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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問道:「彩衣鎮一帶的人都熟諳水性,從來極少有沉船或落水慘事,這附近不可能養得出水行淵,但這水行淵是從哪冒出來的?」
江羽凡:「自然是從上游趕下來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江澄:「上游不是岐山溫氏的地盤嗎?」
仙門之中,大小世家,星羅棋布,數不勝數。
然而在此之上,有一個絕對凌駕於它們的龐然大物,岐山溫氏。
溫氏以太陽為家紋,意喻「與日爭輝,與日同壽」,仙府占地甚廣,可比一城,名為不夜天,又稱「不夜仙都」。
據說城中無黑夜。
說它是龐然大物,因為無論門生人數、力量、土地、法器,其他家族都是望塵莫及,沒有能與之抗衡者。
不少修仙之人都以位居溫氏客卿為無上榮耀。
以溫氏行事的風格,彩衣鎮的水行淵,絕對就是他們趕過來的。
雖然已知此地水祟根源,而水祟已除,眾人也都默然了。
這事是溫家人幹的,無論怎麼控訴譴責,也是於事無補的。
首先他家不會承認,其次也不會有任何補償。
一名門生不忿道:「他家把水行淵趕到這裡來,可要害慘彩衣鎮了。
若是水行淵沒有被除,擴散到鎮上的河道里,那麼多人,就會天天都在一個怪物身上討生活,這真是……」
藍曦臣嘆道:「罷了,罷了,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回鎮上吧。
眾人返回了彩依鎮。他們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鎮中人口密集處划去。
穿過拱橋,船隻駛入河道,漂泊了一會兒,又發生了一件事……
魏無羨撐著船,劃得很快
河岸一女子撥了撥斗笠,揚首笑道:「小郎君,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
吳音軟糯,清甜清甜的。說者唇齒纏綿,聽者耳畔盈香。
「要不要嘗嘗我這新鮮摘回來的枇杷?」
魏無羨轉過身,回應著,「姐姐,你這枇杷多少錢一斤?」
魏無羨年紀極輕,相貌又明俊,這般神采飛揚,真有些輕薄桃花逐流水的意味,這女子揚首笑道:「小郎君,勿用錢白送一個你好伐?」
魏無羨拱手道:「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揚手飛出一隻圓溜溜的金枇杷:「勿要介客氣,看你生得俊!」
就魏無羨說話的功夫,腳下的船順水而行,撞上了前面的一艘船,魏無羨轉過頭,看了看船上的人。
施禮以致歉意,「抱歉了,金公子。」
正在喝酒的金子軒被這一撞,杯中的酒都灑了一身,一看得知是魏無羨,咬牙切齒道,「魏無羨你是故意的吧!」
「這麼寬的河道,你走哪不好,非要往我這兒撞!」
魏無羨自知理虧,也不好懟回去,「算我沒長眼,大不了賠你幾壇糯米酒!」
金子軒拿手絹擦了擦身上的酒水,「不必了!」
「好,既然金公子都說了,那我就……」
金子軒:「只要你雲夢江氏的人,都離我遠一點就行」
正準備走的魏無羨,聽到金子軒說這話,表情就變的嚴肅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江羽凡也駕舟而來:「什麼意思?魏無羨你聽不懂?」
「他這明顯就是看我們不順眼,也瞧不起我們江家……」
金子軒:「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看不起你們江家,一想到,我堂堂金氏的天之驕子,竟然會和你江家資質貧庸的女子有婚約,我就……」
江羽凡:「你就怎樣?」
魏無羨:「對,你就怎樣?」
江澄:「你說啊!」
被三雙眼睛狠狠的盯著,金子軒就算有千句萬句,也不敢再說一句。
江羽凡冷哼一聲,:「今天讓你漲漲記性,做人不要高傲自大,自以為是。有點身份地位,尾巴就翹上天了!」
話音剛落,元嬰期修士的威亞落在金子軒身上,江羽凡只是針對他一個人,旁人自然感覺不到。
金子軒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壓迫震得嘴角溢血。但還是盡力不露出醜態笑柄。
