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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後,烏倩便有些不對了起來。每日吃飯的時候不言不語,看向鄒晨的目光充滿了試探和不解。她更加留意起家中的帳目來往,找了劉成好幾次,劉成每次都是恭謹的任她看帳本,可是等她走了之後將她的行動告訴給了兩位主母。
前幾日說是讓她兄弟來應試帳房的工作,但是等到帳房都快招滿了,也沒見烏有孝過去應試。
鄒晨毫無察覺,依舊是每日忙碌著。
柳氏和黃麗娘倆人聽劉成來匯報過幾次,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想找烏倩談一談,可是每次一提到這事烏倩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沒有辦法談下去。
當初分家之時,鄒家一窮二白,若不是因為鄒晨招來的那幾頭鹿,哪裡有第一筆錢去蓋院子?
後來又因為鄒晨想出來了稻田種活物的好法子,去找黃外祖借了銀子才算把家業給掙下來,再後來,磨豆腐,養了林蛙,再然後,……家裡樁樁件件都是鄒晨一個人操持,柳氏和黃麗娘幾乎上就沒有做什麼事情。更別提幾個哥哥了,那更是坐享其成。
倆家曾坐在一起商量,準備將鄒家的一半家產給鄒晨做嫁妝,給鄒晨分完了嫁妝等到小七成親之後再提分家的事,也不按什麼長子次子,幾個孩子一人一份,全部平分。
這一日吃過了午飯,柳氏抱著小寶坐在院子裡葡萄架下納涼。小寶伸著小腦袋,看著頭頂的葡萄直流口水。
柳氏咳嗽了一下開口道:「倩,你最近有心事啊?」烏倩正看著兒子發呆,猛聽得說到自己,忙站起來說自己沒什麼事情。
柳氏又道:「我看你整天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你母親家有事?若是有事只管講,咱們是一家人,能幫著你想辦法的,自然要幫的。」
烏倩便低下頭,再三說了自己沒事,柳氏就又道:「如今咱家裡不說家大業大,也是頗有些份量,不免就有些人想背地裡使些壞,挑唆著你們。倩啊,你可須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一個家裡過的好不好,就是看兄弟們和不和睦。」這卻是在說烏翠,自從烏翠給金蘭說了媒之後,黃麗娘可是把她恨上了。那一日她走後,烏倩便明顯有些不對,不是她挑唆的還是誰?
烏倩聽到阿姑這樣講,臉上便染上了一層紅暈,有些不自在起來。
「你這孩子,心思重,平常有啥事的,也不太愛和人說。你若是有啥想不開的,和我說,我還能虧待了你們嗎?」柳氏苦口婆心的勸道。
「阿姑,我,……」烏倩說了一句便不再往下說了。
柳氏嘆了口氣,「當初,你阿翁和你三叔從老家分出來的時候,一窮二白,一家就給了二兩銀子,若不是黃家來鬧,我們一家只能分二十來畝地。可是你看看,現在咱家過的是啥日子?你阿翁成了司農知事,二郎是個秀才,你再苦熬個幾年,等二郎金榜提名那一日,你們再有個自己的小家,這一想想就令人羨慕啊!」
「倩啊!」柳氏摸了摸她的秀髮,「人要學會知足!如果咱家和以前一樣,你跟著我們,過的不也是苦日子嗎?你阿姑我啊,別的本事沒有,就知足這一條。」
烏倩聽了這話低下頭去久久沒再言語,柳氏還想再說幾句,可是小寶卻開始鬧騰了,指著頭頂的葡萄架子非要給摘幾個葡萄嘗嘗。現在是五六月天氣,葡萄哪裡能吃,柳氏和烏倩一左一右的開始哄起孩子來。
等到過了幾日,休沐到了,二郎他們從府學裡回來,吃過了飯鄒正達鄒正業把幾個兒子和兒婦們叫在一起,卻唯獨沒有叫鄒晨。
「今日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們說說!」鄒正達便說道,「這事,便是以後咱們這個家,該怎樣分。」鄒正達和柳氏交換了一下眼神,柳氏點了點頭。
錢,誰不喜歡?可是為了錢失了兄弟情分,那還不如沒有錢。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趁早把分家的事給提出來,以免得家裡幾個孩子為了錢財上的事情生氣。
二房的出路,不在於那些銀子,而是二郎和六郎能否金榜提名。只有他們做了官,這才是正經出路。人都是有私心的,鄒正達和柳氏也不願意將來自己的子孫後代只能世世代代依附在三房身上,只有孩子們有了對等的地位,二房和三房才是永遠的親人。否則,等過了幾代之後,二房便只能為三房打理家業,便如同大郎和三郎一樣。
幾個孩子聽到說分家這事,紛紛疑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問這是為什麼,卻被兩個父親呵斥了一番,便正襟危坐,肅容聽父親說話。只有小七的眼睛骨溜溜轉轉,目光在烏倩和李錦繡身上流連了一會。
「咱家,以前是啥樣,現在是啥樣,你們都是知道的。咱家是因為甚原因變成了現在這樣,你們也都是知道的。所以呢,我們早就商量好了,將來這家業,有一半是屬於小晨的嫁妝,剩下的你們兄弟幾個才可以平分。」鄒正達這一番話說完,幾個孩子都點頭表示同意,只有烏倩瞬間愣了一下,顯然這消息極其令她意外,李錦繡則是無所謂的低下頭。
因為這事關鄒晨,所以鄒正業和黃麗娘沒有說話,只做了一個聽客。
