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莊四郎跑出來,見聞百翎的時候,宗俊卿的人就通過無意中交談,說莊四郎見聞百翎去了,讓知道莊四郎心悅聞百翎的莊四奶奶心情大為不快,所以便後腳跟了過來。
因早聽說莊四郎心悅聞百翎,又知道聞百翎今天要來,為了將聞百翎比下去,所以莊四奶奶今天打扮的特別隆重,妝化了一次又一次,頭上堆滿了貴重的首飾,衣服也是最新最漂亮的,為了穿出氣勢與富貴,穿的還特別艷麗,盛裝打扮而來,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讓人一見就有國色芳華之感,別人看到她,第一眼望去,眼裡就只有她那些奢華服飾,臉嘛估計都會忽略了,她知道聞家姑娘長相不俗,自己恐怕不是對手,所以就揚長避短,想靠這一身氣勢,壓聞百翎一頭,結果發現聞百翎雖打扮的挺普通的,但絕色殊容,卻不是她一身華服貴飾想壓就能壓的下去的。
聞百翎那張絕色的臉,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別人或許看到她的奢華服飾就會忘記她的臉,但聞百翎卻是,別人看到了她那張絕色芙蓉面,卻會忘了其他,在人群中,不需要尋找,一眼就能看到她,別人被她襯的就像背景了似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只有她,看起來光芒四射,看的莊四奶奶不由沮喪,想著看來自己這是沒能扳回一城,壓倒聞百翎的風頭了,看來自己丈夫只怕不會輕易放棄對她的喜歡了,想到這一點,沮喪感下去,惱怒感沖了上來。
古代是三妻四妾,但,人的感情,哪可能是制度說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畢竟人又不是機器人,讓怎樣就可以怎樣,莊四郎長相不俗,為人溫柔,幾乎不會為難女人,顯然很容易讓這個時代容易碰上渣男的女人心生好感,芳心陷落,而莊四奶奶正是如此,既然喜歡莊四郎,對莊四郎心中有人,自然就會嫉妒了。
除了莊四奶奶,當年聞百翎見過的莊四郎那些姬妾也因聽到了這個消息,跟了過來,這也是聞百翎看著有些眼熟的姬妾,遠遠跟了過來的緣故。
莊四郎看著老婆小妾都來了,不由既尷尬又惱怒,想著她們怎麼在這兒,她們一來,他這深情款款的樣子立馬就顯的有點搞笑了,想想看,人家宗俊卿對聞百翎一往情深,一個小老婆都沒有,而他呢,妻妾成群,跟宗俊卿的情深怎麼比?!
其實不是他想妻妾成群,如果早知道會喜歡上聞百翎,他肯定一個女人都不碰的,然後只愛聞百翎一個人,哪知道等他碰了一群人之後,再發現喜歡上了聞百翎,他倒有心遣散眾女嫁人,畢竟姬妾之流,本來就可以打發走,有的人家甚至發賣,沒說一定要負責的,但他善良心軟,看著眾女哭泣,他實在不忍心,所以只能留了,以至於每次對著聞百翎深情款款,這些人一跑出來,好好的畫風就變了味,天知道他也不想這樣的啊,明明他是那麼喜歡聞百翎,這些人不過是他不忍心所以留下的,根本就不喜歡這些人。
但說的口乾也沒用啊,在宗俊卿的對比下,說的不如做的,他就算說他再怎麼喜歡聞百翎,有宗俊卿珠玉在前,人家也不會相信他的甚至喜歡他的,這讓莊四郎只能憂鬱、無語、吐血。
其實不光深情比不上,便是能力也比不上。
宗俊卿跟他一樣大,卻已貴為翰林,而他,不過是蔭封來的七品閒官。
原來莊四郎進學後,屢試不能中舉,莊四郎是富貴公子心性,並不想再考,於是便讓老侯爺幫他蔭封了個七品閒差,這種閒差,對有仕途野心的人來說可能太痛苦了,但對只想當富貴公子的莊四郎來說,倒是甚合其心,他一直也覺得挺好的,而且他考中了秀才,依莊家的實力,將來晉升到六品也不是難事。
直到宗俊卿中探花,入翰林的消息傳來,一直視宗俊卿為競爭對手的莊四郎,就再也不覺得他那七品閒差挺不錯的了,覺得跟宗俊卿一比,自己簡直是太差了,所以這會兒便想著,也難怪聞百翎對自己再無一絲情意了,人家如今的丈夫,條條列出來都比自己強太多了,也難怪她會把自己忘到了九霄雲外。
於是這會兒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聞百翎與自己老婆熱切交談,將他甩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聞百翎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明顯有敵意,但大概礙於她的身份,不敢對她怎麼樣的莊四奶奶,笑道:「不知道莊四奶奶找我,有什麼事嗎?」
