意義深遠的一次投票。

    普萊斯默公爵投下自己的一票贊成票之後就回到座位上，對眾多質疑視而不見。提出這個議案，他也經過了反覆的猶豫和思考。正如那些憤怒的帝黨議員們質疑的，他這個法案根本就是對皇室的致命一擊。如果放任貴族自由地奪取地方的行政權、財權和軍權並自由地擴軍，帝國將毫無疑問地走向分裂。凱恩帝國很快就將名存實亡。

    首相通常都是皇帝最忠實的盟友中選擇出來的。普萊斯默公爵的家族也的確多年以來都是皇室凱恩家族的忠實盟友。現在，卻從背後狠狠地刺了他們一刀。他必將承受之後皇帝陛下的怒火。

    但是普萊斯默公爵堅信，自己提出這議案的理由是正確的。帝都的城防工事雖然並不算差，但是當北方和東部的防禦體系盡數被摧毀時候一座孤城沒有固守的價值和意義。人類的戰爭潛力在獸人、精靈、人類這三大強族之中是最大的，現在只是被悍勇的獸人打的措手不及，人類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更多的倉促的戰鬥。

    即使有時間，帝國政府現在也並不適合擔任組織與動員地方戰爭潛力的核心角色。連續的慘敗讓帝國正規軍幾乎已經損失殆盡。失去了實力的威懾之後，地方貴族割據獨立其實本來已經是不可阻擋的趨勢。既然不可阻擋，還不如順勢推動。如果帝國政府依然希望主導地方的事務的話，必定會和野心萌生的地方貴族產生衝突。在大敵當前的情況下，減少內耗是很重要的。

    普萊斯默公爵擔憂地看著正在投票的議員們。為了保密，在會議之前他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信息。畢竟帝都還在皇家近衛軍的完全控制之下，如果皇帝聽說首相準備拋出如此一個議案，很難預料到有什麼反應。如果他決心強行阻止這件事有的是手段，包括武力在內。

    但是現在已經正式向議會提出了動議，那就不大可能用武力駁回了。用武力威脅一個貴族是很容易的，哪怕他是首相。但是用武力威脅議會中所有的議員就不現實了。這數百名議員背後幾乎代表了所有的貴族。

    但是代價就是，為了保密，普萊斯默也沒辦法事先爭取盟友來確保法案的通過。議會之中還是不乏支持皇室的帝黨成員的，很多乾脆就是皇室的旁系。最後結果如何，普萊斯默公爵也沒有把握。

    法案以微弱優勢通過，提交給皇帝陛下聖裁。

    根據規定，一個法案如果能得到八成以上的支持，即壓倒性的多數，則可以立即生效。如果只是勉強過半通過的話，必須提交給皇帝御覽，皇帝擁有否決權。

    皇帝的一票否決權並不會輕易使用。即使動用了，議會也可以嘗試從新表決。但是這樣的流程就會被拖的過長。帶著對皇帝態度的猜疑，議員們紛紛從大廳中離開。

    首相普萊斯默公爵也準備離開。但是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站到了他的背後。「首相大人，皇帝陛下召見。請您現在就和我們去。」

    公爵沉默不語，配合地跟著他們離開。

    「大人，不好了。」當普萊斯默公爵走出了大廳的時候，他的秘書霍恩男爵氣喘吁吁地迎上了他。「首相府忽然被近衛軍包圍了。」

    「知道了，這沒什麼。」普萊斯默公爵平靜地回答。「回去吧，霍恩。」

    霍恩男爵這時候也注意到了普萊斯默公爵身後的兩個士兵，他們同樣穿著近衛軍的制服。霍恩男爵臉色一變，但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他低下頭微微鞠躬。「知道了，大人。」

    「霍恩，為了保密，事先沒有通知你我的的計劃。可能連累了你，很抱歉。」當普萊斯默公爵和霍恩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背對著他的秘書說到。

    「大人，您說什麼呢。」霍恩依然低著頭，他的聲音很平靜，但乎有一點點哽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與您共同進退更是理所當然的義務。再見了，大人。」

    「再見，我的朋友。」普萊斯默公爵繼續向前走去。離開議會大廳後他上了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很快他就被帶到了凱恩帝國的當代皇帝，丹尼斯.凱恩面前。

    凱恩皇帝五十餘歲，是個精悍的中年人。他看著首相普萊斯默公爵，表情複雜。普萊斯默公爵現在七十多歲，自凱恩皇帝二十五歲登基以來就一直擔任首相，已經接近三十年。在皇帝眼裡老公爵就像他的一位老師一樣。

    「坐吧，首相大人。」皇帝陛下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

    「遵命，陛下。」普萊斯默公爵在皇帝對面坐下。

    「你可是給我出了一個大難題啊。你說，我該不該批准你提出的這個議案呢。」皇帝把玩著手裡的一個奏章。「如果不批，就是否定議會的意志。但是批了放棄帝都？這可是皇家的核心地帶。丟了他，如何去面對祖先們呢？」

