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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嫩芽的《素女尋仙》:現代女穿越修真界,白手起家,修仙搶寶。
柳枝胡同,蘇宅。蘇軾的妻子王弗和蘇轍的妻子史氏看著侍書陳琦家遞來的貼子詫異了起來。
「咱們家與陳家素無往來,怎麼突然給遞張貼子?」王弗身材嬌小,容貌端莊,又加之她常浸於書籍中,渾身上下帶了一絲書卷味,說話也是慢悠悠的,有條有理。
史氏想了想,道:「曾聽夫君說起陳侍書第一次進院時與夫君巧遇,夫君做了引路人,領著他在學士院裡轉了一圈,莫非陳家的鄒娘子是為了這個原因?」
「若真是為了這個原因,這鄒娘子倒真是一個妙人。」王弗淡然而笑。
妯娌倆人正說著話,便聽到屋外一陣嘈雜,不一會,一個四五歲的總角小童手持著一個風箏跑進了屋裡,身後跟著一個正蹣跚學步的幼童被人用汗巾拉著慢慢往屋裡蹭。蘇邁興沖沖的要母親和他一起去放風箏,蘇遲則是睜著大眼睛看著堂兄手中的風箏直流口水。
王弗無可奈何地摸著蘇邁的髮髻,告訴他現在已過了放風箏的季節,空中無風,哪裡能吹得起風箏,蘇邁便不依,左右扭著身子。
史氏從乳母手中將蘇遲接到手裡,蘇遲根本瞟都不瞟母親一眼,注意力始終在堂兄的風箏上,一會看到堂兄扭來扭去的在鬧脾氣,高興的咯咯直笑。
鄒晨下午到蘇宅時,王弗和史氏站在門外迎接。
「王娘子,史娘子。」鄒晨下了馬車,將手放在小腹上,行了一個平輩禮。王弗和史氏急忙還禮,三人相視一笑,這才進了宅院。王弗端莊,史氏嫻靜,鄒晨精靈,三個人各有千秋,初見第一眼便有了好的印象。
柳枝胡同中的蘇宅是一個租來的宅院,院子並不大,前後共三進,勉強合適蘇家人居住。蘇洵住在正堂,蘇軾住在側院,蘇轍住在西側院,加上妾室和僕婦們,又加上兩個孩子,整個院子顯得窄小子仄。
馬車若是駛進去連個轉身的地方也沒有,只能倒著出來,車夫乾脆就直接坐在馬車上沒有進院。
王弗看到鄒晨身穿雲雁細錦對襟小襖,下身配了一條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訶子裙,頭上雖然只插著一隻金釵,上面卻點綴了一粒貓眼大的寶石,在太陽下耀耀生輝。便知陳家應該極是有錢,否則不會一身平常的會客衣裳便用了蘇錦。
到了蘇轍的西側院中分賓主坐好,鄒晨便笑吟吟的向史氏道謝,「……我家郎君回來便向我誇讚,說小蘇頗有風度,他原本站在學士院門口不知所措,幸得小蘇經過,又陪他一起瀏覽了學士院……」因蘇軾蘇轍兩兄弟一起中得進士,所以世人皆稱大蘇小蘇。
史氏見到鄒晨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情來道謝,便稱不值得甚,用不著親自跑一趟。
鄒晨面上雖然鎮靜,可是心裡卻是風起雲湧,亂石拍岸,一顆心激動的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終於見到了歷史上著名的王弗,到了多少人夢中想去的蘇家宅院,怎麼可能平靜?鄒晨現在恨不得跑到蘇軾的院子,抱著蘇軾的大腿高喊「大神,給寫首詞吧!」
吃了一口茶想要鎮靜一點,卻差點燙著了自己的舌頭,暗地裡把自己責罵了一番才算強迫自己安靜下來,笑盈盈的和兩人說話。
「鄒娘子是初來京城嗎?」史氏聽到鄒晨雖然是中原的口音,可是卻和開封話大不相同,便開口問道。
鄒晨便笑道:「正是,來了約有半個多月,以前一直住在宛丘老家中。兩位娘子口音中帶有蜀腔,是從西蜀來的嗎?」
史氏撫掌笑道:「鄒娘子真乃妙人也,談不過幾句便知我們是從西蜀而來。以往也有人猜過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只是卻猜不這麼准。」
「我家裡的布匹生意有幾個行商是西蜀人,我聽兩位娘子的口音有些相似,所以就大著膽子猜了猜,沒有想到卻是猜中了。」鄒晨可不敢說自己不僅知道你們是西蜀來的,我還知道你們是眉州而來。
王弗見到弟妹和鄒晨聊興正濃,便抿嘴而笑,並不插話。
「……當年,大蘇小蘇參加貢舉時,眉州舉薦應試者近五十人,進士及第十三人。先帝曾讚嘆,天下好學之士多在眉州!……」談了一會後,鄒晨和王弗史氏便顯得熱絡了起來。
「愧不敢當……」鄒晨的夫君是探花郎,而且又以第一等的好成績考入了進士院。聽她如此高調的誇獎大小蘇,妯娌二人臉上露出矜持之色,可是眉梢之間還是帶著一絲喜色。
「如何不敢當?」鄒晨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吟了幾句蘇軾的時文,「……皋陶為土,將殺人。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過乎仁,不失為君子;過乎義,則流而入於忍人……雖為第二,實乃第一也!」
王弗聽到她竟用第一來贊蘇軾,嘴角微微翹起,「豈敢當此稱呼?曾子固文章自有其獨到之處。」雖說是豈敢,可是言談之中卻對自己的夫君頗有自信,顯然她也是認為曾鞏陰差陽錯的得了第一頗有些不平。
鄒晨其實真的想說上一句,二十年後,天下人只知有大蘇而不知有歐陽也……可惜話在嘴邊無論如何也不敢吐出來。
一時之間,賓主盡歡,三人談興濃烈,竟是一直談到了快吃晚飯的時候。直到女使進屋來掌燈,屋裡人才驚覺。