江羽凡心裡也是對他有一絲絲的讚賞,不愧是金氏天資奪目之才。不過也就如此而已,隨後一掌拍出。掌勁很快,金子軒躲避不及,就被拍進岸邊的房子裡。
旁邊的平民自然不想管這事,紛紛離開這裡。這裡的動靜也有些大了,把藍忘機他們引了過來。
藍忘機好奇道:「江公子,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江羽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哦,也沒什麼事,就是這金子軒金公子和我們雲夢江氏論道,我們自然不能讓他失望,所以就稍微切磋了那麼一下下。」
「金公子不愧是金家的天縱之才,不僅修為高,人品也好。切磋之時處處留手,最後因為沒控制住靈力,但又怕傷了我們,強行收手,才落得靈力反噬,受了些傷。」
「是吧,師弟們。」
魏無羨也反應過來,連聲稱讚:「對對對,是這樣的,敬佩金公子的仁義。」
江澄:「沒錯,一切如師兄所說。」
兩人心裡都是佩服江羽凡扯皮的本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這時金子軒怕了出來,聽到江羽凡的鬼話,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老血,暈了過去,此時在心裡一定會說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打的,還論道,還切磋,還留手,我呸!……」
江羽凡看著暈了的金子軒對藍湛說到:「那個忘機兄,曦臣兄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去做,就先走一步了,回見……」
凌虛御風,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魏無羨和江澄看著師兄都跑路了,自然也不想留下,「藍湛,金公子就麻煩你們幫忙帶回去了?我們也先走一步……」
隨後御劍而行,回了雲深不知處。
藍湛:「魏嬰,你回來……兄長,你看這……」
藍曦臣:「哎,算了,就讓我們帶他回去吧!還好江公子沒有下重手。」
兩人後面的門生竊竊私語道,「這小子敢得罪江公子,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誰說不是呢,江公子的修為讓我等望塵莫及,也不知金家公子哪根筋搭錯了,…………」
這些門生剛剛也是見過江羽凡的實力,自然不認為這金子軒比得上江羽凡。
等將金子軒帶回去時,他家的人就問他家公子怎麼了,門生也是照著江羽凡的話解釋了一番。
金子軒醒來後是有氣沒地撒,再說了他更不可能說是讓別人打的,不僅臉上無光,也會成為笑柄,所以就沒說出實情。
…………
…………
幾日後,雲深不知處內,學子們站在一堵長長的漏窗牆前。
每隔七步,牆上便有一面精緻的鏤空雕花窗。
雕花面面不同,有高山撫琴,有御劍凌空,有斬殺妖獸。
藍啟仁講解,這漏窗牆上每一面漏窗,都刻的是姑蘇藍氏一位先人的生平事跡。
而其中最古老、也最著名的四面漏窗,講述的正是藍氏立家先祖藍安的生平四景。
這位先祖出身廟宇,聆梵音長成,通慧性靈,年少便是遠近聞名的高僧。
弱冠之齡,他以「伽藍」之「藍」為姓還俗,做了一名樂師。
求仙問道途中,在姑蘇遇到了他所尋的「天定之人」,與之結為道侶,雙雙打下藍家的基業。
在仙侶身隕之後,又回歸寺中,了結此身。
這四面漏窗分別正是「伽藍」、「習樂」、「道侶」、「歸寂」。
這麼多天來難得講了一次這樣有趣的東西,頗有意韻。
眾人也是料想不到,以古板聞名的藍家會有這樣的先祖,紛紛討論著「道侶」上。
這時,有人問道:「子軒兄,你看哪位仙子最優?」
魏無羨與江澄一聽,不約而同望向蘭室前排一名少年。
這少年眉目高傲俊美,額間一點丹砂,衣領和袖口腰帶都繡著金星雪浪白牡丹,正是上次被揍的蘭陵金氏金子軒。
另一人道:「這個你就別問子軒兄了,他已有未婚妻。」
聽到「未婚妻」三字,金子軒嘴角似乎撇了撇,露出一點不愉快的神色。
最先發問的那名子弟不懂察言觀色,還在樂呵呵地追問:「果真?那是哪家的仙子?必然是驚才絕艷的吧!」
金子軒挑了挑眉,道:「不必再提。」
魏無羨忽然道:「為什麼不必再提?」
蘭室中眾人都望向他,一片驚詫。
