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之夫了個夫
終歸是不放心,甭管家裡人如何小心翼翼的拿他當寶,如何提著耳朵對他諄諄告誡,反正梅畫從頭到尾表現出來的樣子都和孕夫無關,或者說他心裡壓根就沒有這個意識。
起初艾美以為是弟夫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畢竟現在與他之前的生活相差千萬里,孩子生下來也只是平頭百姓,一絲世家公子的名頭都挨不到,他原以為是弟夫傷了自尊,不敢面對現狀,後來從日常的對話細節中發現弟夫的腦子裡從來就沒有懷上娃娃了這根弦,認清楚這一點時艾美不曉得是應該高興還是焦慮,反正從那時開始他便下令不許叫梅畫一個人待著。
艾美小跑著去小跑著回來,身上的汗就甭說了,見著在大門口被一群小娃子圍著得弟夫他才放下心來。
梅畫一手拿著啃了半隻的雞大腿,一手是醃黃瓜,左一口右一口,吃的滿腮幫子油乎乎的,他不愛吃雞皮,正好便宜了饞的留了一地哈喇子的娃子們。
&你回來了,這麼快?」梅畫站起來,嘴裡嚼著東西,說的比較慢,「你怎麼出汗了,跑著去的啊?著什麼急,離晚上還早著呢。」
見到了人,艾美也不急了,小跑換成了快走,等到了跟前,先把小籃子放下,然後給梅畫挽上袖子,「今兒咱早點做,明兒去趕集,我提前得把菜摘出來,不然全等到明早上做的話時間來不及。」
艾美說什麼是什麼,只要不管束自己,梅畫幾乎把家都交給了他,所以這會兒大力的點著腦袋,以示放手和贊同。
幾個娃娃見了艾美都哥哥叔叔的叫,艾美喜歡孩子,聽到一聲就應一聲,好奇地問道,
&做什麼呢?」剛才他可是聽見了一陣陣笑聲。
&哥麼給我們將故事呢?」一個六歲大的臉上黝黑的小漢子頭一個回答。
另一個小不點嗆聲道:「可好聽了,比那茶座里的有趣多了!」
其他人紛紛問,「你去過啊?你咋知道?你跟誰去的,我不信……」
那個小孩心氣高,不理會別人反駁,抬著小下巴輕哼一聲,卻軟軟地開口解釋,
&跟我哥哥!我哥哥在鎮上當工,他領我去過!」然後露出齊白的一排小牙齒對梅畫道,
&哥麼你的話本最好了!」
梅畫:「……」他真不想當孩子王,只是,只是太無趣了……
露出了手腕子上的翡翠珠子手鐲,艾美稍微把袖子往下擼一擼蓋上,然後問道,
&是跟我進去還是在這坐著?」
&進」梅畫剛咬了一口肉,口齒不清的回道。
艾美恩了一聲,然後叫旁邊的娃子們散了,說等哪天再叫他們進家裡玩。
小孩子好哄也難纏,等人散走了,關上大門,梅畫已經安穩地做到廂房前的凳子上繼續開吃了,艾美怕弟夫悶的慌,就跟他閒聊,撿著以前村子裡發生的有趣的事跟他說,手裡則忙不停的做飯。
……
貼上玉米黃豆綠豆面的餅子,大鐵鍋里燉著大半鍋的雞肉燉菜,將鍋蓋蓋上,梅畫麻利地往灶台里加了兩根木材,爐灶里時而傳出乾柴作響聲,房檐下的麻雀的飛來飛去,鳥鳴歡快,濃郁的鄉土氣息醇厚。
等地里的男人們回來就能掀鍋,艾美洗過沾了一手的碎面子,面盆的水被倒進了後院的雞圈裡,又往雞盆里加了兩勺稻糠攪拌均勻,雞鴨們的晚飯也已經有著落了。
&畫?」艾美擦乾手會到前院,「我去園子裡摘菜,你過來幫忙吧?」幫忙是藉口,目的是為了不讓人離開他的視線。
梅畫聽到聲,慢騰騰地從屋子裡挪出來,園子柵欄旁已經擺了四個大背筐,往過走了幾步,梅畫有些意興闌珊,懶懶地對著躬身摘圓茄子的大姑子說,
&我渾身累,不想動,我不幫忙了好不好?下次再當幫手。」
艾美輕輕一笑,回頭道,「行,怎麼不行,那你就坐在那個軟墊小凳子上陪著哥。」
梅畫循著艾美的視線往過挪了幾步才看見被大筐擋住的繫著厚棉墊的靠背小板凳,這個小凳子是艾奇給他做的,在那個大椅子之後。
……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溫熱的空氣被山那邊吹過的來的涼風打散,家門外散亂的童趣稚音慢慢減少,被不多的路過的扛著農具回家的漢子所取代。
裝滿了四大筐的菜,艾美腦袋頂沾著幾片綠葉出來,瞧著弟夫規規矩矩地坐在那,小胖臉一板,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樣子叫他心裡突然覺的此刻的人竟然妙趣橫生。
順手拔的雜草往每個筐上一鋪,純天然的廢物利用。
又等了將近兩刻鐘艾奇和周里才回來,簡單的洗漱過後,便趕忙吃飯。
每人一大碗燉菜,艾美給梅畫的碗裡多盛了一個雞大腿兩個雞翅膀,滿滿的都要溢出來了,一盤子麻將黃瓜,一碟煮熟的疙瘩切絲加了香油香菜,還有一小簸籮噴香的小餅子,誰說粗糙的飯食不能勾起人的食慾,瞧瞧滿桌的禿嚕咀嚼聲就知道它們有多受歡迎了。
梅畫後半晌吃了一個雞大腿,這會兒有了燉菜,大腿就瞧不上眼了,他怕艾美不要,便撕下一塊肉,剩下的都夾到了他的碗裡,
&在吃不了了哥,不然晚上肚子脹的可難受了。」
艾美正推拒的動作一頓,忙緊張的問,「這兩日晚上都不得勁兒麼?」問完又看著艾奇,等他的回答,只是眼神溫怒。
