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鴻沒想到今天來會碰上曲清幽歸寧,一雙眼頗為留戀的在她身上看了看,羅昊見了自是心裡不爽,上前一步擋住他看向曲清幽的目光,拱手朝司徒將軍行了一禮。
司徒將軍與定國公羅闕私交不錯,忙道:「賢侄何須多禮?」
「老將軍是長輩,小可是晚輩,怎能失禮呢?」羅昊道。
「這娶了媳婦果然就成熟了許多,所以說男人還是要成家立室方才是男子漢真丈夫。」司徒將軍笑道。
粟夫人趕緊讓人把曲清然找來,既然司徒家都來接了,她巴不得她快點走。
羅昊忙拉過曲清幽朝曲文翰夫婦告別,「天色漸晚了,小婿還是先回去了。」
粟夫人忙拉著女兒吩咐了幾句。
曲清幽向父母福了福,轉而又向司徒將軍福了福方才離去,司徒鴻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直到她在羅昊的攙扶下坐上了轎子看不到後方才依依不捨地收回。
司徒將軍看著兒子的動作,心中暗嘆一聲,他乃草莽出身怎會生了個情種的兒子?偏過頭一看兒媳正奔過來,那動作與氣派竟輸了曲清幽不止一截,心下對這兒媳更是不滿。
曲清然怯怯地看了看夫婿那充滿了嘲諷厭惡的目光,她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他的態度,原本還好好的,即使不進新房,但對她尚算和氣,可突然一夜之間就全變了,八成是六兒那個賤蹄子不知搬弄了什麼事非,看她回府後如何收拾她。
司徒將軍與曲文翰交談了幾句,婉拒了曲家留飯的好意,就帶著兒子兒媳離去了。
在回程的路上,司徒將軍對兒子說:「鴻兒,你該放下了,再怎樣她也不可能與你再續前緣了。」
司徒鴻不作聲,不過本來清澈的雙眼卻多了點陰鷙,現在他越來越肯定他愛曲清幽,尤其是她現在更為美麗嫵媚,恨恨地抓緊手中的韁繩,然後才轉頭與父親笑道:「爹多慮了,兒子豈還會再留戀。」
回到羅府,羅昊與曲清幽先去唐夫人的院落請安,然後才回到自己的院落。一進裡屋,桃紅就上前幫羅昊換下外衣,羅昊攤開雙手任她服侍。
曲清幽笑著上前道:「我來吧。」說完,幫他解開衣扣。
桃紅仍想表現,「這些活婢子干慣了,二奶奶不若先歇歇。」說完,也不懼地看著曲清幽。
羅昊眼一沉道:「有你這樣與二奶奶說話的嗎?」
桃紅忙垂下頭,「婢子不敢,只是怕二奶奶累著了。」
曲清幽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桃紅還想賴著不動,不過曲清幽那冷冷的目光朝她一看,她就如芒刺在背,不由自主地退了出去。
曲清幽輕輕地解開羅昊的腰帶,抬頭嬌媚道:「看來我們二爺還真是有福啊。」
羅昊的心被她一勾,顧不得她說了什麼,低頭就朝那紅唇襲去,抱著她倒在了床榻上。
兩人的情火越燒越烈,就在羅昊想想進一步時,被她阻止了,輕推開他,她整了整身上散亂的衣物。
羅昊強勢的一把抱過她,在她的耳邊吹氣道:「你那個什麼時候結束啊?」
「你那麼急嗎?」曲清幽依在他的懷裡道。
羅昊幫她把衣物拉整齊,捏了捏她的俏鼻,「每天淨是只能看不能吃,就算是聖人也受不了。」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一天會對這種事無比熱衷。然後思及司徒鴻望著曲清幽的目光,遂又冷道:「沒想到你那妹夫對你還不死心。」
曲清幽笑著給他換上家居服,不經意地道:「你吃醋了?」
羅昊怔了怔,吃醋?他?「娘子說笑了。」
曲清幽不甚在意地抱著他的腰道:「我若告訴你,我也會吃醋,你信不信?」
羅昊撫著她的臉道:「吃誰的醋?」司徒鴻的?一想到此他的眼就眯了起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戾氣就這樣冒了出來。
曲清幽真的從來沒見過像他這樣的感情白痴,雖然兩人時常能擦出火花,但那只是在情慾上的,並不是情感上的。頓時沒好氣地道:「笨蛋,想到哪了?」
羅昊見曲清幽轉身欲離開,忙攬住她的腰笑道:「吃我的醋?我有何醋給你吃?」他身邊又沒有什麼紅粉知已,況且他歷來就不喜歡青樓歌妓。
曲清幽很早就知道在這個時空的男人觀念里妻妾是分得很清的,妻是要尊重的,妾是發泄生理需要用的,通房直接可以忽略,那是不用放在眼裡的。就像公爹羅闕那樣雖然寵著安姨娘,但是也不會當著她的面訓唐夫人,那都是關起房門的事,必須給正室夫人留面子。
「我瞎說的,你也信?」曲清幽玩笑道,「好了,我還沒吃晚膳呢,再不吃就要涼了。」
