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清離開醫院時便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站在住院樓門口。
看長相和住院的老大爺有七八分像。
要是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病人的兒子。
「同志,你好。你是來看望家人的嗎,我看你一連來了好幾天。前兩天醫院是不是來了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你知道嗎?」
「老人?」
「對,是老頭,大概六十歲左右」
李明清見他心虛的樣子問道:「你是他什麼人?」
「我——我是他兒子。」
「兒子?你這做兒子的把親生父親扔在醫院大門口不管?」
這兩天看的出來老大爺不是拋妻棄子的人。
作為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即使有難言之隱老人心裡也難免傷心,不過好在還有點良心,知道出面問問。
「我是實在沒辦法了,折騰了大半年,帶老爺子去省城醫院看過,花了不少錢。
我就是一個小工人,為了給老爺子治病把這幾年的積蓄全花沒了。
再這樣下去我媳婦要帶著孩子回娘家。」
他說的左右為難。
生病就是無底洞,就是醒了生活也不能自理。
「得了,別說些有的沒的,你爹在201病房。」
男子抬腿就往裡走,剛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
「同志,知道你是好人,這是五塊錢,你能不能幫忙買些水果送到病房,我就不進去了。」
被發了好人卡的李明清看著面前的五塊錢。
說道:「我是這兒的醫生,你爹是我病人。」
一聽這話那人臉色瞬間變了。
被醫生看見怕是要交醫藥費,他手裡就五塊錢,得明天才發工資。
「醫生,我——」
「別你我的,趕緊去看看你爹,人醒了。」
「醒了?」
「對,醒了,過兩天就能出院。」
「是不是下半身還是不能動,得需要人貼身照顧才行?」
「這可說不定。」
他羞憤遲疑道:「那我過兩天再來吧。」
「醫藥費別忘了交。」
「等我想想辦法的,麻煩你們了。對了,別和我爹說我來過。」
撂下這麼一句話急匆匆的跑出醫院。
趙文山問道:「那是誰啊?」
「老大爺的兒子。」
「我去,他就這麼跑了?你也沒攔?」
「他說回家想辦法拿醫藥費,我攔下來也沒錢。」
「他說是這麼說,下次肯定就不來了,你等著看吧,醫藥費算是打水漂了。」
「沒事,老大爺有錢。」
「你咋知道?」
「老大爺和我說的,說是在老家埋著想不少的好東西,等好了就回去取。」
趙文山懷疑的看著他,道:「明清,平時看著挺精明的,怎麼這麼好騙,大部分人出院之後可就找不到人了。」
「隨緣吧。」
第二天來的時候老大爺已經能下床了。
老大爺感激的說道:「李醫生,真是太感謝你了,你跟我回老家一趟吧,就在縣城旁邊的村子,特別的近。」
「我就不去了。」
「沒事,那是老宅子很長時間沒人去過,估計都荒廢了。」
老大爺說完又指了指自己的腿,道:「再說了,我這腿自己去還真的去不了。」
李明清難得的好心一回,便騎自行車載他到老家。
距離非常近,十二分鐘就到了。
一到目的地。
李明清便聽到尋寶鑑寶系統說個不停。
看來是真的有很多的老古董。
老大爺帶著李明清穿過長滿荒草的院子,來到滿是蜘蛛網的屋裡。
他貓著腰進去炕洞,過了五分鐘才出來。
手裡抱著一對玉如意和兩塊金條。
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李明清心裡感嘆,「對他還真是信任,他兒子怕是都不知道破舊的老家裡面藏著大礦。」
就憑剛剛系統響個不停就知道好東西絕對不少。
老大爺說道:「這玉如意是從宮裡傳出來的老古董,現在形勢嚴峻,我不方便拿出去,就給你抵醫藥費吧,還有這兩塊金子。」
「大爺,夠了,這一對玉如意我還賺了呢。」
「李醫生,我知道自己的病特別嚴重,也就是好運遇到你,要不然我怕是已經見閻王了。」
他說的掏心掏肺。
人老了就更想活著,活一天賺一天。
「這根金條你收著。」
李明清說道:「大爺,這樣吧,我把金條給你換成錢,這樣你花的時候方便。」