    「這請陛下自行判斷。」普萊斯默公爵回答。

    「你是首相，總該給皇帝一點建議吧。」皇帝接著問。

    「議案是我提出了，您當然知道我的態度。」老公爵沉默了一會，然後倔強地開口。「要我說，當然人活著是最要緊的，什麼地方都沒有一定要守的道理。」

    「哈，說的好。」皇帝大笑起來。但是很快就收住笑聲。「皇室中人還可以活下去嗎？」

    「只要和其他貴族一樣，放棄帝都撤往其他地區就可以活下去。」普萊斯默公爵回答。

    「撤往其他地區啊。」皇帝感嘆著。「失去了皇家領地，失去了軍隊，甚至連帝都也失去了，跑到其他貴族的領地上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普萊斯默公爵沒有回答。他知道皇帝說的沒錯。戰爭爆發以來，損失最大的就是忠於皇室的帝國正規軍隊。帝國海軍和北方軍團先後覆滅。土地方面，帝都和周邊地區是最大的一處皇家直屬的土地。失去帝都的領地，皇家土地將會減少大部分。沒有足夠的土地徵稅的話，即使有足夠的軍隊也沒法維持。現在皇室擁有的實力，已經不能壓制一些傳承久遠、底蘊深厚的世家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逃到南方的行省去，手中無錢無兵，只剩一個皇帝的空頭銜，只可能淪落到成為地方豪強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棋子。

    見普萊斯默公爵不語，皇帝笑了起來。他拿起奏章在上面簽了字。「我會批准這個議案的。但是皇室的人不會撤離，我將親自帶領近衛軍和志願者保衛帝都。凱恩家族將選擇用壯烈的犧牲來在歷史上留下名字，而不是淪為傀儡。」

    「你的家族也必須留下，我的首相。你要為你的議案負責到底。」皇帝看著普萊斯默公爵說。「我已經封鎖了首相府。和我一起戰鬥吧。」

    「遵命，陛下。」普萊斯默公爵站起來回答。他的心裡有些苦澀，但是這一切也並不出人意料。

    一個侍從接過了皇帝批覆的奏章匆匆退出。很快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人類社會，讓整個帝國震驚。

    前來援助帝都的各地軍隊撤回。《權利法案》限制地方勢力的部分條款廢除。皇帝本人和首相親自率領近衛軍和志願者守衛帝都，為組織抵抗爭取時間。

    皇室的舉動吸引到了不少的熱血志願者自願留下。加上皇家近衛軍，也算實力不弱。只不過大多數的豪門以及頂尖強者大多保持了冷靜觀望的態度。所以聚集在帝都的人數不少，但是缺乏組織，也缺乏足夠的真正強者，大多都是些年輕人。聲勢不小，但真正守住的希望不大。

    此時獸人大軍也完成了集結，北方已經沒有像樣的抵抗勢力。他們一路勢如破竹，向帝都挺進。整個托瑞爾大陸，都關注著帝都保衛戰的結果。

    第一百二十二章：林間聖地

    就在大陸戰事風起雲湧的時候，張川越拋下了他的部隊，甚至連骨龍都沒帶，孤身一人潛入日光島的深處。

    日光島登陸之戰雖然大獲全勝，但登陸的五千士兵的處境相當危險。他們面對十幾萬精靈的龐大勢力，裡面強者雲集。不要說五千人，就是五萬人也沒有擊敗他們的把握。而且精靈艦隊主力正在火速回援，他們現在就是想撤退都不可能。可以說是進退兩難。

    要想打破這種局面，必須出奇制勝。他們最大的優勢是張川越這個高階強者的坐鎮。強者獨自行動，目標小，威力強大，很適合奇襲。

    日光島上精靈十幾萬，中階級別的戰士法師簡直數不勝數。但是高階強者也不過只有七八個而已，隨海軍艦隊出征的就有三位，現在島上只有四五個高階強者。而且要麼是身有重任，要麼就是不理世事，真正可以用來機動迎戰的就更少了。

    其實大陸上哪個種族高階強者都不會太多，也就是十幾個之間浮動，基本不會超過二十個。中階跨越高階是一道艱難門檻。高階強者已經很多都不問世事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大陸戰役雖然打的如火如荼，但是參與其中的高階強者依然很少。張川越這樣一個高階法師，儘管只是新晉的高階法師，在戰爭中是一個很有分量的棋子。

    他讓五千士兵留在海岸附近，四處劫掠精靈村莊，吸引注意力。引人注目的骨龍也留給了他們，一方面是用來吸引注意，一方面也讓這些留守的部下多一些自保之力。骨龍戰力遠在普通的中階強者之上，和高階強者也能抗衡一會，在精靈調動真正的主力之前足夠保護好他的這些手下，爭取足夠的時間。

    張川越要做的就是利用爭取來的時間，潛入精靈的「林間聖地」。

    林間聖地其實就是精靈族的墓地。所有日光島上的精靈死後都葬在這裡。林間聖地有著數萬年的悠久歷史，大概自從日光島上有精靈開始就存在了。精靈是一個信奉傳統的種族，在林間聖地安葬這個傳統保持的非常好。

    多年下來，儘管精靈人口不多，又壽命悠長，但是安葬在林間聖地的精靈也高達數百萬之多。利用好了足可以組織一支踏平全島的亡靈大軍。

    當然，這樣重要的聖地把守的也相當嚴密。張川越只能孤身潛入，連其他的影魔刺客都不敢帶。

    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了林間聖地的附近。

    從外面來看，林間聖地就像是一個龐大的靜謐的森林包圍的空地。不過相比自然的叢林，這裡的樹木茂密程度要少很多。樹林間的空地既方便了通行，也零星地安葬了許多精靈。

    這些隨意安葬在樹林中的大多都是普通的精靈。這也是林中聖地安葬精靈的大部分。精靈喜愛自然，習慣將逝者安葬在森林中。當林中安葬不下的時候，他們就把精靈安葬在森林的外圍，然後再在附近鬆散地栽上幾棵樹陪伴他們。森林也隨之擴展的越來越大。這也是林中聖地一開始的由來。

