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明清走後。
彭天華看著呆愣住的三個人道:「別發呆了,趕緊行動起來。」
「厲害啊,只是看了兩遍就找出來錯誤了?」
「我都懷疑是他隨便寫的。」
「不可能吧,寫的有理有據,李同志是滬市研究室的人,怎麼可能糊弄咱,趕緊照著這個數據和步驟做實驗,下午自然會知道結果。」
「走吧,開工幹活。」
——
李明清帶小宏去百貨商場。
父子三人怎麼空手進去就怎麼空手出來。
「哎,可惜我媳婦兒沒來,一點意思沒有。」
「爸爸,有賣冰糖葫蘆的。」
「買。」
在大街上走了兩步李明清轉頭就往黑市走。
鄭成功黑市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前兩年生意越做越大,鄭家人便搬到省城。
李明清和鄭成功依舊保持生意往來,只不過次數少了。
只有在秋冬的時候生意次數才會多起來。
這次來省城正好給送一批糧食和棉花。
都是緊俏貨。
鄭成功的生意都做到首都了。
這麼多年做黑市生意一次也沒被抓到是有真本事的。
鄭老頭坐在門口看孩子,看見李明清立馬從板凳上站起來。
「明清啊,快進屋,正好成功昨天剛回來。成功!明清來了!」
聽到叫喊鄭成功從屋裡跑出來。
出來的比較急,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
「兄弟,真是巧了,我還想去縣城找你。」
「我來省城有事,有空就來串串門。」
「什麼事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提,能辦的肯定幫忙,這些年要不是你我這生意也做不了這麼大。」
「我只是給你提供貨源,錢也沒少賺。」
「好幾次要不是有你的貨源,生意早就黃了。李兄弟,不瞞你說,現在南方做生意的越來越多,我覺得咱們這裡也差不多了。」
李明清想了一下年份,確實快了。
馬上恢復高考,知青返程,經濟復甦。
這是一個遍地是黃金的年代。
「你現在還天天各個省城來回跑嗎?」
「對啊,還是得多去把把關,要不然容易出岔子。雖然天天忙,但還是時不時的聽到你的消息,每次都是好消息。」
「還行吧。」
「不是還行,而是太行了,全是大貢獻。」
小宏和小哲在外面跟鄭奇和鄭強玩的不亦樂乎。
雖然不時常見面但一見面能立馬玩到一塊。
「對了,你手裡還有沒有糧食和棉花?馬上過年,需求增大,要是有的話我再補補貨。」
「有,等明天你去老地方就行。」
「我讓魏家兩兄弟過去,這是上個月的分紅。」
這是省城的分紅。
畢竟省城的店鋪用的是李明清買的房子。
就當是合夥做生意。
「每個月給租金就行。」
「這可不行,當初說好了,我是做生意的哪能說話不算數,真要是這樣我這生意早黃了。」
鄭成功把錢遞給他。
雖然只有一成,但分的錢確實不少。
何紅艷在廚房忙活。
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好了一桌子菜。
「家常小菜,湊合吃。」
「嫂子廚藝沒得說,上次妞妞吃了你做的飯菜可是讚不絕口。」
「湊合著吃,我去熱一下豆包和饅頭。」
鄭老頭拿出來一瓶沒開封的白酒。
鄭成功見狀調侃道:「爹,你不是說要留到過年的時候喝嗎?」
「這不是明清來了嘛,他對咱家可是有大恩,要不然明清說不定到現在都沒機會抱上大孫子。」
李明清笑著道:「大爺,太誇張了。」
「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你的醫術沒的說。」
鄭老頭對著他一陣猛夸。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每次來鄭家吃飯都會被誇一頓。
鄭奇問道:「李叔叔,妞妞妹妹呢?」
「在老家。」
「真可惜,好長時間沒見妹妹了。」
鄭成功趁機教育道:「妞妞和你們可不一樣,她可是三好學生,學習好的不得了,不像你們考試恨不能考個位數。」
「爹,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好歹考了五十多分。」
「五十多分還有臉說,丟不丟人。」
鄭奇道:「爹,爺爺說以前你也不愛讀書,隨你。」
「可真是我親兒子。」
鄭成功咬牙切齒道。
兩個兒子沒一個省心的,心思就沒放在心學習上,天天上牆揭瓦。
李明清笑著道:「上次小奇說要和你學做生意。」
「他也天天和我這麼說,我都怕他算不明白賬,賠了賺了都不知道。」
