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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家的花糖在宛丘剛剛上市便在市面上引起了巨大的反響,如同鄒晨所設想的那樣。
棒棒糖吸引了所有幼童們的目光,而花糖則是成了小娘子們的最愛,有了這場開門紅,白糖作坊中更是士氣高漲。鄒家手下進貨的十個商賈眼見得這種糖在宛丘銷售非常的高,立刻要求下批進貨的時候能夠進上一批。畢竟再過二個月就要過年了,馬上進入旺季,而鄒家在旺季來臨之前研究出了這種糖果,則是給旺季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活力。
鄒晨又加緊讓他們研究新的糖果,她想起了以前後世一到冬天便要堆雪人,於是便讓老焦和莫恩把世面上各種酥給找來,捏碎以後團成團在油鍋中炸一下,等冷卻之後再裹上一層去過膻味的羊奶,再然後又把大小兩個圓球給串起來,給它們披上一個用紅色糖果條捏成的圍巾,頭上則是黑色的脆餅給戴了一個小圓帽,臉上則是用黑芝麻剪成的小圓球點成眼睛,紅鼻子則是用胡蘿蔔雕成的。
雪人有各種口味,裡面可以放市面上各種酥,可以過油炸,也可以不過油炸,甚至可以用麵團自己捏一個。
老焦和莫恩見到之後立刻連喊精妙,然後他們又試驗了幾次,將糖和羊奶混在一起讓羊奶變得堅硬,而且在去膻味的過程中也不再發黃。試驗成功之後,又請了家裡人一同去觀看,個個都稱奇,說和平時堆的雪人一模一樣。鄒晨又說,可以只做一個單獨的雪人頭,不必做身子,這樣一大一小擺在一起,憨態可掬會更吸引幼童們的目光。到時廣告語就寫成:阿爹、阿娘和我。
「若是家裡的孩子多了,只需要多買幾個小雪人既可,到時一家人樂融融的一邊堆雪人一邊品嘗雪人糖果那豈不美哉?」鄒晨的話一說完,立刻引起了家人的強烈反響,都認為這個點子非常的絕紗。
由於這種雪人糖果是準備等到立冬以後才出售,所以現在只是加緊準備材料,同時通知了十位糖商,讓他們提前備貨,到時下雪之前把貨鋪到自己的店面。
這一日,鄒晨正和柳氏黃麗娘站在織布機仔細查看織出來的花色時,突然有個組長在外喊說是家裡有人找她。
鄒晨到作坊外面一看,杜昭站在外面,問明白了才知道原來居然是文府的一位外宅管家來找。
「可是我五哥在文府有了變故?」鄒晨一邊走一邊問杜昭。
杜昭安慰她道:「我聽那位外宅管家提到五郎君時,只有讚許之詞,並無其他,想必是極好。」
到家之時,鄒老爺子二伯和父親正坐在松鶴居中陪著那位外宅管家在閒聊,劉成束手站在一旁侍候著。那外宅管家四十多歲年紀,態度謙和,言談之中又對鄒家多有推崇之意,竟是引得他們三位大嘆知已。
鄒正業看到女兒進來了,急忙介紹道:「文管家,這位乃是小女。家中的帳面支出全是由她經管,乃是我家的當家人。」說到當家人三個字之時,不僅沒有尷尬反而一臉的自豪。
文管家乃是文相公的遠房親戚,做的是採買一類的管家。他看到鄒晨小小年紀便能主持家業,不由得想起前朝那些世家名門嫡女,那些嫡女們也是小小年紀便能獨立管理家族產業,開口贊道:「鄒小娘子儼然有世家之女風範!」
鄒晨微微一笑,這也就是在宋朝,到了明朝之時,女子已經是不能管理家族產業,不僅不能管理還得呆在二門之內天天繡花紡布,若是敢對家族產業有任何言論,會被視為失德。
盈盈欠身福了一福,文管家急忙避開,口稱不敢受。
鄒晨便問了文相公可好,幾位叔父可好,文管家家一回答了,鄒晨才問起五郎。文管家一臉笑意,「五哥在家中極得相爺器重,每日帶在身邊親自指導,說等過幾年讓五哥回陳州考個秀才名份再回去。」鄒晨聽他話里不曾提起哥哥的姓名,竟是按鄒家的排行稱呼為五哥,便知道五哥在相府中確實過的極好,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又談笑了一會,鄒晨才知道文管家的來意。原來恆信玻璃坊在草原大肆收購羊毛,沒有引起草原上的注意,反而引起了歐陽修的注意,他在朝中當堂責問文相公,問他家的商鋪為何在草原收購羊毛,是不是想資敵?由於鄒家先前並沒有及時通知文相公,所以文相公無言以對,下朝之後問了五郎,五郎竟也是不知。文相公這才以採買為名,派了管家來鄒家詢問。
鄒晨聽了文管家的話後,立刻起身拜了一拜,正容道:「此事,確實是我家疏忽了。這幾日,我家中在研製白糖作坊的新法,還有羊毛作坊的工人在學習織布,竟是忘了將此事及知告知文相公。實乃大罪也!」
又說道:「我家原是想等到再過個幾日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文相公,卻未曾想到竟給相公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真是抱歉。文管家請稍等,我去取些東西來……」說完了之後和杜昭一起去自在居取地毯去了。
文管家看著鄒晨遠去的身影,腦子裡暗自想著來時文相公的話:「……那鄒家想必是這一段被瑣事給絆住了手腳,此事忘了說,……我觀那鄒家,收留了先張皇后的內侍杜昭和她夫君,一人給了一千貫的年薪,是個有情有義的……你此去,須得好言好語相詢,……」
一會,杜昭和金小乙渾家一人搬著一個大箱子進了松鶴居。
鄒晨打開箱子道:「文管家請觀看,只是此事入文管家眼,出文相公之眼,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一條條精美的小型羊毛地毯,徐徐的在文管家的眼前展開。
「這些,是一些小塊的羊毛地毯,只是我們做的實驗品。另一箱,是用棉麻線織的。文管家您可以用手摸一下。」鄒晨的話音剛落,文管家果然用手摸了一下地毯,嘴裡嘖嘖稱奇,搖頭讚美。
「您用手可以感覺出來了,這普通的棉麻線織成的地毯,料薄,而且花色並不鮮艷。而用羊毛地毯織成的既厚又重,又保暖,極合適鋪在書房、客廳、臥室、花閣和客廳之中……」鄒晨簡單的介紹了一番。
文管家伏在地上,用手撫摸著精美的羊毛地毯,臉上露出驚喜和愛惜的神色。突然之間,他腦中靈光一閃:草原大肆收購羊毛,鄒家的羊毛地毯?
