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兵團一家人》作者:海星99書號3032315,簡介:現代富家女重生八十年代北疆兵團的種田故事
鄒晨笑眯眯的坐在羅漢床上聽著今日陳琦在學士院裡的見聞,當聽到在學士院門口為他引路的人乃是三蘇之一的蘇轍時,激動的問道:「你可有讓他簽名啊?」
說完之後覺得失言,急忙捂住嘴,「說錯了,你有沒有讓他給你寫一首詞?」
陳琦聽的啼笑皆非,揶揄道:「要說詩詞之道,小蘇自然不如他的兄長大蘇,要不然我明日求了小蘇讓他去向大蘇要一首詞來!」
鄒晨聽了這話,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蘇軾同志的詞要是不去要,那真是要天打雷劈了,「要新詞!」說了這三個字便眼巴巴的看著陳琦。
「怎麼?你家郎君的詩詞文章你竟看不到眼裡?」陳琦故意板起臉,翹起了二郎腿不悅的端起茶碗。
「哪裡,哪裡……」鄒晨立刻狗腿的挪到了陳琦身後,幫他輕輕敲著肩膀,「我夫君的詩詞文章自然是天下第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陳琦聽著鄒晨滿嘴胡言亂語,愜意地閉上眼,自從妻子有孕後,先是身體不好昏倒了幾次,好不容易捱到了生產卻又連著昏迷了三天,醒了之後又要坐月子,又遇上陳家分家,他們搬進京城,這一連串的事情,一直到今天夫妻間也沒有好好溫存過。
已經兩個月了,也到時候了吧!陳琦一邊享受著妻子的服務,一邊胡思亂想著。
「那後來又怎麼樣了?」鄒晨給陳琦敲了一會肩膀見他不往下說話,著急的問道。
陳琦伸出手,將鄒晨拉到了前面輕輕揉著她的雙手,柔聲道:「後面,自然就是領了官印然後便去東閣中見了六位主事,小蘇又帶著我在學士院裡轉了半天……」
「我聽說凡是有新進的人,老人都會為難一下的,他們有沒有為難你?」鄒晨好奇的問道。
陳琦失笑的搖搖頭,「他們縱是為難還能為難我到哪裡去?再說了,在學士院裡做事最怕的不是為難,而是別人視你為無物。」
鄒晨聽到陳琦這樣說,不由得瞪目結舌,難道做學問的人也有這樣小心眼的人嗎?便擔憂的問。
「主事可不是做學問的,他們是吏,我是官,縱是為難能為難到哪裡去?」陳琦聽聞鄒晨這樣說,便細細的解釋,「我去學士院是學習去的,又不是去拉黨結派,還怕他們不成?若是能在史館裡跟著幾位大家編史撰文,那才是最好的。只可惜,眼下卻沒有這樣的機會……」陳琦開始設想起自己的未來。
鄒晨一聽到編史撰文這四個字,心中突地浮起了《資治通鑑》這本書,司馬光為了編這本書,一直耗費了十九年的時間,若是陳琦有一天也能跟著司馬光一起打打下手做編撰那就好了。就是不在史書上留下名字,這也是一筆最富貴的財富。
十九年後陳琦正好四十歲,那個年紀正好是一生中的黃金歲月。編完史書後再出來做官,那時要名氣有名氣,要人望有人望。想到這裡,心裡美滋滋的。又看到陳琦臉上露出憧憬的神色來,便打定了主意要幫他把這件事情謀劃好。
遂說道:「我也覺得編史撰文是最最穩妥,最漲知識的。」
陳琦深以為然。
第二日卯時,依舊坐著自家的馬車踏著黝黑的夜色進了皇城,點過卯之後,便到了玉堂東閣,東閣為三間大殿,正中的正堂是歐陽修辦公的地方,東廳是幾個主事和書吏們做事的地方,西廳則是會客之所。旁邊有幾個小閣樓,是幾個低等孔目存放公文之所。
一般情況下,從宮裡來的小黃門會先在學士院門口登記,宣布自己是來找歐陽學士的,來到東廳中遞上牌子和公文,聲稱自己是為什麼事情來的,然後就回西廳等待。東廳中的主事篩選了之後再交給侍書。侍書會按照事情的緊急程度來決定是否立刻報給歐陽修,歐陽修接到了牌子和公文,決定是否要見他又或者是直接跟著他去宮裡寫詔書。
當然,現在皇帝還小,根本沒有金黃色的皇帝詔,只有從兩府所發出的白紙相公詔。
所以,現在學士院屬於最冷清的階段,這也是歐陽修為什麼在今年的院試中以嚴父之禮為題,令考試官員做時政策論的原因。就是希望學士院可以一鳴驚人,重振當年的威風。沒想到他這麼一搞,學士院還真出了驚人之舉。
他對陳琦那是滿腔的喜愛,若不是陳琦已經有了老師,真想將他搶到自己的名下。
其實,不是一個人想要讓陳琦跟著自己辦公,翰林學士不是只有歐陽修一個人,象范鎮、王珪、賈黯他們都想要,只可惜今年歐陽修是主考,所以他就把陳琦給搶跑了。歐陽修要搶陳琦另一個原因就是陳琦和文彥博的關係,他的老師又是文彥博的門客,所以他將陳琦搶到手,便是存了向文彥博賣好的意思。
誰讓文彥博現在是萬萬人之上,小皇帝雖然是名義上的皇帝,可是現在還只是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太后和太妃又被兩府兩制吃得死死的,政令出不了後宮,所以這天下就是兩府兩制當家了。
「陳侍書,你以後每日早上點過卯之後,上午在這裡辦公,到了下午便可以隨意走動,學士院有藏書樓百幢,你盡可以觀看。」歐陽修一臉和氣,樂呵呵地和陳琦說話。
歐陽修為什麼讓陳琦只上午當值,其實和他的官職有關,他身上的官職比較多,然而最重的就是參知政事,他一般上午在學士院,中午回到兩制吃飯,所以一到下午東閣中便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人。而西閣和其他閣中的學士們,大多都是擔任的有要職,都是只在上午來學士院,有的甚至乾脆不來,唯一一個長期留守的便是王珪。