    林子的正中則集中安葬了許多有地位的精靈。如著名的戰士、大德魯伊等等。為了安葬這些精靈中的強者特地在林中開闢了一塊空地。精靈不喜歡砍伐樹木，所以所有的樹木都是移栽走的。儘管有自然魔法的輔助，但是依然很不容易。空地中安葬的精靈都立有石碑，記載著他們的事跡，供人敬仰。

    在附近生活著大量的精靈遊俠保衛這片林間聖地，有七八千之多。裡面強手雲集。張川越麾下的五千士兵很難正面攻下這裡。所以他只能採取偷偷潛入的辦法。

    駐紮在這裡的精靈雖然人數眾多，但是精靈一族畢竟和平已久，並不怎麼懂得構建防禦體系。再加上他們天性不喜歡那些惡毒的陷阱，所以外圍的防禦抵抗大隊人馬正面強攻還不錯，但是要預防頂尖強者偷偷滲入就力不從心了。

    張川越畢竟也是個刺客組織的領袖。即使單純的潛行技巧也不在資深盜賊之下。在隱身術等強力魔法的掩護下，輕易就繞過幾個精靈哨兵，來到了林間聖地深處。

    他在聖地中心附近潛伏下來。再往前走就沒有樹木了。沒有樹木的遮蔽，潛行需要更加小心。他把精靈製作成死亡騎士的時候吸取了他們的記憶，知道聖地中心是有高階強者坐鎮的。

    小心地繞著中心轉了半圈之後，張川越遠遠地發現了他的目標。那是一個穿著長袍的精靈老者，後面跟著四個佩劍的護衛。

    精靈老者是駐守林間聖地的大德魯伊，維恩迪爾，他擁有高階自然法師的實力。四個護衛都是資深的中階戰士，距離高階境界只有一步之遙。

    維恩迪爾在一個新建的墓碑前停下。碑前的墓穴剛剛挖開，裡面還空著。挖開的土地散發著泥土的清香。

    他表情嚴肅地從身後的護衛手中接過一個棺材，輕輕放進墓穴中，然後在護衛的幫助下，用泥土把墓穴填滿。

    完成之後，維恩迪爾在墓穴前低低的祈禱起來。「英勇的戰士啊，你為保衛精靈一族而獻身。你的親人，你的朋友為你驕傲，但這不能彌補我們的悲傷。我們將你埋葬在這林間聖地之中，願自然和你相伴，願月神指引你回家的道路。」

    「願月神指引你的道路。」他身後的護衛也一同低聲說到。

    這只是戰爭爆發以來維恩迪爾親手埋葬的眾多精靈戰士中的一個。他的心裡充滿了悲傷。精靈天性和平，生命長久，本來該慢慢享受寧靜的生活的。但是現在卻喪生在戰場上。這不合自然之道。

    只是戰爭是精靈王庭的選擇，他雖然身為高階強者，也不能輕易否定。

    安葬完精靈戰士之後，維恩迪爾帶著他的護衛沿著原路返回。這時，早已經埋伏在他們來時的路上的張川越猛然發動了攻擊。

    面對一個高階法師、四個中階好手的強敵，張川越也不敢留手，絕招「張川越飛刀術」全力發動。

    第一下攻擊，張川越只動用了左手的龍骨彎刀，右手的刀還牢牢地握在手裡。他左手的龍骨彎刀纏繞著黑色的暗影烈焰，帶著猛烈地破空聲從背後砍向了維恩迪爾一行人，角度選擇的非常陰險刁鑽。

    維恩迪爾這幾個精靈也都是高手，反應非常快。四個護衛一齊拔劍迎向龍骨彎刀。他們恪守護衛的職責，要用生命來護衛維恩迪爾閣下。維恩迪爾本人也沒有任何猶豫，瞬發了一個鐵皮術在身上的同時就快速前沖拉開距離。

    雖然到了高階之後，戰士和法師的界限並不那麼明確，法師也有強悍的體魄，但是多年的戰鬥習慣是不會輕易更改的。維恩迪爾還是習慣法師的遠距離作戰方式。

    四個中階護衛雖然拼盡全力攔截張川越的飛刀，但是高階強者壓箱底的秘技可不是普通的法術，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攔下來的。

    一般的飛行法術如魔法飛彈、火球術都只能直線飛行，只要躲避過去就可以了。但張川越飛刀術在施放之後還可以繼續控制骨龍彎刀的飛行，就像傳說中的劍仙御劍一樣。

    在張川越的控制下，骨龍彎刀在空中靈活地飛舞，不停狠辣地向這四個中階精靈護衛砍去。儘管這四個人都是好手，把劍舞成一片光芒，但是抵擋攻擊還是很勉強。張川越的飛刀不僅速度、力度都凌駕於他們之上，而且因為只是出現了一把飛刀，所以不用考慮防護，只需一味進攻就可以。這讓他的攻擊更加凌厲。沒幾下精靈護衛就個個渾身是傷，情況危急。

    這時候維恩迪爾也已經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他不會坐視四個護衛被飛舞的骨龍彎刀削成肉塊，迅速參與了戰鬥。他隨手一揮施展出來一個自然法術「糾纏藤蔓」。無數堅韌的藤蔓從地上生長出來，纏繞在了龍骨彎刀上面。

    高階法師的實力果然不凡，他召喚出的藤蔓堅韌程度遠在中階和低階的自然法師之上，而且藤蔓生長速度很快。在藤蔓的糾纏下彎刀飛行的速度降低了很多，精靈護衛應付起來變得很容易。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耐心潛伏的張川越自己也終於出手了。

