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出事了。」這句話是醉貴妃黃奈說的。
一向從容淡定的黃奈。說話幾乎不用驚嘆號。而這次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劉忙眨了眨眼睛。韓露出事不是應該找黃兆新嗎。
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因為黃奈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眼圈都紅了。越急話越說不利索。「別急。有話慢慢說。」
「韓露出事了。」
好了。我知道了。都已經點過題了。劉忙一臉無奈。其實他不覺得學生時代能有什麼大事。無非也就是考試不及格。老師找家長。可是沒想到。這次還真的是大事。
「三妹她被……被侮辱了。」黃奈嘴唇發抖。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侮辱這個詞有很多種含義。劉忙就經常被竹葉青溫雪等人侮辱。不過這個詞放在女孩兒身上。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是黃兆新。」黃奈已經哭了。
劉忙鬆了一口氣。人家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嘛。或許是姓黃的小子心急了點。其實自己也惦記著「侮辱」楊柳依來著。這麼說有點不尊重女性。「被侮辱」也行。反正自己捶個腿。捏個腳都不在話下。
「沒那麼嚴重吧。他們不是在談戀愛嗎。」
「不只是黃兆新一個人。」
這孫子大方過了吧。這下劉忙頭髮都立起來了。他不是一個人。這句話放在解說里。放在相聲里都可以。可放這不行啊。他不是一個人。他不是人。
這些話女孩子很難說出口。黃奈雖然不是受害者。但和韓露情同姐妹。感同身受。原來昨天周日。韓露被黃兆新約了出去。一晚上沒回來。今天也沒來上學。打手機也不接。黃奈中午回梧桐院的時候才發現。韓露一直躲在衣櫃裡。
「我只是問她。你怎麼了。她就撲到我懷裡。一直哭一直哭。我問她受了什麼委屈她也不說。第一時間更新 」黃奈說到這是也一直哭。
其實劉忙不太會安慰人。他此刻也是心亂如麻。恨不得大喝一聲。別哭了。現在需要安慰的人不是你。結果他真的說了出來。
一句當頭棒喝。黃奈總算恢復了幾分往日的神態。至少能說句完整的話了。她此刻六神無主。而且還是在轉述一個受了更大刺激的人在情緒不穩定時說的話。費了半天勁。劉忙總算聽明白了。
周日傍晚。黃兆新把韓露約了出去。帶她去了他朋友的一個場子。是家ktv。韓露第一次去哪裡。不知喝了一種什麼酒。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半睡半醒間。她感覺自己被綁了起來。有人騎在她身上。她還隱約聽到了黃兆新的聲音。我都玩過多少回了。大哥你來吧……
其實她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醒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包房的沙發上。只感覺下身很疼。還有血滲出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她跌跌撞撞的走出包房。這時是第二天早晨了。迪吧只有幾個值班的。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她落荒而逃。徑直跑回了梧桐院。
她完全慌了。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很害怕。一遍遍沖洗著自己的身體。想把一切都洗去。可身上尚未消退的勒痕告訴她。那不是夢。
劉忙許久沒說話。案件並不複雜。事發還沒到24小時。下體可以進行傷害鑑定。尿檢可以查出藥物成分。包括繩子的勒痕都能證明犯罪事實。加上被害人口述。即便對方打掃現場證據也足夠了。從法律的層面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如果打這個官司的話。不必請律師。劉忙就有信心將黃兆新和那個所謂的大哥送進去。至少5年以上。然而問題並沒有那麼簡單。法律可以讓犯罪分子得到嚴懲。可是無法撫平受害者的創傷。現在韓露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劉忙已經想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要說這事情可能還真是因自己而起。趕跑學校的廚子之後。和黃兆新兩人的衝突表面化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黃兆新幾次明著對付自己。都沒能得逞。所以對自己的恨意與日俱增。食堂圍堵。被自己拿菜刀追著十幾個人跑。找來大飛。反而臨陣倒戈。回去還給了他一巴掌。黃兆新也知道自己的靠山靠不住了。所以千方百計的想和另一個「大哥」搭上關係。為了這個討好大哥。這個人渣不惜把自己的女朋友獻出來。