莊四奶奶找聞百翎哪有什麼事,不過是心裡不忿莊四郎對聞百翎心存愛慕,所以想過來干擾罷了,這時聽了聞百翎的詢問,心裡雖對聞百翎百般厭惡嫉妒,但臉上還是笑得像朵花似的,道:「我對宗大奶奶一直仰慕的很,所以聽說姐姐來了,便想一見罷了。」
聞百翎聽她這樣說,便知道她沒什麼事,於是只一笑,道:「莊四奶奶說笑了。」
不光莊四奶奶對聞百翎眼含嫉妒不快之意,便是莊四郎的那些姬妾,也對聞百翎有異樣的情緒,不過她們倒不是嫉妒,畢竟聞百翎跟她們的地位千差地別,她們一介七品小官的姬妾嫉妒個未來的國公夫人,說出去要笑掉人大牙。
所以她們此時的異樣情緒,卻是尷尬。
不錯,尷尬,不自在,一想到那會兒在聞百翎跟前做無禮之語,想給聞百翎來個下馬威,結果如何,好不容易求得莊四郎沒將自己人等打發出去,還想著等聞百翎將來來了後,在她面前借這事耀武揚威,以顯示她們才是少爺心頭寶呢,結果,人家根本就不屑於莊四郎,嫁了未來的國公爺,於是她們當初那番下馬威動作,在如今看來,還真是有夠尷尬的,有一種自視過高得瑟不已耀武揚威,結果人家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她們在搞笑的感覺,也難怪這些人見了聞百翎覺得尷尬,不自在了。
於是莊四郎想找聞百翎談談別後離情的想法,就在一群心思各異的女人攪和下進行不下去了,沒辦法的莊四郎只得嘆息了聲,向聞百翎告辭了,跟聞元娘道:「大嫂陪宗大奶奶聊吧,愚弟先失陪了。」
莊四郎交代聞元娘,卻沒交代莊四奶奶的舉動,讓莊四奶奶心情越發不好,不過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在一邊絞著帕子。
聞元娘看著眼前亂轟轟的情景,覺得好笑,便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忙你的吧。」
莊四郎又看了聞百翎一眼,但失望地發現她沒在看他,而是在跟聞元娘交流,再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再次嘆息了聲,離開了。
莊四郎一離開,莊四奶奶等人站在這兒覺得尷尬,也跟著離開了,於是瞬間又只留聞百翎和聞元娘姐妹了。
聞元娘看著這一場鬧劇,不由笑道:「四弟家女人太多,他又不善管理,讓你見笑了。」
聞百翎搖了搖頭,道:「這有什麼,人多就容易出亂子,很正常。」
「對了,我聽說六妹在仁郡王府病了,你可打算過去看看?」聞元娘道。
聞百翎驚訝地道:「怎麼回事?」
「那天回娘家,聽我娘說的,我娘是聽宋姨娘說的,宋姨娘說六娘在仁郡王府不知道怎的生了病,她很擔心,想過去看看,要是家裡人願意陪她一起去,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才知道的。」聞元娘道。
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且還是庶堂妹,又只嫁了個奉國將軍為妾,但好歹也算姐妹,生病了,似乎也該去看看,所以聞元娘才這樣說的。
聞百翎聽了她的話,顯然也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於是便道:「那要有空,一起過去探望吧。」
兩人談定後,便聽前邊有人喊開飯了,於是便吃飯去了。
進去後,莊家人便向聞元娘投去了詢問的眼神,聞元娘看了,不由朝他們搖了搖頭。
莊家人看聞元娘朝他們搖了搖頭,便知道事情沒辦成,臉上都有些不好看,但也不敢對聞百翎夫婦冷遇,相反為了拉攏他們,還要竭盡所能地奉迎,所以當下臉上的難看只是瞬間,馬上又是堆笑的模樣。
聞百翎卻是個細心的,看著他們言不由衷的笑不由覺得好笑,倒也不戳破,而是自在地吃過了飯,期間莊二夫人一臉複雜地看著她,她也當作沒看到,並未放在心上。
不怪莊二夫人神色複雜。
莊二夫人想著那時候聽說兒子對聞百翎感興趣,自己還嫌棄聞百翎配不上她的兒子,想找她的茬呢,結果呢,她看不上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看的上她家呢,這不,人家現在都是國公世子夫人了,遠比嫁給她兒子強得多,想到這兒,莊二夫人不由暗暗慶幸當時宗俊卿與聞百翎說話,讓她上前教訓聞百翎的話沒說出口,要不然這會兒見到,真要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