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風站在一旁沒說話,他打小不缺吃穿,無法理解短短几句話怎麼幾個人就紅了眼眶。
而李明清在鄉下見過太多的貧苦人。
挨餓受凍,能活著已經很艱難了。
他對孫大明幾個人的行為非常理解。
李明清安慰了兩句就要走。
吳青風急忙跟上去道:「李老師,他們看上去太激動了吧,不過工地上有人受傷的事我聽說了,很佩服你的做法。」
「你打哪兒聽說的?」
「從別處聽來的,幹這一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你作為老闆能捨得讓工人住三四天的醫院有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說你被騙了。」
他把在外面聽到的傳言如實說道。
聽到這話李明清無奈了,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
他懷疑是以前的崔河正和王科傳出去的。
本想散播我工地出人命的負面消息,兩人沒想到李明清捨得花錢給工人治傷。
負面消息變成人人欣賞的正面消息。
李明清和吳青風到城中主幹道就分道揚鑣了。
剛轉彎,李明清就見杜以風騎自行車匆匆而來,氣喘吁吁地下車。
「李老師,麻煩你去趟醫院,我媽在醫院。」
「邊走邊說。」
去醫院的路上,李明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聽了個大概。
杜母暈倒的罪魁禍首是杜以玫。
自從上次杜以玫出院後就再沒和娘家聯繫過。
昨天她突然回家,杜母高興的不得了,以為是閨女開竅了。
萬萬沒想到杜以玫是回家偷錢的。
馬勝和馬老婆子攛掇她回去偷錢,她還真就聽了。
一點沒顧及親人。
杜以玫被馬勝洗腦的六親不認,一點判斷能力也沒有。
她沒良心,對疼愛自己的親人下狠手。
杜母發現後急火攻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過去了。
杜以風實在不放心就厚著臉皮來找李明清去醫院看看。
醫院急診。
杜以玫滿臉慌張的坐在外面的長凳上。
杜以安罵道:「姐,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書讀到狗肚子裡了嗎?咱媽擔心你在馬家過得不好,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掛念著你。你可倒好,回家偷爸的保險柜,真是白眼狼。」
「杜以安!我是你姐!」
「你還知道自己是杜家人呢,咱媽要是有事饒不了你。」
杜以玫硬氣的道:「媽身體一向很好,不會有事。」
「你趕緊走吧,別等媽醒過來一看見你又氣暈過去了,以後也別回來了」,杜以安冷臉生氣道。
「杜家你說了不算。」
杜以玫心道,她媽暈過去和她沒關係。
只是吵吵了幾句而已。
她有點懷疑自家親媽為了不給她錢才裝病的。
李明清和杜以風小跑著過來。
杜以玫看見李明清便道:「醫生,我家小妹你上次見過,你成家了嗎?」
聽到這話杜以風的火氣噌的上來。
這都什麼時候還在說些有的沒的。
自家親媽躺在病床上她不關心倒有想說媒。
「杜以玫!等媽醒了我再和你算賬!」
他這一嗓子把杜以玫嚇得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
李明清看了她一眼,有了婆家忘了娘家。
這麼不明事理難怪杜母會被氣暈過去。
他進急救室,杜母躺在病床上正在吸氧,看儀器各項指標很正常。
他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
只是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以風,你媽沒事,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可把我嚇壞了,我爸出差,我媽要是有個好歹我沒法交代啊」,杜以風緊繃的狀態頓時松下來。
杜以安道:「哥,姐太過分了。」
杜以風冷靜下來就要出去和杜以玫說清楚。
他還沒出去杜以玫就闖進來。
「哥,你什麼意思,我是媽的親閨女,你憑什麼不讓我進來。該不會你們為了不給我錢聯合起來騙我吧,媽身體一向很健康,怎麼可能說暈就暈。」
她蠻不講理的說個不停。
曾幾何時善良體貼的小姑娘變成了如此不講理的潑婦。
「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媽是被你氣暈過去的,你還有沒有良心啊。」
「我沒良心?沒良心就不會回家。」
杜以風失望又生氣的看著她。
實在忍無可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希望能把她打醒。