    這一次張川越並沒有讓彎刀脫手施展張川越飛刀術，而是倒提龍骨彎刀，人刀合一，大步地向維恩迪爾發起了衝鋒。相比於飛刀術這樣衝鋒少了幾分靈動，但是氣勢的暴烈卻要勝過數倍。

    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張川越衝到了維恩迪爾面前。

    維恩迪爾也是高階強者，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反擊。狹路相逢勇者勝，這種情況拼的就是雙方的膽氣和實力。退縮，或者指望護衛的援救都是不靠譜的。

    一道璀璨的光芒在維恩迪爾的手中亮起，幾乎無法直視。他擅長的法術是閃電類的法術。從最普通的閃電術，到大範圍的連鎖閃電，還有隻能在室外施展的雷擊術，種類繁多。現在他使用的是近戰時威力巨大的「電擊之矛」法術，燦爛的電光在他手上凝聚成了一個長矛的形狀，維恩迪爾握住這個閃電長矛迎著張川越刺了過去。

    在空氣中發出了噼啪的響聲，還隱隱傳來焦糊的味道。這一擊的威力絕不可以輕視。但張川越咬了咬牙，還是迎了上去。他沒有打持久戰的時間，必須速戰速決。

    兩個人的攻擊同時落在了對方身上。維恩迪爾身上覆蓋著高階防護法術鐵皮術，這個法術是低階的「樹皮術」和中階的「石皮術」的晉階版本，防護效果不遜色於全身鎧甲。但是張川越手中鋒銳無比的龍骨彎刀還是劈開鐵皮，如同切豆腐一樣刺進了維恩迪爾的身體，刀尖從背後透出。附在龍骨刀上的黑色暗影烈焰也惡毒地竄入了維恩迪爾體內，灼燒著他的內臟，讓他當即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維恩迪爾的閃電長矛也刺穿了張川越身上刀砍不透的海龍皮甲，在上面穿了一個大洞。皮甲裡面穿著的、伴隨張川越多年的加速法袍瞬間就被燒成了飛灰。不過強悍的海龍皮甲還是有效地減少了傷害，沒有讓閃電之矛穿透身體。儘管如此，張川越正面被擊中的部分還是被燒成了一團漆黑的焦炭，不時可以看到電火花在他身上竄來竄去。

    無論如何，張川越雖然也受了傷，但是畢竟沒有失去行動能力。他從維恩迪爾身上抽出彎刀，再次狠狠地砍下。鮮血四濺，鋒利的彎刀把來不及反應的維恩迪爾攔腰劈成了兩半，內臟灑落一地。

    精靈族強者，大德魯伊，高階自然法師維恩迪爾，就此隕落。

    幾個精靈護衛悲憤地大叫一聲，沖了上來。但是失去了高階強者的掩護之後，這些中階戰士完全不是張川越的對手。最強的一個也只接住了張川越三招，不到二十秒，四個精靈護衛就全部被張川越砍翻，連逃走發出警報的機會都沒有。

    消滅了這些精靈之後，張川越也忍不住重重地跪倒在地上。他受的傷也不輕。

    嚴格的說，對方是一個高階強者加上四個配合默契的中階強者，絕對實力在他之上。他能夠取勝主要是靠了偷襲，其次的原因是發揮了自己近戰的優勢。高階法師維恩迪爾還是更習慣遠程作戰。張川越貼近肉搏，充分發揮了自己的長處。畢竟張川越是深入研究過刀術的。

    如果四個中階護衛纏住張川越，維恩迪爾在後面用魔法轟，張川越絕沒有取勝的機會。

    儘管受傷不輕，但張川越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容，林間聖地的墓園也漸漸發生了變化。首先剛剛戰死到了四個精靈護衛慢慢爬了起來，抖落掉身上的血肉，變成了骷髏兵。接著一個又一個乾枯的手臂掙破泥土的束縛，從地底爬了出來。在精靈們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支骷髏大軍正在林間聖地之中慢慢成形。

    在難以計數的精靈屍骨的支持下，張川越可以集結出一支龐大的超越想像的軍隊。

    張川越深信，這場戰爭，勝局已定。

    第一百二十三章：骷髏海

    「快，預備隊準備，增援一號高地，不能讓精靈突破防線。」楊中尉，現在應該是楊上校大聲地發布這命令。依照他的命令一隊士兵匆忙地趕往前線。

    在張川越孤身潛入日光島深處之後，楊上校就接管了軍隊的指揮權。按照張川越留下的命令，五千人的登陸部隊占據了精靈的村落，一邊修建臨時工事準備固守，一邊四處劫掠小規模的精靈村落來獲取補給。

    開始的情況還不錯。大部分的村落都只有幾百人，多的也不過一兩千人，在五千的人類正規軍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在楊上校的指揮下人類軍隊屠了好幾個精靈村子，搶到不少食物和武器。

    但是精靈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零散居住的精靈們迅速開始逃離開了人類軍隊的掃蕩範圍。之後在人類軍隊面前集結了三萬的精靈，對著他們發起了猛攻。

    精靈的武技、箭術都在人類的平均水準之上、一般要對抗三萬的精靈長弓兵，至少需要六萬的人類戰士。五千人類軍隊迅速被壓倒了海岸邊龜縮起來，依託防禦工事和軍艦的弩炮支援頑強的防守。

