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玉的心裡還是那四個字『無可奈何!』
吳春根家開的小店,可就沒有朱家的店鋪位置那麼好,不過他們也是費了不少心思,選了個離居民區最近最方便的小街邊。
這一帶的鋪面,都是舊時候留下的,很有歷史感。
有些木門斑駁,有些牆壁上還留下舊時的貼畫。
街面的道路,都是石板鋪成,陳舊的地下水渠,一到夏季,雨水泛濫的時候,水都會漫上來。
吳春根開的小店,就在路口偏里一點,走在主街上,也能看得到。
現在是中午時分,小店的攤位前,客人也不多。
他們家的生意,大多是早上或是晚上。
「我之前路過一次,那次是早上,他們家生意還挺好,小本生意,賣的越多,才能賺的越多。」喬陽挑著擔子,走在妹妹身邊。
「小本生意就是這樣的,起早貪黑,雖說是苦了點,累了點,但只要生意過的去,刨開成本,還是有的賺。」
生意好的煎餅攤子,一個月賺的錢,不比上班的工人少,時間還很自由,也沒啥限制,只做一個早上。
兩人剛要走近,就見吳家的攤位前,圍了幾個人。
準確的說,是幾個人坐在攤位前的座位上,有點占山為王的意思,還有點不可一世,強取豪奪的味道。
只不過,這是喬月眼睛裡的情形,喬陽可就不知道了,還傻傻的問,「他們是幹嘛的?來吃飯的嗎?」
喬月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眼哥哥,這麼奇葩的結論還真的只有他能想出來。
這幾人明擺著是來找茬,瞧他們臉上的兇相就知道了。
喬月走近了,卻只看見趙梅抱著孩子坐在店鋪門口,沒見著吳春根。
「這是怎麼了?幹什麼呢?毛毛!」喬月瞄了眼那幾個人,心裡有了底。
趙梅一抬頭,看見是她,委屈的眼淚汪汪,「喬月,你怎麼來了?」
毛毛還認得喬月,蹬著小腿就要從媽媽腿上下來,兩隻小手也朝著喬月伸去。
喬陽放下扁擔,離的近了,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因為那幾個人的眼神很不友善,他壯著膽子,走到他們身邊,問道:「你們是來吃飯的嗎?」
一個平頭的年青人,不耐煩的擺擺手,「不關你的事,到一邊去!」
喬陽回頭看妹妹,喬月把毛毛接了過來,抱在懷裡,「吳春根不在嗎?怎麼就你們娘倆。」
趙梅揉了下眼睛,站了起來,「他去買貨了,還沒回來,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喬月拉住她,「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來找麻煩的?」
找麻煩也分很多種,有收保護費,也有競爭對手找來的小混混,專門給別人搗亂,找麻煩,讓別人家的生意做不下去。
趙梅苦笑道:「你別管,這事讓春根回來處理,他們都是街面上的人,不好惹,你可千萬別去招惹,春根有辦法對付他們。」
喬月沒接她的話,抱著毛毛走到那幾人跟前,毛毛也沒放開,直接踢開一條板凳,坐下來。
她的這一舉動,嚇壞了喬陽跟趙梅。
對面的四個小年青,倒是沒被嚇到,就是覺得這小姑娘也挺好玩。
「小妹妹,你這是幹什麼?」王進正是先前罵喬陽的人,小平頭,長的有點挫。
喬月不緊不慢的將毛毛放在腿上,「不幹什麼,想過來問問,你們是受人指使,故意來找他們家的麻煩,還是專門為了收保護費的?」
王進搓著下巴,笑的有點猥瑣,「有區別嗎?想在這個街面上做生意,那也得問問咱哥幾個同不同意,生意可不想做就做的,既然這一片歸我們管,就得按著我們的規矩來。」
喬月心中瞭然,「原來是收保護費,那我倒是很好奇,誰給的你們權利,讓你們在這兒收保護費?或者說,憑啥你們要收,別人就得乖乖把錢掏出來,是不是不掏錢,就壞了你們的規矩,然後你們就得坐在這兒,上門逼債?」
王進見她挺上道的,還以為是可以溝通的人,索性把話說開,「這是第二次警告,如果再不交錢,我們就不客氣了,店裡好不容易置辦的東西,被砸了也挺可惜。」
「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而且生意才剛剛開始,欠下的賬還沒還清,掙的錢勉強夠維持生計,哪有錢交給你們?」趙梅氣的聲調都變了,眼眶裡含著眼淚。
她說的也是實話,就算不是實話,他們辛辛苦苦掙的錢,還得養活一家三口人,憑什麼還得交給這幾個不相干的人。
王進突然站了起來,手一揮,打翻了桌上的筷籠,臉上凶相畢露,「媽的,你這是擺明不交錢是嗎?給臉不要臉,你以為是我們求著你?真惹毛了,老子們每天都來照顧你的生意,叫你一天也做不下去!」
哪個地方都有地痞流氓,大的小的,可謂是應有盡有。
哪怕是小小的縣城,都有盤踞多年的黑道。
王進一凶,其他跟班都站了起來,氣勢上絕對很足,趙梅肯定也害怕,直往後退。
毛毛也被他的吼聲,嚇的哇哇直哭。
喬陽站直了沒後退,「有話可以好好說,別嚇著孩子!」喬陽這話是從胸膛里擠出來的。
喬月拍哄著毛毛,「乖乖,別哭,我幫你揍他們好不好?」
喬月也沒站起來,毛毛還在腿上坐著,就那麼以極其彆扭的姿勢朝王進的腿上踢了一腳。
這一腳踢的並不重,王進也沒有摔倒,只是被逼的後退了幾步,等他站穩了,臉上閃過不可思議的神情,但更多的是憤怒。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替他們出頭?還是以為我們不敢動手?」
另外幾個人也開始抄傢伙,「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們還不會動手!」
喬陽握著扁擔,擋在妹妹面前,「我看你們敢,光天化日,你們還敢當街打人!」
「喬月,別跟他們起衝突了,」趙梅想把孩子抱回來,「幾位大哥,你們的錢我們一定交,請你們高抬貴手,別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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