可惜,杜以玫並沒悔悟。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馬勝說的對,你們就是看不起我,我可是你親妹妹。你們眼睜睜的看我過得辛苦卻一點也接濟,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她無理仍舊鬧三分的喊道。
杜以風冷笑道:「過得辛苦?怎麼會辛苦呢。當初你說就算跟著馬勝要飯也願意嫁給他,不顧一家人的反對偏要嫁過去,應該生活的幸福才對啊。」
這話把杜以玫噎住,無話可說。
她能怎麼說,當初說的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
家裡的錢全讓馬勝用來買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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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手裡有錢她也不會回家撬保險柜偷錢。
「哥,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妹妹,打斷骨頭連著筋,何必這麼冷嘲熱諷。」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以後別回來了。」
杜以玫不可置信的道:「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上次你和媽可是勸我回家住的。」
「今時不同往日,以後你愛咋滴咋滴。」
杜以風劃清界限的說道。
杜以玫氣的發抖,罵道:
「你是我親哥啊,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聽說你要結婚了,是不是付佳給你吹的耳邊風。付佳真是好手段啊,還沒嫁過來就容不下我。」
「簡直無可救藥,別往付佳身上潑髒水。」
「就是,付佳姐可比你好,經常拎補品看媽。不像你,就想從娘家拿東西去補貼馬家,真是白眼狼。」
杜以玫氣瘋了。
想不明白從前疼愛她的哥哥怎麼說變就變。
她這麼慘難道就不知道拿錢接濟一下嗎?
這還沒娶老婆就對她這個態度,要是娶了老婆娘家豈不是會容不下她。
實際上她自我認知不夠準確。
從她把親媽氣暈後一副不知悔改還怨天怨地模樣就已經回不去了。
「李醫生,你來說句公道話。」
杜以玫把看熱鬧的李明清拉進戰場。
李明清平淡道:「家事,我一個外人不方便說話。」
「怎麼會是外人,我家小姑子看上你了,說不定你倆能成」,她沒腦子的說著。
杜以風皺眉制止道:「閉嘴,李醫生成家了!」
「成家了?那可太可惜了。」
聽到這話李明清翻了個白眼,可惜了屁。
她小姑子馬慧可不是好人。
「你趕緊走,媽不想見你」,杜以風攆她走。
「打小媽就疼我,怎麼會不想見我,我就在這裡待著,還沒給我錢嘞」,她厚顏無恥的道。
杜以風忍無可忍的拉著她的胳膊拽她出去。
錢錢錢,就知道錢。
一分錢也不會給她。
「哥,放開我!」杜以玫掙扎道。
杜以風一口氣把她拽到醫院門口才鬆手,「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別出現,媽不能再受刺激。」
她揉了揉胳膊,「你就不能輕點嗎,疼死了。」
「呵呵,能有馬勝對你拳打腳踢疼?」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杜以玫心虛也真怕杜母看見她一時上火真氣出好歹來就沒進去。
但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旁邊的台階上。
沒拿到錢不敢立馬回婆家,怕挨打。
此時。
杜母醒了。
「媽,感覺怎麼樣?」
「嚇著你們了吧,沒什麼事,挺好的」,她安慰杜家兩兄弟。
她往旁邊就看見李明清坐在那,頓時明白是來給她看病的。
「同志,實在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來一趟。」
李明清笑著道:「醒了就好,以後可不能再這麼著急了。」
「哎,家門不幸啊。對了,以玫呢?」
「她回婆家了,媽,先好好養著,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杜以風輕聲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
儘管杜以玫做出如此讓人心寒的事但杜母醒來還是最擔心她。
眼見杜母沒事,杜以風送李明清出去。
「老師,我家這點破事老是麻煩您,實在對不住。」
「你快回去照顧老太太吧。」