「莫非?」文管家扭過頭詢問道。
「正是!」鄒晨蹲下身子,在羊毛地毯上輕輕的撫摸,「這些,不是草原上的羊毛,而是我們在宛丘左近收購的。草原上的羊毛質量更好些,織出的花色也更鮮艷,保暖性也更強些。」
「文管家先在我家裡呆上幾日,到白糖作坊和羊毛作坊看看……」鄒晨邀請道。
「要得,要得!」文管家將目光又轉到了羊毛地毯之上。這樣精美的地毯,也不知鄒家人是如何想到的,這樣的花型以前見所未見,雖然是一些繁雜的小花,然而全是對稱,給人一種強烈的舒服感,好象站在這個地毯上便會被溫暖所包圍。
「小女郎,但不知這個地毯是如何定價?」文管家一改方才鄒小娘子的稱呼,立刻用尊稱來稱呼她。
「萬兩黃金不多,千兩白銀不少。」鄒晨笑著說道,「若是賣到草原,少於一萬兩不賣,若是賣到中原,千兩足夠。」
「但不知這些地毯?……」文管家試探的問道,以他多年採辦的眼光來看,這些地毯到時肯定有大利潤,若是文家也參與那就是太好了。
「文管家在我家中且暫住幾日,我家給文相公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到時還要請文管家一路護送呢。」鄒晨避而不談這些地毯,把話題給扯到了賀禮之上。文管家聽了這話,眼睛閃了幾閃,然而最終沒有再問下去。畢竟他只是一個採買管事,生意上的事情是不該詢問,若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惹了文相公猜疑那可就不好辦了。
文管家在鄒家住了幾日,說是鄒家請他去白糖作坊和羊毛作坊觀看,他則是一次作坊的大門也沒有登過,每日劉成陪著他在宛丘城中吃吃喝喝,招j同歡。鄒家手下的十個商賈則是在鄒家的默許之下,輪番的給文管家送些金銀禮物。文管家則是來者不拒,統統笑納。
這天,地毯終於收尾完成,毯邊的絲穗全部整理完畢,任何一點小瑕疵都沒放過,全給修理過。
鄒晨滿意的點點頭,站在鋪開的地毯前,讚嘆道:「這樣的地毯鋪在地上,真想在上面打個滾,然後把自己裹進地毯中再也不出來。」地毯將近後世的五米寬,近八米長,是按照文相公書房的面積來織成的,正好可以鋪在書案下面然後門口處還可以留出一溜擺交椅的位置。
「是啊,小女郎!這地毯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咱們知道是給文相公賀壽用的,都是卯足了勁,不敢出一點差錯呢。」織地毯的組長牛大嬸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可是在她的指揮下織出的地毯,咱老了之後也有吹噓的資本啦。可惜,現在要求保密不能對家裡人說,天天憋在肚子裡快把人憋壞嘍。
在鄒晨的指揮下,幾個婦人把地毯用一塊縫合好的布匹卷好後,又在外面裹上了一層油紙,油紙外面又裹了一層氈,里里外外都給包裹的結結實實,讓人看不出裡面是什麼東西。
她叫過公孫璐,仔仔細細的告訴了他羊毛地毯要如何清理,平時如何保養,又把自己書寫的一個保養手冊交到了他的手中,讓他謄抄一份,到了文府之後將小冊子交到內宅管家手中,讓他平時注意保養。
又囑咐他,這份手冊乃是機密,讓文府的管家不可對任何人說起,以免泄露了鄒家的秘密。公孫璐聽了小女郎的話,心知此次又是讓他前去送禮物,面上雖不動聲色,然而心中卻是狂喜萬分。
等他回到在鄒家莊新買的一處宅子後,和父親說了一下此事,冊子卻沒敢讓他看,公孫季叮囑他以後須得忠心對鄒家,萬不可辜負鄒家對他的一番信任!公孫璐忙點頭應下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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