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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直都沒有消息,開始還說使節什麼,到後來直接就沒有了聲音。曹將軍和楚昊往上遞了無數摺子,全都石沉大海,連點水花都沒濺起來。
阮·情報頭子·白把情況摸了個大概後,冷笑:「現在裝死,等以後有錢賺了,可別詐屍。」他們是不是忘了草原上還有個玫瑰鹽礦?
楚昊伸過手,拍了拍阮白的肩膀,轉頭對田凱復說道:「那就照計劃行事吧,明早出發,一切小心。」
田凱復肅容而立:「下官遵命。」
第二天,一眾順陽關將領在曹將軍的帶領下,列隊送了田凱復和方羽出城關前往草原,然後一走就是兩個多月。
田凱復離開的時候還是盛夏,回來的時候已經秋收完畢,阮白也裹上了皮裘。
這麼長時間風餐露宿,田凱復整個人都黑了一圈,人也精瘦了許多,倒是精神看上去很不錯,一進到千戶府里就開始嚷嚷:「有啥吃的,快點端上來!我現在能吃掉一頭牛!」
方毛毛跟在邊上,也是一臉鄭重地點頭:「兩頭!」
廚藝的自信和廚藝的好壞,完全沒有關係。
田凱復對自己的廚藝再怎麼自信,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暗黑大廚的事實。這個從小就精養著長大的大少爺,食材到他手上除了被糟蹋沒有第二種結果。方毛毛原本倒是不挑,可惜一個被蜜汁肉脯就能勾搭走的宗師,吃貨的心也是很堅定的!
兩個人在別的方面一路暢通,但是在吃的方面是真心受苦了。
阮白也沒打算虧待他們,要牛肉就牛肉,直接端了一大碗牛肉粥上來。
田凱復拍桌:「你先生我給你去草原賣命,回來你就給我吃這個?!」像話嗎?!雖然粥聞著很香,裡面的肉看著也不少,上面還有青翠的蔥花點綴……
方毛毛跟著拍桌:「再來一碗!」
阮白收走了方毛毛的碗,用一種帶壞小孩子的眼神責備田凱復:「看你們的樣子應該餓了很久了,先就吃一碗粥,一會兒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醒來再吃別的。」
一大碗粥對方毛毛來說,根本就沒感覺,還想據理力爭,卻聽到了禁句。
「醒來有蜜汁肉脯吃。」
田凱復看著立刻乖乖聽話的方毛毛,頓時……蜜汁肉脯,他一定要學會!
兩個人很快就去睡覺了,公文……哦,半官方性質的協議呈現在阮白和楚昊面前。
曹將軍和越澤王也很快趕了過來。
阮白先安撫瘦了一圈的好友:「阿清,你放心好了。那些匈人很快就會被送去南方了。」
聞言,越澤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有什麼要準備的,我立刻去安排,再不走的話,時間就耽擱了,萬一封路了怎麼辦?」對于越澤王來說,只要自己的地盤上沒有危險元素,那就萬事大吉。至於那些匈人們被送去哪裡,他才不管。
阮白早就有所準備:「必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麻煩阿清去通知他們一下。有需要的,三天內可以到關城換取需要的東西,有人會接待他們。」
這兩個小部落日子過得苦,逃命的時候又丟失了幾乎所有的牛羊;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就身無長物。馬匹,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曹將軍早就已經摩拳擦掌了:「勞煩王爺了。這兩個部落既然內附,那就是咱們的兄弟。雖然一時半會兒的還沒法當周人,可是做兄弟的絕不會虧待了他們!」
越澤王完全不領情,到底不敢和曹將軍打擂台,只是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楚昊看著上司,無奈道:「將軍大人這番話得去跟匈人們說,和常年被匈人迫害的順陽人說,不太合適。」
曹將軍頓時一臉尷尬。
阮白倒是撇開這點不提,轉而道:「左右這一批人得先當一次規矩立起來,不能太虧待,讓其它想要內附的匈人覺得內附不好;但是也不能太好,讓咱們大周百姓覺得不忿。」只要定居下來,世代通婚,要不了三代人,自然就會變成一家人。
這個年頭的老百姓其實哪兒都一樣,都是為了吃飽穿暖,再能有片瓦棲身就已經足夠滿足了。
「這些就交給我吧。」楚昊現在管著政務,對這方面熟悉,「老田談下來的在草原設立驛站,可行麼?」
「有什麼不可行的?」對於這一點,阮白簡直對田凱復佩服死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現代都有人運用快遞干一些暗搓搓的勾當,在這個年代讓周人去匈人的地盤上開快遞,簡直就是嫌自己的地盤不夠太平!