誰家還沒有個奇葩親戚。
甭管是親兄弟姐妹還是七大姑八大姨,人嘛,說變就變。
有錢都好說,沒錢這關係就難維繫了。
以後打馬勝和杜以玫還有的鬧騰。
這麼長時間以來,杜家應該沒少接濟杜以玫。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
三伏天馬上結束,但天氣依舊格外熱。
李明清去買冰鎮飲料剛出小商店門口就被喊住。
定睛一看,是馬老婆子和馬慧。
馬慧順了順耳鬢的碎發,笑眯眯道:
「好巧啊,我還以為認錯人嘞。」
李明清沒回應轉身繼續往外走,根本不想和她說話。
馬老婆子小跑著追上來:「李同志,沒聽見小慧和你說話嗎。要不是我家小慧中意你我才懶得和你搭話,想娶我家小慧的小伙子可不少。」
「怎麼,她要全部嫁一遍?」
馬慧臉上的笑意僵住,「你怎麼能這樣說,太過分了。」
「過分?你不僅過分還不要臉,早和你說我媳婦比你好看一百倍,你偏偏不要臉的硬是往我身上湊,真是沒道德。」
李明清毫不留情的罵回去。
馬家人分明是看上他的錢,恨不能馬慧立馬勾搭上他。
明知道他有家庭還沒皮沒臉的粘著不放,就是想抓到他的把柄然後訛錢。
馬老婆子尖酸刻薄的嘴臉再次露出來:
「放屁,小慧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還知識分子呢,真給讀書人丟臉。
小慧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算命的人說了,我家小慧旺夫。」
李明清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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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笑死個人了。
旺夫?光旺夫有什麼用。
你閨女在家十好幾年你馬家不還是窮的揭不開鍋。」
馬老婆子轉念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但還是硬著頭皮道:「誰跟你說馬家窮,那是造謠。」
「別裝了,馬家都要靠兒媳婦去娘家討錢,還不窮?自欺欺人,也不知道天天裝什麼。」李明清點破。
周圍零零散散的路過的人紛紛豎起耳朵聽熱鬧。
馬慧臉皮薄,覺得非常丟臉。
要是被熟人看見就沒見人了。
別看她穿的光鮮亮麗,身上穿的衣服全是搶了杜以玫的。
「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馬家可不靠兒媳婦」,馬老婆子說完拉著馬慧急匆匆的跑了。
母女倆帶著一肚子火往家跑。
娘倆覺得是杜以玫回娘家說了什麼。
本來杜以玫回娘家沒拿到錢他們就生氣,這下火氣更大了。
李明清拎著兩瓶汽水回藥妝店。
在到店門口的時候覺得身後有人跟蹤他。
快速回頭看了一圈,並沒有看見人。
他心想,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近期還是要多注意才行,可別真有不知死活的狗崽子憋著壞。
「媳婦兒,這兩天店裡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一切都挺好的,為什麼會這麼問?」孫佳雪關心道。
「剛從外面回來我覺得有人跟著我。」
孫佳雪立馬從櫃檯出來透過玻璃窗往外看。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真有人使壞得提早預防。
意圖不軌的人很可能身上會帶刀。
大白天應該不會有人明目張胆的找事,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都是人。
「照這麼說的話可得多注意」,她不放心的道。
李明清看她緊張的模樣笑著道:「誰找我事算他倒霉,一拳就能把人放倒。」
「雙拳難抵四手,不能大意。」
孫佳雪擔心的不得了,聽了之後心焦的厲害。
「媳婦兒,我不放心的是你。要是真有膽大的人大白天上門搶錢的話,錢不重要,你最重要。」
她笑的溫柔似水道:「我可是跟你練過功夫的。」
聽見這話他正經嚴肅道:
「剛才你還說雙拳難抵四手,千萬不能硬碰硬,錢沒了可以再賺,一旦遇到,先跑。」
「好,我知道了。」她乖順應下。
要是妞妞說這話他沒那麼擔心。
妞妞隨手帶銀針,又會防身術,一般人不在話下。
但他媳婦不一樣。
練得是花架子,旨在強身健體,沒殺傷力。
男人的力氣本就比女人的力氣大,真要是遇上搶店的跑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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