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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鄒晨猶豫了一番過後,再回過神想建個廠房,卻發現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沿著沙河一條水路,旁邊基本上被人占個了乾淨。
眾人都知鄒家是做棉織廠營生的,肯定是要沿著河道設廠,所以早早的便將土地買好,單等著鄒家來購買呢。公孫璐連跑了幾家,價格都是高的驚人,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來回了鄒晨。
鄒晨這時才開始後悔,此時與後世大不一樣,歐洲那裡還是一片黑暗,天主教還在和異教徒們奮鬥著,將所有的發明家都當做巫師給燒死了,哪裡會有工業〖革〗命呢。可是,後悔已經是不行了,沙河兩岸的灘涂之地被人全部購買,地價節節攀升,往常一等灘涂良田才賣了不過二貫左右,現在沿著沙河岸的越是廢地反而價格賣的越高。
這時,公孫璐卻是反過來安慰鄒晨了說,這世上哪裡有人瞻前顧後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的面面俱到,總是得有失誤之處。小女郎未到及及笄之年已經為家裡掙下了這諾大的產業,理應自豪才是。又何須為了這一次失利而難過呢?
鄒晨想想也是,遂放開了心胸,去處理其他事情了。
過不多久,那些在河岸買地的商家,紛紛託了其他人來購買李達水力織布機。鄒晨明知道這些人是自己的競爭對手,可是依舊把機器賣給了他們。不僅如此,還派出了技術人員讓他們認真的指導這些工廠如何安裝機器,如何在織布過程中更快速的織出布匹。
同時,鄒晨還同意這些廠家,替他們培訓一批工人。
這個決定鄒晨說出之後,不僅是公孫璐驚呆了,家裡所有人都驚呆了。
鄒晨笑道:「這世上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去做的。咱們家如果不替他們培訓工人。他們必然會以高薪水來咱們廠子裡挖人,還不如讓他們huā錢,咱們替他們培訓一批。再說了,現在市面上的棉布,根本沒有到飽和的狀態。即使飽和了,還有遙遠的歐羅巴、大食等國,咱們大宋朝的商船所到之處,都可以替咱們銷售棉布。」
「以前是我想岔了,如果我早想通這一點,也不會弄到現在無地可買。可是仔細想一想。因為咱們鄒家一家,鄒家莊的莊民們和咱們的族人們現在都過上了什麼樣的日子?」」鄒晨說完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鄒正達和鄒正業聽了她的話,反過來又把她安慰了一番。
兩人自從當了這個司農知事以後。一腔心血都撲在農會上面。農會裡又請了數個秀才做鎮,每日抄寫著那些經年老農的心血之談,也開始慢慢積累了一些獨特的種田經驗。如果讓他們把經驗拿出去和人分享,說實話是不願意。可是後來又想想,這些經驗將來能夠造福多少農夫。能讓那些農夫們少走多少彎路,於是便狠下心把這些經驗寫在農會的牆上無私的傳授給農夫們了。
他們想,也許鄒晨和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自己一家過的好,其實不算好,只有身邊所有人過的都好,這才算是真正的好。
這個。也許就是鄒晨經常說的,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有能力去幫助別人的時候去幫助別人。那便是快樂的!
鄒晨讓公孫璐把這些在宛丘建廠的人全部號召在了一起,要求他們必須加入行會,加入行會的每一個廠商,不得虐待工人,所有的工資必須是統一標準。無故不許讓工人加班,要保障工人的利益。同時要求行會中的棉織廠必須和工人簽訂協議。等到他們年老之時,付給他們相應的養老金。為了防止各別棉織廠不遵守協議,每年棉織廠必須交到行會裡一筆保證金,這些保證金會在未來某一天做為遣散工人的遣散費。
這個決策一出,立刻在宛丘的幾個棉織廠商中間引起轟動,如果這樣的話,將來還賺什麼錢?
