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飲食管事端著幾碟清淡的吃食過來,每一種分量不多但是看起來很精緻,讓人食慾大開。
「儀兒,我來餵你。」
杜荷端起碗,貼心地給李儀一勺勺投餵。
「相公真好。」
李儀被杜荷暖暖的舉動感動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翹起來。
蕭神醫開的這個食譜不錯,孕吐嚴重的李儀,竟然把帶來的食物吃了一小半。
而且吃完以後也沒有明顯的嘔吐反應。
「相公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不吃,我給你擦擦嘴角。」
杜荷把碗和勺子放下,貼心地拿起乾淨的繡帕,幫她輕輕地擦拭嘴角。
好肉麻。
玲瓏看到駙馬和公主大秀恩愛,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飯後,杜荷陪李儀在花園溜達了小半刻鐘,隨後李儀感覺乏困便回去補覺了。
杜荷交待玲瓏和一眾婢女,讓她們好好照顧公主,便再次趕回秘書省忙活。
「秘書少監,城陽公主的身體無恙吧?」
頂頭上司顏師古看到杜荷回來後,第一時間走過來關懷。
城陽公主的貼身婢女那張大嗓門,整個秘書省的人都聽見了,他也知道公主生病的事。
杜荷微笑著說道:「公主身體無礙,感謝顏大人關心。」
「無礙就好。」
顏師古點了點頭,他看到杜荷的神情沒有半分沮喪,而且還是一副輕鬆愉快的模樣,於是背著雙手放心地離開。
他之所以這麼關心城陽公主的身體,就是怕杜荷的情緒受到影響,從而耽誤印刷工藝的革新。
上官關心下屬,多少帶點目的。
...
杜荷在埋頭研究活字印刷術時,手持聖旨的公公也降臨到胡國公府。
「胡國公秦懷道接旨。」
聽到公公前來宣讀聖旨,秦懷道和弟弟秦善道,以及母親賈氏三人連忙出來領旨。
秦瓊和杜如晦一樣,只娶一個正妻,並沒有納妾。
所以胡國公府和萊國公府一樣,都是人丁稀薄,只有秦懷道和秦善道兩兄弟。
公公看了一眼跟前的母子三人,隨後攤開聖旨高聲念起來。
「大唐皇帝令,胡國公秦懷道已到舞象之年,魁梧壯碩兵法嫻熟,即日起任命為正六品東宮千牛備身,侍衛太子左右!」
「臣領旨!謝陛下隆恩!」
秦懷道恭敬地接過聖旨。
隨後宣旨的公公又把官袍和千牛刀遞給秦懷道,善意地叮囑說道。
「胡國公,明日辰時初,記得穿著官袍和攜帶千牛刀去東宮報到。」
秦懷道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多謝公公提醒!」
「胡國公,老夫人,小的任務已完成,先回宮復命。」
公公面無表情地朝秦懷道和老夫人賈氏行了一個禮,說著就要帶隨從離開。
「公公稍等。」老夫人賈氏把他們叫住,隨後對身後的管家說道:「秦正,去賬房拿1000文過來。」
過了一會功夫,老管家秦正提著一袋銀子走過來,並在賈氏的示意下遞到宣旨的公公手上。
賈氏嘴角含笑說道:「些許酒錢,還請公公不要嫌少。」
收到錢的公公臉色瞬間露出喜色,但他的臉上,卻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老夫人,您這不是讓小的犯錯嗎?要是被陛下知道,指不定要懲罰小的。」
「老身請你們喝酒的小錢而已,算不得犯錯。」
「那小的就恭敬不如從命,謝過老夫人慷慨。」
公公也不再賺,而是拿著錢歡天喜地走了。
年僅15歲的秦善道,他不解地問道:「娘親,我們家日子也不好過,為什麼還要拿這麼多賞錢給公公?」
賈氏看著秦懷道和秦善道兩個兒子,臉上露出幾分慈祥的笑,隨後認真地給他說教。
「胡國公府正是因為艱難,才更要慷慨,不能讓別人產生胡國公府沒落的感覺。」
聽到母親的話,秦懷道深有感悟地點了點頭,而弟弟秦善道依然不理解。
「娘親,你不是時常叮囑我和大哥,要低調務實,不能打臉充胖子嗎?」
「傻孩子,有些人情的錢不能省,倘若以後這個公公得勢,但凡在陛下面前幫你們兄弟說句好話,都會產生巨大的作用。」
孩子很小的時候,相公秦叔寶就去世了,賈氏是又當媽又當爹。
胡國公府的人情往來,都靠她來維持。
回到屋內大堂,賈氏拿過聖旨上下打量,隨後嘴角含笑問道。
「懷道,陛下怎麼會沒有提前透露口聲,就讓你出仕?而且還是去東宮出仕?」
「娘親,這全依仗杜荷的幫助。」
「杜荷?萊國公嫡次子?」
「嗯,就是他。」
賈氏的表情瞬間變的懵圈。
那孩子打小就不行,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據說陛下把城陽公主嫁給杜荷時,在甘露殿嘆了一天的氣。
這孩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幫助懷道?
老管家秦正在一旁解釋道:「老夫人您有所不知,在您吃齋念佛的這段時間,杜荷這個駙馬和太子做了一件轟動長安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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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老管家秦正把杜荷弄出拼音和字典一事,從頭到尾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良久。
賈氏滿是感慨:「浪子回頭金不換,杜荷的強勢崛起,萊國公府恐怕也會再度崛起。」
「娘親說的對,而且現在太子對杜荷非常倚重,等太子繼位以後,杜家肯定權勢滔天。」
秦懷道雖然年輕,但是常年跟程懷亮和尉遲環混在一起,從中學到不少官場知識。
賈氏輕輕地拍了拍秦懷道的肩膀,低聲叮囑:「懷道,你要跟杜荷好好相處,我們胡國公府能否再次顯貴,恐怕離不開杜荷的幫助。」
「娘親我明白。」
秦懷道深以為然。
對於胡國府發生的事,杜荷並不知曉。
他在下值以後,第一時間趕回公主府,並貼心伺候媳婦。
城陽公主府後花園。
杜荷半摟著李儀的腰肢,陪她在花園裡慢慢散步。
「相公,你說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都喜歡,孩子健健康康就行。」
「相公,我聽其她姐妹說,男孩像娘親,女孩像父親,這是真的嗎?」
「應該是吧。」
兩人就這樣,聊著零零碎碎的話題,輕鬆又愜意。
...
翌日朝會。
聊完正事以後,給事中崔仁師持著笏板站起來,他正著臉色高聲說道。
「陛下,臣要彈劾秘書少監杜荷,在長安城內縱馬,險些傷到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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