    依照楊上校的性格，現在不如開始準備逃跑的計劃了。但是他們現在已經知道精靈艦隊主力正在全速回援。如果現在坐船逃走很大的幾率會和精靈艦隊撞上。那還不如在灘頭陣地繼續抵抗算了。

    這也是張川越放心地把指揮權交給楊上校的原因。他就算想跑也沒地方跑。

    精靈族的三萬大軍圍住人類日夜不停地猛攻，打的他們苦不堪言。如果是野戰，他們的五千人連牙縫都不夠給人家填的。現在只能靠臨時修建好的城寨來苦苦抵抗。但是精靈的箭術實在高超，即使躲在掩體背後，也經常被精靈射手射中受傷。幾天下來人類軍隊傷亡慘重，現在已經只剩下三千多可以戰鬥的士兵了。他們只能依靠艦炮的射程優勢和中階高手的反突擊來逼退對方的射手。

    戰艦的艦炮是他們最大的依靠。但是陸地上也並非沒有弩炮、投石機等重型攻城設備，只不過相比於移動自如的戰艦，在陸地上運送這種設備花的力氣更大。所以開始的時候精靈並沒有展開強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精靈們調集了足夠的弩炮和拋石機之後，就可以和軍艦展開對轟了。

    畢竟人類艦隊中大部分也都只是輕型戰艦而已，缺乏足夠的戰列艦。幾天下來已經被擊沉了三四艘輕型戰艦。艦隊的支援削弱之後人類陸軍的處境更加艱難，幾乎難以走出防禦工事一步。

    他們的防禦工事也並非什麼牢不可摧的城池，而是這些天臨時搭建的營寨。在精靈的猛攻下，幾天就要被迫放棄一處。步步後退之下幾乎已經快無處可逃。所有人都籠罩在絕望之中。

    楊上校精湛的指揮藝術是部隊這些天堅持下來的重要依仗。他總是能把預備隊派到最需要的地方穩定住局勢。但是戰爭打到了這個地步，他手中可以打的牌也越來越有限。剛才派出去的就是最後的預備隊了。做完這件事，他對戰鬥也沒什麼更多可做的了，隨意地躺在了地上。

    楊上校望著天空，開始胡思亂想。「如果陣亡在這裡，帝國會追贈給我什麼樣的頭銜呢？按理說是應該當上將軍沒問題了。不過能不能晉封元帥呢？從上校跳到元帥好像沒先例啊。但是話說回來，艦隊總參謀長也從來沒有區區一個上校擔任的，一般總是將軍。這樣說來如果按我實際已經應該是將軍來算的話，那就應該晉階元帥了啊」

    想著想著，他發出了鼾聲。

    「楊上校，快過來看下這邊。」一個士兵跑過來說。

    「不要叫我上校，在下是楊元帥。」他迷迷糊糊地回答。

    「快醒醒，上校。」士兵無奈地繼續搖晃他，好不容易才讓他清醒過來。

    楊少校睜開惺忪的眼睛。「什麼事啊，精靈又突破了陣線？告訴他們，我這沒有預備隊了，自己想辦法吧。」

    「不是的，上校。」士兵激動的回答，聲音已經有了顫抖。「我們的援軍來了。」

    「你不是出現幻覺了吧？」楊上校懷疑地說。不過當他接過望遠鏡站到山坡上的時候，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漫山遍野的骷髏大軍出現在了精靈的背後，一眼望不到邊，估計至少有十萬以上。而這些還不是全部，在遠程更多的骷髏正在不知疲倦地繼續趕來。在龐大的骷髏大軍面前，精靈正在節節敗退，放棄了對人類軍隊的包圍。

    曾經讓整個大陸聞風喪膽的骷髏海戰術在日光島上再一次重現。威力驚人。

    嚴格的說精靈們並不是不能戰勝十幾萬的骷髏。骷髏的戰鬥力很薄弱，一個人類士兵都能對付三四個，比人類武技更精湛的精靈士兵對付的就更多一點，五六個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這三萬精靈即使能擊退眼前的骷髏海，自身也必定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在遙遠的地平線上，更多的骷髏的身影正在隱隱出現，和眼前的骷髏拼消耗沒有任何意義。

    精靈們身手敏捷，而且熟悉地形，很快就順利地撤走了，損失並不嚴重。但至少被圍困多日的人類軍隊脫離了危險。楊上校和其他的士兵一起歡呼了起來，激動地慶祝著勝利。

    人類軍隊在解除了危險之後在楊上校的率領下在原地修整。經歷了多日的激戰，他們個個都已經精疲力盡。

    張川越召喚的骷髏大軍卻沒有休息，在和楊上校等人稍微做了一些溝通之後，數以十萬計的骷髏大軍就再次馬不停蹄地跟著撤退的精靈大軍繼續追擊。

    骷髏兵雖然戰鬥力相當一般，還不如普通人類士兵，但是他們也有自己難以比擬的優點，比如不需要補給，不知道疲倦。

    面對著數量龐大的骷髏海，精靈表現的猶豫不決。精靈種族人數比較稀少，相對來說更珍惜每一個個體的生命。他們很難下定決心和如此龐大、看一眼就感覺到頭皮發麻的骷髏大軍展開決戰。那將意味著數萬的精靈的犧牲。因此在骷髏大軍的步步緊逼下，他們連連後退，放棄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莊。

    但是他們這樣做其實正中張川越的下懷。張川越比精靈們更需要爭取更多的時間。每一天都有數萬新的骷髏在林間聖地活動著咯吱咯吱作響的骨架，加入到骷髏大軍之中。很快骷髏大軍的數量就超過百萬了。