這些,都是蘇轍偷偷告訴陳琦的。
原本按照歐陽修的意思,是想稱呼一聲賢侄什麼。可是轉念一想,這陳琦是文彥博孫子輩的,自己若是稱呼了他賢侄豈不是平白的比文彥博低了一輩,所以就只稱呼陳琦的官職。
陳琦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他昨天根本就沒敢稱呼蘇轍為兄,而是用君來稱呼蘇轍,到後來蘇轍用小陳來稱呼他,他也只得一臉笑容的接受了,誰讓人家平白比自己長了一輩呢。
孫子輩的不好混啊!陳琦發出一聲嘆息,決定晚上和鄒晨好好討論一下以後如何發展,最好順帶著也把敦倫之禮也解決了,都忍了快一年了。
歐陽修是不知道陳琦的心思,如果他有透心術,看到陳琦這樣想的,估計不死也得吐血,好好的說著公事,居然溜號到渾家那裡了。留他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出去了,出去了之後,陳琦回到東廳一進門便向六位主事行晚輩禮。
常言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官是可以調動的,而吏都是固定在位置上永遠不換的,學士院的學士又是你來我走熱鬧無比。不管是哪個學士來,只要他們侍候的好,不惹麻煩,就會永遠呆在這個位置上。雖然他們的職位沒有陳琦高,還真沒有把侍書放在眼裡。便依舊和昨天一樣,不冷不熱的招呼了一下,稟承著我們不難為你,你也別來找我們麻煩的思想來對待他。
陳琦熱臉碰了個冷屁股,便無趣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看起了桌子上的公文。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幫人做個賦,便是有人來請歐陽修潤筆的,翻了半天的公文就沒有一件正經事。
「陳侍書,環境不太好,你多擔待一下。」一位孔目手疾眼快的給陳琦倒了一盅茶水。
陳琦看到這人是負責服侍自己的書目,有心問上幾句了解情況,便示意了一下端著茶碗走出了屋,孔目也是非常機靈立刻緊跟著走了出去。
「主事們都是在一起辦公嗎?」陳琦斟酌了一番語氣後問道。
孔目見到問得是這件事情,便輕鬆的笑了笑,「侍書是才進皇城的,不知道這裡面的消息。咱這學士院雖然面積大,可是大半被藏書樓給占了,所以除了幾位學士是在東西兩閣辦公,那些承旨學士們都是在新建的小閣樓里辦公,所以嘛……陳侍書雖然品階比他們要高,還是得委屈在這裡和他們廝混。其實說起來,陳侍書已經比其他的侍書條件要好了,那些侍書可是呆在小閣樓里辦公的……」孔目口齒伶俐轉眼間就把學士院的事情說了一個大概。
陳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學士院的事情大約明白了幾分。
「昨日聽說,你也姓陳?」聽他介紹的非常詳細,便善意的說道,「我是宛丘陳氏,但不你是來自哪裡?」
「嘁,我哪裡敢和陳侍書攀親,下官就是這開封城土生土長的。」陳孔目微笑,雖然禮貌卻帶著一絲疏離。
陳琦見狀便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又隨意問了幾句學士院裡的情況才轉回屋去。
按照陳孔目的話仔細觀看了一番屋裡的擺設,心中豁然明白。雖然是和其他的主事一起辦公,然而自己的品階還是從細處給顯現出來了,比如桌椅的雕工要比其他主事的好,而且木料也是不一樣。最重要的則是,自己的桌椅下面是有一層台階,這樣別人一進屋就立刻知道,坐在這張桌子後面的人地位要比其他人要高。
這個陳孔目倒是需要留意一下,還有蘇轍,若不是他昨日講解了半天,自己哪裡懂得一個小小的孔目也是需要結交的。這裡面的彎彎曲曲,一概不懂。
還是要多結交一些朋友呀,不指望著他們給自己聲援,只要平時的時候多提點一下就行了。
回家之後就讓鄒晨派人去做這些事情,一想到鄒晨下腹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心裡熱切了起來。
真恨不得自己腋升雙翼,早點飛回家門。
胡思亂想了一陣,才想起自己現在還當著值呢,咳嗽了一聲,便仔細看起了公文。
幾個主事看到他認真的模樣,大多面無表情,猜不出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
陳孔目回了值房,一個老者淡淡的問了句:「陳侍書還習慣吧?」
「剛來,怕是有些不習慣,剛剛還拉著我問了半天學士院的情況。」陳孔目諂媚的笑道,那態度竟是比對陳琦還要殷勤百倍,看到老者的茶碗已經空了立刻給續上了一杯水。
老者滿意的點點頭。
屋子裡其他的孔目對此好象視而不見似的,旁邊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孔目撇了撇嘴低頭看自己的公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