平日魏無羨從來都笑嘻嘻的,就算被罵被罰,也從不生氣,此刻他眉目之間,卻有一縷顯而易見的戾氣。
江澄難得沒有斥責魏無羨找事,坐在他身旁,面色也極不好看。
江羽凡也是如此,冷若冰霜,連金子軒埋在哪在心裡都想好了,這小子上次沒收拾好,這次你完了。
金子軒傲慢地道:「我不想提及此事,有何不可?」
魏無羨冷笑:「不想提及?你對我師姐,有何不滿?」
旁人竊竊私語,三言兩語明白過來。
原來方才那幾句,捅了一個大蜂窩,金子軒的未婚妻,正是雲夢江氏的江厭離。
江厭離是江楓眠長女,江澄的姐姐。
性情不爭,無亮眼之顏色;言語平穩,無可咀之餘味。
中人以上之姿,天賦亦不驚世。
在各家仙子群芳爭妍之中,難免有些黯然失色。
而金子軒與之恰恰相反。他乃金光善正室獨子,相貌驕人天資奪目,若是以江厭離自身的條件,照常理而言,確實與之不相匹配。
她甚至連與其他世家仙子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江厭離之所以能與金子軒訂下婚約,是因為母親出自眉山虞氏,而虞氏和金子軒母親的家族關係要好。
金氏家風矜傲,這點金子軒繼承了十成十,眼界甚高,早就對母親給自己擅自定下的這門婚約極其不滿。
今天逮准機會,恰好發作。
金子軒反問道:「那她究竟有何處讓我滿意?」
這語氣,難說尊重。
江羽凡和江澄霍然站起,三人一同站到他前面:「你以為你就很讓人滿意嗎?哪兒來的底氣在這兒挑三揀四!「
因為這門親事,金子軒對雲夢江氏素無好感,也早看不慣魏無羨為人行事,更自詡在小輩中獨步,從未被人這樣看輕過,一時氣血上涌,脫口而出:「她若是不滿意,你讓她解了這門婚約!總之我不要你的好師姐,誰若稀罕誰去要去!」
江羽凡目光一凝,魏無羨和江澄更是怒不可遏,三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飛身撲上,提拳便打,抬腳就踹。
金子軒雖然早有防備他們會發難,卻沒料到發難如此迅速,話音未落就殺到,挨了幾拳,臉都有些麻了,一語不發,當即還手,但雙拳難敵六手,又被狠狠的揍了一頓。這次也還好吧,就是要在床上躺半月而已。
奇怪為什麼要說又呢?
……此處省略……
自行腦補金子軒被群毆。
…………
這一架打得驚動了兩大世家。江楓眠和金光善當天就從雲夢和蘭陵趕來了姑蘇。
江楓眠走過了低聲說:「羽凡啊,你們幹的真是漂亮!」
金光善:「嗯?江宗主,你說什麼?」
江楓眠:「我說,你們怎麼能打人呢?這樣是不對滴。」
兩位家主看過了罰面壁的三人,再到藍啟仁面前受了一通痛斥,雙雙抹汗,寒暄幾句,江楓眠便提出了解除婚約的意向。
他對金光善道:「這門婚約原本就是她母親執意要定下的,我並不同意。
如今看來,雙方都不大歡喜,還是不要勉強了。」
金光善吃了一驚,略有遲疑。無論如何,與另一大世家解除婚約,總歸不是件好事,他道:「小孩子能懂什麼事?他們鬧他們的,楓眠兄你我大可不必理會。」
「哼,廢話說了這麼多,沒一句有用的,說到底你還是做不了主罷了。」江羽凡冷哼一聲,嘲諷道。
隨後靈力爆發,寒冰之力席捲而來,整個雅室之中溫度已經變得很低了。
一柄仙劍直直的插在金光善的腳下,「只要你金宗主馬上解除婚約,這把極品法寶青光劍就是你金家的東西了。」
「不知金宗主意下如何?」
這樁婚事原本就不是金光善定下的。
若想與世家聯姻鞏固勢力,雲夢江氏並不是唯一的選擇,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他不敢違背金夫人的意思。
但是看著這極品法寶,眼睛都有掉下來了。現在的修真界法寶稀少,大多數修士用的只是法器罷了,而法寶也只有大家族才拿的出,但數量也不多,品級也不高。
金光善心裡想著,若是有了這極品法寶,我金家的實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既然由江家主動提出的,金家是男方,沒有女方那麼多顧慮,又何必糾纏。
何況金子軒一向不滿江厭離這個未婚妻,他是知道的。
一番考量,金光善便同意退婚。
江羽凡:「勞煩金宗主寫一份解約書。」
金光善無奈,只能照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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