「爹,這話我不認可,一二三四那幾個數字我還是認識的,算數不在話下。每次考試算術題全對,算賬一點問題沒有。」
鄭奇非常驕傲的炫耀道。
小嘴叭叭的說個不停。
能言會道,確實是做生意的料。
「明清,看看這熊孩子,每次我說一句他有八句等著,根本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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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有做生意的路子,江山給他打下來,以後遲早都是他的。小奇從小看你做生生意,耳濡目染,不會差的。」
「要是小奇能和你一樣當醫生就好了。」
鄭成功實話實說。
看看李明清現在的社會地位。
說起他的名字就沒有不知道的。
再看看他。
雖然掙錢,但總是不能帶到明面上。
即使現在個體戶自個偷著摸著做生意的人多了,卻還是不能光明正大。
鄭老頭喝了一口酒道:「年齡還小,過幾年就知道學了。」
「再過幾年就畢業好娶媳婦了。」
「趕緊吃飯,飯桌上別說這些事。」
老人疼孫子,打斷鄭成功說話。
小宏和小哲乖巧的坐在一旁低頭乾飯。
李明清時不時的給他們夾兩塊肉放進他們的碗裡。
「慢點吃。」
——
下午三點鐘。
李明清去藥廠找彭天華。
「怎麼樣?成功了嗎?」
「你可真神了,確實成功了,真想讓你留在這裡給我們當顧問。」
「恰好之前在滬市的時候做過而已。」
他說這話也算解釋了為什麼看了兩遍就知道錯誤在哪兒了。
旁邊的三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之前做過這個實驗。
不過能把做過的實驗數據記得這麼清楚實在難得。
恐怕全國沒有幾個人能像他這麼厲害,對之前的數據記得這麼牢固。
彭天華道:「等我下班請你吃飯。」
「別外道了,剛在朋友家吃完,先回去了。」
李明清說完領著兩孩子往外走。
兄弟倆依依不捨的跟著出去。
他們被實驗台上的瓶瓶罐罐吸引,好奇的看來看去。
出去之後。
「爸爸,我們能玩屋裡的瓶子嗎?」
「這可不能玩,等你們長大之後去學校可能會見到。」
「等我們長大也要幹這樣的工作。」
「有志氣,想做這樣的工作可得好好學習才行,之前教過你們的公式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
兄弟倆閒著沒事就看一遍。
儘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都記住了。
之前教他們看過中藥大全集,但一點沒往腦子裡記。
倒是妞妞把整本書記下來了。
甚至能把穴位圖一點不錯的畫出來。
上次李明清進書房見她在專心致志的畫圖,再次看到成品的時候驚呆了。
也不知道他閨女是什麼時候把穴位圖記住的。
總之這三個孩子的興趣點雖然不一樣,但都挺聰慧的。
——
正月三十。
李明清帶一家人回村。
之前因為地震倒了房子的幾戶人家已重新蓋好新房。
除了李狗蛋。
他和劉香帶著孩子依舊住在之前麥場搭好的帳篷里。
圍了好幾層油紙和樹枝枯草。
里三層外三層,勉強能抗凍。
他一看見李明清立刻跑過去,諂媚道:「大過年的,大年三十去你家住一晚吧,我們在麥場黑燈瞎火不方便。」
「不方便沒見你蓋新房子,純屬自找。」
「這不是沒錢嗎,我可不像你有那麼大的本事,要不你掏點錢幫一下也行。」
「做夢呢,沒門。」
李明清果斷拒絕,沒多說一句話。
這麼多年過去還是盯著他的房子和他的錢。
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一天天淨想不切實際的美事。
李向軍和李明福兩人因為蓋房子的事勸過他好幾次。
根本不聽勸。
關鍵在於李狗蛋兜里沒幾個錢。
兜里有錢的時候就去鎮上買酒買肉,沒攢下錢。
只能等來年攢點錢蓋房子。
過了一個小時,劉香又到家裡找孫佳雪。
哭的像死了娘似的。
「佳雪啊,我的命真是苦啊,小偉這么小就住在草棚子裡,天天晚上凍得不停的哭鬧,你就當可憐可憐孩子,收留我們幾晚吧。」
孫佳雪見她雷聲大雨點小,但勸道:
「別哭了,讓孩子看見笑話。」
「佳雪,你勸勸明清,要不然大過年我們在外面多磕磣。」
「幫不了,你先回去吧。」
她也沒說場面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畢竟劉香和李狗蛋稍微給點好臉色就上牆揭瓦的人。