    骷髏海戰術並不是無敵的戰術，否則張川越也無需潛入到林間聖地召喚骷髏，直接靠以戰養戰來召喚就可以了。這個戰術最薄弱的時期還是在起始階段，如果能在骷髏數量還不多的時候就撲滅他們，骷髏海也不會成型。

    但是如果放任骷髏海的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消滅起來就極為困難了，因為消滅骷髏的過程中損失的數量也會不斷加入到新的骷髏中，很容易造成消滅的沒有召喚的快的效果。

    精靈族如果一開始就拼著損失兩三萬精靈的結果和十萬骷髏決戰，完全可以消滅所有的骷髏。但是現在他們除非做好戰鬥到最後一個精靈的心理準備，否則不要對消滅上百萬骷髏有什麼妄想了。

    張川越指揮龐大的骷髏大軍有條不紊地掃清了一個個精靈的據點，焚燒著可以作為掩護的森林。儘管實際消滅的精靈並不多，大多數精靈早早就望風而逃，但是張川越並不著急。他有充分的耐心準備好之後再和精靈決戰。

    最後，超過一百五十萬的骷髏大軍逼近了精靈的首都哈丁代爾，將這座古老美麗的城市包圍了起來。這是一座數千年沒有經歷過戰火的城市，充滿了藝術氣息。精靈們必須做出抉擇，是否放棄他們的首都。

    就在三天之前，人類的議會剛剛在首相的推動下，做出了放棄調集軍隊保衛帝都，準備持久抗戰的艱難決定。

    現在，同樣的選擇擺在了精靈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撤退

    精靈王庭，精靈女王正和眾多的精靈族長者們議事。對於是戰鬥還是逃跑，爭論已經進行了很多天，但依然舉棋不定。

    和人類相比精靈族的體制更加民主。因為有更多的精靈可以在漫長的時間裡贏得尊敬，參與到議事中。這一點的優點是讓精靈的社會更加平穩團結，集思廣益之下也讓精靈的政策更加睿智。但是在面臨緊急情況的時候，這種體制效率低下的問題也會暴露出來。

    「我再說一遍，必須撤離日光島。」一個精靈法師站起來，重重地用手杖頓著地。「你們也看到外面骷髏的數量了。精靈的生命是寶貴的，怎麼能浪費在和那種垃圾的消耗之中！」

    「我反對。」一個精靈劍士立刻反駁。「日光島是精靈的傳統居住之地，有著不可估量的歷史和文化價值。這決不能讓給那些噁心的怪物糟蹋。」

    「生命比文化更可貴」

    「精靈戰士不懼怕犧牲」

    「犧牲也要有意義才行」

    「即使要撤退，也要有人留守阻擋追擊」

    「那還不如都留下拼死一戰算了」

    「犧牲少數總比全軍覆沒強」

    精靈們你一言我一語，在精靈王庭的議事廳中爭論不休。精靈女王皺起眉頭，輕輕地揉著額頭的兩邊。她很清楚他的這些同胞的性格，每一個都很驕傲和固執，爭論一天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議事廳里議論紛紛的同時，精靈女王悄無聲息地獨自離開了這裡，到精靈的王家後花園裡面散心。

    花園的中心種植著一個參天的大樹。這是精靈族的聖物「世界樹」。它的樹蔭幾乎遮蔽了整個庭院，龐大的根系深入地底。

    這並非一棵普通的大樹，儘管它開口不多，但精靈們都知道，這棵樹擁有智慧。精靈們把世界樹視為自然女神的使者，經常在它面前祈禱。

    女王跪在大樹前，默默地祈禱。「世界樹啊，精靈正在遭受邪惡的入侵。請您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

    「我是精靈的女王。我有責任帶領精靈們走出困境。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像每一種說法都很有道理。我的同胞們沒有一個願意放棄他們的立場，都在等著我做出最後的決定。可我真的不知道哪一種做法才是對的。幫幫我，偉大的自然女神。」

    精靈女王說著說著，已經淚流滿面。作為女王她還太年輕了。這些日子太多的責任壓在了她的身上。

    「孩子，你辛苦了。」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在精靈女王面前響起。

    精靈女王驚訝地抬起頭，四處張望。花園中空無一人。她很快明白了怎麼回事。「世界樹，您開口了？您是神的使者，請告訴我，神怎樣指引精靈的道路？」

    世界樹發出一聲沉重的嘆息。「孩子，我也很久沒有聽到神的聲音了。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神的指引。我只是一棵上了年紀的老樹，僅此而已。」

    精靈女王沉默了一會，但是很快又再次抬起頭。「無論如何，您經歷了比我更多的風雨。請用您的智慧告訴我，該怎麼辦。」

    「當我還是一棵小樹苗的時候，我和精靈一起來到這個島上。」世界樹用沉重的語氣說。「我愛這裡的泥土。我記得無數精靈在我的樹蔭下乘涼。我愛這個島上的一切。我多麼不願意離開這片土地。」

    「但是我要說的建議是，精靈們，我建議你們離開。你們在這個島上生活的太久，很多人都是在這裡出生的。不光是你們自己，你們的父親，你們的爺爺也是在這裡出生、生活。這樣的日子太久，久到讓你們以為這裡就是你們精靈永恆的故鄉。」

    「但我要告訴你們並非如此。至少我還記得，在我還是小樹苗以前，精靈並非生活在這個島上，而是從大陸其他地方來到這裡。既然可以來，當然也可以離開。也許這讓人感到痛苦，但既然是必要的，那就走吧。」