「不用,我孤家寡人的花不了多少錢。」
「以後可不能帶人隨便來家裡拿出好東西,萬一起了歹心咋辦。」
老大爺笑著說道:「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李明清把他送回醫院,留下來兩瓶藥水和五百塊錢。
光金條和玉如意他就賺了好幾倍。
「大爺,我要出遠門,你要是沒地住就先在醫院住兩天,這是給你交住院費的錢。」
「用不著這麼多,之前我問過護士,二十來塊錢就夠了。」
「沒事,我可是收了你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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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清說完便騎車往供銷社去。
他出去得接近一個月,還是親自去找經理比較好。
錢開一見李明清從板凳上站起來。
「李同志,你咋來了,不是應該在家準備去首都嗎?」
「我來是想親自和你說一聲,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對,前兩天就收到了電報。」
只是收到電報要李明清去首都,還是中央直接下發的電報。
錢開啥也沒問,直接同意。
李明清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肯定是有非他不可的急事。
——
李家村。
孫佳雪在檢查已經收拾好的行李。
她知道李明清有大本事,手裡什麼也不缺但她還是給收拾的事無巨細。
向東他們寫完作業趴在嬰兒床前逗妞妞玩。
向南道:「妞妞妹妹比我妹妹還要白,特別的好看。」
「對呀,洪波還想要個妹妹。」
「小嬸嬸,妹妹長得真好看,以後我們帶她去上學。」
聽到幾個孩子說的話,孫佳雪笑著道:「還得五年才能去上學呢。」
「沒事我們可以上學回來給她讀書。」
「對,妹妹肯定特別的聰明。」
幾個孩子原本就喜歡來新屋,妞妞不哭不鬧也喜歡和她玩。
張梨花三妯娌也和孩子們說過要保護好妞妞的話。
李明清回來時,正是鄉親們上工休息的時間。
徐老婆子一邊錘著自己的胳膊一說說道:「不是說明清要去首都還要出國嗎,怎麼一直在家,不會是李家胡說八道,打腫臉充胖子吧。」
「沒必要吧,畢竟李明清真的去過首都。」
「是啊,你這老婆子第一次來上工就想挑事,沒點好心眼子。」
張翠花樂呵的說道:「就是,一肚子壞水。」
她可還記得徐老婆子壞了她和李家結親家的喜事。
要不是她橫插一腳說不定自家孫子和李家那丫頭片子就成了。
真要是結了娃娃親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村長提高聲音喊道:「少說兩句,幹了一中午活也不知道累的慌。」
「村長,你給說說理,張翠花才是沒安好心。」
「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張翠花又道:「村長,你家明蘭在家裡待了得大半年了,你沒準備給找婆家嗎?」
「先操心大國再操心別人的事。」
「就是,大國真是被你這當娘的耽誤了,多好的孩子,這一年勤奮肯干能吃苦。」
「還真別說,突然就開竅了。」
王大國在一旁聽到這話,心想,虧得李明清一板磚把他拍醒了。
大隊長看著表,休息時間到。
清脆的銅鑼聲響起。
「大家都起來幹活了,再有兩個小時下工。」
徐老婆子起來的時候湊到李老頭面前,說道:「你家明利也吃上公家糧,再有機會讓我兒子大國去縣城吧,這樣就能很快找到兒媳婦。」
「這事沒譜。」
「你們這一大家子都成工人了,找個機會把我兒子變成工人就是小菜一碟。」
李老婆子聽到這話沒好氣的說道:「快去幹活吧,這麼大年紀一點也不踏實。」
老是想空手撿餡餅,痴人說夢。
「我怎麼不踏實了,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說完抬頭看見騎自行車的李明清喊道:「明清,上班這麼早回來,趕緊幫你爹娘幹活,看看你爹娘累的,你自己捯是吃的好。」
李老婆子薅著她的頭髮。
「放什麼屁,再胡說八道把你這幾根白毛給你薅下來。」
「鬆手!不識好人心,我是為你們老兩口討公道。」
