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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晨迷迷糊糊的好象又回到了家裡,她看到丈夫坐在客廳里一根接一根的抽菸,她很想上前去問他,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我?可是她的手,卻穿過了丈夫的身體,穿過了沙發,碰到了虛空裡……
丈夫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嗯,我沒事,你別擔心我,你懷著孕,早點休息吧。好,我一會就睡……」
她的心突然變得挖涼挖涼。
她走到兒子的房間,兒子不在,她只看到了兒子平常穿的衣服,還有書包,她站在兒子的小書桌前站了良久,想哭,卻沒有眼淚……
她轉過身,發現自己到了醫院,醫院裡閨蜜正在接受緊急搶救。
她聽到醫生在議論,「……喝著假酒了,唉,真慘,一死一暈迷……」
她看著搶救室里閨蜜的臉,無聲的捂著臉痛哭起來。是我害了你,要是我不找你去哭訴,要是你不陪我喝酒……
她抬起頭,發現自己到了娘家樓下,兒子正跟著媽媽在樓下納涼,兒子抿著嘴,一臉嚴肅,聽著外婆在和別人數落自己的父親。
「我那個女婿,唉,真不是個東西,要不是因為他,我家閨女也不會死。哼哼,他還想和那個小三在一起?老娘拼了這條命也得把那個小三弄死……」
媽媽,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啊!她痛苦的呼喊。
然而她媽媽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察覺,依舊在和鄰居談論著。
這時她的兒子,突然抬起頭,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猛地站起來,「媽媽!??」
「兒子,是我,是媽媽啊……兒子……兒子……」她驚喜的尖叫,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擁抱兒子,就在這時,她突然醒了。
鄒晨睜開眼,眼角無聲的流下淚水。她翻個身,看到了黃麗娘坐在自己身邊,正和一個村子裡的婦人低聲說話。
她怔怔的看著黃麗娘,看著這張陌生的臉,悄悄地又閉上了眼睛……
黃麗娘感覺到女兒翻身,輕輕的用手拍著女兒的肩膀,嘴裡無意識的發出『哦哦』的鼻音。鄒晨聽到這個聲音,皺了皺眉毛,她也發出過這種聲音,當她哄兒子睡覺時,也會這樣輕拍兒子的小身板,輕聲的無意識的柔柔的……
旁邊的那個婦人看到大妮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醒,又開始講了起來,「黃三娘啊,不是姐姐我說你,你這性子啊,唉,也實在是太面了。你那婆婆,又不是個省心的……」
黃麗娘低低地說道:「她是我婆婆,有什麼事,她說我幾句,不傷筋不掉血的,我只管聽著便是……」
那婦人嘆了口氣又說道:「你啊,你這性子,被人搓成圓的方的還替別人講好話?」
「你說,你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以後你家四郎和五郎可不好說親事了啊!」
「唉!」黃麗娘嘆了口氣,「我和孩子爹也正發愁呢,妮兒被打成這樣,以後好人家的閨女哪裡還敢往我們家說啊?」
鄒晨聽了一會,終於知道了發生什麼事。
前幾天,是大妮的弟弟七郎剛滿周歲的日子。她的外婆黃劉氏帶著自己的大兒媳婦挎了六十六個雞蛋來給小外孫過周年,因為離的遠,所以提前二天便過來。
可是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女婿的家裡沒有人,於是便把雞蛋和一些尺頭放在女婿家裡,去正院裡找人。可是剛一進正院,就發現親家鄒老頭蹲在院子裡抱著頭,旁邊是她的小外孫女的屍體。她當時就懵了,認為是鄒老頭打死了自己的外孫女,把外孫女的屍體放在北屋裡就抓著鄒老頭要去見里正和村保。
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個多事的,半路上喊來了鄒家老三,鄒家老三低三下四的把岳母給勸回了家。
回家一看,原來外孫女只是頭部受了傷,卻並沒有死。於是黃劉氏帶著大兒媳在鄒家大鬧了一場,又責令鄒家去請了一位醫士給外孫女看病,這才罷休。
其實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
那天家裡的人都下地幹活去了,大人們都不在家,孩子們就都跑出去玩了。因為口渴,妮兒回家喝水,在院子裡聽到正院有說話的聲音,還有呻吟聲。小孩子比較好奇,就偷偷跑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她趴在大伯住的北屋從門縫裡一看,大伯正和一個不認識的婦人在做苟且之事。小孩子也不明白這是什麼,只是聽那女人喘的厲害,還以為那女人快死了,以為大伯在殺人。妮她原本就害怕他大伯,眼見大伯在殺人,小心臟立刻承受不住,轉身就想跑,卻不成想右腳踩左腳自己把自己絆倒在地,一把推開了房門。
她大伯一看到有人推門而入,以為是自家的渾家,可是再一看原來是三弟的女兒。
讓那婦人穿上衣服離開,然後他坐在屋子裡盯著小侄女不說話,考慮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小妮子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大妮心裡害怕就想往外跑,她大伯看到她往外跑,一著急,就想把她拉回來,可是被她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大伯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隨手抄起扛門的門栓就打了過去,只聽到小侄女一聲慘叫便不再動彈。
大伯第一次殺人,未免有些膽怯,想了半天就想把屍體偷偷拉到後院埋了,沒想到正把屍體往後院抱的時候,老爺子從田裡回來。
老爺子看到大兒子抱著小孫女要往後院埋,大吃一驚忙問是怎麼回事,大伯便說是自己失手打死了小侄女,卻不提自己與人苟且之事。老爺子大驚失色抬手要打大兒子,大兒子撲通一聲跪下,口稱:爹呀,您老打死我了,誰給您送終啊?