好棒!敵國老大邀請特工去他們地盤安營紮寨!雖然中間牽涉到好多細則,雖然郵局什麼的在草原上只是一個民間組織,包括關於兩個匈人部落的安置問題,目前的性質也偏向於民間私人僱傭;畢竟田凱復出面的時候,並沒有得到朝廷的任命;哪怕他是一個官員,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作為私人行動;但是這結果……可操作餘地很大呀~
要不是還有曹將軍在,楚昊簡直想把阮白那雙躍躍欲試的眼睛給捂住。這傢伙以前還會裝,現在這種連裝都沒法裝的樣子……好像草原人民真的是危險了啊。
順陽的工作效率本來就高,在經過了京官們的培訓補充了專業知識和開闊了眼界之後,效率更加提高了。
說三天就是三天。一百多名匈人老少全都被打包妥當,由幾名驛卒和一隊官兵帶領著前往嶺南。在大周幾個月下來,他們已經徹底改頭換面——衣服換成了布衫,只有外袍還保留著皮裘,但是也改成了周人的樣式;髮型也是;身上臉上全都洗了個乾淨。單從背影來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區別來。
當然,匈人的五官比周人更加立體,這點是沒法改變的。不過他們要去的是嶺南,當地的一些山民,也有一些五官立體的。若是這些匈人足夠爭氣,等到嶺南開埠。屆時會有各國的商人往來,他們的長相也就不足為奇了。
他們自覺做成了一件大事;但是沒過幾天,他們卻迎來了盛怒中的平西王。霸王龍上來就給了楚昊一巴掌。
楚昊長這麼大,從來就沒見過自家老爹那麼生氣的樣子,腳都軟了,被一巴掌打得扎紮實實。
「啪!」
阮白看著楚昊一口血吐出來,心口一顫,好容易按下情緒,說道:「爹,有事咱們書房去說。」
霸王龍啪啪啪大步流星地走去了書房。
阮白小聲問楚昊:「怎麼樣?」
楚昊呸出一口血沫,用舌頭舔了舔裡面的槽牙:「沒事,牙齒磕破肉了。」
阮白伸手摸了摸楚昊開裂的嘴角,看著上面的一絲血跡皺眉。
楚昊一把將他的手握住,走進書房,轉身就把門關了。
霸王龍在書房裡快速地來回踱步,那樣子簡直要把地板犁出一道溝來,看到兩個兒子進來,重重哼了一聲,低吼一聲:「你們兩個是不是要造反?!」
「啊?」阮白目瞪口呆。大樹底下好乘涼,他造反幹什麼?再說大周這爛木頭一樣的江山,對他有啥吸引力得造反?
楚昊倒是立刻就轉過彎來:「爹!要造反難道我還會做這些事?我直接等著大周爛掉不是更好?」
大周國力衰弱,許多地方用民不聊生來形容並不為過。多數地方也是盜匪橫行,山有山賊,水有水匪,哪裡都不太平。
甚至連起義軍也不罕見,每隔個三五年,總會有一支兩支起義軍造反。
這樣的大周,根本就不用去等著別人做什麼。他若是有心,在背後推波助瀾都可以。他犯得著去開荒嶺南,他直接發展順陽不行?嶺南值錢,難道草原上的牛羊馬匹就不值錢了?
「你跟我說這些有用嗎?」平西王冷冷地看了一眼楚昊,「勾結匈人,私通外敵,哪一樣要不了你的小命!還是說你想把田家大郎或者是咱家小二給拋出去?」
「當然不可能!」他是那種出了事情就甩鍋的人嗎?
阮白一扶額:「所以,朝廷不作為,也不容許別人作為了?我敢說,要是我們把那些匈人推拒門外,肯定一樣也會被參,不過是換個詞罷了。」
既然敢做事,那就得擔責任。無論是朝廷的人,還是之前在順陽關的高層將領們,扯皮的重點無非就是誰擔責任。國家之間的關係,實在牽連重大,沒人有膽子能扛得住。
偏偏老皇帝雖然有眼光,性格卻有些優柔寡斷,對平西王府一直暗中堤防,而且自身又受到多方制肘,難有作為;太子空有一腔熱血,在這種問題上只會想著把匈人殺光。
平西王沉下臉:「你們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
「他們是想要炸彈。」楚昊握緊阮白的手,面對著平西王,「他們想要我們把嶺南的山炸平的方法。」
「哼。知道這一點,你也不算太糊塗。」平西王總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個……炸彈,你們不拿出來肯定有你們的顧慮。不過現在這個局面,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明白,朝廷並不真的敢跟平西王府撕破臉。
這兩年大周的日子是比往年要好過了不假;但是西部的發展更加迅速。而且炸彈這種連山都能炸平的大殺器,握在阮白和楚昊手上。真要打起來,朝廷的勝算……就是現在的大將軍還是平西王府的女婿呢!
到時候難道讓女婿來打老丈人麼?
而除了左元亮之外,朝廷現在的將領,有哪個敢來攻打平西王的?鄭家軍雖然強悍,可那是水軍。上了岸,他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他們。
霸王龍已經在認真計算著造反的成功率了……
阮白突然朝平西王跪下:「爹,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考慮不周,連累的昊哥和王府。我這就向朝廷上書請罪,辭去官職。」
作者有話要說:二狗·小白(* ̄w ̄):霸王龍的一巴掌過來,你就磕破點皮,這不科學啊!
大狗·柿子w( ̄_ ̄)w:那還要怎麼樣?
二狗·小白(~ ̄▽ ̄)~:就算沒變成柿子醬,怎麼也該變成柿餅啊~
大狗·柿子w( ̄_ ̄)w:噫!窩從小被窩姐打到大,抗揍能力早就宗師級了好嘛!
二狗·小白(* ̄w ̄):果然,你就是仗著臉皮厚!
大狗·柿子(~o ̄3 ̄)~:對媳婦,當然要臉↑皮↓厚↑
這章寫得好卡好卡好卡_(:3ゝ∠)_
突然發現,正文快完結了啊~想看的番外可以點單了(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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