羅昊審視著她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出來,他的這個娘子到底在想什麼?晚上沐浴時,她卻笑著把桃紅等人趕出去,笑道:「我來侍候你吧。」
然後,在他的深思中她拿起浴巾給他擦背,那專注的神情一絲不苟,看著她那側臉上溫柔的表情,他似乎慢慢地猜到一些什麼,一般正妻是不會侍候丈夫沐浴等事,這些自有侍女來做。
羅昊笑著拉過她親了一會兒,才低低地道:「你這個鬼靈精。」
曲清幽也笑著看他,她也知道他似乎感受到她所傳達的信息,有些事情還是潛移默化比較好。
翌日,三日婚假已過,一大早曲清幽就起床侍候丈夫梳洗上早期,低頭幫他整理好衣裝,然後才戴好朝冠。
就在兩人就要出房門的時候,曲清幽拉過他飛快地在他的唇上一啄,然後就笑著挑竹簾出去了,羅昊怔愣了一下,忙想伸手拉住她,誰知卻已踏入暖閣,周圍一大群丫鬟都在,他咳了咳掩飾自己的尷尬,一本正經地坐在炕上準備用早膳,曲清幽笑著坐在對面給他布菜。
曲清幽送羅昊出院門,羅昊準備上馬車之前一把拉著她進到馬車裡面,就在她尚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紅唇就已經被人攫住,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氣息已經凌亂的妻子,撫摸她的臉笑道:「要這樣才行。」然後大笑出聲。
曲清幽又羞又惱地剜了他一眼,然後整了整衣物下了馬車,看著那冤家在馬車裡笑著遠去,臉色頗為緋紅。
「二奶奶,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鶯兒好奇道。
曲清幽頓時臉色更紅了,沒好氣地看了鶯兒一眼,鶯兒還莫明其妙,被鸞兒捅了捅腰方才明白過來。
桃紅的眼狠狠地盯著前方的曲清幽,二爺從來不這樣的,怎麼會一成親就全變了?嫣紅若有所思地看著二奶奶坐上騾車前去給唐夫人請安。
今天只有曲清幽一人侍候唐夫人早膳,昨晚羅顯病體違和,金巧惠今早的請安已經被唐夫人給免了。
曲清幽小心地把點心擱在唐夫人面前的小碗上,然後才去舀一小碗粥放在唐夫人面前,唐夫人看了看後也沒有故意找碴,低著頭喝了一小口,然後面色冷淡地抬頭道:「就快乞巧節了,你是新媳婦,府里也沒事需要你幫忙,不過你那小院子也有幾十來號人,該置辦什麼你也得備備,別說我這當婆母的沒有提點你。」
「兒媳知道了,兒媳也是才剛嫁進來很多事不懂,婆母多多提點方好。鍾嬤嬤是府里的舊人,更是夫君的奶媽,院子裡的事我還是讓她照看著,相信不會出亂子的。」曲清幽恭敬地道。
「嗯,你知道分寸就好,鍾嬤嬤雖老了耳朵有點問題,別的卻還是做得不錯。」唐夫人道。心裡對她剛嫁進來就沒忙著奪權這點還是滿意的,所以看著曲清幽的目光不像那些天般冷冽。
曲清幽回到院裡把過節的事交給鍾嬤嬤去操辦,鍾嬤嬤自是滿臉笑容地拍胸口說會辦好。
沒人時,周嬤嬤頗為不解地問:「二奶奶真由著那鍾嬤嬤去辦啊?老奴看著這老婆子不會安什麼好心眼?」
曲清幽笑道:「嬤嬤多慮了。」現在還不到她直接出手干預的時候。
中午時分穆老夫人派人來叫曲清幽去她的院子裡用膳,曲清幽不敢怠慢忙過去陪這老祖母打發時間。
羅昊等了好些日子才等到曲清幽的那個結束,這天急忙結束掉事務就為了趕著回府去見他的娘子。平日交好的同僚自是取笑了幾句,羅昊也不著惱,笑著回應了幾句。
羅昊就要踏出府衙門口時,與已年過半百的大理寺少卿方仲遠撞了個滿懷,他忙伸手扶住方仲遠,「方老,沒事吧?」
方仲遠本以為撞上他的是小吏正欲發作,誰知抬頭一看是頂頭上司,忙拱手道:「羅大人,準備回去了?」
羅昊點點頭,「若方老沒事也早點回去吧。」
方仲遠取笑道:「羅大人正值新婚自是嬌妻重要。」
羅昊笑了笑拱手準備走,然後似乎想起什麼又道:「方老,那個何家主是你在看管吧?多留點神,別讓他出了岔子?他畢竟是鹽案的關鍵人物。」
方仲遠道:「大人放心,這重點關押人員都會派人守著的。壞不了事,加上那些犯事的官員這幾天內應該也快到京了,這案子聖上已經準備親審,若出了事,我這項上人頭也難保。」
羅昊聽了這才轉身離去。
曲清幽笑著摸了摸她自己做的睡衣,把它拿起在身上比了比,好在她把丫鬟們都趕了出去,要不然她還不得羞死?前世雖然也有比她手上更出格的睡衣,她雖買了不少,可一次也沒機會穿。
她突然期待羅昊看到她穿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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