老爺子猶豫了半天,沒有下得去手。故老相傳,養老送終那都是長子的責任,如果自己把長子打死或是送官,以後自己就只能住在二兒子那裡,以後鄒家豈不是一輩子抬不起頭。老爺子思來想去沒有了主意,大兒子卻趁老爺子在發呆,腳里抹油--跑了。老爺喊了兩聲,沒有喊回,也就隨他去了。
大兒子走了以後,他就蹲在地上,腦子裡亂紛紛沒有主意,一會想,讓大兒子給小孫女抵命;一會想,自己替大兒子去頂罪;一會想,乾脆把小孫女埋掉裝做不知此事……
再然後,妮兒走了,鄒晨來了。
突然,北院有人在喊門,黃麗娘側耳聽了一下,喜道:「是二嫂回來了,我去開門。」說完一臉喜氣的去開門,顯見得對二嫂極為喜歡。
一個鄒晨從來沒有見過的婦人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一進門先和那位坐在床前的婦人打了聲招呼,就走到鄒晨的床前,俯下身細細地看了看鄒晨的臉色,又伸出輕輕碰了碰鄒晨的小臉蛋。
「唉,這孩子受苦了!」她轉身把籃子交給黃麗娘,黃麗娘忙擺手道,「二嫂又不是外人,怎麼來我家還帶拿東西的?」
二伯娘柳氏道:「我是剛從娘家回來,帶回來一籃子雞蛋,婆婆發了恩,說讓我留下幾個給二個小子吃,這不,一聽說小妮兒的事我就趕緊的來了。」
那婦人一看她們妯娌象是有話要說的樣,忙找了一個藉口告辭出去了。
妯娌兩個謙讓了一番,黃麗娘才勉強接下那幾個雞蛋,抹了把眼淚請了二嫂坐下。
二伯娘柳氏嘆道:「怎麼我們回一趟娘家,家裡竟出了這樣大的事?」
黃麗娘就把剛才和那婦人說的話又向二嫂重複了一遍。
二伯娘柳氏吃了一驚:「怎麼?竟真是公公動手打的不成?」黃麗娘眼裡含淚點了點頭。
「哎呀!怪不得我們回到村子裡那些個街坊鄰居們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原來竟真是公公把妮兒給打成這樣?」黃麗娘一聽有人向著她,不由得嗚嗚地哭了起來。
二伯娘柳氏看了她一眼,伸出手緊緊抓著黃麗娘的手,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咱們前世是做了什麼孽,怎麼竟嫁進這鄒家來了?若不是你二哥他往日對我們娘幾個不錯,我是真不想在這個家裡再呆一天了!唉……」
黃麗娘只是哭不說話。
柳氏又說道:「我是一回來就聽說這事了,趕緊的就過來看,唉。妮兒的命苦啊!你說,這齣了這樣的事,以後我家美娘可怎麼往外說親啊?我這,我這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啊!」說完拿出手帕在眼角按了按。
鄒晨面朝牆聽著二伯娘和母親在講話,撇撇嘴,這個娘也是真太好騙了,怎麼什麼人說話她都是一味的附和,這二伯娘明明是借這件事去慫恿她娘和老爺子去說分家的事,自己的娘竟愣是沒有聽出來,還真以為這個二伯娘對自己是真心一片。
她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假裝伸個懶腰。
黃麗娘一看女兒醒了,立刻轉過身來關切地問女兒,渴不渴餓不餓,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邊說一邊還伸手去摸鄒晨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怕碰著她的傷口。
鄒晨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甜甜的暖意,怔了一怔:「娘,我沒事了!」說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麼這聲娘叫的如此順口?
黃麗娘一看女兒說沒事,立刻喜上眉梢,快走走到一個木杌上拿起一個大碗倒了半碗水過來要餵鄒晨喝水,鄒晨半撐著身子坐起來,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便不喝了。
二伯娘柳氏看到小侄女醒了,也關切的問了幾句,頭痛不痛,還暈不暈,哪裡還有不舒服的。鄒晨一一回答了,那二伯娘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說剛回來要去收拾一下便離開了北院回自家的南院去了。
二伯娘一走,鄒晨便癟起小嘴,盯著她娘道:「娘,你也太好騙了,那二伯娘沒安好心。」
黃麗娘輕輕打了她一下,嗔道:「你二伯娘不是壞人,她雖然慫著我去鬧分家,然而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啊?你都知道啊?」鄒晨皺了皺鼻子。
黃麗娘笑了笑:「你頭還痛不痛?」
「倒是不怎麼痛了,只是坐的猛,剛剛有些暈。」
黃麗娘一聽女兒說還有暈,忙輕輕的把女兒按倒在床上,柔聲道:「你再睡會,可千萬不能累著了。」
「娘!」鄒晨平時接觸的人都是一些女強人,女漢子,做起工作一個頂倆兒,喝起酒來巾幗不讓鬚眉。從來沒有接觸過象這樣柔情似水的女人,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咱家裡都有些什麼人,什麼事,娘和我說說唄?」鄒晨躺在床上,拉著黃麗娘的手輕輕地說道。
「妮兒是怎麼了?」
「我好象,好象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一想以前的事就頭痛!」鄒晨使出了穿越小說的必備大殺器--失憶。
黃麗娘緊張的摸摸她的頭,眼圈卻不由得又紅了起來,抽噎道:「那李醫士和你爹說過的,說你可能醒來之後會忘記一些事情,讓我們以後沒事不要招惹你動怒,說怕傷了你的腦子。沒想到,你果然……」
鄒晨一時心中不忍,輕輕捏了捏她娘的手,低聲道:「娘,我只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娘多和我說說,興許就記起來了。」
「喛!」黃麗娘轉悲為喜,和女兒細細地說起來家裡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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