「哼,我看你分明是挑事。我身上穿的,吃的喝的,可不是你能比的了的,啥也不知道就知道瞎叭叭。」
村里人沒人搭話。
看老兩口的精神狀態就知道不缺肉吃。
看起來比鄉親們年輕了五六歲。
李明清見自家娘這麼彪悍笑著騎車回家。
「媳婦兒,我回來了。」
「這麼早回來,難道是今兒下午就要出發去首都嗎?」
「明天中午的火車。」
向西圍過來問道:「小叔,外國長什麼樣啊?」
「我給你們帶照片,等你們長大後可以自己出國旅遊。」
這話在幾個孩子看來根本就不可能實現,他們連省城都沒去過。
出國,更是想也不敢想。
他們知道能上學多虧了自家小叔。
每周去牛棚跟著幾個老師學習也是託了自家小叔的面子。
孫佳雪笑著說道:「大妞幾人還說到時候帶妞妞去上學呢。」
「正好,以後妞妞的學習可就交給你們了。」
大妞點頭道:「嗯嗯,我們肯定把妹妹帶好。」
幾個孩子說完就去屋裡看妞妞。
「佳雪,我可能得接近一個月才能回來。」
「你自己在外面可得注意安全,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外國。聽人說外國人和咱們說話不一樣,到了那邊肯定什麼都不習慣,特別是飯菜。」
孫佳雪越說越愁,仿佛去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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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清笑著輕捏了一下她臉上的軟肉,「沒事,一起去的人可不少。」
「我就是有些擔心。」
「沒事,我這麼大個人又不是小孩,到了首都給你發電報。」
明天才離開現在兩人就都捨不得了。
傍晚,李家老兩口過來看李明清。
「出門在外,窮家富路。這是一百塊錢,你拿著。」
「爹,我有,帶了三百呢。況且我吃的住的自己不用操心,國家給安排的妥妥的。」
「出去別擔心家裡,有我和你娘在。」
次日。
李明清去車站和趙文山和胡婧集合。
「你可算是來了,我們還以為你在半道被搶劫了呢,剛想去派出所。」
聽見趙文山的話他道:「我可沒遲到。」
「是沒遲到,這時間來的剛剛好,還有五分鐘檢票,可把我倆擔心壞了。」
「走吧,上火車。」
到火車安頓下來,李明清拿出自家媳婦給準備好的吃的。
胡婧道:「嫂子有心了。」
綠皮火車哐當了三天兩夜好不容易到首都。
來接他們的是趙院長和韓天才。
「大家辛苦,李醫生歡迎再次來首都,先送你回住的地方。」
在送李明清的路上,韓天才的嘴就沒停下來過。
實在忍無可忍他道:「韓醫生,你能不能安靜點。」
「我又沒和你說話。」
「但是你說話聲音太大吵到我了,還有完沒完。」
趙文山也道:「確實話有些多。」
胡婧只覺的丟人,韓天才一直在她旁邊叨叨個不停。
趙院長出來主持大局,道:「李醫生,住的地方到了,還是之前的房間,已經派人清掃過。」
「好,明天幾點去醫院?」
「九點鐘就行。」
李明清下車後輕車熟路的來到之前住過的房間。
放下小包袱之後就去郵局給家裡發電報。
車上。
韓天才不滿的問道:「老師,為什麼要讓李明清去,他只是從村里出來的赤腳醫生,根本就沒有資格代表國家出國。」
「這是投票決定的事情。」
「可是我覺得自己比他合適多了,到時候出國怕是要丟人現眼。」
趙文山儼然成了李明清的迷弟。
他道:「李醫生的技術厲害的不得了,有一個脊柱受損的老人他都能給醫治的下床走路,我和胡醫生親眼所見。」
「對,就是放在國外也是棘手的問題。」
「就是誰有實力誰就去。」
韓天才生氣的說道:「你們怕不是被他騙了,我可不信他有那麼厲害,瞎貓碰上死耗子。」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趙文山沒給面子的回懟道。
人是有真本事,要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的把李明清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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