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爺今年57歲,自從在31歲那年,逼走了同是干土方的馬瘋子之後,就沒有人敢這麼打他的臉!生意越做越大,顏色越洗越白。.v.o近十年內,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他動用黑道的手段了。只要北城福爺的名字亮出來,對方只要知道些斤兩,馬上就乖乖就範。
而今天,那個叫劉忙的小子那麼狂,他是真有根基還是無知者無畏啊?
人越老越精,因為一時意氣之爭就得罪了大神,這種事情福爺當然不會做。不過什麼都不弄清楚,就把這口氣咽了,以後傳出去,也沒法混了。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福爺陰沉著臉,問身邊馬三爺道。
七里橋的馬三爺,那是八面玲瓏的人物,各種消息也最為靈通,最善審時度勢。這次本來想兩邊討好,都賣個人情出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全給弄砸了,他這個和事老也弄得里外不是人。
「表面身份是礦高一的學生,現在已經是全校的老大了,不過這小子可並不簡單。」
福爺新說這不廢話嗎?一般高生敢來鬧自己的場子嗎?還左右擁抱的。對了,左擁右抱!不妨從那兩個女孩方面下手,這兩人都認識,黃奈是鎮長的女兒,盧嫣是富商的千金。不過這兩個女孩也都是礦的學生。
媽的,會不會是這小子抱著兩個同學來狐假虎威啊?要真是這樣,自己這面可就栽大了!
看福爺臉上陰晴不定,馬三爺趕緊爆料:「這小子絕不會是表面那麼簡單,福爺,我說兩件事吧!南市的白老虎知道吧?知道他怎麼進去的嗎?」
福爺一皺眉,「白老虎不是被大全給……」
他話說到一半,也明白了馬三爺的意思。白老虎進去是因為大全,但那時候陳大全可不叫仁義大全,他只不過是飯店的一個廚子而已,短短几個月,現在在南市已經是響噹噹的人物了,這背後是誰在推他?
「當時關於白老虎倒台這件事,江湖上也是眾說紛紜,有人說大全之前就和他有過節,這次就是想要他的命,他去自首是為了躲災!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他得罪了誰家的太子爺,被人一個電話就送了進去……」
話已經無需再多說了,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福爺什麼都懂。這些年自己能夠混的順風順水,不也全仰仗著頭上的那位嗎?劉忙那句話說的不假——**的天下,自己連個家奴都算不上。大全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聲名顯赫,難保不是背後有人在扶植。
想到這,他又猶豫了,這個面子還找不找?總不能被一個小孩子幾句話就給嚇住吧?
馬三爺看透了福爺的心思,提點到:「福爺,您不是和關鎮長很熟嗎?」
福爺點了點頭,從這下手是最穩妥的!
劉忙當天晚上之所以唬人,不在於開什麼車、戴什麼表。而在於身邊這兩個女孩!漂亮女孩多得是,縱然盧嫣和黃奈是一等一的美女,也不至於嚇住見多識廣的福爺。關鍵是兩人的身份!
能讓盧方把寶貝閨女拱手相送,這得是多大的背景?
不過他們既然都是礦的同學,這裡面就有講究了!也未必不是關係好的同學,過來幫忙演一齣戲!問題的關鍵就在她們的父輩知不知道兩人的交往。
第二天,一通電話打到了關鎮長的手機上,福爺一張嘴就是責怪:「老關,你不夠意思啊!你閨女的喜酒,我啥時候能喝上?就不能早點告訴我?」
那邊關鎮長一頭霧水,「福爺,你這說什麼呢?」
「還瞞著我?你閨女,黃奈,乘龍快婿都給你領家裡去了,你還不張羅著辦喜酒?到時候一定得通知我啊!」
「這都哪跟哪啊?黃奈還上學呢?」關鎮長說。
「什麼?她談的對象你沒見過?」福爺故意說。
「我都不知道她談朋友了,唉,這孩子什麼都不和我說!」這倒是實話,黃奈在家裡,一句話都不和這個繼父說,只有母親在家的時候,能叫一句關叔叔。
「你不知道啊?那當我沒說,當我沒說!」福爺說著就要掛電話。
關鎮長這時候急了,「老福,你這是聽到什麼風了?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唉,小輩兒的事,咱不好議論!話說那個男孩兒倒是一表人才,就是名字怪了點,叫劉忙,你不知道?」
「劉忙?噢,我知道了。」關鎮長掛了電話,點頭道。
劉忙這個名字很好記,而且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把他一個鎮長電的尿了褲子的。
這丫頭搞對象了?算起來黃奈今年18,也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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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瓶白酒下去,劉忙和大全話匣子就打開了,兩人平時都忙,真正能這樣推心置腹的喝點酒的時候確實不多。
