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他媽的晦氣!」
孫傳庭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憤聲道,「進入了皇宮,誰知道那個陳演與魏德藻也在,我跟方大人向著皇上奏明了情況,直接被陳演給攔了下來,竟然給我按了一個妖妖惑眾的罪名,姥姥!軍國重事,其實可以兒戲的?難道老子不希望天下太平嗎?」
方岳貢也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如今陳演正是得寵的時候,朱傑又不在朝中,自己可是真的獨力難支啊……
舒信琛與宋佳行對望了一眼,心頭也滿是無奈。
「方大人,陳演胡來,難道皇上也不知道輕重嗎?」
舒信琛問道。
「皇上?」
孫傳庭冷笑道:「他現在已經徹底被陳演給灌迷糊了!」
「那、那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
舒信琛急道。
孫傳庭嘆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吧,信琛,明日兵部議事,你跟成祖、天正還有鄧九如、蕭挺必須到場,一定要整頓好防務,一旦真的清軍入寇,咱們就是一場血戰了……」
如今天威軍幾個軍鎮,徐一帆與李定國遠在河南、湖廣,秦牧風的軍鎮交給了賀一龍,坐鎮大名,三個軍政遠離京師,只有高傑跟蕭挺的天威軍以及鄧九如的通州鎮在京師駐防,三個軍鎮,兵力也不過五萬上下,真的要是滿洲鐵騎到了,可是夠嗆的很呢……
正在交談間,一個衙役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躬身道:「啟稟大人,門外有人請求見你,說是關外來的,緊急軍情,十萬火急……」
現在的衙役們經過早上的那件事情,一個個都學乖了,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那十多個衙役可是現在都還躺在床上呢,沒有三兩個月,根本不可能痊癒,天威軍下手可是真夠狠的!
看到有關外軍情通稟,根本不敢怠慢,連忙跑進來稟報。
幾個人登時站了起來,看向了宋佳行,宋佳行也一臉的愕然,關外來的?哪一個?又有了什麼突發的事件?
「快,立即請進來!」
時間不長,段暄急步闖了進來!
「段暄!」
宋佳行驚聲叫道。
段暄看到了宋佳行,心頭大喜,叫道:「老大,哈哈,你竟然還活著?我們都以為你被韃子給捉住了呢!太好了!」
「別說廢話了,怎麼了,我今天早上才到京城,你怎麼緊接著就到了?」
宋佳行急聲道。
段暄臉色一沉,低聲道:「兩位大人,老大,事情有了新變化了,我接到了洪大人冒死送出來的情報,清軍接下來入寇中原,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板上釘釘又如何?」
宋佳行恨聲道,「皇上不相信啊,該死的!」
「你說你接到了洪承疇的情報?他的親筆嗎?」
方岳貢急聲問道。
段暄點點頭,答道:「不錯,洪大人的親筆字柬!」
說著話,段暄從懷中將字柬掏了出來,接著說道:「我得到了字柬,立即從盛京城脫身出來,一刻都馬不停蹄,跑回了京師,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睛,戰馬都累死了一匹……」
從京師到盛京,可是有著一千多里的路程,三天三夜跑到京師,絕對是辛苦到了極點。
方岳貢接過了字柬與孫傳庭一同觀看,果不其然,正是洪承疇的親筆書信,這字跡太熟悉了!
「方大人,這、這多爾袞可是夠陰險的啊,以祖大壽為疑兵,集兵於密雲,自己率領大軍迂迴,從宣大入塞!」
即便是孫傳庭久經戰陣,心頭也不由得湧起一股涼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到時候將大軍囤積在密雲,與清軍對壘,到時候,他們的主力就真的可以長驅直入,從宣大經過房山,直撲京南了,雷霆之勢,力有萬鈞,朝廷震盪,自己哪怕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無力回天了!
方岳貢眉頭緊皺,低聲道:「好了,總歸是我們拿到了洪督師的親筆書信,只要有了這封書信,由不得皇上不相信了,咱們正好可以未雨綢繆,做足了準備,給清寇迎頭痛擊!」
「方大人,您說的簡單!」
孫傳庭苦笑道:「現在京師僅僅有三鎮精銳可用,五萬兵力,八旗精銳傾巢而出的話,兵力不下十萬,我們如何能夠頂得住?哪怕是我們做足了準備,都難有勝算啊……」
方岳貢心頭一涼,沒有想到,驕傲如孫傳庭,竟然都說了如此泄氣的話!
「孫督師,連您都沒有信心?」
方岳貢問道。
孫傳庭嘆息道:「方大人,論行軍打仗,我與洪承疇在伯仲之間,洪承疇在松山坐擁十四萬大軍都慘遭敗績,如今京師連京營算進來,也不過七八萬人,面對十萬鐵騎,我如何能穩操勝券?當務之急,是要早做準備,調集各鎮精銳入京方才是上策啊……」
方岳貢沉默片刻,低聲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入宮的,信琛大人,你們立即派出七百里加急,給鎮國公送信,問問他的意思,看看他如何決斷!」
軍事上的事情,滿大明的人都知道,也只有朱傑方才是具備足夠的權威讓皇上言聽計從,方才能夠面對滿洲人,絲毫不落下風,其他人都不行啊!
「既然如此,兩位大人,我們先回去了!」
方岳貢與孫傳庭萬般無奈,只能在入宮走一趟了,這才從宮中出來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啊,真的是夠折騰人的……
「他媽的,朝廷這是在搞哪一出?該死的,這些文官沒有一個好東西,除了摟錢之外,他們還能夠干點人事嗎?」
除了兵部衙門,段暄聽得舒信琛與宋佳行的敘述,氣的差點從戰馬上掉下來,憤聲喝道。
回到了軍營,舒信琛方才說道:「好了,咱們也不能在耽擱了,段暄,佳行在冰天雪地里連續跑了六天時間,饑寒交迫,來到了京城又遭遇到了衙役的圍毆,身體欠佳,需要調整,這趟南京之行,只怕要落到你的身上了!」
段暄點點頭,雖然自己也是急行了三天三夜,但是吃喝不愁,穿的也厚,雖然有些乏累,倒是也還能堅持的住。
「兩封信,一封信送給督師大人,另一封送給李岩先生,記清楚了,明白嗎?」
段暄愕然,李岩?
宋佳行喝道:「叫你怎麼辦,你就怎麼辦!咱們弟兄的身家性命可是都在這兩封信上了,你可不要兒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