「阿爹,怎麼突然說起這事了?不是早就說過了嗎?這家業一半是小妹的,剩下的才是我們兄弟,早就知道了啊。」二郎疑惑的問道。
鄒正達聽到兒子這樣說,欣慰的笑笑:「我這不是想著,小六和小七慢慢長大了,也該知道知道這事,所以就找機會和你們說說。」
四郎則是向李錦繡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李錦繡輕輕搖搖頭,示意這事和自己無關。
鄒正達又道:「你們小妹為了你們,小小年紀便知道操持著養家,若不是她,豈會有咱們家現在的光景,說不得你們現在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田裡耕種呢。你們幾個好好的用功,將來給我們考個三甲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報答我們。」
二郎兄弟幾個聽了這話,急忙點頭稱是,鄒正達和柳氏這才欣慰的把心放回了肚子裡。
過了一會,一家人便滿懷心事的各回了各院。烏倩一邊給二郎鋪床一邊在腦子裡不停的思考今天阿翁說的這番,二郎連叫了她好幾聲,她只是隨口答應了一下。
二郎便問道:「娘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從我一回來你就魂不守舍的?」
烏倩這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道:「沒什麼,我是在想我兄弟的事情。」烏倩沒敢說是在想分家的事情,便撒了個謊。
「你兄弟怎麼了?」二郎脫了外面的衣裳,只著中衣坐在榻邊洗腳。
烏倩蹲下身子,撩起水替他洗腳,「我兄弟在族學裡學了幾年,我看他也沒有甚大的能耐,想讓他跟著帳房學習管帳。將來也好支撐門戶,你看怎麼樣?」
二郎笑道:「這倒是一個好法子,若是學會了管帳,以後不論是給自己管還是去做別人家的帳房都是有好出路的。」
烏倩拿起一塊布將二郎的腳乾淨,道:「倒是和我想一塊了,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說到這裡住嘴不說了,二郎看了一眼渾家,見她露出為難之色,連問了幾遍,烏倩才說道,「前幾日,我倒是和小妹提了提,可是小妹說讓有孝自己去應試。」
「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嗎?」二郎站了起來,將油燈移到了床榻邊高几上,然後拿了一本書歪在榻旁,就著油燈看書。
「二郎,有孝是我親弟弟,他若是去考試豈不是讓人笑話嗎?」烏倩氣鼓鼓的看著丈夫。
二郎笑了一下,把書小心的放在高几。伸出手將烏倩攬在懷裡,低語道:「你個小傻瓜,原來是為了這事?」說著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
「家裡的規矩都是事先定好的,若是為了你弟弟去打破,那還不如當初不去定。小妹想必也是基於這個考慮才這麼說的!再說了,你是我的渾家,你說你整天想著你弟弟的事,你可對得起我?我可是難得回來啊?」說完了後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烏倩啐了他一口,倚在他的懷裡,將手伸進衣裳里輕輕撫摸他的肌膚,「你這一去都是半個月不回來,我一個人在家裡著實無趣。」
「小傻子,苦也就是苦這幾年,哪個秀才不是這麼苦過來的?不在府學裡讀書,根本就沒有資格去參加科舉。等到我金榜題名,你的好日子不就來了嗎?」二郎說完這話一翻身將渾家壓在了身下。
烏倩剛剛提了一個話頭,便被二郎給堵在了嘴裡,加之夫妻又是半個月沒見了,眼見得二郎這樣便也動了情,一時之間,屋子裡再也沒有了說話聲音……
四郎和李錦繡回到蛙鳴院裡,剛進了屋便把李錦繡給抱在了懷裡,一番親熱之後才想起問今天的事情。
「這幾天家裡是怎麼了?」二郎躺在床上問道。
李錦繡躺在他的懷裡,悄聲道:「這幾日二嫂有些不對勁,二嬸敲打了她好幾次,……」便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和四郎說了一番。
四郎聽了之後呵呵直笑,「兄弟們各個都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只是這事你不許摻和進去。」
李錦繡打了四郎一拳,嗔道:「我摻和甚?小晨一年給我的紅利就夠我花的了,再加上家裡給的月例銀子,我有吃有喝的,才不去摻和這事呢。再說了,不管是誰主持分家,將來也不會少了我的那一份,我才不去操這個心呢。」
「咱們這個家,等到小七成親之後,肯定要分家。二哥也是知道這事,他斷不會容烏倩胡鬧,你呀,安生在家裡給我呆著,別給我惹事。」
李錦繡聽了這話不依不饒,「我給你惹什麼事了?你這樣編排我?」
四郎一把拉住她的手,嘻嘻笑道:「怎麼沒惹事,你說這都多少回了,也不見你給我生個兒子出來,你不是惹事是什麼?」
李錦繡聽到這話,羞得紅了臉,腦子卻閃過母親說過的話,勸她年紀太小不要過早生孩子,所以教了她一套避孕的辦法,確實有效果,到現在一直都沒有懷孕。
四郎看到她紅了臉,又來了興致,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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