&有哥,我是以防萬一,中午吃多的時候我就難受,晚上還沒有過呢。」梅畫眨眨眼,笑容有些討好,他這不是虛話,頭兩天確實撐的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他不是不曉得適可而止的人,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吃就停不下來,等食物都摞到了嗓子眼才驚覺,就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樣,當然,他曉得這個想法純粹是天方夜譚。
艾奇也在旁邊幫腔,「沒,哥,畫畫好著呢,能吃能睡,沒不得勁兒,你別擔心。」
能吃能睡?骨子裡高雅驕傲的梅畫不喜歡這個映射性的比喻,只是礙於吃飯的場合,他不好給艾奇使臉色,發威,心裡冷哼一聲,大度地配合了他的話頭。
瞅著兩人的神色不做假,艾美也沒往深處想,接下來的話都是圍繞著梅畫應該如何幸福地安胎討論著……
第二日清晨,艾美早早地摘了兩筐菜園子的菜,他和周里出門前兒,正房和周實那屋還沒動靜呢,他們家本來地少,每年人家別家正忙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他家早早地就收了好麥子種上玉米了,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周實這些日子即使給艾奇幫忙,他也感覺輕鬆許多,力氣用不完,他這屋頭這半年來進項少出的多,身上的擔子不是一般的重,看著親弟弟和弟夫吃穿用度越來越上檔次,臉上的肉逐漸增多,面色越來越紅潤,要說不嫉妒是不可能,但羨慕的成分更多,所以他每每都盼著日子快點過,好去種艾奇家的地,多些收成,將來把自己的夫郞養的胖胖的。
趕大集的時候越往早,菜越好賣,提早跟老艾頭約了時間,牛車在艾奇家門口停著,人一到立馬裝車,走幾步拉上常華的三筐菜和半籃子雞蛋,老牛被甩了鞭子,哞哞眸的叫幾聲,拉著幾人慢悠悠地走起來。
青牛沒跟著,他上午幫艾奇拾掇地,這次陪著押車的是周里。
有常華的場合永遠都不怕沒話說,一路上嘰喳不停,周邊的人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煩躁刺耳,當然在吃艾美給他餅子的時候歇了一會兒。
&子哥,今兒咱們全出來了,誰跟小畫子在家啊?」
艾美幫他把嘴角的渣渣抹掉,笑著說,「娟娟帶娃子過去,他家的菜上次趕集賣了六筐,這次也能摘兩筐,他婆麼嫌麻煩,說是再等一個集在賣。」
&昨兒咱們一起走的時候沒聽你倆應和啊。」常華問。
&我後來想到的,去稱豆腐的時候在他家站了站,之前沒想到。」艾美給他說,他是聽到娟娟說今兒不趕集賣菜才央各他的,如果娟娟也趕集,他就打算叫弟弟不去地里了,歇一上午;或者帶上弟夫下地,讓他自己在山腳邊玩,還能散散心思。
常華神轉換,這時又想到了交上去的繡品,一時間,滿臉透出興奮和期待,「也不知我的那些能換多少錢,反正我是相信小畫子的,那新鮮樣子準保叫人眼前一亮,」說完神色又一暗,有些自卑地道,
&是怕我的繡工人家瞧不上,沒得拉低了繡品的成色。」
艾美錘了他一磅子,看不上他這自暴自棄的失落感,輕責道,「你呀,不要總是覺得比不過別人,誰都有優點缺點,並不是人人都是十全十美的,你的身上自然也有閃光點,就像小畫時常念叨的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也聽了許多遍了,不能只走耳朵不走心,小畫說的很多話都有道理,你要細細琢磨其中的含義。」
&次他說的滴水穿石,那意思不就是叫你不要氣餒,持之以恆再接再厲麼,再者說了你才繡了幾年,我都繡了多少年了?經驗是累積起來的,經驗累積到一定的階段,自然會體現他應有的價值。」
常華靜靜地聽著,直到艾美說完了,才吃驚的咂著嘴兒問,「美子哥,你這話里的意思太深了,這都是小畫子說的?你怎麼就能背過和記著啊?」他沒好意思說自己聽了好多次都一頭霧水,記都記不住,還怎麼理解啊,也難怪白費了梅畫的幾次口舌。
周里直緊挨自己的夫郞,沒有插話,因著跟梅畫相處的時間長了,所以類似的名言警句他也聽了不少,以往他也有過類似的心境,只是不善總結和歸納,再者說,他是從小土坷垃里長大的山溝小子,別說去學堂了,連有沒有學堂都不曉得,周里是個機靈的人,這些日子肚子裡可是攢了不少偷學到的學問。
倒是前面趕車的老漢比常華還要驚奇不已,之前艾老大的孫子跟著二奇家的學認字這個颳大風一樣的消息可是把他羨慕了好些日子,他也曾想過捨去一張老臉上門求人,只是接下來那大娃子便被勒令的三五日去一次,什麼緣由大家都曉得,合計了又合計,老艾頭終究沒邁出那一步,只把這份帶著強烈憧憬的心思壓下來,想著等明年再上門,不過要是真等到明年,那登門造訪的人可不止他一個,想到這兒,艾老漢心裡定了個主意,等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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