「在號子裡,你猜我碰見誰了?」劉忙手裡攥著半瓶啤酒,說話已經有些不利索了。
對面大全也是如此,問道:「碰見誰了?東子出來沒和我說啊。」
「老熟人!你猜!」
大全撓了撓頭,「我號子裡熟人太多了,想不起來,你就直說了吧!」
「白老虎!哈哈哈!」
大全一驚,白老虎就是栽在劉忙手裡的,在裡面遇到,還不得吃虧啊?不過看劉忙這樣子,應該沒受什麼委屈。轉念一想,第二天東子就到了,東子那身手,是個白老虎也不是個。
「他要是敢炸毛,在外面能收拾他,在裡面一樣能!」大全這還真不是吹牛,現在他一句話,在監里有時候比牢頭都管用。
「別,現在他也是自己人了,也叫我老大呢!」
劉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說,笑得大全差點鑽桌子底下去,「兄弟,還是你行!」
從當初白老虎戴蝴蝶結,到百人大戰之後給大家合夥演戲,黃奈就在旁邊微笑著聽著,直到兩個人眼神迷離,腳步虛浮。大全先出溜到了桌子底下,然後劉忙滿屋子找人,全哥,全哥,你跑哪去了?來回去找人的時候,還踩了大全兩腳。
黃奈扶著劉忙走出了飯店,扶著他進了出租車。司機問:「去哪?」
「梧桐院。」
「大姐,梧桐院在哪啊?」
………………
喝醉了就容易斷片,劉忙就急得自己和全哥一起回憶,從看守所遇見白老虎,然後往後倒,就像倒帶一樣,到白老虎砸店,到第一次遇到全哥,再到之前……之前是——加班?
太忙了,新來的女主管簡直是個變態,項目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她天天紅包蓋章貴賓,天天要加更!忙的每天下班都十點多了,和老婆親熱親熱都沒時間。
老婆知道自己好哪一口,黑色的絲襪,雪白的肌膚——紅色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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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快!夾緊我!來了!來了!
老婆,你要給我生小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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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忙的大禮,果然有分量,王劍鋒這還是第一次被許局長召見!許局長剛剛成立打拐辦,自己這份成績單就遞了上去,不得領導賞識才怪呢!
心竊喜的王劍鋒,一進局長辦公室的門就愣了,許局長面沉似水,盯著王劍鋒的臉看了足有半分鐘,然後一摞材料就甩了過來。
「什麼意思?你們辦個案子,丟人都丟到國外去了!查!24小時之內,給我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頭大汗的王劍鋒,撿起了地上的材料,草草的看了一眼。是一個列印出來的頁,頁上密密麻麻都是英,根本看不懂。不過那張照片卻觸目驚心,地點正是販賣兒童案件的案發地,一輛警車停在路邊,車旁一人全身警服,正是北城派出所的所長朱易之,身邊一群混混模樣的人,抱著東西從他面前經過,他視若無物。
翻開第二頁,是對章的翻譯——《警匪配合默契,破案如同演戲》!
老朱,這可不是我想整你,你觸了許局長的逆鱗了。
警方如果全力行動,24小時可以做很多事情。回到分局,不大工夫,王劍鋒的桌面上就擺滿了相關線索。
領導的意思一定要用心領會,朱易之有什麼違法行為,那是檢察院的事!貪腐的話,還有紀委。自己雖然級別比朱易之高,但還管不到他的頭上。這些輪不到自己來查,許局長讓自己查無非要出這口氣而已,不能從老朱那出氣,那就只能從老朱包庇的那些人入手了。
老朱畢竟是個所長,也不知道是拖誰的關係上去的,能不得罪,最好別得罪。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放到領導的桌面上。動,還是不動,全由領導做主,保證主動權隨時握在領導的手,這才是為官之道。
賭場、碧泉宮,拐賣兒童案,孟月生失蹤案,這些案卷都集到了王劍鋒的桌面上。他注意到,在這幾個案子裡,一個名字出現的極為頻繁。
姜仲凡。
劉忙日記:
1、所有事情,都交由領導做主,下屬只對領導負責。於是大批警力用來刪除上領導戴表的照片,而老百姓孩子丟了,卻找不到。
2、配合默契,如同演戲。看新聞的時候,這八個字時刻浮現。手機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