    「謝謝您，世界樹。」精靈女王抽泣著低下頭，向世界樹表示謝意。

    「謝謝您，世界樹。」許多聲音在精靈女王的背後響起。她驚訝地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在大廳中爭吵不休的精靈們都走了出來，站在她的背後。

    「我們都太固執己見了。在這樣的危難時刻，精靈們應該團結起來。抱歉，我們的爭吵給您添麻煩了，女王大人。」一個精靈長者站出來說。

    「說的好，精靈。這才是精靈族該有的智慧。聽到你們說撤離需要有人斷後。我只是一棵樹，不能遠離土地。斷後這件事，我來幫幫你們吧。」世界樹這樣說。

    在精靈們震驚的目光中，世界樹拔起自己的根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複雜的根系在他的下面形成了兩個強壯的雙腿。他試著在庭院裡走了幾步，地面都在震動。

    世界樹畢竟還是樹。這樣做對他自身的傷害很大。他已經決心為精靈一族而犧牲自己了。庭院裡所有的精靈都深深地跪了下去，失聲痛哭。

    世界樹發出了沉悶的笑聲，大步地走出了庭院，向城門處前進。

    這之後，精靈一族發動了著名的「哈丁代爾大撤退」。王都哈丁代爾中的精靈，包括之前躲避戰爭逃到王都的精靈們，抓緊時間離開城市逃向海岸邊。

    世界樹和其他少數志願留下的精靈參與了王都保衛戰。他們進行了英勇的戰鬥，為精靈大部隊的逃亡爭取時間。

    在超過百萬的骷髏海的進攻面前，精靈的抵抗顯得微弱無力。

    精靈引以為傲的箭術對骷髏實在用處不大，因為人類和獸人都有眼睛、咽喉等弱點，但骷髏卻沒有這些弱點，它們不知疲倦、沒有恐懼、不怕受傷，即使身上掛滿了箭矢或者缺了幾塊骨頭也照樣衝鋒。

    在滿山遍野的骷髏的衝擊下，保衛王都的精靈很快就淹沒在骷髏的海洋中。

    相比之下世界樹倒是造成了更多的傷害。作為精靈族的聖物，它具有高階強者的實力，而且比普通的高階強者還有過之，達到了高階強者的頂尖水平。它強壯的枝幹一揮就能把無數骷髏砸成粉碎。它還可以捲起石頭向骷髏中扔去，一個石塊能砸碎好幾個骷髏。

    就嚮往大海中投擲石塊，可以濺起幾朵浪花一樣。

    僅此而已。

    經過幾個小時的苦戰，付出了接近兩千骷髏的代價，張川越的骷髏海終於淹沒了世界樹，把他的根須砍成了一堆柴火。遍體鱗傷、木屑紛飛的世界樹沉重地倒在了地上，發出痛苦的**。

    張川越走到了世界樹面前，看著這個龐然大物。「你又不是精靈，何必為了他們做到這種地步呢。一棵樹長到你這麼大也不容易。」

    「精靈是我的朋友啊。」世界樹用低沉的聲音回答。「我要幫助他們。」

    「很好。你的願望實現了。請安息吧。「張川越走上前去，用手按在了世界樹的身上。

    隨著世界樹痛苦的叫聲，黑色的烈焰沖天而起，很快纏繞了世界樹的全身，並逐漸滲透到了內部。它的樹幹上被火焰燒出了濃密的黑煙，散布到日光島的上空，漸漸把整個島嶼都遮蔽在黑煙之下。

    這並不是普通的黑煙。張川越以世界樹的軀幹為燃料，用自己的暗影烈焰施展出了一個傳說中高級魔法，「黑暗天幕」。

    黑色的煙霧可以長期籠罩在島上隔絕外界的偵察，在黑暗天幕的籠罩下，張川越自己可以察覺島上各種微小的動靜，而且在黑暗天幕的籠罩下，各種黑暗生物也都有一定加成。

    從此以後，日光島不再有陽光照耀。它的名字將改名為黑暗島。

    第一百二十五章：新的穿越開始

    之後沒有再爆發什麼大規模的戰役。張川越輕易地占據了包括精靈王都哈丁代爾在內的所有精靈都市。整個日光島的大部分都被他所控制。精靈族逃到海邊之後和返航的精靈艦隊主力取得了聯繫。

    艦隊嘗試炮擊了骷髏海，雖然造成了一定的傷亡，但骷髏海立刻退出了戰艦的射程之外。黑暗天幕的籠罩下精靈艦隊主力也無法確定他們的位置。艦隊嘗試了幾次登陸都在大批骷髏的包圍下損失慘重。精靈們不得不放棄了奪回日光島的想法，在主力艦隊的掩護下逃到了托瑞爾大陸上。

    大陸上的戰爭也依然在繼續。獸人在攻破北方防線後一路高歌猛進，占據了大量的地盤，根本沒空管理。於是他們也劃出了一部分給從日光島逃過來的精靈們居住。但是獸人和精靈們各懷心思。

    獸人們對精靈關鍵時刻返回日光島的作為頗不以為然，所以在劃分地盤的時候獸人並沒有給精靈什麼好地方。忍氣吞聲的精靈在心中對獸人埋下了很多不滿，兩個種族之間種下了衝突的隱患。