還是直說比較好。
劉香一聽這話狠狠道:「見死不救,我倒要看看等李明清踹了你之後你是什麼慘樣。」
孫佳雪聽她惱羞成怒的話沒什麼反應。
「你快走吧。」
「我真是腦子進水了才來求你,卻被你當笑話看,沒見你這樣的人。」她繼續罵道。
從外面回來的李明清直接罵回去。
「當笑話看也是你自找的,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去勾搭別人,怪不得親生兒子不認你,有你這樣的娘真是丟臉。」
劉香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
當初在吳家過得日子有多好,現在和李狗蛋過得日子就有多差。
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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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回不去,在村里被指指點點。
這麼多年過去,就是再難也得咬緊牙關。
李老婆子聽見聲音過來,看見劉香後便瞭然於心。
這兩個月她和李狗蛋差不多把家家戶戶走遍了。
甚至連知青所也去了。
非賴在知青所,一家三口要在知青所住下。
幸虧有周京立在。
要不然吳勝利幾個人還真就讓他們進去住了。
周京立對著李狗蛋罵了半個多小時。
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要不是場面不對,趙有才幾個知青得給他豎個大拇指。
周京立胡攪蠻纏的本事總算用對地方了。
知青所只有兩間屋。
要是李狗蛋一家三口住進去就太擁擠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
誰也不能保證他在冬天過去之後能老實的搬出去。
張梨花拎著塊燻肉過來。
「昨兒個我和你大哥還在說李狗蛋,說你們回村一定會來找,還真來了。」
「劉香一過來就哭,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根本沒想到會是為這事來的,見沒答應就罵罵咧咧。」
孫佳雪邊說邊把燻肉接下。
乾爽結實,色澤透亮。
「大嫂,這是買的還是自家做的?」
「我娘昨天送過來兩大塊,給你們嘗嘗。」
李老婆子誇讚道:「你娘做的燻肉確實沒的說,味道槓槓的。」
「等過完年我買些豬肉讓我娘再給熏一些肉,到時候拿回家吃。」
「過完年就忙了,等明年再說吧。」
下午的時候。
魏家兩兄弟和鄭成功拎著東西過來。
他們剛走沒多久,趙小玲和彭天華來了。
「過年好啊,說起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來村里。」
「趙姐,過年好。」
彭天華把車把上的兩個袋子拿下來。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人來就行了。」
「連帶著我老丈人和大舅子的那份,不多。」
他們還沒走,周美芬和王國華兩口子來了。
剛進門,袁景山一個人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商量好都是年前來呢。
真是趕巧了。
鄉親們看著李明清家來的那些人眼饞的不得了。
每個人都拎著滿滿的幾袋子。
光收節禮就收不少。
「看穿著來的人都不簡單。」
「那還用說嗎,看看大包小包的,我算是開了眼了。」
「每逢過年都在老李家這裡見世面。」
……
孫佳雪見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些慌了。
她讓妞妞去把張梨花三個人喊過來幫忙做飯。
一個人忙不過來。
三妯娌過來直奔廚房。
「弟妹,別慌,大嫂摘菜,二嫂切肉和菜,我來燒火,你掌勺。」
四個人剛分配好就見袁景山他們從屋裡出來。
看樣子要走。
「留下來吃飯吧」,李明清道。
「不了,等年後有時間的再來。」
「你快讓嫂子別忙活了,不留下吃飯。」
幾個人說完騎著自行車走了。
李明清把他們送到村口後回來就被鄉親們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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