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佳雪坐在後車座上可高興了。
今天短短一天的見識比往年那麼多年的見識都要多。
剛到村口就見李老婆子和楊大丫坐在那裡閒聊。
「你家小兒子又帶媳婦去逛縣城了?」
「是啊,縣城賣得東西比較全,鎮上的供銷社有時候柴米油鹽都缺。」
「這倒是實話。雖然佳雪懷孕了但對她太好了也不行,你這婆婆的譜還是要擺的。」
說這話的是林岩的親娘,林老婆子。
「過日子又不是打鬼子,哪那麼多的道道。」
「我那兒媳婦王大鳳是個能裝的,我瞧著佳雪那性子軟綿綿的,誰知道是不是裝的,迷惑你家明清。」
「大妹子,佳雪我了解,和大鳳不一樣。」
「等你吃虧後就知道了。」
楊大丫忍不住插話道:「明清比猴都精,誰都會被騙,他可不會被騙。」
「俗話說的好英雄難過美人關。」
「佳雪是老婆子我親自挑的媳婦,人品沒得說。」
林老婆子見他們這樣說就沒再多說話。
李明清道:「娘,在這裡遛彎呢。」
「剛下工,見你中午一直沒回來就在這裡等著。」
大柱娘挑著扁擔看著孫佳雪手裡的鐵皮暖壺和搪瓷盆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們夫妻倆小子過得真好,完全不管老人的死活。」
「大娘,瞧你這話說的,你這不活的好好的嗎,能跑能說,一點也不像要死的樣子。」
「你放屁,我身體好著呢。」
「是啊,你可得多活幾年,大柱可是還沒娶媳婦呢。」
王大柱這些天一直跟在劉佳佳身後,基本上不見人在家。
村里人人皆知,大柱娘也覺得沒臉。
她擔著兩桶井水就走了。
楊大丫急匆匆的問道:「怎麼樣?去縣城順利不?」
「挺好的,這是縣派出所獎勵的暖瓶和洗臉盆。」
「真是好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去領獎,縣城還沒去過幾次呢。」
「小兒子,你不是說帶佳雪去醫院檢查嘛。」
「娘,儘管放心,一切都好。」
李老婆子幫忙拿著暖瓶,高高興興的回家。
過了一會村口來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婆子,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拄著一個拐杖。
村里人以後是來討飯的。
她顫顫巍巍的來到老張家的門口。
身懷六甲的秦成蘭一開門被嚇了一大跳。
這時老婆婆才把頭抬起來,竟然是張老婆子,癲狂的看著秦成蘭的肚子。
果真是孽種,害她在派出所折磨至此。
她把拐杖一扔,拼盡全力往秦成蘭的肚子上撞。
張鐵柱正好拎著一捆柴火過來,跑過去把秦成蘭護在身後。
這麼大的月份搞不好會一屍兩命的。
張老婆子撞在張鐵柱的身上,她一屁股摔倒在地。
「你這個不孝子,老娘今天是來報仇的。你們不知道我被關著吃了多少苦,我拼著一口氣在派出所里好好表現就是為了出來找你們算賬!」
「老婆子,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什麼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我是你爹娶回來的,你得給我養老。」
她現在這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可沒人會管她。
只能賴在這裡。
「鐵柱,我是你娘啊,雖然不是親娘但好歹給你娶了一個好媳婦,怎麼能不管我!」
「當初你看我媳婦懷孕暗地使壞,成蘭還沒生是絕對不會讓你進家門的。」
誰知道她在背地裡盤算些什麼惡毒的想法。
孩子沒落地大意不得。
村里人聽說來了一個瘋婆子全部來看熱鬧。
「這不是張老婆子嗎,怎麼變成這幅模樣?」
「那監獄可不是好地方,沒死丟掉半條命,能出來也算她的造化。」
「我還以為得老死在那裡。」
張老婆子癱坐在那裡喊道:「你們就是看不得我好,風涼話說的這麼起勁是沒落在自個人身上。」
「你還有理了,我們可沒你那麼缺德去害還沒出生的孩子。」
「放屁,你們各家的腌臢事少嗎。」
她拿著拐杖指著周圍的村民大聲喊道。
村裡的李老光棍邋裡邋遢的說道:「原來是張家老婆子,我還真以為來了個瘋婆子,本想著拉回家過日子的。」
他赤腳黃牙,流里流氣,身上的破爛衣服散發的臭味兒隔著一米遠也能聞到。
張老婆子罵道:「也不照照鏡子!」
「張老婆子這話說的,你現在沒地方去,跟了我起碼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放屁!我死也不會跟你!」
「當初你勾搭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說老張死的早,想男人想的不得了,趁著你兒子媳婦上工可是和我一塊鑽了好幾次草垛子。」
此話一出周圍安靜的一匹。
李老光棍那些腌臢事能說上三天三夜,但沒想到他會當著大傢伙的面說出來。
張老婆子懵了,這是污衊,她沒有!
徐老婆子幸災樂禍的道:「怪不得以前只有鐵柱夫妻倆上工,原來張老婆子在風流快活呢,一把年紀也不知道害臊。」
「這就是後娘,親娘哪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一人一句,唾沫星子要把張老婆子給寫淹了。
她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老光棍又道:「起來跟我回家吧,看你可憐就給你一口飯吃。」
他向來就是混不吝的,說著就去拉張老婆子。
張老婆子直喊道:「鐵柱,娘真的知道錯了,成蘭快要生了,我回來可以給你看孩子,你們也好輕快輕快。」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張鐵柱沒說話,看著她被李老光棍拉著走。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他是絕對不會讓張老婆子回來住的,心思是歪的,若是進門得時刻提防就真的沒有好日子過了。
李老光棍見張老婆子不肯走貼耳道:「原本張鐵柱可能會讓你進門,但我說了那幾句話之後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你不跟我走難道想大半夜睡在大路上?」
她確實沒地可去,只能鬆了力氣。
眾人原本以為李老光棍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竟然來真的。
老光棍但凡年輕幾歲也不會要張老婆子。
但這幾年大不如前,正好缺個燒火做飯的人,張老婆子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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