    獸人向人類凱恩帝國的首都發起了進攻。防衛空虛的帝都並沒能擋著嗜血的獸人。皇帝陛下和首相均在這一場戰役中戰死。皇家近衛軍損失殆盡。傳承千年的凱恩帝國就此畫上**。

    在凱恩帝國滅亡之後，各地的貴族豪門紛紛稱王。一時間人類有了數十個新的王者，史稱「諸王時代」。

    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兩個沒有貴族背景的王者，一個是在原精靈日光島，現在的黑暗島稱王的「骷髏王」張川越閣下；另一個是在張川越支持下在大海上稱王的「海賊王」楊上校。這兩個人互相勾結，成為了縱橫大海的一股強大實力。

    楊，也就成為了繼哥爾.d.羅傑和蒙奇.d.路飛之後，第三個擁有海賊王頭銜的男人。

    大陸戰爭依然在繼續。攻破帝都之後獸人依然在前進。但是他們的腳步不得不漸漸放慢。一方面，他們自己的補給線已經拉的過長；另一方面，人類強大的戰爭潛力開始慢慢地發揮作用。

    在戰爭初期，獸人們沒有受到太多的抵抗，但是淪陷地區的人類強者和勢力並非是消失了，而且逃亡到了安全的地方。現在人類已經快要無處可逃了，所以這些強者們也都聚集在一個又一個新的王者的旗幟下，以人類的名義，對獸人宣戰。

    在安塔爾河戰役，人類十八路諸侯的聯軍大敗獸人，讓他們吃到了戰爭爆發以來的首個敗仗。十萬獸人大軍，逃回來的不足六萬。

    接下來戰爭的天平開始逆轉。當失去了開始的勢如破竹的氣勢之後，獸人和人類在魔法、煉鐵等各個方面全方位的差距開始顯示出來。儘管有時也有小的勝利，但在大的戰略方面獸人再也無力回天。在兩年之後終於被人類再一次逐出了大陸內部，趕回了草原。

    戰爭，結束了。

    相比於戰前，每一個種族都損失慘重。人類由一個統一的帝國被肢解成二十個以上的王國，要統一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獸人最後還是被趕回了草原。他們的國境線還是推進了不少，達到了草原的邊緣。但是他們的人口在戰爭中損失慘重，很長時間內都無力再擔負大的戰役了。

    精靈，本來打的是坐山觀虎鬥的平衡戰略，想只動用海軍打無接觸的戰爭。但是卻被迫拖入了陸地戰爭，人口稀少的他們損失了數萬的精靈不說，還失去了日光島這個可靠的大本營。現在他們在大陸上占據的地盤雖然能夠容身，但是資源等方面都很不理想，對精靈的長期發展制約非常嚴重。

    這一場戰爭，沒有贏家。

    大陸法師公會總部，天空之城。

    「張川越，好久不見。聽說你小子稱王了？」賈森大師打趣張川越。

    「老師您就不要取笑我了。誰都知道，對於高階法師王冠這東西值不了什麼。」張川越苦笑著回答。

    站在張川越身邊的都是他熟悉的老朋友。有賈森大師，布雷斯大師，還有這幾年同樣晉階成高階法師的他的同學，丹皮爾。另外幾個高階法師，也都是這些年來他比較熟悉的朋友。

    「丹皮爾，你這傢伙也成大師了啊。」張川越拍拍他的肩膀。「恭喜你了。」

    「切，不要擺出一副前輩的口氣，你剛入學的時候，我可已經是學院的首席生了，張川越學弟。」丹皮爾回答。各位高階法師們都是一陣大笑。張川越也笑著聳了聳肩。

    張川越現在儘管名義上是黑暗島的骷髏王，但是實際上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黑暗島上並沒有太多的普通人類居住，全都是大批的骷髏。

    張川越原來的手下，如影魔的成員，他都交給了楊上校。在楊上校的率領下這些人成為了縱橫大海的海盜。黑暗島可以作為他們的後盾和關鍵時候的避風港，但並不允許他們長期居住。

    黑暗島上除了數百萬的骷髏之外，只有張川越和另外幾個亡靈法師。在布雷斯大師的介紹下，好幾個亡靈法師把自己的實驗室搬到了黑暗島上。這裡經過改造，成為了亡靈魔法實驗的聖地。有數不盡的精靈屍體可以用來做實驗。因為這個功勞張川越和許多亡靈大師結下了友誼，甚至還在布雷斯大師的推薦下成為了亡靈魔法協會的副會長。

    在眾多高階亡靈法師的威懾下，黑暗島成了大陸沒人敢輕易涉足的禁地之一。這裡成為了最大、也是最優秀的亡靈魔法學院和魔法研究聖地。在法師中名氣很大。

    張川越這次來天空之城是為了參加幾位大師組織的位面探索活動。這是高階法師經常組隊進行的活動，在不同的位面旅行中，可以收穫很多新的知識。魔法師熱衷於這種對未知的探索。

    天空之城作為所有法師的聖地擁有大量的傳送門，是最方便的位面旅行之地。通過這些傳送門，可以往來於各種不同的世界。

    「準備好了嗎大家。」賈森大師收斂了笑容。德高望重的他是這次旅行的隊長。「尤其是張川越和丹皮爾，你們兩個年輕人還是首次參加活動。小心一些。」

    「沒問題。」「準備好了，老師。」張川越和丹皮爾分別回答到。

    「好的。那麼，讓我們開始這次旅行吧。」賈森大師開啟了面前的傳送門。燦爛的藍色光芒籠罩在了門上。

    看著傳送門閃爍的光芒，張川越心情激動。一個念頭不可遏制地湧上了他的心頭。

    「地球，我的故鄉。在無盡的位面旅行中我會再次看到你的樣子嗎？」

    懷著這樣的心情和期待，張川越跟著眾位大師走進了傳送門的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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