這時,鄒晨讓公孫璐把自己家和工人們簽訂的合同拿出來讓這幾位廠商觀看,如果覺得不相信的話,也可以隨便去任何一家工人那裡去詢問。這份和工人簽訂的協議,和後世的勞動協議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性質,唯一不同的則是鄒家是自願簽訂,而後世的廠家是被逼簽訂的。
公孫璐說道:「如果不想簽協議的也可以,但是我鄒家不會賣給你們任何一部機器。你們就是沿著沙河建了廠房也無用,整個大宋朝,只有我鄒家一家有能力生產出來水力織布機和大紡車。」
「我們鄒家自開始做第一個小作坊開始,奉行的便是於人方便,於已方便。給工人薪水多了,他們幹勁更足,日子過的更好了。其實你們付給工人的薪水,完全可以再賺回去,你們可以在廠里設食堂,工人們如果沒有在家裡帶飯的就可以在食堂里買飯食吃,這不都是可以賺的錢嗎?」
這些廠商交頭接耳,聲稱要再回去考慮一下,公孫璐笑了笑便任由他們離去了。
棉織廠利潤極大,不怕這些人不回頭,若是敢用官府來壓,鄒家又不是沒有後台的,誰壓誰還不一定呢。
果然過不了幾日,幾個廠商又折了回來,同意和工人簽這樣的合同,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後,那些在鄒家做工的人倒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那些沒有在鄒家應上的人則是炸了窩,如果遍地都是這樣的工廠那該多好,在廠里隨便做做,哪怕就是做髒活累活也比在家裡刨地強啊。
時間長了之後,鄒家隱隱成了宛丘所有工廠的龍頭,但凡是開工廠的必須要來鄒家轉轉,請了鄒家的技工去家裡指導一番,哪怕他們做的並不是棉織廠這一行的。在每家工廠招工的啟事處,總是會有一行字出現在上面,本廠實行的是乃是鄒家用工合同請諸位鄉鄰放心來廠里做工。
鄒家的人出去之後,越發的比以前更得別人尊敬了。
這一日,鄒晨正坐在書房裡盤帳,提起頭看到金蘭滿面愁容的進了屋子。嘴撅的高高得,象是受了什麼委屈。
鄒晨將書放在桌子上,笑著問道:「金蘭,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
「還不是我娘!」金蘭氣鼓鼓的坐下「你說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她前幾日非說要去江東路尋根。她一個人去家裡能放心嗎?少不得我阿爹和大哥都得跟著去。這一去,家裡的林蛙池和蘑菇大棚怎麼辦?」
「怎麼?嬸嬸還是沒有放棄尋根的事情?」鄒晨挑了挑眉毛問道。金小乙渾家現在也算得上是有錢的人家,因為他家是最早跟著鄒家的老人,所以待他家相當優待,林蛙池給了他們不說。連蘑菇大棚也讓金小乙渾家管著。可是自從有了錢之後,這金小乙渾家卻跟中了魔一樣,非要去尋自己的根不可。
金蘭愁道:「她要是能放棄就好了!唉。」小女郎,你說說,我大嫂才剛剛生產滿了月,她就立刻要走,我大嫂生孩子時差點連命都沒有了。當初產婆安排說要坐雙月子。她這一走,誰照顧我大嫂?難道讓我大嫂娘家娘過來照顧嗎?」
「前幾日,也不知是哪裡聽來的風聲,說是江東路有一家以前逃難的路上曾見過我阿娘。我阿娘就立刻著了魔,天天嚷著要去江東路。」
「這問祖尋根倒是好事,可是如果漫無目的瞎找。萬一被人給騙了怎麼辦?咱們在江東路舉目無親,雖然有我三哥的娘家,可是他們是在當塗縣。也不知能不能幫得上呢。」鄒晨也跟著附和了一句,復又安慰金蘭「你也別著急,我去和阿娘說說,勸勸嬸嬸。興許嬸嬸就不去了呢!」
金蘭便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吧。」」話音未落,杜昭的聲音在屋外急促的快來「金蘭你快點回家去,你家鬧起來了。你娘也不知發甚瘋呢,非要休了你大嫂不可。」
金蘭聽了此話急忙跳了起來,焦急的走到門口問道:「杜媽媽,此話當真?我可是才從家裡回來的,沒有聽說這回事啊?」
「我和你一起去!」鄒晨也急忙說道。
倆人一路急行,後面跟著杜昭和石竹石燕。剛走到金蘭的家門口,便看到圍了一群人。金小乙渾家正站在院子裡破口大罵,數落著大兒婦不孝順,非嚷著要休了不可。金小乙一臉無可奈何的神色,金大力站在一間屋子前,橫眉怒目注視著母親,金二力和金三力則是滿面的慍色。
「阿娘,我嫂子做了啥事,值當你要休了她?」金蘭氣憤的站在家門口,大聲指責她母親。
金小乙渾家看到女兒回來了,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一轉眼卻看到小女郎站在後面,立刻住口不說話了。
鄒晨令杜昭將人群驅散,走到金小乙渾家身邊,柔聲道:「嬸嬸,有甚話咱回屋說去吧!何必在院子裡,讓別人聽見了多不好。再說了,大嫂還在月子裡,你這樣吵鬧萬一驚嚇了孩子怎麼辦?」
鄒晨這麼一說,金蘭立刻問道:「我大侄子在哪?」
金大力瓫聲瓫氣的回答:「你二嫂三嫂抱到別人院子裡了,怕嚇著你侄子。」
「阿娘,你想怎樣?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非把家給攪合散了是不是?」金蘭怒氣衝天的說道。
「你瞎扯啥?」金小乙渾家雖然不敢在鄒晨面前發怒,可是卻不怕金蘭,死死瞪了她一眼。
「嬸嬸?」鄒晨面帶不悅擋在了金蘭的前面,蹙著眉勸道「嬸嬸還是先進屋吧,有事咱們在屋裡談。」
金家人進了屋之後,一言不發,金小乙渾家則是死死瞪著金蘭,怪這個唯一的女兒卻不幫自己說話。金蘭則是滿不在乎的回瞪了她一眼,然後又把眼光轉到了金小乙身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大嫂做了甚不如意的事情,值當了嬸嬸發這麼大的火?」鄒晨笑著說道。
「她不孝順我,我豈能容她呆在我家裡?」金小乙渾家氣憤的說道,這話一說完金大力的神色立刻變得非常難看,站起來就想反駁卻被二力三力給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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