「哎呀,怎麼就已經快申時末了?」王弗驚呼。
「鄒娘子留在家裡吃晚飯吧?」史氏微微而笑,挽留道。
鄒晨則是跳了起來,焦急的說道:「不行,不行,我得趕緊回家,家裡孩子一下午沒見我,指不定哭成什麼樣子了……」用手捂住漲奶的胸部羞的面紅耳赤。
說完了話,急急的收拾了一番,跟一陣風似的卷到了門口,顧不得讓石竹石燕去扶她,跳上馬車催促著車夫快點回家。
「真是一個性情中人……」王弗抿嘴笑道。
史氏看到馬車已經消失在胡同口,道:「誰說不是呢,也怪我們,一談起詩詞來竟是拉著人家談了一下午。趕明兒,咱們得親自過去道歉……」說到這裡愣了一下,「哎喲,竟是忘了問鄒娘子住在哪裡。」
鄒晨回到家就往院子裡跑,剛到了錦墨居便聽到晶晶哭聲。
「你還知道回來?」鄒青華抱著孩子正用筷子沾著奶往她嘴裡送,可惜晶晶左右擺頭,就是不肯吃,看到了鄒晨進屋,堅眉罵道。
鄒晨吐吐舌頭,急忙將孩子接過來,可憐的晶晶,夜裡就沒有和母親睡在一起,到了下午直接被扔在家裡沒人管了。委屈的不得了,一沾鄒晨的身子,用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如果她會說話的話,肯定要大罵鄒晨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鄒晨連聲哄道:「乖,莫哭,莫哭,娘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說著用手輕輕拍她,然後解了衣襟餵晶晶吃奶。
晶晶正委屈的哭著,聞到奶頭的香氣,先張口嘴狠狠吮吸幾口,然後又咧開嘴接著哭,哭了幾聲再接著吮吸……鄒晨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看把孩子餓成甚樣了?」鄒青華看到晶晶終於肯吃奶,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你去蘇家道個謝,怎麼就去了一下午?還好不是上午去的,你是不是還要留在別人家裡吃午飯啊?」鄒青華越說越氣,劈里叭拉訓起來。
鄒晨耷拉著腦袋一聲也不敢吭。
鄒青華訓了好大一會,看到晶晶吃飽了奶開始打奶嗝,才把她從鄒晨手裡接過來,「去換身衣裳吧!好好的蘇錦這會染了一身的奶味,明天還得掛在廊下陰乾。」
鄒晨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往內室而去,可是剛一轉身,晶晶又震天動地的哭起來。
「看看,看看……把孩子都委屈成這樣了?」鄒青華心疼的罵道,也跟著往內室里走,晶晶眼見著母親沒有溜走,就安逸的躺在鄒青華懷裡打著奶嗝。
鄒晨三兩下就換了一件家居的服飾,轉手將晶晶接到了自己手裡。
「杜昭今天和我說,你不想請乳母?」鄒青華看到晶晶在鄒晨懷裡漸漸地閉上了眼睛,低聲問道。
鄒晨便點點頭。
「唉,」鄒青華也是母親,自然理解鄒晨的心情,「要不,你請一個看顧孩子的,你以後出去應酬的時候多著呢,也不能哪次出去都帶著孩子。我若是在家還好些,若是不在家孩子豈不是受委屈?」
現在丁啟的筆墨店已經步入了正規,一年也能掙一千多貫,再加上又背靠著文相這顆大樹,坊間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很是安逸,有時生意太忙了鄒青華還會過去幫忙。
「請一個看孩子的,這倒可行!只是咱們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上哪裡去請?」鄒晨的心裡有些鬆動。
「自然是在家裡請!」鄒青華笑道,「京里的你不知道有多貴,一個奶媽子一個月就得三十多貫,一個看顧孩子的,一個月要二十多貫,都快趕上禁軍的薪水了。」
「這麼貴?」鄒晨被嚇了一跳。
「可不!」鄒青華一說起物價,一腦門官司,「那菜價比宛丘貴了有一半不止,一個雞蛋咱們那裡才賣一文錢,這裡就要二文錢;一斤豬肉要五十文,牛肉要一百二十文,羊肉要六十文,一斤魚賣到四十文,怎麼不去搶喲!我和你姑父初來京城的時候,差點嚇壞了,要不是我們住的地方不許養養雞羊,我們早就養了。」
「那些菜商從咱們家裡進菜往京城來賣,這中間利潤可不少!」鄒晨隨口說道,想起風五娘也不知何時會到京城,幫他們留意了好幾處宅院就等著他們過來最後敲定呢。等到他們到後,可以在城裡幾處地價便宜的地方買一處大的院子扒掉,然後蓋成超市,專賣蔬菜和肉類,生意絕對要好……自己到時和風五娘怎麼分帳呢?
不知不覺間,神思跑了老遠。
「是啊!」鄒青華兀自說個不停,「當初要不是隔幾天咱家就來給文府送青菜,也順便給我們留點,我和你姑父真的連菜都買不起了……唉,怪不得京里很少有人開火做飯,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他們懶,後來時間長了才明白,如果自己開火做飯和在外面買現成的吃,價格竟是差不多呢……」一說起剛到京城的時光,鄒青華就是一臉的後怕。
任誰也沒有想到,京城的物價居然貴到這麼離譜的地步。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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