其實事實並非完全像劉忙猜的那樣。此刻黃兆新正在凡哥的辦公室里。面對著老闆椅上正在看照片的姜仲凡。他既興奮又緊張。
「看這意思。你覺得吃定我了。」姜仲凡挑起一邊的眉毛。眉毛上一刀可怖的疤痕。手裡的照片。讓他怒火中燒。面前這個小崽子竟然擺了他一道。
照片上沒什麼限制級的畫面。只不過是一條繩子。一個裝有半杯酒的玻璃杯和一團髒兮兮的紙巾。
「凡哥。我們還是在一條船上的。只不過我想通過這個手段來給我的話增加點分量而已。你是我老大。應該罩著我的。對吧。」
「我草。當你老大。總覺得後脖頸涼颼颼的啊。」姜仲凡不怒反笑。「這麼點歲數就知道給我畫圈了。等你長大點。還不知道把我埋哪呢。」
「凡哥。別這麼說啊。你讓我給你介紹漂亮女孩兒。我給你帶來了。無非就是讓你打個收條而已。怕你把這事忘了。」
姜仲凡晃著全身的肥肉。站了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好吧。這不是收條。是欠條。說說吧。這筆賬讓我怎麼還。」
「其實對凡哥您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就是想讓您給我撐腰。對付一個學生。」
姜仲凡冷笑一聲。在他眼裡這就是用打炮打蚊子。一個學生。隨便找兩個馬仔就搞定了。還要驚動自己這個層面。到底是個孩子。也沒見過什麼大場面。
看來凡哥的表情。黃兆新就知道他沒把這當回事。趕緊提示道:「凡哥。這個學生可不簡單啊。大飛。在您這也算個猛將了吧。可大飛他都不敢動這小子。上次碰了一次。直接就認慫了。」
「哦。您說的是誰啊。」
「叫劉忙。我們學校高一的學生。」
「什麼背景。」凡哥皺著眉問道。
「沒聽說過有什麼特殊背景。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現在經營著一個小飯店。」
只要不是官二代。那在凡哥眼裡。就等於沒背景。擺平一個沒背景的小孩兒。費不了太大功夫。這筆賬看來不算太虧。不過。凡哥看了看眼前的黃兆新。一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屁孩兒。還想威脅老子。是不是應該給他先上堂課啊。第一時間更新
「這事應該從兩個方面入手解決。」劉忙拉著黃奈邊走邊說道。怕人發現她哭紅的眼睛。還特意給她戴上了墨鏡。「一方面應該讓對方受到應有的制裁。一方面儘量減小韓露的心靈傷害。不過這兩方面是矛盾的。我們沒法替她做主。」
黃奈緊跟著劉忙的步伐。急道:「你的意思是報警嗎。」
「這只是常規的處理辦法。未必是最佳的選擇。我覺得是否報警我們無權替她做主。」這正是最難的地方。走法律途徑。讓犯罪分子得到嚴懲是最合適的做法。然而這樣做難免會加重受害者的精神創傷。問詢、鑑定、出庭指證。對受害者而言都會造成極大的精神壓力。更何況要承受他人異樣的眼光。這也是性侵受害者寧願選擇忍氣吞聲也不願報警的重要原因。
「不報警。我可以替她做這個主。」黃奈決然道。
劉忙疑惑地看著黃奈。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決定。
「我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你想。當年如果我報警的話。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把他們送進監獄又能怎樣呢。撕裂自己的傷口來換取禽獸伏法。不值得。現在韓露的精神狀態實在是不能再經受任何打擊了。你讓她去出庭指證。會要了她的命的。」
黃奈說的未嘗沒有道理。劉忙啞口無言。畢竟自己是男人。沒辦法站在女人角度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這種事。最好的結果就是忘記。至於如何討回公道。不一定要走法律程序。」黃奈幽幽道。眼神中露出一絲狠辣。
「忘記。如果單單想要忘記的話。也許可以做到。」劉忙突然停了下來。韓露剛剛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創傷。而且是在被下了藥的情況下。如果處理得當。通過催眠喚起體內的自我保護機制。將這段不愉快的經歷忘記。就現在的狀況來看。是有一定成功的幾率的。而且幾率還不算小。
「韓露現在是什麼狀態。」劉忙問道。
「我勸了她半天。然後安撫她睡著了。所以趕緊出來找你。現在。應該還睡著吧。」黃奈答道。
劉忙日記:
1、學校里的事情。就在學校里解決。非把黑社會拉進來算怎麼回事啊。最過分的是黑社會還在學校里弄一個支部。
2、九八年。我還沒結婚。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老婆讓人睡了。睡完了還比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他媽還真就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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