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名狄人高舉盾牌,後跟弓箭手,步履蹣跚地朝草料場的位置緩緩前行。
箭樓上的趙有貴,使用的是林鵬為他製作的新型反曲複合弓,其射程遠超普通長弓,在狄人射程之外,他便開始向狄人人群射擊。
居高臨下的箭樓,射出的箭矢又遠又准,不一會兒,就有幾人被箭矢放倒。趙武也想射擊,但他手中的大長弓,卻無法射至人群中。
「有貴叔,瞄準了再射,給他們多施加些壓力。」
林鵬透過柵欄縫隙,看到狄人陣營有些混亂,顯然是有人受傷後引發了短暫騷亂。
很快,狄人的戰術發生了改變,騎兵突然發動進攻。
「裝填炸藥!做好準備!」
林鵬將命令傳達下去,裝填炸藥的速度可比不上弓箭手的速度。
眼看騎兵逐漸逼近,且騎兵會率先進行騎射,藉助慣性增加射箭的距離。
往往騎射一開始,就會給對手帶來沉重打擊,他們需要進行防守,而就在這個空檔,騎兵的戰馬已突進了數十米的距離。
「先打出一輪炸藥。」
草料場的拋石車拋出的距離,正好是對方騎射的距離,再遠一個陶罐的落地滾動距離。然而,陶罐落地後僅一兩息的時間,就會發生爆炸。
「轟~轟轟」
陶罐爆炸產生的巨響,不僅將敵人的騎兵掀得人仰馬翻,炸死炸傷的場景更是觸目驚心。
人頭被鐵屑等物品直接擊飛,馬肚子裡的內臟被炸得到處都是,甚至有些腸道在空中飛舞,落在後面騎兵的臉上。
驚悚與恐懼,再次湧上心頭,狄國軍隊大多數人前進的腳步,戛然而止!
未知所帶來的恐懼總是驚人的相似,巨大的爆炸聲和破壞力對人心理造成的傷害,遠遠超過了一刀砍下的恐懼!
十幾個爆炸的聲音,造成近百人的傷亡,給這些敵人帶來了沉重的打擊。
裡面的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器?竟然如此恐怖!
儘管害怕,但狄人的野性卻不容易被輕易戰勝。
衝鋒在短暫停留後,又一次發起進攻。
爆炸依舊。
又有幾十人的生命被收割,但戰馬衝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幾十支箭矢也未能阻擋狄人的進攻。
「手雷點燃後扔出去。」
林鵬大聲呼喊,指揮著一些婦人,點燃手雷上的引線,將手中的陶罐投向靠近的狄人。
近百人將手中的陶罐,投向了數百人的騎兵。
「轟轟~轟轟轟」
後面的步兵也進入了射程範圍。
又有炸彈被拋射出來。
「頭人,你這是眼睜睜看著我們部落的勇士去送死啊。」
後面目睹爆炸的狄國人,看到兩千人在靠近柵欄的位置,全部葬身於濃濃的煙霧之中。
看著兩千人回來的不足二百,這支隊伍的頭人膽怯了,這死得也太容易了,即便再進攻一輪,估計也是一個回合的事情。
「撤退吧」頭人拖著長長的嘆息聲,心有不甘地向後撤出了一里多路,死死地盯著草料場的位置。
「秀才,你看怎麼辦?」
趙武看著外面躺著的或死去、或仍在掙扎呻吟的狄人,問向林鵬。
「我能怎麼看?難道這時候你還打算出去,收割軍功?」
林鵬的話略帶諷刺意味,他可不認為此時出去是好事,更不能當著狄人的面補刀。
「我覺得可以出去拖幾隻死馬回來!」
程安之覺得這些戰馬死了有些可惜,但不介意吃些馬肉。
林鵬看了看大門前的一些戰馬和狄人屍體。
「劉勇,你帶些人去把戰馬和武器拖回來,沒死的只要不進攻,你們不要去補刀。」
林鵬深知此刻的微妙,他不希望再次挑起狄國人那已然高漲的情緒。
他們之間的戰鬥,若再延續一輪,那麼他所攜帶的炸彈將會顯得捉襟見肘。
劉勇,這個忠誠於林鵬的戰士,對他的命令從不打折扣。他迅速行動,從門外牽回了十幾匹戰馬,並順手撿拾了一些散落的武器。
戰場上,眾人並未走遠,他們知道戰爭的殘酷,但也明白對敵人的尊重。即便看到那些受傷的狄人倒在地上,他們也未曾上前補上一刀,這是他們心中的底線,也是戰士的尊嚴。
「今夜,若他們不來收屍,恐怕有些人會在這寒風中永遠地沉睡。」趙武走了過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一種對生命的敬畏。
按照以往的慣例,當戰爭結束,總會有人高舉白旗前來收屍,以示對戰死者的尊重。
然而,此刻的戰場上,這種慣例是否能夠得以延續,卻成了未知之數。
「如果他們來收屍,就讓他們收,但要說明弓箭這些不允許攜帶,尤其是箭矢。」
收屍的人一般不帶武器,所以他們只是負責抬。
「還有,不允許他們靠近我們,防止他們窺探我們的人數。」
這一點林鵬非常小心,這也是為什麼裡面有許多穿著衣服的稻草人,一方面是為了擋箭,另一方面則是冒充人數。
下午確實有狄人過來收斂,按照要求,最後箭矢和戰死的戰馬都被屯戶收了回來。
「可惜不能摸屍!」一些屯戶惋惜地說道。
摸屍不僅能摸到錢財,最重要的是這些人身上會有乾糧和一點鹽巴。
「哎!沒辦法,保住小命要緊,好歹林耀兒子來的時候,帶了不少食鹽。」
「你別說,馬幫也有很多鹽。」
這次馬幫幫忙打仗,馬肉肯定少不了,加上上一次的馬肉,草料場的這些人能吃很長一段時間。
「林秀才,你那美酒晚上能不能給我們喝一點?」
「狄人就在眼前,你還想著喝酒,我看你是真不怕死。」
林鵬對想要喝酒的馬幫人投去一個白眼,嘲笑道。
「秀才公,我們馬幫不怕死,就是這寒冷的夜,喝一點酒能禦寒。」
趙二狗自從喝過林鵬用水勾兌的酒,到現在還念念不忘那美酒的滋味。
「想都別想,酒本來就是用來治療傷病的藥,上次夜襲又用掉不少,剩下的我們還是留著,萬一誰受傷就沒酒精可用了。」
林鵬正說著,帳篷里走出一個人,正是上次過來送信的屯兵姚文元。
他本是千戶手下的文書,此次被派來傳信也是無奈之舉,他受了箭傷,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卻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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