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您想動傅向前?」
「怎麼,他動不得嗎?」
「當然不是,您想動的人,肯定能得了,只是為了一個傅向前,也不至於讓您親自去處理不是?」
「你小子,少在那揣測我的想法,」韓應欽又拿起在喬月的資料,「你說這丫頭是真的敢開車衝進河裡,還是他們在資料上誇大其詞了,還敢跺掉一個人的手,踩成碎渣,如果是真的……」
韓大叔後面的話沒說,國安局的人做事手段,有很多都不能拿出來說。
他們只要結果,不講過程。
一旦查實某些情況,審訊的手段便可以殘忍。
韓易不敢多說什麼,他拿不準這位說的話,到底是個什麼風向,「這是我們自己人傳來的資料,不會有誤,也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情況,看一個人的品性,隻言片語哪能看的清,您這是要親自去挑人哪?」
韓應欽推了下椅子,從位子上起身,脫下軍綠色,拿起黑色風衣穿上身,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衣,配上黑色風衣,簡直不要太酷,「我不挑人行嗎?指望你們幾個?一個個的嘴皮子耍的挺溜,真到了用得上的時候,就會給我找麻煩。」
韓易好想大叫冤枉,他們個頂個的頂尖,個頂個的千里挑一,哪次任務做的不完美?
怎麼到了您嘴裡,就成了半吊子,不中用的一群廢柴了呢?
韓帥整理了下衣領,一絲不苟,走到韓易面前,重重的嘆息,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是你的錯,不知道差在哪,為師很心疼,此次南下之行,你跟我一起去,在溫室里待久了,也該出去曬曬太陽!」
韓易目送韓帥踏著月光而去的翩然背影,嘴角直抽搐。
如果國安局的人也算溫室的花朵,外面那些又算什麼?
當然了,韓帥的標準,跟普通人的標準可不一樣。..
韓應欽走出辦公樓,陰暗的道路,孤寂的背影。
頭頂的月光並不明亮,甚至是帶著幾分陰魅。
韓帥看了下手錶,已經凌晨兩點了,難怪感覺四周陰森森的。
不過韓帥可從來沒有怕過鬼,他就是專門捉鬼的。
人心裡的鬼,比陰曹地府的鬼還要險惡。
韓帥住的地方,就在辦公室的樓後面,國安局的宿舍樓。
明明有近路,他卻不走,只要回去,必要繞路,從外面繞上一大圈,才肯踏進寂靜的樓道,回到那個沒有生氣的家。
這世上好像沒什麼能讓韓應欽害怕,可是打開房門的一刻,看著冷清的家,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怕了這樣的孤寂。
他是人,不是神,神仙做久了還想下凡走走,經歷一番,因為活的太久,本身就是一種折磨,更何況是人。
進門,關門,脫下衣服掛好,窩進沙發里,便再也不想動。
有時他可以這樣坐一夜,偶爾也回房間裡睡覺。
衡江的清晨,伴著瓢潑大雨,下的昏天黑地。
喬姑娘好無奈,她還想回家看看呢!
聽說爸爸已經出院,回家休養了。
可是這麼大的雨,車子根本沒法開回靈壁鎮,更別說回到村里了,除非打赤腳,蹚著一路的泥濘,走上幾個小時,從早上走到中午。
並非她吃不得苦,只是某人攔著。
封少有自己的打算,訂婚說白了,就是他們兩人的事,先自個兒過好了,再去招待其他人吧!
所以,封少先將車子開回了自己的別墅,這個時候,他連爺爺住的大院都不想回。
「不吃飯嗎?」喬月摸摸空癟癟的肚子,歪著頭,可憐兮兮的瞅他。
封少停好車子,微笑的看她,「你先回去,我去給你買!」
這麼大的雨,他怎麼捨得讓她再跟著跑一趟。
封瑾遞了把傘跟鑰匙遞給她,「知道你肯定沒帶,這裡有人固定打掃,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二十分鐘之內,肯定回來。」
喬月被他的眼神燙到,急忙轉開視線,一把抓過東西,打開車門跳下車,也沒撐傘,低著頭跑到門廊那。
封瑾目送她拿著鑰匙,準備開門,才驅車離開。
變故也就在開關的一瞬間,喬月一打開門,看到門口的兩雙女式皮鞋,眸光一閃。
這是年輕女人的鞋子,一雙黑色高跟,一雙少女粉嫩。
客廳里,也有人在說話。
裡面的人似乎也聽見開關的聲音,急急的跑出來。
「你,你回來啦!」封含玉穿著一身粉嫩的少女裙,站在那,看見喬月,似乎還挺驚訝,但是當她看見喬月身後沒有人時,明顯鬆了口氣。
「含玉,是不是封瑾回來了?」緊接著,一個輕快的女聲,出現在封含韻身後。
喬月笑了,美眸一掃,瞅見她腳上的女式拖鞋,那是封瑾給她準備的,現在卻套在一個令人討厭的女人腳上,著實讓人不爽。
「哦,原來是你,只有你一個人嗎?封瑾呢?」陸曼問的十分自來熟,再看她腰上繫著圍裙,竟然還是一副當家女主人的派頭。
喬月還在笑,把手裡傘,隨手一扔,緩緩的走進來,「你們怎麼在這兒?」
封含玉以為只有喬月一個人,再聽到她的語氣,立馬不痛快了,「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這是我哥哥的家,我當然能出現在這兒,倒是你,還沒結婚,就跑到男人的私宅,你不會覺得難堪嗎?」
喬月收起笑容,眯起眼,打量著封含玉,才多久沒見,小丫頭言詞夠犀利的,態度也夠惡劣,變化還真是大。
陸曼也放鬆下來,輕輕拉了下封含玉的胳膊,「含玉,別這麼跟人家說話,那樣不好,她是你哥的未婚妻,而且她有鑰匙,來這兒肯定是你哥允許的,我做了早飯,喬小姐如果不介意,一起用餐吧!」
說著,她走到玄關,將扔在地上的雨傘撿起來掛好,又蹲下身打開鞋櫃找拖鞋,「抱歉喬小姐,這兒拖鞋不多,你將就一下。」
她拿出一雙老土的拖鞋,喬月認得,那是來這兒打掃衛生鐘點工的。
如果喬月不是現在的喬月,而是尋常的小姑娘,現在肯定捂著臉,氣的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